墨朗白的眼神没有因此而变得阴沉起来，反而带着些许轻松地神色看着沈濯言。“那又怎么样。至少，现在整个城中的人，都知道，沄昔是我的。而你呢？如果沄昔在你的心上足够重要，当初，你就不该放开她的手。而且就不会给我趁虚而入的机会。所以，这个机会是你给我和沄昔的，现在，又有什么好不服气？”
“你说得对。”沈濯言沉默着点了点头。“我是没有资格。但是，一旦做出选择，总会要用东西去交换。我选择做一个要成功的商人，做一个忠全的孝子，就一定要放弃我的爱情，放弃沄昔。你说的没错，是我放弃的，我没有资格。”顿了顿，沈濯言抬起头来。“可是，现在我还爱她。或者说，我唯一爱的，还是她。即使在我必须要放她离开的时候，我也没有放弃过爱她。也许作为一个曾经的爱人，我是不配不服气。但是作为一个深爱着她的男人，我却足够配得上重新追求她。”
“你追，她会答应吗？”墨朗白的目光落在沈濯言凝重的脸上，抛出这么一个问题。沈濯言没有回答。而墨朗白也没有再继续。“所以，这就是你找我出来的根本原因？”墨朗白轻笑一声。情敌相见，还能这样的谈论，看样子，这个沈濯言也并非是异类。
“当然不止是这件事。”沈濯言沉下声音。“贺家，已经发生了变化。我想想，墨先生消息灵通，一定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贺煜重新掌权，贺思讳也已经回去了法国。”
“我当然知道。”墨朗白点点头。“这么大的时候，在昨天贺家响了第一声枪响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而且，像贺煜这种人，一个小小的院落，又怎么能关的住他呢？”停了一下，墨朗白突然问道，“不过我倒是听说，沈总当时也在贺家？亲眼目睹了这其中的经过么？”
沈濯言并没有否认。事实上，他这次找墨朗白出来，就没有想否认这件事。而他找墨朗白出来见面，最真正的目的，恰恰是这件事。“我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单独联系上了贺煜。不过，看样子，墨先生您大概并不知道这件事。”
墨朗白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被沈濯言一语中的了，他确实是不知道。
“如果墨先生不知道，那么只有两个可能。”沈濯言的唇角勾了勾。“第一，墨先生并没有在贺煜关押的那个地方安插眼线。第二，如果墨先生在那里安插眼线了，却还是不知道，那么就是……那个眼线已经背叛了你。”
墨朗白的眸中彻底闪现出一抹寒意。因为，经过沈濯言这么一说，他想起了，当初被他派去看着贺煜那边动静的人，正是本。也正是因为本会变装，不容易被人认出来，所以才让他去的。所以，当初的消息，恐怕是有意被本扣下来了。墨朗白的思绪在脑中沉淀了一圈之后，眯了眯眼睛。“那么，你的目的呢，是什么？”
“我没有什么目的。”沈濯言坦白地回答。“贺煜想要利用我来对付你。他想的，不过就是因为我爱沄昔，而你现在跟沄昔又形影不离。所以才会想要这么做。当初我去找他，不过是想用他来对付贺思讳。现在贺思讳离开了城中，回去了法国。那么LKK的危机就算是暂时解除了。”顿了顿，沈濯言冷笑似的嗤笑了一声。“不，或许说，还没有解除。走了一个贺思讳，反而来了一个贺煜。说不定，贺煜的野心比他还要大。只是，不知道贺煜能不能看得上我这么一个小小的LKK。真是前有狼，后有虎。不过，值得庆幸的，我想大概也就是，幸好这父子两人没有连起手吧。也亏得他们感情不和。”
“所以，你现在又来找我，是想要跟我合作么？”墨朗白的手交叉在身前，等待这沈濯言的理由。
“当然。”沈濯言没有一刻停顿地回答。“我怎么会跟贺煜合作呢。如果说他是利用我，不如说，到底他还是利用沄昔。”然后，沈濯言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很温柔。“而且，我想，如果我顺从了贺煜的话，来帮助他对付你。在沄昔的心里，一定会十分的难过。所以，我不会这么做。”沈濯言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看着墨朗白。“我不想再看到沄昔的眼泪。这一辈子，再也不想看见。”
墨朗白的眼睛微微的垂下。半晌，他才重新凝视起沈濯言。“那么，你怎么会有自信，我一定会跟你合作呢？”
“因为，墨先生现在别无选择。”沈濯言轻笑一声。“如果不是贺煜来吞掉您，那么就一定是您去吞掉贺煜。赢家只有一个。而现在，如果我们不合作，唯一的结果就可能是，我帮助贺煜来吞掉墨家，掉转过头，贺煜就会立刻来对付我。他是一个绝对不会允许有别人占据他利益的人。但是，如果我们合作。”沈濯言特意顿了顿声音，他看着墨朗白，继续说道。“如果我们联手了，那么总有一天贺煜还会再来找我。在我的身上，他一定不会轻易死心。因为我对他而言，是最有利的一颗棋子。到那时，我再假意跟他合作。从此，我就是一个双面间。谍。那么，墨先生如果想要知道贺家的什么事情，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毫无下手的余地。”
“你要什么。”墨朗白单刀直入。“如果你要的是我给不起的，或者说我绝不会给的，那么我劝你，趁早还是别开口的好。”然后，墨朗白就把自己的手枪轻轻的搁在了桌上。“因为，如果你敢侮辱了那个名字，我就会让你没有命走出这个房间。”
沈濯言轻笑一声。“虽然我曾经放开了她的手，但是我绝对不会用她来做筹码。”然后，沈濯言看着墨朗白说道。“我要的，只不过是沄昔能够平安。”然后他冷哼一声。“我是绝对不会放心，有这样一个生父，在沄昔的生命里充当着定时炸弹的角色。这会让我更加的记挂和担心着她。”
墨朗白看了沈濯言一会儿，然后问道。“就是这样？”
“当然。”沈濯言抬了抬下巴，一派的倨傲。“如今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不知道，这个理由足不足够让墨先生答应？”
墨朗白慢慢眯起了眼睛。然后冷哼一声。“好。暂且信你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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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 意味什么 3000＋ （一更）
击掌为盟。
沈濯言站起身来。“上一次我拒绝了贺煜的拉拢。所以我想，他大概会观察一段时间。不过这大概也要比，我最初接受他的橄榄枝，再反过头来怀疑要好的多。”
墨朗白点点头。“正好趁着这个时候，也好多筹备些忍受。”然后，他微微眯了眯眼睛，沉下心思想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问道。“你跟贺煜打交道的时候，有没有听说过他的手里有一张芯片？”
“芯片？”沈濯言稍稍的蹙起了眉，他仔细地回想起来，半晌才摇摇头。“没有。从来不记得他说过有什么芯片。”不过，沈濯言也立刻反应过来。“听你的意思，是你的手里拿到了一张大概会跟贺煜有关的芯片？”
既然是盟友，那么信任就是必要的。不管是勉强信任，还是真的信任。
墨朗白倒是也没觉得这是件不能说的事情。毕竟到现在为止，也并不知道芯片里藏的究竟是什么。索性他就坦白了来说。“是有一张芯片。但是里面究竟是什么资料还不能够确定。因为，里面有密码。而且只有三次的机会。”
“只有三次机会？”沈濯言自然瞬间就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三次之后，就会报销掉？”
墨朗白毫不迟疑地点头。“而且已经输入错误了一次。所以必须要慎重。”
沈濯言听后，又回想了一会儿，最后肯定地说着。“我并没有听贺煜提起过。不过……”顿了顿，沈濯言说道。“不过，大概我们可以去问问贺思讳。现在贺思讳和贺煜的关系剑拔弩张。或许，他会知道一些什么，也说不定。”
“没有这个必要了。”墨朗白打断了沈濯言的话。“这张芯片就是贺思讳给的。他交给了沄昔，然后沄昔又把这张芯片交给了我。如果他知道什么，我想也早就说了。”墨朗白冷笑一声。“他比我们更希望贺煜能够垮台。”
沈濯言慢慢地凝起了眉。“难怪了，你会有机会拿到这种东西。不过，有没有造假的可能？”
“我之前也考量过。”墨朗白瞥了他一眼。“可能性不大。如果贺思讳想要造假，也不必在走之前用这一招。对他来说，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之后他把双手交叉在身前，看向沈濯言。“所以多半，这个东西是真的。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打开它。”
“……”墨朗白的话等于是没说。当务之急自然是要打开这个东西，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但是要怎么打开，只有一次的尝试机会，第三次是必须要成功的。而且，如果打不开，怎么办？
“这件事我会找人去处理。”墨朗白不等沈濯言开口，就接着说道。“你只需要在跟贺煜合作的时候，留意一下，贺家有没有什么比较大的动作就好了。我想，这张芯片，很有可能关系到对贺家而言，比较大的一笔生意。但是具体是什么，还不好说。”然后，墨朗白突然想起了什么。“但是有件事，你必须要注意。”
沈濯言点了点头。“你说。”
“贺煜的身边一直跟着一个管家。他是贺煜的心腹，这个自然不必说。”墨朗白的眉紧紧地蹙在一起。“但是我怀疑，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就连那个管家也不知道另外心腹的存在。”
“管家也不知道的……另外一个心腹？”沈濯言慢慢地重复着这一句话，然后在脑中飞快地过滤着贺家他所见到过的每一个人。
墨朗白轻哼一声，声音里满是肃然地森冷。“那个人，精通于变装。可以伪装成任何一个人的样子。甚至是你的，或者我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他都可以伪装的了。”
“居然还有这种人？”沈濯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墨朗白口中说的人，自然是本无疑。他点点头，难得地开口解释到。“这种人通常被叫做‘无面人’。他们有些是杀手，有些是间。谍，活跃在每一个黑暗王国里。他们通常精通伪装，甚至尤其个别的一些，可以进行缩骨。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这是种十分神秘却也十分危险的人。”顿了顿，墨朗白的眸子阴沉下来，继续说道。“这个人的名字叫做‘本’。曾经是墨家安排在贺家的眼线。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起，被贺煜收为己用的。但是，上一次他袭击了肖重云，伪装成他的样子接近沄昔的事情来看，十有八。九是贺煜手下的人不错。”
“袭击肖重云，接近沄昔？！”沈濯言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音。“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墨朗白看了他一眼。“报道出来的前一天。”
然后，沈濯言就想起了陌沄昔给他打来的那一通电话。紧接着，他就觉得有冷汗在额间渗出。难道在那个时候，沄昔就已经知道，那个肖重云是被人伪装的？！所以，她才会只说了那么几句话，然后就什么都没说……想到这儿，沈濯言的心脏不由自主地跳的更加的厉害起来。
墨朗白自然不知道沈濯言在想什么。他只继续之前的话题。“本也许会伪装成任何人的样子，出现在你周围。作为现在的同盟，我只希望，你能够提高警惕。”
“这个我自然知道。”沈濯言也不含糊。“不管伪装成谁，总归是会有特点的。就像一个人，总会有他特有的习惯一样。如果这同一个习惯，在两个不同的人身上发生，那可以说是巧合，但如果是三个，四个，甚至是更多，那么其中，就会有古怪了。”沈濯言不由得冷哼一声。“而且，还是在一个城市中的一个家族中。自然会十分可疑。”
墨朗白听到沈濯言这么说，才慢慢地点了下头。
有野心，也有想法。够大胆，去也有手段。
这是墨朗白对沈濯言做出的评价。在墨朗白看来，沈濯言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可是却又不像。在沈濯言这个年纪的时候，他也一样的有野心，有欲。望，想要彻底掌控整个墨家。后来，就是这种欲。望才让他彻底把墨家握在了手里，也成功的成为了人恒惧之的墨先生。而沈濯言现在走的，也正是他之前所踏过的那条河。
只是不同的，墨朗白却远不如沈濯言这样幸运。能够在拼搏着的时候，遇见那个在自己生命中如此重要的人。不能陪伴自己走过最无所畏惧的那段日子，纵然是十分遗憾的。
但墨朗白也曾经在心里沉默着问过自己许多次。
如果，他在像沈濯言这么年轻的时候，遇到了陌沄昔。那么，他是不是能够像现在这样，翻手之间为她撑起一片天，可以让她放心的依靠？答案是什么，墨朗白不知道。但是他却清楚的知道，当时的自己，必然不会像今天这样强大，也不可能能够那么全面的护住陌沄昔周全。然后，墨朗白就会再问自己。那么，如果当他的利益和陌沄昔发生了冲突之后，他会舍弃哪一个，选择哪一个呢？
墨朗白的目光慢慢地沉淀了下来，他沉默了半晌，才终于问出声来。
“沈濯言。”他看着沈濯言，目光乌沉沉的。“沄昔对于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墨朗白在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异常的严肃。他的表情让人捉摸不定，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而同样的，沈濯言在听到墨朗白这个问题的时候，也完全的愣住了。过了很久，他才用同样严肃地表情做出了回答。
“沄昔对我来说，现在，她是我的命。”
沈濯言的话中语气诚恳，没有一丝一毫的夸大。他的眼睛里，闪现出来的，是浓浓的不舍，还有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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