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是嫣儿最尊敬的。”
“为什么?”他的语调听起来几分郁卒。牵住我一边的手,他转瞬间便将我扯到了他的怀中。
我顺势将头枕在他的臂弯里,起了顽劣心思地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好一会儿后我才撑起身子对上了他的眼睛,故作严肃,“允猎,你要记得刚才那个军人哦,因为……”
我瘪了瘪嘴,有些不满于他的无动于衷。轻捶了一把他的胸膛,我觉得不那么郁闷了,这才坦白交代道:“因为那个人是嫣儿最最喜欢的爹地了。”
苏允猎这下子脸色终于变化了几番,再次出声时,他将我压在了身下,眼里是好笑并指控,“嫣儿,胆可真肥啊,捉弄我呢?”
“哪敢呀,谁让你不一次性听我说完的?”我说着不是这么回事,但实际上便是这么回事。
苏允猎修长浓密的睫毛簌簌地抖了抖,而他的一只手心粗粝的大掌也缓缓移动到了我的心口,覆住。
脸上飘起两抹红晕,我略显慌措地用一对大眼睛四处乱瞄。置于我胸前的大掌让我有些不自在,不明白苏允猎在打的什么算盘,我也没拨开他的手。
“嫣儿,你的心跳得太快,这是心虚的表现。”苏允猎得出了这么个结论时,我真想狠狠地掐他一下,害我还以为……不对,我压根没有以为什么,没有……
许是我这般纠结不高兴的样儿逗乐了他,苏允猎哈哈笑出了声。我微抬下颔望上了他线条坚毅的脸,忽然间便记起了,这似乎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得这样舒心呢!
“允猎,允猎,允猎……”我唤他,像是成瘾着魔了一般,一声又一声。我的一只粉白粉白的手也触到了他的唇瓣处,厚度适中,他的唇形极是好看,唔,看起来就知道,他的唇很适合——接吻。
我的手被拿开,男人的俊脸在我的面前放大。有湿热的吻落到了我的额际,带着密密的情意和深深的怜惜。渐次吻过眼睛,粉鼻,再是到了唇瓣。他的唇软软的,我开始笨笨地回应起了他。
意乱情迷间,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从我打底衣的下摆处探了进去,我的身子有片刻的僵滞,很快又是柔软了下来。男人的动作也有须臾的停顿,之后他便是一手探到了我的身后。
浑身软绵绵的,我的颈侧也被啃啃咬咬出了几道红痕。胸前从未有人这般亲密接触过的一方领土被罩住,我整个身子敏感得厉害。脑中的意识一点点被抽干,迷糊间我已然想不起自己是要接受还是拒绝。直到自己身前一凉,室内的温度刺激得我的肌肤有了几分瑟抖,我这才陡然睁大了眼,再是咬着唇瞪着身上的男人。
不死心地禁锢住了我的两手,苏允猎在我胸前tian咬了一番后才肯为我理好衣物。彼时他的眼里还有尚未退去的**,我暗道自己惹到了一匹狼。
“嫣儿,不要坐那么远,我都不能和你好好说话了。”才一下了床我连忙便奔到房内的旮旯角落去了,苏允猎对此甚为头疼的模样。
“不要,你这个大坏蛋,趁虚而入,欺负弱小,坏人……”我小声地骂骂咧咧道。全然忘记了出现方才的事情我也是有错的,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
“嫣儿,难道你真要我过去请你过来吗?”说罢为难地望了一下自己的腿,苏允猎到底是要强撑着起身。
想到医生说他的腿在下一次手术前最好还是不要有过多的运动,我只好愤愤然地走到了他身边,再是被他一把拉到了胸前。他的脑袋搁在了我的右肩上,我背对着他,心跳又是急促了几分。
“嫣儿,累了没有?”苏允猎细心地给我换了个让我能舒服的姿势,这才淡笑着询问。
“流氓。”我回他,牛头不对马嘴,风马牛不相及。
苏允猎挑起了我的下颔,直到我又是涨红了脸,他这才轻笑着放开了我,“好了嫣儿,我错了,没有下次了好不好?”
明明是要批评他三观不正瞎搞的,可一听他说没有下次了,我心内竟是隐约生出了几分失落,并且这股失落越来越强,越来越浓郁。
“嫣儿,又谁欺负你了?小孩子,怎么可以整天苦哈哈的,笑一笑。”看出来了我的不开心,苏允猎真心实意着要安慰我,可他不知道,他一声‘小孩子’会让我更不高兴吗?
蓦然间挺了挺胸,我拉过他的手,再是一本正经地道:“允猎,我没有生气,我更不是小孩子,你不要用这种哄小朋友的语气来对付我。如果……”
“如果你不喜欢我不想看到我,那我现在就离开。”小吗?我才不要做那个会被你当成小朋友的人,我是个成年人,我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说完便是要甩开苏允猎的手,好奇怪,又不是多大点事,我怎么又想着要哭鼻子了呢?无怪乎我来学校了爹地妈咪他们都不放心,看来我真是太脆弱了!
“行了小狐狸,是我不识相,你不要离开好不好?怎么会不喜欢呢,我不过是怕……”怕你对我的好都只是为了气阿澈,怕你并没有表面上那样在乎我,怕你对我实则没有……任何的感情!他的心里话,他没有与我说。
不管,我才不要搭理他解释什么了。呜呜地哭了出来,我手忙搅乱地给自己抹泪,却越抹越多。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样打人一拳再赏人糖吃,我不喜欢,不喜欢,“呜呜哇……”
越发上来了脾气,怪不得人家说有人怜惜你,你便更痛,趴在苏允猎怀里,我任性地不肯停止哭泣。最后他只能揽着我,任我把他的衣服弄得越加湿湿的。房内微凉,我圈住了他的腰腹,困意再次上了来。
“小狐狸?可是哭够了?”见我没动静,苏允猎将我的脑袋掰正了来,这时候我已经倦得很了。虽说下午睡了一觉,但这连日来的睡眠不足,到底不是一个下午的时间能补回来的。
朦胧间我看到眼前有一张俊美绝伦的脸蛋在晃呀晃的,因着困倦,我的手也没什么力气,好不容易触到了他的下颚,我咯咯笑了笑,满脸的得意。许久的静默,他将我的手按在了他的脸上,我清醒了些许。
“允猎,我不想要这样不明不白的,你直接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不要是对妹妹的喜欢,我不需要哥哥……”想了会,觉得自己的条约有些蛮横了,我便索性再蛮横多一些,“允猎,你要是对我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的话,那我们就在一起了好不好?”
“跟我在一起,你会委屈。嫣儿,我不能给你正常人的幸福。”思忖良久后,他拒绝得委婉,有一瞬间我看到了他脸上跃过的难过。军嫂,这样的身份,确实不容易胜任。他这样对我好,这样和我暧昧不明的,可而今,他告诉我,他不要跟我在一起,不要……
那么先前发生的那些都算什么?一时冲动,年少气盛?还是禁欲太久?不,我未免高估了自己,我这身板,他似乎也看不上眼,虽然我自觉自己还是有点料的。这一摊手的时刻,我庆幸着自己没有很清醒。含含糊糊的就好,知道得太清楚,我该得有多伤心?当然,现在我心里头的难堪也不见得就少。
直到现在我都没有真正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男人这样有好感,好似从第一次见到他在水下跃动的身姿开始,我便对他有了一种迷迷蒙蒙的欣赏。我想,我喜欢他,总不至于因为他是个军人吧,毕竟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并不知道这个游泳游得这样漂亮的男人是军人。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有时虽然言语不多,但我很容易做我自己本来的模样。我喜欢这样的相处,但我不能肯定这是不是爱。
喜欢与爱,总还是有差距的吧!只是现在想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瞧,我又被抛弃了!
、第10章 转(5)
“是我不自量力了,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吧。”我不知道我的笑容牵不牵强,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笑了没有。慢慢地站起身退离了苏允猎的怀抱,我故作无谓地摇了摇头,再是道:“允猎,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我们……以后就做普通的朋友吧。”
言毕一刻不停地朝着病房门的方向走去了,身后一道莫名复杂的眸光打在了我的背上,我不回头,不管,也不去想。允猎,我不是那种喜欢委曲求全的女人,所以你不要我,我就会走,我不会求你让我留下的。
跑出医院时,凛冽的风吹得我的心颤颤发寒。忽然间我眼眶里的泪刷的一下掉了下来,外面有路灯,有街道,迷离的夜,灯红酒绿,我一瞬间只觉得自己跟这个世界真是格格不入。
搭到了回学校的最后一班公交车,车上的人并不多,我望着窗外,直到那座医院大楼在我的视线里再也无法被触及。
“丫头,擦擦吧。”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个老奶奶,许是见我哭得过于可怜,老人家给我递了包面巾纸。
闻言我努力地勾起唇回了老人家一抹笑靥,我再才是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泪水,在心内告诉自己:嫣儿,不哭,不要哭,总能找到让你妥协的理由的。
我给自己的理由是——我和允猎不合适,不合适,就不必在一起了。当初我也曾经用这个理由拒绝过苏允澈呢,而今看来,我和他们两兄弟皆是有缘无份。
其实我心里隐约记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件什么事情,可这一时半会之间的我也想不起什么来。下了车,我步行了一段路回到了宿舍楼下。仔细处理了一下自己的面部,确认自己尚不到那种能让宿舍里另外那三个妞儿发觉异样的程度,我这才上了楼去。
再次洗了个澡,我换了身睡衣,而后窝在床上开始给妈咪他们打电话。头发一干,我不再像往常那般盯着电脑上那些新闻,反而是倒头就睡。
青青她们是知道我是擅自跑去了灾区的,许是以为我现在定然累得很,她们也便没有打扰我休息。为了配合我,这天晚上宿舍比平时早了一个多小时熄灯。其实他们不知道,这一夜,我几乎没怎么睡着,一个人默默地在被窝里流着泪,我越想便越是伤感。终于要睡过去之前我告诉自己,我再也不要在这样年少轻狂的年纪里谈恋爱了,再也不要了……若有一天我再喜欢上什么人,那么我一定要保证,保证自己已经有足够的承受力能接受再一次的情感失败,这样我才和那个人交往,不然,我真的不愿意再尝试一次这样的爱而不得的苦楚了。
半个月后,我找到了一间电视台,并在那里头做实习生。此时地震灾区那边的事情已经基本解决,爹地和薛叔叔他们也早在一个多星期前便都各自回到了自己原先的岗位上去了。
按照老师教导的,我在电视台里很麻溜地干着活,不计细活粗活。端茶送水送文件,写稿子拍摄等等,凡是我力所能及的,我都愿意主动地去包揽。也正因此,我给电视台里的那些工作人员想必是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的,现在有些正式记者去外头跑采访时也乐意带上我,我曾听到不少电视台的员工赞扬我是个勤快的小姑娘,说我有前途。
前途吗?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在这里实习,我可以暂时地用忙碌来掩盖自己内心那几分还残存着的难过。允猎,我要忘了你,忘了自己曾经天真地喜欢过你,喜欢,只是喜欢,没有别的……
一星期后,一早来到了电视台我便听到台长在训话,我原是想着给台长递交几份文件的,这会儿听到了办公间里穿出来的训斥声,我反而是不太敢敲门了。踟蹰几番,我只能等着里头那两个人把话说完。
总算熬到了被台长逮住的那个记者灰头丧脸地出了来的时刻,我仔细一看,便见这记者是个平日里对我颇为照顾的。咬了咬唇,我到底忍不住小声地问了他一句,“前辈,你还好吧?”
“我没事。”他朝着我摇了摇头,再是自顾自地走开了。
后来我给台长送文件时才知道,原来刚刚那名前辈今天是要去走一单采访的,可是因为他的妻子生了病,一检查发现他妻子体内的血小板含量比正常人低了许多倍,他不放心,这会儿才来临时请的假。而原本该去走的那单采访的采访对象是苏氏企业的总经理,听到这里时我默默地不做声。
苏式企业的总经理,也就是苏允澈,这一点,我还是记得的。
“台长,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其实我自身的采访能力倒也不差,可是对象是苏允澈,我自然便完全不会想去干这种揽麻烦上身的事了。
“哎,等等,小商啊,去把君姐叫进来。”台长一支钢笔直往桌面上戳,显然情绪不安定得很。
“好。”我匆忙应了一声后也便照着台长说的去做了。君姐原是台里面一个资历挺深的记者,如今主要负责摄影方面的工作。
我不知道台长为何要找君姐,我只知道君姐从台长的办公室出来后拍了拍我的肩,说有个光荣的任务要交给我。
心内一咯噔,我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果然,下一刻君姐就说道:“嫣儿啊,实习记者单独去采访在我们台可是第一次,我和台长商量过后决定让你代替小周去采访苏总经理,怎么样,高兴吧?”
高兴?呜呜,前辈,我欲哭无泪了,“前辈,我能不能不……”
最后一个‘去’字还没出口,我便见台长走了过来,“小商啊,现在这时节台里太忙了,君姐手头的时间也是排不开。我听说你这几天的表现不错,现在我就破例给你这个机会去采访苏先生。我听说他还是你们学校出去的对吧,这样你们也好交谈一些。把握机会,年轻人就该抓住一切机会,所有的实习生里数你最能干,你可不要让我们失望才是。”
于是不管愿不愿意,台长已经开口了,我再拒绝未免有矫情做作的嫌疑。再一想到我实在没必要如此怕苏允澈,我也就安下心来开始准备采访的事情了。
采访的时间是在上午十点半,苏允澈的秘书见到我这么个小丫头片子时显然很是诧讶。也对,我一看就像是个没什么经验的生手,但是这几天的电台实习也不是全然白干的,我知道,这种时候,气势是很重要的。
见到苏允澈时他正在伏案办公,头也没抬一下,他只清冷地道了一声:“请稍等片刻,我很快就好。”
“好。”我应了一声,再是在一旁站好了来。
没想到这男人会忽然抬起头来,凌厉的眸光一瞬间攫住了我,他道:“是你?”
“苏先生,我代表我台过来采访你,希望我们等会合作愉快。”打官腔,我告诉自己,现在我只是一个记者,我面对的人,不是我的师兄,也不是我的前男友,他是我的采访对象。
“呵,那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