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于20位了,然而却从没有人打动过她。不论是深情的情歌,还是红艳的玫瑰,亦或是唯爱的诗歌。
他们知道她是在一个月之前来到此处,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走,其实那样静静地看着她作画,便是一种享受,他们希望这种乐趣能够更漫长一些。即使,他们之中几乎没人能够理解她的画,那种传说中的东方独特的水墨画法,或许,她是在等那一个能够理解她画的男孩,她才愿意跟他走,他们只能这样猜想着。
夕阳的余晖在夜风的吹拂下,彻底地消失在了这个城市上方的天际。天色开始变暗,夜色袭来,广场上的风带上了凉意,吹得人不由得眯起双眼。
广场中的东方女孩仰头望着东边的天空,眼神迷离而怀念。那一瞬间,她仿佛即将随着风飘飞而去。她或许,是在思念家乡。
一阵夜风从身后扑来,吹乱了她的长发,也惊醒了眺望的女孩。女孩拂顺翻飞的青丝,回转身来按住扑啦啦作响的画稿,然而当目光触及到画面的内容时,她却蓦然一震,琉璃般澄澈的眼眸中流露出迷茫眷念还有心痛,那张画稿便也脱手而出,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追着那画而奔去。
然而一个金发碧眼的高大身影却忽然挡住了她的去路,一束硕大而红艳的玫瑰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皱起了眉头,伸手想要拂开那一束花束,面前的男子却突然向她单膝跪下,大声地向她宣告着他的情思,他的爱意。
她焦急地向着画稿飞走的方向望去,那儿坐着一排悠闲喝着咖啡的人们,她的画却已然不见了一丝踪影。
她恼恨地望着单膝跪在她面前,正用一种恶心目光注视着她的男子,从他嘴里说出来的那些话在她听来简直比之最污秽的言语不差分毫,那让她反胃。她提步转向就想绕开面前的人,然而面前的男子却急急地伸手来拉她的手。
她用力地想要甩脱手腕上那只令她恶心的大爪,然而那手却紧紧地攥着她的,不能让她挣脱。
“放手!”她厉声喝道。
那金发碧眼的男子却好似丝毫没有见到她脸上厌恶的神色,听到她的喝止,依旧紧紧地攥着,大声地向着她表达他的爱意,似乎不念完那一首承载着他满腔爱意的诗他便一定不会罢休。
周边的人笑望着广场中的这一幕,果然不出所料,三天两头总有这样一幕有趣的戏码发生,只是这一次的男人似乎比以往来得更加凶猛了些。
而街这边的一桌露天咖啡桌上,一个栗色发的东方男子也笑望着广场中混乱的一幕,心念电转之下,举起脖颈上的相机,拍下了广场中的那一幕,巴黎果然是浪漫时尚之都,这般大胆的求爱竟能被他所看见,也算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了。而且那个被外国男子求爱的东方女子长得确实很是漂亮。
看来这一趟巴黎之行能够圆满地回归了呢。他放下了手中的相机,天上却突然飘下来一张画纸。他捡起摊开一看,那双总是笑得弯弯不见眼内风景的眼却是蓦地睁开,露出其中一抹冰蓝色。
“真田?!”他望着画中的人影,一身白色的武士服,腰间挎着武士刀,那犀利的眼神,熟悉的面庞,分明是国中时的真田弦一郎。
心中惊讶之极,他却下意识地转头向着广场那一边望去,却见广场上那漂亮的女孩高高地举起拳头狠狠地砸向跪在她面前纠缠不休的男子面庞。惊讶使得他忍不住再次举起了相机,对准女孩拍摄,于是,相机中便记录下了女孩一脚踹倒男子,又将那红艳艳的玫瑰狠狠砸到对方面庞上的画面。
……
日本东京大学。
柳拎着今日的食材打开宿舍的门,进入时,一眼便望见自己的舍友呆呆地倚靠在窗前,望着一碧如洗的天际,他的脸上一半隐在阴影中,一半对着窗外。
“弦一郎?”柳放下手中的食材,向着窗边的身影走来。
倚着窗子的身影却好似完全没有听到他的呼唤,依旧呆呆地望着天际,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然而眼底的幽光却越发暗沉,深不见底。
“弦一郎,你今天怎么提早走了?”柳略略提高了声音,再次问道。
这一回,倚着窗子的人终于有了些反应,他扭过头来,将另一半脸也隐入了暗影之中,“莲二,她,要回来了。”他的声音暗沉而嘶哑,仿佛含着厚重的苦涩。
柳闻言愣了一下,他明白了真田说的“她”是谁,他沉默良久,才道:“……那不是很好吗?”
听到柳的话,真田却也陷入了沉默,直到天际那一朵白云飘散,他才嘶哑地道了声:“可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了……”
看着这样的真田,柳心里也划过一丝疼痛,“弦一郎,你……”还没放下么?他抬眼望向他,却只见他低垂的帽檐。
真田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指尖刺进手心,但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心里的痛早就让他感受不到任何其他的疼痛了。奈奈生的离去,剜走了他一半的心,五年,将近两千个日夜,他的心为她一直滴着血,从不曾愈合。
柳苦涩地张了张嘴,想起了五年前那一个让弦一郎崩溃的夜晚,“弦一郎,那一夜并不完全是你的错。”他想要安慰他,可是说出的话却是连他自己都没法说服的苍白无力。
即使奈奈生的心脏本就已经又一次衰坏,那一夜的刺激却真真实实是弦一郎给予她的。
真田听到柳的话却是浑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他永远没法原谅自己。如果,如果那一夜,他没有那么莽撞,没有做出那件事情,奈奈生就完全不必承受那样的痛苦,他也不会如此这般,与她五年不见。
他转身,狠狠地一拳砸在窗框上,然后向着门外跑了出去。
柳望着窗框上嫣红的点点血迹,垂下了眼皮,五年前的那一个夜晚,他无意间撞破了弦一郎的秘密,于是,五年来,他守着他和他的秘密,看着他一次次在痛苦中煎熬,他却总是这般无力去改变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别急,奈奈生还是对真田有着留恋的,她马上就会回归了。
然后,当年发生的事情,会在下文慢慢道来。
一定不会虐弦一郎的,要对我又信心,因为本文是轻松文。
哇唯一想要欢呼的就是奈奈生终于长大了,而且灰常的漂亮哦,身材一级棒的!细腰丰胸长腿!啊喂~并且还是那么的剽悍!哈哈~~虽然其实她很苦恼的,这副身体总是给她惹桃花。
、三八章 奈奈生的情敌
三八章奈奈生的情敌
法国。
奈奈生望着手中的咖啡;袅袅的热气从精致杯中升起,她抬起手腕;喝了一口;却是蹙起了眉头;即使在这样的地方生活再久,她也还是不能习惯。
不二望着眼前的奈奈生,看她只喝了一口,便嫌弃地不再碰触杯子里的东西;不由得微微一笑。他不动声色却细细地将眼前的女孩子打量一番;当年记忆里那张精致的小脸,现在已然长开;虽然依稀还能瞧出当年的眉眼,但现在的她无疑比那时漂亮多了。只是,这不爱说话的性子似乎还是一点没变。
“真是没想到会在这儿碰上你。”不二由衷地笑着,能在异国他乡遇到一个熟识的人,那样的感觉其实真的很微妙,也格外让人感到喜悦和温暖。
奈奈生抬头看了眼不二,点了点头,却是没有说话,她其实不知道说什么,面前的男子,她早已不怎么有印象,从脑海中挖挖记忆,也只模糊地记得那时他似乎和弦一郎他们是熟人,一起打着网球。
对于奈奈生冷淡的反应,不二倒是没有多大失落,他知晓她的性子便是如此。依旧微笑着,和她谈起自己的经历,在欧洲这段时间里游玩了哪些地方,就像是老朋友叙旧一般,他娓娓的道来,她静静地倾听,直到华灯初上。
他邀她去共进晚餐。
她点点头答应下来,更多的原因却不是因为遇见以前的熟人,而只是想多听听那久违的熟悉语言。
餐桌上,说得多的,依然是不二,不过对于不二的问题,奈奈生也终于偶尔会回应几声,只是她的日语明显有些生疏,毕竟已经五年了,她从那里逃出来,强迫自己不曾再接触。然而今夜,她却又开始渴望接触那一段记忆,想知道记忆中的那些人,现在如何,并且这一念头越来越强烈。
“奈奈生怎么会在法国?”不二问道。
奈奈生张了张口,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垂下眼眸,握着餐具的手开始渐渐地攥紧,那一段被她尘封住的记忆却已然被唤醒。那一夜,她知道了弦一郎对自己的感情,震撼、惊恐、愤怒、害怕、心痛、还有那不该有的一丝喜悦将她一举击溃。他们是兄妹,即使她的灵魂有着上一世的记忆,他们之间也绝不该产生这样的感情,她不能够毁了他。
于是,借着那一次病发,她逃离了。
祖父将她送到美国医治,她便乖乖地听从离开了那个这么多年来已然成了她心目中家的所在地。她以为,只要自己再不回去,时间过去之后,不论是五年还是十年,弦一郎总会有长大的一天,那时候,这段年少时疯狂的错误便会被纠正,他们之间或许便能回到当初的岁月,即使这样的想法其实非常天真而可笑,她却从没有选择否定。
然而,后来,事情的发展却是超乎了她的想象,她低估了他对她的感情,也错估了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她以为自己渴望的是亲情,她竭力想要保持着他们之间的纯洁,可是他却告诉她,她并不是她的妹妹,她只是他捡回家的孩子。他有权利爱她,他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面对着这个自小看着他长大的孩子,她只觉得她的世界仿佛轰然间坍塌了一般,这样的感情来得太强烈太突然也太纯粹了,即使震惊,即使感动,可是到最后却都化成了满口的苦涩,她的心里有太多太多的东西不能对任何一个人道,即使,他是弦一郎。她的心中那个朱衣的身影依旧牢牢地占据着,她怎么能再去接受弦一郎,更何况,他才那么点大。
她相信,他的将来一定会找到一个真真正正的好姑娘,好好地珍惜他爱他,而不是她这样一个鬼物。她给不了她的全部,不论是情感还是其他,她甚至还不能接受自己的这个身体。所以,当她这具身体的父母出现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落荒而逃了。她走的时候,甚至没有和弦一郎说一声,只是拜别了真田祖父。
她想,他们一定认为她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可是她却只能这样选择。所有的对不起,所有的抱歉,都是无稽之谈,她不会去说,也没有勇气去说,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选择逃离,是,她一直都是一个懦夫,前一世的时候,不敢与子琼道明心意,这一世她依旧选择了逃避。
胸口又开始隐隐地作痛,她原本以为这是老天替子琼和祖母给她的惩罚,可是现在,她想,这其中也必定有着弦一郎的一份,或许其实就是为了弦一郎而给予的。
不二一直耐心地等着奈奈生回答,可是却久久不见她吭声,只是脸上的表情却是越见痛苦,一张原本红润的脸颊也逐渐变得苍白无比。“奈奈生,你怎么了?”他有些着急地站起身来,弯下腰去查看她的情况,他可是还记得真田的这个妹妹是有心脏病的。难道,是又发病了?
“我没事。”奈奈生咬破了唇角,尝到那一丝腥味才蓦然惊醒。伸手拂开不二扶着她双肩的手,她深呼吸几下,压下了从心口弥漫上来的痛楚。
“真的没事吗?奈奈生,你的病……要不,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不二微微蹙起了眉头,对于奈奈生的倔强,很是不赞同。
“不,真的没事了,那一年之后就已经完全好了,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不二闻言,微微一愣,心中却似乎抓住了某个一闪而逝的念头。看着奈奈生真的已经平稳了呼吸,端正地坐好,他才回到座位上。“抱歉,是我提到了什么让你难受的问题了。”
奈奈生垂着双睫,却是没有应他这句话,而是缓缓地道:“我父母是法国人,前段时间,我随他们从普罗旺斯来到的巴黎。”
“哎?”不二闻言,蓦地睁开了一双冰蓝色的双眸,怔怔地望着奈奈生。
奈奈生虽然没有看他,却能想见他的惊讶,“这是一个很老套的故事。我父亲是法国人,母亲是日本人,那一年父亲去日本旅游,结识了还是高中生的母亲,两人私定了终生……而后,父亲回到法国,我的母亲却发现自己怀了孕,她偷偷地生下了我,只是一个离家出走的女学生实在是无法将一个婴儿养大,她只好将女婴送到别人家门口,等她后悔又赶回去的时候,女婴早就不见了,她找不到,也不敢同家里人说,从此就丢失了女婴。
后来,回到法国的父亲却对那个遇见的女学生念念不忘,只是等他有时间回来找她的时候,已经两年过去,他带走了她,却是一直没有找到他们的女儿。直到有一天,他们遇见了我。”接下来的话,奈奈生没有再说。
不过,这些也全然够不二去猜想了。“原来是这样,那一年合宿时你突然离开便再也没有回来,真田君也失魂落魄了好一段时间,那时该是你的父母找到了你吧!”
奈奈生没有做声,当年的事情,知道的人极少,他这般理解就让他这般理解吧。
“那,奈奈生,你这些年有没有回去看过真田他们呢?”不二问道。
奈奈生闻言却是浑身一震,她怎么可能还敢回去,她这样毫不犹豫地抛弃了他们,他们难道还会一如既往地待她么?若是没有怨,那便是极好的结果了。她害怕,害怕再次见到他们时,他们会用陌生且冷淡的目光望着她,所以她从不曾主动去打探他们的消息,思念的时候也只是会在夜里一次次梳理着当年的记忆。
然而这一次,她却是再躲不下去了,“明天我就会回日本去。”祖父的病或许已经走不过这个冬天了,她不想连这个老人最后的一面都见不到。想起老人在电话中让她回去再陪陪他的话,她只觉得喉头一阵哽咽。
“那真是好巧,我也明天回去。”
……
东京大学。
柳望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已经晚上11点了,弦一郎却还没有回来,他的心里惴惴不安的,伸手拿过电话再一次拨了弦一郎的号码,手机那一头却依旧无人接听。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