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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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玺-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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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觉大师双拳早已提足十分功力,闻言霍然止步,身形疾转,沉喝道:“孽障,老僧先毙了你!”

扬手一拳,朝悟果击去。

悟果也早已防到元觉大师有此一着,急急向旁闪出。

元觉大师心头杀机已动,那还容他逃出手去?大喝一声,带转拳势,跟着悟果扫击过去。

老和尚毕生练拳,已达收发山心之境,悟果已经闪出数尺来远,但觉身躯一震,被那扫撞而来的风击中,震的直飞起来,跌出六七尺外,口喷鲜血,倒地死去。

这一记拳势,遥击到一丈四五以外,还能带转数尺,击伤横撤开去的人,看在场之人,莫不耸然动容。

元觉大师凛若天神,猛地跨前一步,大喝道:“你们还不放下凶器么?”

他这一逼近,当前一名灰衣僧人突然举起铁莲蓬来!

大袖扬处,又是一拳,捣了过去。

那灰衣僧人又惊又怕,闪避不及,口中闷哼一声,同时也扣动板机,只听“波”的一声轻响,从那莲蓬头上,激射出十几缕蓝焰!

只因他身被拳风击中,铁莲蓬失去了准头,十几缕蓝焰一齐射向地面,但蓝焰喷出的速度奇快,烘然一声,火光大盛,几乎笼罩了两丈方圆。

元觉大师早已有备,一见蓝焰射出,立时凌空跃起,,但僧袍下摆,依然沾了几点火星。

人虽跃退,一袭僧袍,却登时熊熊燃烧起来!

元觉大师心头吃了一惊,赶忙举袖拂去。

那知蓝焰的燃烧力强烈无比,只要被火星沾上,不但无法扑灭火势,同时连大袖也着火延烧!

电光石火之间,元觉人师一个人已被熊熊烈火所包围,连站在一旁的莫延年、铜脚道人都来不及出手抢救。

元觉大师连扑两次,都未把火势扑灭,口中大喝一声,竟然不顾自身着火,抡手一拳,朝右侧一个灰衣僧人击去!

他含愤出手,这一拳的威势自然极强,那灰衣僧人闷哼一声,往后便倒。

这一瞬工夫,长眉上人业已走的不知去向。

元觉大师目光一动,带着熊熊烈火,又是一声大喝,朝另一个灰衣僧人扑去。

那灰衣僧人骇然后撤,纵身而起,但元觉大师的拳风已然击到,又是一声闷哼,跌落地上。

元觉大师身形未停,双拳连扬,转身疾朝厅后四个灰衣憎人扑过去。

八个灰衣僧人,一下死了三个,除下五人,眼看元觉大师这等神勇,一个个吓得胆颤心惊,后退不迭。

元觉大师飞扑过去的人,突然坠落地上,口中进出一声佛号,就一动不动,一团熊熊烈火中,已然发出一股焦臭气味。

铜脚道人摇头叹息道:“老和尚已经去了,咱们快走吧!”

莫延年道:“不错,这火器霸道的很,咱们得赶快冲出去才好。”

黑衣少年突然窜出,疾如离弦之矢,俯身从地上拾起一支铁莲蓬。桑南施也很快从地上拾到了一支铁莲蓬。

大家迅快的退出精舍,直向前殿行来。

这一路上,居然不再有人拦击,顺利的出了伏虎寺大门。

莫延年仰首长叹一声道:“咱们这一走,峨嵋派也完了。”

铜脚道人道:“咱们要是没有元觉和尚,今天总有一两个人被烧成焦炭的。”

莫延年道:“平跛子,你怎会跑到伏虎寺来的?”

铜脚道人嘻嘻一笑道:“你不是知道老道有一个师侄,在武汉开设通远镖局?”

莫延年道:“那是云里飞鲁吉卿。”

铜脚道人道:“正是,他虽是老道的师侄,其实年纪比我老道也小不了几岁,老道本来每年都要到他镖局里住上几天,最近有两三年没去了。那是两个月前,路过武汉,顺道去看看他,不料镖局已经闲歇,据说我那师侄也被仇家用毒药暗器打中,不治身死。” 

他咽了一口口水,续道:“这话听的老道有些不敢相信,鲁吉卿身边有我老道练制的“辟毒丹”,专解各种暗器上的剧毒,无不药到毒除,那会不治身死?老道一口气赶到江陵鲁家,才知鲁吉卿是被人家毒针刺中了手臂,当场身死,老道向他家属索取了那支毒针,仔细研看之下,极似昔年千面教号称无药可解的‘千毒针’……” 

桑南施听的心中一动,暗道:“原来‘千毒针’无药可解,难怪那天天机星被自己‘袖里神针’打在手背上,他只当是‘千毒针’,吓得脸色大变,结果还自断一臂,狼狈逃走。”

只听铜脚道人接着道:“老道自以为化了十年时间,练制的‘辟毒丹’已是无毒不解,如今既然发现对‘千毒针’仍是无效,心头着实感到惊奇。想来想去,普天之下,只是桑贞木精通药理,老道想找他研究研究,就一脚赶来了西川。” 

他说的这段话,正是和尹天骐入川时相遇的经过。

桑南施接口道:“家父去了江南不在安乐山。”

铜脚道人豆眼朝尹天骐一瞪,道:“这小子当时也没和老道说清楚,叫我如何知道?空跑了一趟安乐山,没遇上桑老儿,老道难得入川,原想顺便看看几个朋友,那知在路上无意之间遇上了一位姓罗的前辈……” 

桑南施眨眨眼睛,笑道:“道长遇上了罗老前辈?”

铜脚道人道:“要不是遇上他,老道怎知你们两个娃儿赶上青城山去了?”

桑南施道:“那你怎么会到峨嵋来的呢?”

铜脚道人道:“那位罗前辈,一生决不再上青城一步,又怕你们出了差错,就托我老道暗中照顾,那知老道赶上青城,又扑了个空,你们已经走了。”

桑南施咭的笑道:“我们是去了邛崃山。”

铜脚道人道:“老道又不是神仙怎会知道?差幸那位罗前辈和我说过大概情形,长眉老和尚是个假的。老道灵机一动想到你们离开青城,可能赶上伏虎寺来了,这就一脚赶来此,无意中听到那知客和尚正在嘱咐他的羽党,说对头已经找上寺来,要他们严密看守囚在禅房里的人。老道原先只当是你们两个娃儿出了事,直到放出小关,才知他们竟敢太岁头上动土,动了莫老儿。” 

在他们说话之时,尹天骐和黑衣少年也互展姓名,攀谈上了。

那黑衣少年名叫关吉,是老爷岭关家的人,老爷岭关家素以刀法饮誉关外。号称“关家刀”,他自小拜莫延年为师,年纪不大,却是身兼两家之长。

两个年岁相若,这一交谈,就惺惺相惜,十分投契,真有相见恨晚之感!

莫延年目光环顾,问道:“咱们现在该到那里去呢?”

铜脚道人道:“桑药师去了江南,老道也想往江南走走。”

莫延年道:“兄弟要找耿老儿去,咱们正好同路。”

回头朝尹天骐、桑南施两人间道:“你们两个娃儿呢?”

尹天骐躬身道:“兄辈也要赶去江南,向家师复命。”

莫延年大笑道:“好,好,咱们一起走,老的小的,路上做个伴儿。”

桑南施听的暗暗高兴,贼党把自己和尹大哥两人,视作子眼中之钉。

尤其经过这次大烧西坛,大闹伏虎寺之后,贼党必然千方百计,非把自己两人拔除不可。

自己和尹大哥虽然是不怕,但明枪好躲,暗箭难防,此去江南迢迢万里,一路上难保不有疏忽的时候。

如今有莫延年、铜脚道人两人同行,这一顾虑,就不用再耽心了。

关吉也喜形于色,说道:“师傅,弟子跟你老人家这多年来,除了咱们师徒,从没和人家结伴同行过。”

莫延年道:“普天之下,除了寥寥三数个人,还有谁配和为师结伴同行?”

铜脚道人耸耸双肩,连连拱手笑道:“这么说来,老道倒是不胜荣幸之至。”

莫延年哼了一声,说道:“平跛子,你看这些魔崽子,究竟是何来历?”

铜脚道人摇摇头道:“这个很难说,我想他们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在西川兴风作浪,定有较硬后台,咱们见了耿老儿,他也许会知道一点。”

两老三小,一行五人,由峨嵋山动身,这一路上,有武林四老中的二老同行,果然没有发生什么事故。

这天到得宜昌,铜脚道人陡然说有事先行,就飘然而去。

第二天,莫延年说要去荆山访友,嘱尹天骐、桑南施两人先行,也率着徒儿走了。

尹天骐眼看这两位老前辈忽然藉故离去,心中觉得甚是奇怪暗暗忖道:“莫非……”

……………………………………

第十六章 千里追踪

桑南施望着尹天骐眨着眼睛,含笑说道:“大哥,这两位老前辈突然藉故离去,你是不是觉得有些奇怪?”

尹天骐道:“妹子说的不错,我也觉得其中定有缘故。”

桑南施道:“我想两位老前辈的突然离去,只有两个可能。”

尹天骐笑道:“我只想到了一个。”

桑南施偏过头去,望着尹天骐,道:“你倒说出来听听。”

尹天骐道:“我想两位老前辈准是在路上发现了贼党。”

桑南施晴的笑道:“还有一点,就是两位老前辈因一路之上不会发生事故,才借故离去,想以我们为饵,把贼人引出来。”

尹天骐道:“贼党一定会来么?”

桑南施道:“贼党把我们看作眼中之钉,是因为我们知道了贼党许多秘密,必须杀人灭口,如果让我们见到耿伯伯,他们的阴谋,也就被揭露无遗了。”

尹天骐在手掌上击了一拳,笑道:“这话不错,贼党决不会放过我们,这一路平安无事,那是贼党慑于两位者前辈的威名,才不敢轻率下手,两位老前辈这一走,正是他们下手的好机会了。”

说到这里,不觉星目含光,重重哼了一声,愤然道:“那就让他们来试试,我们未必就怕了这些贼党。”

桑南施轻笑道:“我想两位老前辈,也一定就在我们附近。”

两人从荆山一路东行,经武汉往南,一连几天,依然连半点贼党影子都没见到。

这天到得阳新,已是傍晚时分。

这阳新,乃是湖北邻近江西的县城,东连九扛,南通湖南,虽是偏僻山城,却也算得交通要道。

尹天骐、桑南施两人在街上一家客店,要了两间上房。

夥计替两人端上洗脸水,趁桑南施回房漱洗,悄悄走近尹天骐身边,低声叫道:“客官。”

尹天骐这几天来,一直提高警觉,一见店伙悄悄走来,右掌蓄势,霍地转过身去,沉喝道:“什么事?”

那店伙不由的吓了一跳,立即陪笑道:“客官莫要误会,小的是跟你老捎一句口信来的。”

尹天骐道:“捎什么口信。”

店伙跨上一步,凑着头,谄笑道:“是客官一位朋友,要小的捎口信来的。”

尹天骐越听越奇,自己两人刚到阳新,那来的朋友?心中想着,不觉问道:“他姓甚名谁?”

店伙陪笑道:“那位相公没说,他说和你老是极熟的朋友。”

尹天骐道:“他和你说了什么?”

店伙探头望望桑南施的房门,低声道:“那位相公说,晚餐之后,他在小店门前等你。”

尹天骐道:“他还说了什么?”

店伙忽然神秘一笑,声音说的更低,道:“那位相公要小的交待你老,不可让你老的妹子知道。”

尹天骐绉绉眉,沉吟道:“这人会是谁……”

忽然“啊”道:“夥计,这人生的如何模样?”

店伙道:“那是一个读书相公,年纪不大,约摸二十来岁。”

尹天骐暗暗奇怪,心想:“自己那来这么一个朋友,敢情是他看错了人?”

那店伙站在边上伺候,眼角斜睨,看到桑南施的人影从房中走出,慌忙哈着腰陪笑道:“好了,小姐来了,客官看看要在小店用饭?还是到街上去吃?咱们城里,横大街上的一家春,酒菜也是有名的,要不小的替两位去叫?” 

他一面说话,一面直向尹天骐连使眼色。

尹天骐知道他是受了那位相公之托,说是不可让妹子知道,一时倒也不好再问,回头朝桑南施道:“妹子,我们出去吃还是要夥计给我们送来?”

桑南施嫣然笑道:“我随便。”

尹天骐道:“那就要夥计们给我们送来好了。”

店伙忙道:“是,是,客官要点什么菜?”

尹天骐道:“你要厨下配几个菜就好。”

店伙道:“两位要不要来一壶酒?”

尹天骐道:“我们不喝酒。”

夥计连声应“是”,匆匆退了出去。

尹天骐端起了茶碗,喝了一口,心中只是盘算着那人约自己在客店门前见面,自己该不该告诉桑南施?继而一想,他既然要夥计转告,不可让她知道,自己暂且不用提起,晚餐之后,就去看看他究是何等样人?凭自己所学,也未必对付不了。 

桑南施看他喝了一口茶,就托着茶碗出神,不觉惊声问道:“大哥,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尹天骐道:“没有。”

桑南施抿抿嘴,轻笑道:“你当我看不出来?”

尹天骐脸上一红,道:“真的没有。”

桑南施道:“那你方才在想什么。”

尹天骐道:“我喝了口茶,稍事休息罢了。”

桑南施含情脉脉,关切的道:“这些天来,我们一直在东奔西跑,长途跋涉,就是铁打的人,也会疲乏,吃过饭,你该早些安歇才好。”

说话之时,店伙送来饭菜。

晚餐之后,桑南施就催着尹天骐早些休息,自己也就回房去了。

尹天骐等桑南施走后,过了一回,带上长剑,悄悄开门出去,然后又轻轻掩上房门,步出店门。

这时大街上华灯如画,行人往来,也甚是热闹,酒楼上传来一阵阵的清唱,和酒客们的猜拳喝闹之声!

好像每一个城镇,到了晚上,都是如此,化钱的大爷们,非醇酒美人不乐!

尹天骐在客店门前徘徊了一阵,那里有什么人等侯?心中正感奇怪!

忽见一名在店伙匆匆从门内走出,朝自己哈哈腰,陪笑道:“请问客官,贵姓可是尹么?”

尹天骐道:“不错。”

那店伙忙道:“那么客官是在这里等一位朋友了?”

尹天骐道:“你如何会知道的?”

那店伙连连陪笑道:“贵友特地打发小的来请,客官请随小的来。”

说完,转身往店里行去,走在前面领路。

尹天骐心中暗暗奇怪,心想:“这人原来就住在店里。”

他跟着回进大门,穿过店堂,一直走到后进上房。

店伙在一间房门口,轻轻扣了两下,陪笑道:“相公,尹相公来了。”

房门呀然开启,一名青衣少年含笑迎了出来,拱手道:“尹兄请进,兄弟已经候驾多时了。”

店伙躬了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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