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春天般的笑容温暖着乔夕颜:“小乔,上次张总还记得吧!他可喜欢你的字啊,想讨一副送给夫人。他可是我的大客户……”
乔夕颜放了包,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说:“家里有的都被你要光了,急就没有,不急我周末给你写一副《凤求凰》。”
沈凉咧嘴笑得灿烂:“小乔你真是活雷锋!”她正准备走,看乔夕颜跛着又调转头来:“你脚怎么了?”
乔夕颜正准备解释,沈凉已经抢先一步惊讶的嚷着:“老天,是不是你老公对你动粗了?天!这种男人……”
大概是平常乔夕颜吐槽徐岩吐槽的太狠,什么冷漠啊,什么霸道啊,什么阴阳怪气啊……让沈凉对乔夕颜“老公”这个角色印象极差,她已经自行脑补把他想象成举世无双的渣男了。乔夕颜被她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她本想解释解释,后一想也没必要,反正公司里除了总秘也没人知道她和徐岩的关系。正好她昨儿个丢脸还上局子的事她也不太想说。
她不回答,沈凉就当她默认,一边喋喋不休的咒骂一边安慰她,她那激动不已简直要精神分裂的模样弄得乔夕颜满头黑线。
一整天忙碌的工作就这么开始进行最后结束。临近下班沈凉下来告诉她今天同事有聚餐,乔夕颜想了想,给徐岩发了条短信。
【今天公司有聚餐,晚点回家。】
过了一会儿,手机震了下。一条短信跳了出来。
【嗯】
标准的徐氏回信。
【你回去记得帮我喂鱼。还有今天阿姨放假,你在外吃完饭再回去。】
【好】
握着手机,乔夕颜彻底发飙了,对着屏幕重重的按下去,按键提示音啪啪啪急促的响着。不一会儿一条火冒三丈的短信就完成了:【你回头看看记录,看看老娘都给你发多少字?你就会发一个字是不是?每次都一个字!你练一字诀啊!多说几个字是要毒发身亡啊?】
她刚把短信发出去,手机就响了,陌生电话。她怒气腾腾的把电话接起来。
她已经够不爽了,还偏偏有人来火上浇油。一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女人打电话骚扰她,自称徐岩的情妇,莫名其妙!
老天,她现在听到徐岩两个字就烦,拜托有关他的东西可以都滚远点吗?
她把所有的气都发泄了出来,几乎气急败坏的对电话里的女人说:“你知道十八层地狱怎么走吗?要不要我送你一程?”她顿了下:“给我滚!”说完,狠狠的挂断了。
她双手抱胸,努力呼气才让自己平静了些。突然,手机接连的嘀嘀起来,一拿起来,竟然有五条来自徐岩的短信。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她翻了个白眼进入信箱。
五条短信,每一条只有一个字:
【老】
【婆】
【我】
【想】
【你】
不知道是怎么了,乔夕颜心里的火一瞬间就没了,看着短信,她由衷的说了一句肺腑之言:“王八蛋……”
4、第四章
下班时间公司的电梯总是人满为患。乔夕颜好不容易下了楼,仰着脖子看了半天才在门口找到了部门的一波同事。奇怪的是,一贯一下班就变衣冠禽兽的同事们竟然都中规中矩的站在那等候,连说话声音都很小。
带着满腹的疑问,乔夕颜向前走了两步,渐渐的,有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现在她的视野。
竟然是徐岩。
乔夕颜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说:“你怎么在这?!”说完立刻就后悔了,尤其是同事们诧异的目光投来的时候,她几乎想去撞墙。
见她尴尬,沈凉赶紧出来解围,打哈哈说:“今天大老板的老婆同事聚餐,他也没饭吃于是我们有福啦!大老板请客!”
她话音一落,同事们立刻欢呼起来。大家都默默忘却了方才的小插曲。危机警报解除,乔夕颜轻舒了一口气,她抬手撩了下头发,才发现流了一脑门的汗。
徐岩出手,尽是大手笔。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城中出名的高档日本餐厅。坐在最大的包厢里,乔夕颜老实的坐在榻榻米上,视线只专注于食物。同事们和徐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她能感觉到气氛其实还是有些拘谨的。尤其是平常放浪形骸的同事,几乎是找着话题在和徐岩说话,但徐岩这家伙还是一贯风格,各种简短回答。乔夕颜在心里不屑的说:拽个屁。
同事们的话题渐渐从工作和徐岩发散到各个部门,一点清酒下肚,气氛不再如刚才那般局促了。乔夕颜并没有专注于话题,因为她最爱的三文鱼上来了。在三文鱼上抹好酱油和Wasabi盖在小饭团上就塞进嘴里了。Wasabi的味道从口腔冲上鼻子最后涌上头顶。真正神清气爽。
正当她专心致志准备塞第二个的时候。沈凉突然把话题转到了她身上。她大声说:“小乔今天来了就是天大面子,她那极品老公对她可是苛刻的要命。咱们必须为了她干一杯!”
乔夕颜握着食物的手抖了一下,她心虚的抬头看了一眼徐岩,只见徐岩也正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他轻轻扯动嘴角,不紧不慢的问:“噢?怎么个极品法?”
沈凉一见大老板对她随口说的话有兴趣,自然是竹筒倒豆子死命的说。甭管什么朋友什么义气,口沫横飞把乔夕颜以前抱怨的话全给复述了一遍,乔夕颜在心底悲哀的感慨:这死女人记性真他奶奶的好啊!
在沈凉动情的讲述下,同事们纷纷向她投来了同情的眼神,她只觉后背像被人放了一块冰,凉飕飕的直冒冷气。她低着头,一把又塞了个三文鱼饭团进嘴里。Wasabi的味道一下上头,她眼泪都呛出来了。而这时候,沈凉也正讲到□,乔夕颜老公“家暴”的事!她一脸大义的拍着乔夕颜的后背说:“小乔你别哭了,咱上妇联告他丫的!”
乔夕颜泪流满面的说:“有纸吗?呛死我了。”
一直笑眯眯的徐岩轻轻起身,走到乔夕颜身边把纸巾递给她说:“慢慢擦。”
乔夕颜颤抖的接过纸巾,头都不敢回,她只觉得后背似乎更凉了……
聚餐结束后,同事们开始分配坐车。虽说徐岩的车最好但谁也没敢提出让徐岩送一程。
徐岩笑容和煦的说:“我住前一路,有人和我同路吗?”
大家纷纷摇手说不顺路。谁敢坐大老板的车啊,那低气压都能把人憋死。
乔夕颜当下也没注意,她正在坐地铁还是打的之间犹豫。就听见有人突然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小乔啊!”一个同事推了她一把,她一个趔趄扑向徐岩。
“小乔就住前一路呢!老板你顺路送她一下吧!”
一行人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乔夕颜狼狈的抬头,正看见徐岩笑的极其血腥,他一语双关的说:“真巧啊,乔夕颜。”
乔夕颜尴尬扯动嘴角:“呵呵,巧……”
徐岩是程式化守规矩并且非常珍惜生命的人。他不抽烟,少量饮酒,对睡眠时间严格控制,一直坚持体育锻炼,对自我要求极高,开车不语,从不超速也不违反任何交通规则。从前乔夕颜总觉得他提前进入四五十岁中年状态,但今天她异常感激他这样的习惯,至少是给了她很多喘息的空间。
回家一路一直到上电梯乔夕颜都在想着说辞。此时徐岩正阴阳怪气着,她不想好肯定死定了。进门脱鞋的时候,乔夕颜故意脱得很慢,企图和徐岩错开好找机会脱身,不想徐岩就那么抱着手臂耐心良好的等在她旁边。
她尴尬的讪笑:“你一直站这儿干嘛,进去休息啊!”
徐岩好整以暇的眯了眯眼说:“徐太太,你难道不觉得该和我说点什么吗?”
乔夕颜趿着拖鞋缩着身子企图往另一边走,边走边说:“哎呀好累呀,我先去洗澡啦!”
她还没走出两步就被徐岩一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还不待她说什么,他已经把她禁锢在他怀抱的一方范围内。乔夕颜的头顶只及徐岩鼻尖,他呼出来的热气带着点酒精的味道全数落在她头顶,像有人向她投了一把火种,她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了。徐岩轻轻使力便把她推倒在墙上。她的后背紧紧的贴着墙,双眼瞪大,紧张的看着渐渐靠过来的徐岩,哆哆嗦嗦的说:“你你你要是对我家暴我真的会告你的!”
徐岩微笑,手臂撑在她耳侧的墙面上,他凑在她耳边恶意的呵了一口气,暖流传感在她敏感的耳垂上,她全身冷不防的一抖。
见她整张脸都红了,徐岩脸上的笑容立刻变得更灿烂了一些。他双眼放着狡黠而戏谑的光芒,轻轻舔舐着她的耳廓,最后轻轻的咬下去说:“你这么诋毁我,我不惩罚你怎么行?”
铺天盖地的吻就这么降下来,乔夕颜被吻到昏天暗地意识不清的时候感觉到身子一轻。原来是徐岩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她用最后残存的意识嗫嚅:“还没洗澡……”
徐岩吻了吻她的额头,温柔至极的说:“我帮你。”
然后,然后乔夕颜就在徐岩难能的温柔中溺毙了……
最后,乔夕颜在心里哀嚎:乔夕颜啊乔夕颜,你还是长点心吧!和徐岩这种奸佞巨猾的老流氓斗,这不是找死嘛……
夜半,徐岩从并不太踏实的睡梦中醒来便没了睡意。他望着乖巧安然睡在他臂弯里的乔夕颜,嘴边不自觉就扬起了笑容。
疏漏的月光洒在她静谧的睡颜上,她分明的五官蒙上一层银色的光芒,美得失魂。她秀挺的鼻尖上放佛落着月的精灵,引得徐岩忍不住俯身亲了亲。
夜里折腾了她几次,想来她大概是累极了,睡得很沉。
徐岩常常觉得自己老了,可每次面对乔夕颜,他总觉得体内那些沉寂的疯狂又跑了出来。
他知道她一直在避孕,在他父母那么希望抱孙子的当下,她却一直在避孕。他知道,却没阻止。他也觉得时候还不到,要孩子还太早。
十年恋爱,他曾多次想过结婚,他认为婚姻该是感情升华到一定程度的产物,和前任总是没缘分想到一起,各自都有各自的事业心。分手后他对婚姻的感觉就淡了,大家认为他该结的时候就结,对象总会从不熟到熟。
在结婚前,他曾见过她一次,但她大大咧咧风风火火自然是不记得。
那天是在城中一间格调优雅的旋转餐厅。他见了一位四十几岁的日本女人,那女人十分小资,选在了这样的地方。
他一直安静的听翻译在讲对方的条件。突然,身边传来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他旁边的位置上出现了一对年轻男女。看架势就知道是在此相亲的。
两人要落座,那位儒雅的男士遵循着绅士礼度走到女人身边想要为她拉椅子,哪想这女人是个不解风情的主儿,单手一扯把椅子拉出来,一屁股就坐下去,让那位图表现的男士尴尬不已。
他们和徐岩的饭局是差不多的时间结束的。徐岩从洗手间出来时正看见那女人在柜台处结账。
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不麻烦的女人。自己拿衣服皮包,自己拉椅子,菜上来了什么都自己来,甚至还会抢着付账。在她身上徐岩只看到了六个字:我不需要男人。
她引起了徐岩极大的兴趣,她的省事很显然是适合他的,但他没时间恋爱,所以也就看了两眼作罢。
女人都爱索要感情,会不厌其烦的问爱不爱她,会拿她和任何她能想到的东西比,他发现这种通病对女人来说几乎无一例外,哪怕是他事业心极强的前任,所以他不想再浪费时间在所谓的感情上。这个世界上稳固婚姻的方式有很多种,也不是非要有感情不可。
他原本以为和乔夕颜就那么一面之缘,却不想后来在父亲送来的照片里看见了她。
他几乎没有多想就答应了这门婚事。她应该挺有意思的,他当时是这样想的。
父亲说她家教良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难得的闺秀女子,可他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却是那次碰面的最后一幕。
在停车场门口,徐岩坐在车的后座等着离开。乔夕颜当时正站在他的车旁边,隔着黑色车窗,徐岩清晰的看到了她,而她,大约完全注意不到车内有人。
他就是这么不巧的听见了她和那个男人的对话。
大约是告别的场景,那男人显然对她有兴趣,彬彬有礼的说:“乔小姐,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我们有空还可以出来聚聚。”
谁知她突然发火,声音拔高了几度嚷道:“什么小姐?你说谁小姐呢!叫我乔大爷!”
……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她很可爱,就那么一点好奇加好玩的心理,他把她娶回了家。把她从一幕颇混乱的影像变成了他真实存在的老婆,他也不知道会不会后悔,但至少现在他是没有后悔的。
她很有趣,他很确定。
5、第五章
昨夜太过激烈的后果就是乔夕颜睡糊涂了,以至于忘了喂鱼。客厅里的一缸金鱼还真矜贵,也就一天没有喂食居然就有两条翻了白肚皮。
这一缸色彩斑斓的金鱼是她结婚的时候公公送的,偶尔她要作画的时候它们全是素材。听说都是名贵品种,一下去了两条可把她给心疼死了。
她把两条牺牲的鱼尸首打捞起来的时候,徐岩还在一旁冷血的大放厥词:“你手上又多了两条命了。啧啧啧,真是血腥刽子手!”
乔夕颜心想到底谁的错啊!要不是某人跟匹没羞没臊的狼似的,她能那什么忘了喂鱼吗?她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混蛋王八蛋!缺德没眼色!我诅咒你一辈子当卫生巾!”
“行啊!”徐岩一声爽快的答应可把乔夕颜给吓着了。她声音都那么小了他居然还能听得清楚。最可恶的是还厚颜无耻的过来抱她,淫邪的笑着:“那你赶紧把我用了吧!”
卧槽!居然跟她玩性暗示。格调够低,她甘败下风!
一整天都有一种乌云盖顶的挫败感。一直以来她就这么被欺压着,她和徐岩就跟如来和孙猴子似的,她怎么就是死都玩不过他呢!唉,她到底什么时候能农奴翻身把歌唱啊?这个问题她想的都快生皱纹了!
晚上婆婆给她打了电话让她回徐家喝汤。她每个星期都要去一次,无非都是些补身的,十全大补没把她喝得鼻血逆流成河就是她幸运。徐家人盼孙子那可是盼的眼都绿了。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乔夕颜一直都在避孕。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结婚前明明想好了生个孩子就诱导徐岩离婚的,可结了婚以后反倒把这些念头都打消了。
她很怕,怕有孩子,怕和徐岩之间太多羁绊,怕有一天,她会离不开他。
打车到了徐家才发现家里多了个不速之客。一个长发的气质美女仪态端庄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和徐父谈笑风生。那画面毫无违和感,自然得仿佛那女人就是这家里一员似的。
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