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天已经黑了,但由于地面都是雪的关系,夜晚的路上格外亮堂,像是高中晚自修下课前的傍晚。
于是苏挺又该死的想起了那个四眼。
“媳妇儿,你去楼下小卖店给我买包辣鸭脖去!”苏挺把校服袖子一撸,开始恶补下堂课要交的作业。
席无推了推瓶底眼镜,不耐烦的说:“你怎么不自己去?”
“你没看我补作业呢嘛?”
和苏挺坐在同桌的席无没动地儿,埋头读自己的书。大雪天谁愿意跑到小卖店就为了买袋辣鸭脖呢?
“席无,帮我讲讲这道题呗?”后桌的女生凑到席无桌前来,带着淡淡的女孩子的幽香。
三好学生席无很耐心的注目过去,柔声问:“哪道题不会?”
“就这个,这个公式我背下来了,可是套进去算出来的数总是不对。”
席无耐心的在女孩子的作业本上算着,而那女孩子却将黑长直的秀发掖到耳后去,不只是故意还是什么,弯身扯了扯衣领,露出胸前隐隐约约的沟壑来。
苏挺的小眯眯眼狠狠地对着席无射过去,牙齿间响动着磨牙的声音。
死四眼儿,给我买袋鸭脖都不愿意,人家王晓云来问道题你看把你给美得啊?
“四眼儿!你过界了!”苏挺用胳膊肘碰了碰席无的胳膊,翻了个白眼。
席无扭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没动。
“我、说、你、过、界、了!”苏挺在喧闹的课间里开始对席无展开排挤。
席无依旧没理她,认真的算着王晓云送来的题,王晓云不屑的看了看苏挺平坦的胸部,摇头笑了笑。
笑屁!胸前多二两肉了不起啊!苏挺不着痕迹的用胳膊内侧挤了挤身上的胸罩,身子往前挺了挺。
“席无,你过界了!桌子就这么点你让不让你同桌我写作业了啊?”苏挺开始气鼓鼓的撒泼。
“别闹。”席无就快解完这道题了。
“你不理我是吧?”苏挺气鼓鼓的看着为了大胸脯而忽略自己的席无,危险的眯起眼睛…
别怪我,是你逼我的!
“嘶!”席无赶紧看向自己被苏挺一口咬住的胳膊,怒吼:“苏、挺!你有病吧!你属狗的么?你给我放开!”
“无放!”苏挺的门牙陷在席无的胳膊上,口齿不清的看着他。
“放开!”
“无放无放就无放!”
“你!”
就不放,谁让你越界了!谁让你重色轻友!
…
那天的晚自习,苏挺和席无谁也没和谁说话,桌子上被愤怒的席无用粉笔画了一道线,又被苏挺狠狠地瞄上了一遍。
漫长的晚自习,没有吃到鸭脖的苏挺饥肠辘辘,越看数学老师越饿,干脆趴在桌子上睡觉。
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写了密密麻麻的方程式,望了望正在睡觉的苏挺,眼睛一眯,道:“下面,我就来几组找同学上黑板解这些方程式…苏挺…!”
苏挺在睡梦中被老师叫醒,猛地一抬头,喊了声:“到!”随即转身小声对同桌席无说道:“老师让干啥?”
席无看了看黑板上老师刚刚写好的方程,再看了看她脸上被校服压出的印子,笑了笑:
“老师叫你去擦黑板。”
想到席无那个笑,苏挺不由得在一个人的夜路里笑出声来。他怎么就那么小心眼呢?不就咬了他一下?至于这么报复人么?
还记得当时她冲到黑板前,冲老师露出一个狗腿子的笑容,拿起黑板擦卖力的擦掉了老师辛苦写了半堂课的板书…
其后果就是苏挺数学老师告状到班主任那,班主任把她拉到办公室好顿臭骂,还罚她擦了一个星期的黑板…
迎着漫天飞扬的大雪,苏挺掸了掸留在睫毛上的雪花,美滋滋的笑着,抬头看了看眼前的网吧牌匾,满心雀跃的走进去。
“给我开台机器谢谢。”苏挺拿出身份证,递到吧台去。
网管看了看她,再指了指黑漆漆的网吧,道:“你没看见都没有人吗?停电了。”
“停…停电了?怎么会这样?”
“说是线路检修,明天早上就能有电了。”
“可是我有急事啊?就得今天晚上上网才行!”苏挺心里有种巨大的落空感,不愿接受这个倒霉的事实。
“那我们也想不停电啊,可是这事你看…”网管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那您知不知道附近还有哪里能上网?”
网管想了想:“穿过两条街有一家飞天网吧,不知道有没有点,你可以去碰碰运气。”
“谢谢。”苏挺记下了飞天网吧的具体位置,转身走了出来。
大雪依旧在下,飞若柳絮,落在苏挺的肩上和头上。苏挺走到路边看了看三三两两的车辆,站了一会,便放弃了打车的念头。
步行去吧,就只有两条街而已。
她将大衣紧紧的往身上裹了裹,伸出冻得发红的手,向着网吧出发。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这样琢磨着,不知不觉就走过了一条街。
冰雪路段,路面格外的滑,前方迎面走来一对情侣,女孩子笨拙的踉跄了一下,被男人一把扯住,搂到了怀里,男人轻轻的骂了一句“笨”,女孩子就傻里傻气的笑了。
苏挺垂下眉,小心翼翼的看着地面不让自己滑到,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快两年了,从她怀孕,到生产,再从生产,到如今,经历了多少个这样一个人的夜晚?可是他却在地球的另一面,残忍的拉扯着她的思念。
她总在心里笑话自己,不就两年么?哪至于这么矫情,晃晃悠悠很快就过去了。
是啊,一晃她和席无认识这么多年了,晃晃悠悠也都过来了,可是为什么自他走后,时间就好像被慢放了一样,度日如年呢?
揉揉自己被冻红的鼻头,苏挺甩了甩脑袋,甩去那些庸人自扰的感伤,一步一步的走向目的地。
“飞天网吧”,特破特小的一个牌匾,那亮着的灯光却让苏挺站在门口,笑得如一弯清泉。
席无,我一定要告诉你,就在刚刚过去的一个小时前,我们的儿子,会叫爸爸了。
第45章 大结局
番外之韩陌
我叫韩陌,韩美蔚的韩;陌生人的陌。呵呵;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这样介绍自己;可能是因为想起;她第一次在我怀里醒来时陌生而惊慌的眼神。
第一次见韩美蔚,是在医院里。我陪好友宁丛风和他爱人去医院包扎;说笑间我和宁丛风闹了两下,我笑的很大声,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向不着调的。
当时医院等待包扎的患者很多,她就是在那个时候;杏眼一瞪;自以为很威严的看着我,警告我要注意言行。
我当时笑容还挂在脸上,却在抬头看到她的时候,愣了一下。她和我喜欢的类型基本一致,圆圆的杏核眼,小巧的鼻尖,颧骨上星星点点的长了几颗小雀斑,乖巧清纯的样子,这样的女人在床上,可是很要命的。
当然我并不是在怀念那些被我要过命的女人,她现在管我管得很严的,和风流沾边的事,我最好想都不要想。
按照一般流程,我找熟人把她约到了夜店,她看到我的时候大概是没认出来,很菜鸟的笑了笑,一张小嘴衔在玻璃杯沿上,不时地啄上两口酒。
这么薄的两片唇,含在嘴里,一定很爽。我当时想。
后来的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
我不是那种遇到顺眼的女人就拉去开房的人,我发誓,那天晚上,是她抱住我的腰不放手的。
记不清她当时嘴里含含糊糊的都说了些什么,只记得她一脸花痴的笑,张着迷离的双眼,指着我的鼻梁问我:喂,为什么你的鼻梁长得比我的眉毛好看?
神经!我被她的语无伦次逗笑了,这女人一定是第一次喝醉。
把她放在床上,我让送往房间里送了一瓶芝华士。她仰躺在床上毫无戒心的睡着,就像一只受伤的鸟躺在笼子里。
还是只笨鸟。
我倒了杯酒,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她突然坐了起来,揉了揉头发,闭着眼睛问我。
她说:你,知道吗?我马上就要结婚了。这是我的身份证。
她说完就仰头倒了下去。
我他妈怎么知道她就要结婚了。
坐在沙发上,我想了好半天结婚和身份证的关系,直到我想得浑身燥热,我走到床边,她微张着小嘴平稳的呼吸着,毫无戒心的样子。我含了一口酒贴上她小小的唇,喂她。
好喝吗?
好喝,还要。
她闭着眼睛甜甜的笑着,像是在梦里。
我笑了。要,哪有不给的道理。
我本以为那会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夜晚,就像在国外时和那些DCup的大波妞一样无趣。可是没想到,她竟然是个…我停下,看着她痛得褶皱的脸,怀疑自己上了幼儿园的小朋友。
我知道这样很危险,也很容易惹火上身,可她的紧致让我难以自持,我摁着她的肩膀在她身体里疯狂律动,直到她脸上的痛苦变成欢愉,最后开始配合我。
这叫征服感,你不是男人就无法体会。
我不知道你记不记得吃过最难吃的东西是什么,但我猜你一定记得,你这辈子吃过最美味的一顿。
我不清楚我算不算好人,但在遇见韩美蔚之前,我从没做过坏事。
郑百合是我见过的女人之中最简单的一个,只要给钱,她就会满足你所有的要求。她精湛的演技,是我后来将她推荐给席无的根本原因。
韩美蔚家的陈医生上钩了,一点悬念都没有。我本来也是抱着试探的心态去玩一把的,但他的迅速沉沦让我感到很无趣。如果是我,每天抱着那么要命的小美味夜夜入眠,我还要什么百合玫瑰的。
当然这都是后话,我之前还是很喜欢俗气的百合玫瑰的。
猛然发现游戏该结束的时候,是在一个下雨的夜里,她发着烧做着噩梦,伸出手来叫我的名字,她说韩陌救我。
她一定很害怕,那不是装出来的恐惧,她好像被魔鬼缠上了一样,在向我求救,而她却不知道,那个魔鬼,是我派来的。
怎么办,我突然不想回忆那些你追我赶的日子了,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起,我和她在乡下小屋共同度过的悠闲时光。
你知道吗?怀孕的女人也可以很漂亮。
我会在每个清晨逆着阳光,看她在院子里晾衣服。她爱我的衬衫挂在第一个位置,然后是她的裙子。
她总把她的小内内晾在门旁边的位置,为了避免被邻院的邻居看到,可是我每次出门的时候脑袋都会被她的内裤刮到,这一点我很不满意。
我知道她可能怕我失落,老是骗我说的我草莓柄熬的水很管用。可我不止一次的看到,她背着我偷偷的在后院的角落里呕吐。
怀孕是件很辛苦的事,可她的脸上总是粉扑扑的,我想,那可能就是我爱上她的原因。
我从没缺过女人,我知道什么姿势能让她们更舒服,什么礼物能让她们心无旁骛。但我曾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知道韩美蔚的心,到底游荡在哪里。
尽管我一睁眼就能看到她,尽管在乡下里只有我们两个,尽管她跟着我回了市里安胎,可我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她没打算跟定我。
我需要她跟定我,就像需要一枚戒指套牢在手指上怎么也摘不下来的感觉。
她住院安胎的那一阵子,我忙得焦头烂额。当我捉襟见肘的时候,我父亲就会挖苦我,他说韩陌,你现在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了。
我闭上眼睛靠在办公椅上,我说我很累,或许我应该去医院多陪陪她。
父亲说,你最需要做的,就是打下一番天下,男人没了什么,都不可以没有事业,没了事业,女人迟早会嫌弃你。
我暗笑父亲的可悲,又骄傲的想着我的小美味,她曾经一脸幸福的和我在乡下的小屋里,一起挑完盘子里的最后一根菜叶吃。她都特满足,特开心。
她总能把小小的幸福放大很多倍,一不小心就辐射到我。
小肉皮出生的那天,是我最痛苦的一天,不提。
现在说说我儿子的问题,我的确爱他,甚至超过我的生命,人都说父亲要到了见到孩子的那一眼,才会明白血缘的神奇,的确没错,从我见到他的那一刻起,我就很轻易的将自己的整个生命都许给了他。但我说的是我爱他,并不代表我喜欢那家伙。
他老是黏着我媳妇不放,他会在哭闹后,叼着乳头理直气壮地看着我,像是在示威,这让我很不爽。我是男人,男人是喜欢占地盘的动物。
今晚是我和美蔚的结婚纪念日,无论如何,儿子必须要睡到自己的小床去,尽管我现在在家里的地位岌岌可危,但有些原则,是一定要坚持的,就像韩美蔚每天让我坚持刷碗,一个道理。
不说了,今晚据说有人要从国外回来,我们三口人要准备准备,去机场。
我是韩陌,韩美蔚的韩,陌上花开的陌。
。。。
番外之席无
我叫席无,孔席不暖的席,和风细雨的风。高一刚开学的时候,苏挺曾对我的自我介绍嗤之以鼻,她说我应该这么说:
我叫席无,苏挺牌凉席的席,清风无意的无。
她当时跟我说这个的时候,我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以后我们结婚有小孩子,一定不能让她取名。
是的,高中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会结婚。
我从小眼睛不好,打我记事起就戴着厚厚的瓶底眼镜,但这丝毫不妨碍女孩子对我的好感。
我小的时候不是那种坏坏的男生,但总有女孩子主动找我玩。我牵过很多女孩子的手。在幼儿园的时候。
为什么艳福戛然而止在幼儿园?因为苏挺在小班和小朋友抢尿壶,双方扭打成一团,最后苏挺被分到了我所在的大班。于是,我的艳福戛然而止。
我这么说,你大概会以为我这个书呆子很讨厌小小的苏挺。不对的,我曾在五年级升六年级的那段时间,暗恋过她,原因是她写完作业很放松的把穿着小白袜子的脚丫搭在了我的腿上,我很心动。
为期半学期的暗恋以她掉了颗门牙为中止,少颗门牙的她丑极了,和我心目中的女孩儿大相径庭。
记得我六年级的时候就会用“大相径庭”这种词汇了,苏挺张着缺了颗门牙的小嘴问我:
席无,大相径庭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很像一只蜻蜓么?
我记得我当时特不屑的剜了她一眼:肤浅。
第二次发现我暗恋她的时候,是在初二的上半学期,苏挺听见后桌的王小健叫我四眼儿,她拍桌子站起来,朝着王小健掐腰瞪眼,当着全班的面嚷嚷:四眼儿只有我可以叫!你算什么东西!
是不是很可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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