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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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游-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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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当绝望的叫喊声从神庙的一侧传到我耳边的时候,夸张的哭泣的身影已经迅速地下坠,完全脱离了我的视野了。他的叫声底气十足、韵味悠长,在山峦间反复回荡着,久久没有消失。

直到我把一小块苹果奶酪细细地咀嚼、咽下肚子里去,然后在盔甲上擦干净油腻的手指之后,悬崖的下方才传来“啪”的一声让人感觉浑身黏呼呼湿漉漉的恶心轻响,让我不由得联想起一只烂柿子被拍碎在墙上时的情景。

哦,听上去这个悬崖好像还真不低呢。

不过这样一来夸张的哭泣应该就能脱离巨魔部落的范围,不再会受到灵魂束缚的影响了吧。这对于受到十余次死亡困扰的他来说,倒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希望他在复活点复活之后能够顺利地完成任务,并且忘掉这一段不愉快的经历。

我的心里这样为他默默祝福着。

除了祝福,我的心里还对这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充满了感激之情:他的勇敢——或者倒不如说是冒失——行径极大地启发了我,为我指明了一条取得污斧部落巨魔旗帜之后安全逃脱的道路。原本我一直在为从各处一拥而上扑过来的巨魔大军而感到头疼,不知道如果是自己的话该如何化解这个大危机。而现在,我的脑海中有了一个绝妙的设想,虽然它仍有可能失败,但我觉得成功的机会很大。

更让我欣喜的是,在他带走了一面部落旗帜之后没多久,一面崭新的旗帜又重新出现在了神庙中,而且我的转职任务记录也没有消除。这意味着我仍然有机会完成这个任务,转职成一名战武士。

其实这也并不十分让我感到意外:一个巨魔部落中多准备一面象征着自己部落标志的旗帜,以供随时换洗,这原本就是件很正常的事情。而且在法尔维大陆上,从一具尸体身上翻出五六个人头的事情我们都能习以为常,就更不用说只是两面旗子的小问题了。

失去了矮人战士的踪影,污斧巨魔们茫然四顾了一阵,而后终于放弃了搜寻,各自回到了原本的岗位上去。原本隐藏在神庙中的污斧招魂者已经死在了夸张的哭泣的巨剑之下,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尸体已经失去了踪影,而一个新的污斧招魂者也取代了死者的位置,在神庙中缓慢地来回踱着步子。

很快,污斧巨魔部落的一切都回复了正常。没有一个人为部落旗帜的丢失而羞恼愤怒,就好像大家都已经习惯了这件事似的。

就在旗帜被偷的风波散去,一切都趋于平静的时候,我看准了时机,小心翼翼地朝着神庙的方向摸去……

(广告时间:我讨厌《末日战线》的作者岚澜,他在未经我许可的情况下擅自为我做了一个章节广告,幸亏我接到举报才不至于一直被蒙在鼓里。作为回击,我也在未经他许可的情况下为他做一个章节广告,并且希望大家都杀上门从头到尾教训他一顿,怎么样:》

书号:176260,大家大脚丫子一起踩过去啊…………)

第六卷 第四十八章 力量源自勇气(上)

像之前成功潜入巨魔营地的矮人战士一样,我也紧贴着路边的树木,绕开道路对面那四座用原木搭建起来的简陋哨塔,一步步小心谨慎地向着巨魔营地缓慢前行。有那么两次我稍稍疏忽了一点,似乎被哨塔的巨魔觉察到了什么,引得他忽然向我的方向转过头来。幸亏我见机行事得快,一发觉情况不对就立刻退回浓密的树影中,直到确定他把注意力从我这里转移开去,才重新开始前进。

真见鬼,这应该是游荡者干的活才对吧!我胆战心惊地抱怨着,心里还在羡慕着游荡者们特有的“匿踪”技能。倘若我能像他们一样,将自己的身体从对方的视线中藏匿起来,此时该会省却多大的麻烦啊。

好不容易绕过了四座哨塔,我趁着没人注意,迅速退到一处僻静的灌木丛后面躲了起来。刚刚藏好身形,由两名污斧砍头者组成的巡逻岗哨就从一侧的山壁后面拐了出来,刚好经过我刚刚立足的地方。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一面暗自庆幸,一面擦着颊上的冷汗。一阵山风从我的身旁卷过,让我感到背后一阵凉飕飕的寒意。

溜过了哨塔守卫的关卡,接下来的问题就要相对容易一些了。当两个巨魔哨兵再次从我面前经过的时候,我悄无声息地跟在了他们的身后,和他们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始终没有被他们发觉。

没过多久,我就成功地靠近了神庙门口。趁着两组哨兵绕到神庙背后交汇的当口,我猛地疾冲几步,一头扎进了破败的神庙大门。

潜伏在神庙中的那个污斧招魂者一看到我冲进门来,毫不迟疑地做出了反应。和之前的矮人战士夸张的哭泣所遇到的那个招魂者一样,我眼前的这个巨魔先是手脚麻利地在地板上插上了一根“焰裂图腾”,而后立刻将两手的手心相对平举在胸前,低声吟诵起魔法咒语,试图释放出一个威力强劲的闪电法术来攻击我。

有了矮人战士的前车之鉴,我早就想好了如何对付污斧招魂者的这套把戏。还没等他把咒语说完一半,我已经跨出一大步抢到他身边,用左臂的盾牌猛烈地撞击他的头部,使出了“盾击”的技能。我得说,我所自行领悟出的这一项战斗技能比战士训练师们所传授的那些普通技巧要实用得多,这一击不但打断了污斧招魂者的法术,还让他立刻陷入了昏迷之中。

这时候,“焰裂图腾”所喷射出的火弹已经射到了我的身上,一阵汹涌的灼热感顿时在我的右肩上炸裂开来。我这还是头一次被火系的魔法击中,尽管这只是最初级的火弹术,但它还是让我吃了不小的苦头。尽管它并没有真正对我的生命构成威胁,但在那团魔法火焰爆炸的瞬间,我能够感受到四周的空气仿佛顷刻间变得沸腾起来,我的每一口呼吸都因为高热而变得痛苦,当滚烫的蒸气涌进胸口的时候,我甚至怀疑自己的肺叶和气管会不会被煮熟。

我宁愿被一把大斧头痛痛快快地砍在身上,也不愿再像现在这样受到魔法火焰的炙烤了。趁着污斧招魂者正陷入昏迷中的时候,我挥起长剑猛砍向身侧的“焰裂图腾”。这根短小的图腾柱一点也不结实,在我的利剑面前表现得还不如一根硬木柴,三两剑就被砍倒在地,再也看不见半点魔法的辉泽。

我又连续刺了污斧招魂者三、四剑,他才重新回复了神智。这个长脸绿皮的丑陋家伙显然还没有死心,一恢复清醒立刻重新召唤起他的闪电魔法来。起先我并没有理睬他,只是趁着他念诵咒语的时候又接连砍中了两剑,直到眼看他的咒语快要结束、手中的闪电光团越来越亮的时候,我才突然发难,将体内的斗气运转至头顶,猛地一头向上撞去,不偏不倚正顶在他的鼻梁上。

这一记“头锤”立刻打断了污斧招魂者的闪电魔法咒语,轻松地化解了他的反击。就这样,这个不幸的巨魔就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获得,就已经只剩下了不足三分之一的生命值。

只让他草草施放了两个威力很小的瞬发魔法,我就将这个污斧招魂者逼上了绝路。他挣扎着想要扑出神庙大门呼救,我早有准备,一记“突刺”正中他的背心,他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呜呼哀哉了,他的灵魂也立刻附着在了我的身上,成为了我的力量的一部分。

仔细想想,这其实有些讽刺,他是一个污斧“招魂者”,然而他自己的魂魄,却注定不可能再被任何人召唤了。

直到目前为止,我的行动都进行得异常顺利,污斧巨魔部落的旗帜就斜斜地插在我的面前,只要我伸伸胳膊就能把它拔在手中。但我知道,这既是我最接近成功的时刻,也同样是我距离危险最近的时候。倘若我的判断失误,我所设计的行动计划并不如我想像得那般成功,那我即将面对和夸张的哭泣同样的处境,要孤身一人面对数十个暴怒的巨魔。我并不是一个能够无数次死而复生的涉空者,倘若我死于这些丑陋家伙的围攻,我的生命将会就此完结,再无延续。这世上的一切都不再与我的灵魂有所联系。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中不免有些畏缩:我是不是真的要这样做,用我仅有一次的生命去验证一个冒险的假设?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我仍然还有机会放弃,或许……或许再过一阵子,我可以请求我的朋友们来帮助我,和我一起完成这个转职任务——就像我们帮助美丽的精灵女驯兽师雁阵一样。

目送着那两组巡逻的污斧巨魔渐渐远离神庙,有那么一刹那,我真的动摇了,只想着立刻放弃这次冒险,灰溜溜地逃出巨魔营地,重新回归到我原本平静安全的生活中去。

我重新看了看那面巨魔的旗帜,旗帜上獠牙血红的颜色氤氤欲滴,仿佛一张咧开着的大嘴,正轻蔑地嘲笑着我。

我是一个胆小鬼吗?我问我自己。当我看到这个平和美丽的山村被这些嗜血的丑鬼扫荡、变成一面面断瓦残垣,当我听闻这个村庄中所有的村民都受到屠戮、无一幸存,当我目睹至高神的神像被推翻在地、崇高纯洁的信仰被无情践踏的时候,我没有感到愤怒吗?

我是一个战士,一个应该用热血和身躯去抵抗残暴、去护卫弱小的人。倘若我因为畏惧死亡而放任恶行,将别人殷切的委托抛之脑后,那我的生存还有什么意义呢?

人,不应该轻易地放弃灵魂,将自己的生命挥霍到那一次次无意义的冒险中去;可有的时候,总有那么一些事情,是需要我们豁出性命、冒着巨大的风险去完成的。是的,我并不像我的涉空者朋友们一样,有着享有无数次机会的坚韧生命,和他们相比,我或许是弱小的。但是,这并不是我畏惧困难、将自己的生命完全依赖他们的理由。

朋友再强,也取代不了属于你自己的人生,这世上有许多事情,本就应当是我们独自去面对的!

站在巨魔部落的旗帜前,我再次定了定神,努力地将自己的呼吸调整均匀,将右手手心里紧捏着的一把汗水用力地擦在裤子上。巨魔哨兵们此时已经走到了村子的两边,这是他们巡逻路径走到的最远处;现在距离我最近的污斧巨魔是站在谷仓门口的两名污斧砍头者,他们跑到这里至少需要十五秒的时间,我必须在这段时间里做完所有的事情。

伸手、拔旗、飞奔,绿色的魔法警报光焰冲天而起,把整个村庄都笼罩在一片惨淡的颜色之中。长面獠牙的巨魔们再次被警报吸引过来,他们手持利刃,满面狰狞,看上去绝对要让任何一个偷窃部落象征的外来窃贼付出血的代价。

(中午有事外出,没来得及,只能延后到现在,晚上还有一次。以后中午小弦子可能会很忙,说不定都要移到晚上。)

第六卷 第四十八章 力量源自勇气(下)

“咣当”!神庙大门被一脚踢开,第一个污斧巨魔低沉的声音在房屋的四壁摇荡:“一旦让我抓住你,小偷,我会把你撕成碎片在锅里煮烂!”

这个时候,我已经快步迈上台阶,来到了神庙的二楼。二楼的楼梯口有三扇木门,分别通往三个不同的房间。

楼梯上响起嘈杂的脚步声,暴怒的巨魔已经察觉到了我的存在,一起向楼上涌来。

没有任何迟疑,按照事先计划的那样,我立刻推开木门,冲进窗口靠北的房间里。这是一件简陋的卧室,里面只有一个破烂的衣架、一只旧椅子和一张铺着粉红色床褥的双人床,床上摆着几件几近透明的女式内衣裤,床头还摆放着一张相貌轻佻的女人的画像。

嗯?这不应该是村子里唯一一名僧侣的房间吗?我还以为这些虔诚的信徒都是些脑筋死板的老实人呢……

“咚咚咚……”巨魔们攀登楼梯的脚步声不绝于耳,听起来最快的那个已经攀上二楼了。

事不宜迟,我立刻收回了关于这个村落的神庙僧侣私生活问题的种种猜测,一脚踏在窗边那张色泽暧昧的双人床上,紧接着猛地向窗外一跃……

我当然不会像前面的那个矮人战士一样,选择紧靠着悬崖的窗户往外跳——那非但不是一条能够让我安全逃亡的生路,简直算得上是一条直达地狱的快捷通道;同样的,我也不会选择跳到村子的中央广场上去,这同样是个蠢主意,直到现在,散落在村子各处的巨魔污斧巨魔们还在络绎不绝地往这栋两层高的小破楼里杀来,倘若我现在跳下去,肯定会落在一大群渴望杀戮的巨魔中间,等待着他们用沉重的单手斧和结实的木杖把我搅成一坨肉泥。

一开始我就选好了自己的退路:跳到小神庙西侧的山岩上去。在这块大岩石和窗口之间大约有一臂多宽的间隙,虽然距离不是很远,但从上往下看去总是让我觉得有些心虚。

原本我很想像个身手利落的勇士一样,在一个虎跳之后紧跟着单手撑地,在空中翻过一个跟头之后紧跟着轻松潇洒地稳稳站定。可惜的是,我的身体机能并不像我的想像那么英姿飒爽,整个动作从一开始就出现了偏差:在我尝试着用右手支撑地面的一瞬间,手肘的关节忽然一软,然后整个人就都失去了平衡,像一具僵硬的雕塑一样笨拙地拍上了岩石。在石头表面狼狈地摆成了一个“大”字的形状。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好像被这一下拍成了一个平面,鼻头和嘴唇都像是被挤进脸里去了一样,完全没有直觉。等到我终于重新感觉到了它们的时候,它们就开始用疼痛折腾起我来,搞得我鼻腔里总是酸溜溜的,眼角也挂上了泪花。

准确地说,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眼角的泪水是因鼻子摔在地上而产生的自然反应,还是这强烈的痛楚让我一时没能抗拒自己的怯懦。

一恢复直觉,我立刻连滚带爬地向前猛蹿了几步,在这块岩石上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落脚点,小心翼翼地回头看着神庙里正在发生着的情景。

屋子里正发生着的事情总算让我长松了一口气。

污斧巨魔们仍然在一个接一个地挤上楼来,把这间原本就不是很大的小卧室挤得严严实实的。那些因为部落旗帜被抢而暴怒的巨魔们瞪着红通通的眼球在屋子里来回扫视着,把每一个角落都看了个遍。如果说他们的目光也是有温度的话,只怕这间房子此刻已经被烧成灰烬了。

不过这些木讷愚笨的家伙没有一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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