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讥笑:“过去了?那么;你手机又怎么回事?为什么在他那里。”
长安脸色一变;想起上次被飞车党抢包;第二天包又物归原主。对于无故归还丢失物品;她心虽疑惑;但也没有费精力去想原因,长乐的痛诉,长安才蓦然觉醒。
原来是他,早该想到的。
“乐乐……”
“你别叫我,你知道吗,我有多崇拜你,可你呢,你都怎么对我的?”长乐望着她,声声泪下:“姐,知道吗,我多么想做成这个项目,我只想证明我可以,我做得到。”
“他给你钱不就行了,跟我认不认识他有什么关系?”长安冷静地说。
“给钱?姐,我就觉得他在玩我,他就没有打算要给这笔钱。”长乐愤怒的吼道:“你是不是觉得很有成就感?”
“是啊,很有成就感。”长安冷笑:“顾长乐,你告诉我,我有什么成就感了。我不是没有提醒你,你说他人好,博学风趣。你觉得我嫉妒你,嫉妒你得到他的关注。乐乐,我们心中都有一根秤杆,做什么,赢与亏都有一个标准。今天你来责怪我,我无话可说。但对于我的私事,我不愿说谁也不能逼我。”
“私事?不就那点破事吗。姐,有那么难开口吗,像他这样的人,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跟过他也该算是荣幸了吧。”
长安从来没有想过顾长乐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只觉胸口紧闷。她更不敢相信,顾长乐会有这种想法。
长乐看到长安呆了呆,没有反驳,更冷笑说:“姐,我真看不起你,明里一套背地里一套。”
长乐的指责,她深感无力,连解释都不想。不管席恒怎样形容她,她都可以不在乎。然而面对顾长乐的指责,她忽然就失去了辩解的力气。
长乐愤愤甩手离开,长安站在路口望着那道孤小的背影最后化作一个小黑点,她长久的回不过神来。
她在想,是自己辜负了顾长乐还是顾长乐辜负了她?又或者两者皆有?
她就这样站着,雨落下来,冷冷的落在她身上,她也不在意。
也不知这样站了多久,她站得两腿麻木,想要动发现腿脚冻僵了。也不知谁好心,身上忽然多出一件外套。
长安打了一个哆嗦,扭头便看到方律师。长安根本不曾想他会出现在这里,愣了一下。
“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淋雨?先上车。”他开口。
长安没办法跟他解释,又狠狠打了一个喷嚏,哆嗦得厉害。她也没有跟他矫情客气,坐上车去。方律师上车,立马打开暖气,又把毛巾递过来,好像觉得不妥改换纸巾。
长安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接过纸巾说:“方律师,真不好意思,每次狼狈都被你撞正着。”
“遇着什么不顺心的事也不要这样,生病了怎么办?”方律师微微皱眉。
长安笑了下:“感冒是小事。”说着又是好几个喷嚏,咳嗽也接着来了,咳得逼出泪,面色绯红。
方律师看着她说;“你感冒了,上医院看看。”
“不用麻烦,小事儿。”长安真怕他载自己去医院,摆手说:“上医院还不如回家洗个热水澡。”
“那也得去诊所看一下,咳嗽不是小事。”
方律师载着长安去附近的诊所买了药,才送她回家,又叮嘱她注意休息,有事务必联系他。
长安回到家直接冲进洗澡间,泡热水澡的时候,脑子涨得厉害,不知不觉晕晕沉沉睡过去。
再次醒过来,她发现自己身处异地。她以为自己还在梦中,翻身浑浑的睡去,却不想一盏的光亮惊醒她。长安整个人都懵住了,她下意识揉了揉额头。
“醒了?”他站在床头,光影从他身上泻下来,声音有些黯哑。
“我怎么在这里?”她分明记得在自家洗澡间。
“不在这你想在哪儿?顾长安你健忘还是装?明明是你给我打电话,现在反过来问我原因。”
对于他的讥讽,长安怔了下。对自己怎么出现在这里,她竟然没有记忆,就好像凭空出现这个时空一样。
“你不信?”
长安试着开口,发现嗓子很疼。
席恒弯下身来,勾着她下巴目光牢牢地盯着她瞧,“你故意的吗,这样是想引起谁的注意呢。嗯?告诉我。”
长安没有回答他,席恒沉着脸。这个人她就这样,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能够云淡风轻的冷漠或者无辜的眼神。他最恨她这个眼神,只要她这样看着自己,他就做不到全然的绝对,对她的感情更复杂。他根本未曾想到她会主动联系自己,在他跟朋友谈生意的饭局上。接到她的电话,他觉得自己都有点不知所措了。却听她迷迷糊糊地说:“振南,我难受。”
那一刻,他的好心情全被搅了,冷冷地瞪了对坐的肖振南
一眼,沉声问:“你在哪儿?”
她听不出他声音,兴许是真难受,说话断断续续。席恒走出去,冷着声问:“再问你一次,你哪儿?”
她说了,然后信号中断。对着没有信号的手机,席恒恼得不行,也担心她出事。可这个人,意识不清醒了,想着的念着的依然不是他。想到这,他真想撒手不管她是死是活,终究还是转身走回去交代肖振南,自己则联系方律师跟他说明情况,然后连夜赶回去。
没有航班,也根本等不及航班,就跟司机换着开车回去。而方律师想办法进入她的公寓,并告诉他说顾长安高烧。
他恼,恨她不懂照顾自己。心急如焚赶回去,方律师已经把她安顿在他的公寓里,不想她醒来一副恨不能划清界限的样子。
长安努力回想,模糊的画面断断续续,恍恍惚惚的觉得有人带走她。那时候她实在难受,脑子晕了浆糊团搅了一样,只觉得自己在梦中飞,不停的飞,不想那些都是真实发生的。她没有做梦。但谁带她来这里?
她怔怔的将席恒望着,无力冷笑:“你都这样认为了,还求证什么。”
“有脾气了啊。”席恒弯下腰,一手撑住床头,又变得一副轻佻的轻慢劲。
“你真好笑,一边讨厌我又来找我不愉快,无聊。”
“是啊,我确实无聊。”席恒微恼。
长安下意识揉了揉额角,不确定现在几点钟,想起长乐的控诉,现在他又站在自己跟前。她想,反正已经惹得他不痛快,还是把心中的疑问清楚。
她平复心绪才问:“你是不是想我跟着你?”
席恒微微一愣,立马说:“我不缺人。”
“我知道了。”长安忽然就笑了:“真这样最好不过了,我也不希望因为我们的那些事影响长乐的心情。”
“你是怕她知道?”
“现在不是已经遂了你的愿吗。席恒,如果你不愿意捐款,又何必一而再的耍弄她呢。”
席恒眉毛紧紧地拧着,只觉此刻的她又可恶又恼人。人怒到了极点反而会笑得更无所谓,他低低地笑:“她找你了?你怎么回答她呢。”
“你想我怎么回答呢。席恒,长乐单纯,请你放了她。”
“单纯?”仿佛听了天大笑话,席恒不禁失笑:“顾长安,这话你也说得出口。顾长乐单纯,恐怕这世界再无单纯的人了吧。顾长安,也只有你这样认为她。她怎么跟你哭诉的呢,说我不肯捐拜托你来求我?顾长安,你还真好心,你圣母吗。”
席恒的挖苦,长安不觉难受。
席恒还觉心情不舒畅,句句挖苦:“她是不是说你跟我是你的荣幸?她是不是指责你认识我却不告诉她?她是不是说我不肯捐?说实话吧顾长安,我对那些所谓的行善不感兴趣。我有这个责任跟义务吗。”
长安不得不承认他说的都在理,她自己也是这个想法。瞧见她无话反驳,席恒沉声:“顾长安,你没脑子吗。我没有责任跟义务陪你们姐妹玩,我也不是我爷爷,我不捐谁也不能逼着我。”
长安点头:“没人逼你,既然这样为何当初又答应她?”
“有证据证明吗。”席恒步步紧逼。
长安再次被逼的节节败退,对他的赖皮,她只能说:“我确实没办法证明你的出尔反尔。像你这样有钱,哪儿又在乎那几个钱?”
“我有钱?”席恒笑:“我也不过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勉强糊口。再说了,谁愿意做这种吃亏没回报的事。你顾长安会做吗,会吗。顾长安,你是不是没长眼睛没有心。顾长乐为什么会拼力只为做成这件事?你当真她心无杂念?”
“就算心有杂念也是可以理解。”
“是吗,那是不是除了我,随便谁人在你这里都能得到原谅?就我不行?”
看着他越靠越近的脸,长安往后缩去,“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干我想干的事。不然你以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干什么正经事?”
“别逼我。”
“逼你又如何?你能拿我怎样?”
他若当真逼她,她还真不能拿他怎样。她暗自握拳,说;“我累了,我要休息。”
“累了?就这会儿就累了,后面还有更精彩的呢。你不是想知道原因吗。那我就告诉你,项目落实的城镇,你知道他们的领导层收了多少好处?”
听到这句话,长安呆了呆。前些天她在公车上听到新闻,说某某省市某县领导行贿受贿贪赃巨额公款,她听了也不甚在意,不想长乐的项目会跟席恒捐款扯上关系。
“如果他们公正一点,少吃少喝少嫖少赌,盖几所学校有什么难?而盖学校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席恒又瞧了她一眼,他手机有电话。他低头看了一眼,说:“给我老实呆着,自己都过不好还有闲心管别人死活,脑子有病。”
说完也没有避让,接听只听他说:“这么晚了还给我电话,你不睡?今晚我不过去了。嗯,你也早点睡。”
长安看着他,只觉这样的他很陌生。席恒讲完电话,什么也没有交代,径自走离。待他走出去,长安虚了一口气,用手去抹额角,只
觉得非常累。
是的,累,她想,就让她先睡一会儿,不管明天将会怎样,她也得睡一会儿。
也许是药效的作用,也许是折腾的心身俱疲,没过片刻,她又睡过去。睡去她还在想,他还真坦白。
倘若肖振南当初也坦白,她的人生也许会是另一番景象。
她心如明镜地想着,今晚就让她忘一忘吧。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晚上熬到现在,内牛满面!
看文愉快!
29、爱的人都像你
她这次生病来势汹汹;极少生病的她一下子就被拖垮了。她要求回自己的公寓,对她提出的要求,席恒眉毛都不眨一下。
而自她住进这里已经过去好些天,席恒自作主张给她请假,然后再也没见到人影。就算她想找他好好谈一谈,也找不到机会;更闹心的是他不出现时根本不接她电话。
她就这样,守着空空的房子;就像守着一座牢笼。
在席恒告诉她说;他已经跟叶政告假后;长安也给叶政打过电话;很坦诚自己的病况。叶政要她好好休息;工作上的事无需担心。
之后,她一住就是好几天,房子里除了照顾她的人根本就没看到别的人影。她对照顾她的人提出要离开,对方为难:“顾小姐,你就安心在这里养病吧,这里多少人想进都进不来。”
对方讲话让长安觉得她是不是不识抬举,又着实刺耳,她微微皱眉:“既然这样,我想这里的费用也是很多人支付不起的。”
对方听了,笑说:“顾小姐开玩笑呢,席先生叮嘱我好好照顾你,要是没照顾好你是我的失职。顾小姐,你就安安心心养病吧。”
长安要自己走,对方又说:“顾小姐,你病没好不能走,你走了我没办法交差。请你别为难我好吗。”
“我没有自主权?”长安反问。
对方摇头:“不是,顾小姐我先下楼,你有什么事按铃就好了。”
长安想要跟外界联系,翻着手机居然不知道要联系谁。翻来想去,最后给黎落电话,她大概又在夜场,很吵闹。她大声说:“长安你有事吗。”
“落落,我有件事……有件事我想向你讨教,我……”
黎落听了,大概是换了一个地方,半晌后那边也安静了,她问:“什么事?”
“落落,我最近遇到了一个人,我不知道他什么心思,觉得他对我有那个意思,但有时候却觉得他不过是为了……”
“席恒?”黎落肯定道:“你们又扯上了?”
长安不知怎么解释这乱七八糟的关系,对目前寄住席恒的公寓更没办法启口。她顿了顿:“嗯,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孽缘吧。”
“长安,你有没有想过,他对你也许是真心的呢。”
“真心?这世上谁还有真心呢。一个人没有真心的人,又怎么期盼别人会对你的真心?落落,我只想知道一个人要怎样才能对另一个人在不闻不问?”
“长安,你何不顺其自然?他对你未必就无情。只是他们这样的人,这样的家庭,造就了他们今天的性情。长安,你也清楚,围绕
他们身边的人不是巴结就是讨好,在他们眼中,什么不跟利益相关相连?在你之前,恐怕没有人不他的账吧。”
长安清楚这个理,但一想起曾经的自己屈服于他,只为了不遭他的毒手,只想活下去。她违心求全,一边看不起他的仗势欺人的同时,她更多的是轻视自己。明明是恨他,却又不得不承欢于他。
她的行为又比他高尚多少?
“你是说,我若刻意讨好他,他就厌倦了?”
“也说不好,一般来说他们会是这个心理,都图个新鲜,滋味尝过了也就那个味儿。至于他,我就不清楚。如果你对他也不讨厌,何不改变一下对他的看法。还是你对肖振南……”
“不,怎么可能。”长安急切否认。
“长安,你心里有没有肖振南,我不知道。我只希望你不要忘了,他已经是别人的丈夫,就算你对他不能忘怀也得把他压在心底里。”
听了黎落的话,长安沉默。片刻后,黎落又说:“长安,感情能算什么,不过欺世盗名罢了。长安,你若对他没有一点感觉,你会任他为所欲为吗。”
长安被问得无言以对,她对他的行为放任自流吗,是这样吗。
“长安,你若对他们再无牵挂,你大可一走了之。”
“我为什么要走?这里是我家。”长安反问。
“图一个清净。”黎落说:“长安,你若想安安生生的过要么离开,要么就好好跟着他,他自然不会亏待你。”
长安默了默,反而更烦了。
“你好好想想,你要什么。”
结束通话,长安也自问,她对席恒到底什么心思?
不会对他有感觉了吧。这个想法着实令她颤了一下。如果她会对他产生好感,她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傍晚,开始下起雨来。庭院里的梧桐枝叶已落尽,幕雨落下,卷起一阵阵寒意。她推开窗,冷风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