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干干净净。
他坐到床边，缓缓摸上了她的枕头，像是上面还能触及到她的温度。只是，人终究还是不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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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煜和庞萌就读的学校就在附近，离他们的公寓距离不远。庞萌见钟毓宁终于恢复，便开始劝说她到学校里学习，一方面是想她分分心，另一方面也是觉得这个年纪是该多读些书才好。
全佑临他们来之前，钟毓宁便准备过段时间就和庞萌去学校，他俩离开后，她便和庞萌去学校办理手续。
本以为想就读这所学校还会遇到不少麻烦，两人也是到了之后才知道，原来慕容煜家的某个亲戚就是这所学校的招生办一把手，所以慕容煜一出手，钟毓宁几乎没出面就将手续全部办好了。
或许是因为季冬至，也或许是因为离开A市前没有读到她想读的土木专业，所以到了这边，她还是选择了土木工程专业就读。慕容煜本来是比庞萌还要高两个年级的，一知道钟毓宁想要就读的专业，忙就向上面提交了申请，准备修一个土木的双学位。
钟毓宁知道这事后，本还劝说了慕容煜两句，可他十分严肃地回道：“我早就想读这个专业了，这次有你刚好可以和我作伴。”话语间倒像是钟毓宁为了他才选择的这个专业。
几乎没有费神就完成了入学的繁杂手续，钟毓宁也进入了这所学校学习。一开始语言的差异与文化的巨大不同，让她觉得和这里十分格格不入。也是过了一段时间，她才能渐渐适应。
庞萌对她的照顾自不用说，但因为两人的专业不同，年级不同倒也没办法时时相见，反倒是慕容煜和她成了连体婴一般，上课下课回家吃饭全在一处，身边的人几乎都已经默认了他俩是一对。
钟毓宁并不知道别人的看法，但她自己是十分感谢慕容煜这个土生土长的马洛卡人的，要不是他，她也没办法这么快融入进这个学校和地方中。
虽然还是会在夜深人静时想起季冬至来，但久了之后，渐渐也不是只有那种心痛的感觉，尽管她知道两人就算再相见也没办法回到从前，但还是时常想起两人在一起的时光，当做是继续走下去的动力。
没有了以前那样多的牵挂，她也是一心一意的投入到了学习中。土木工程对于女生来说向来是一个艰深的专业，尤其是钟毓宁这种数学和物理都不是特别有天赋的女生，所以她的学习最初也不顺利。
也是因为慕容煜，这个学什么都快的男生，他总能教会她理解那些复杂的建筑力学和费解的混凝土结构，入了门之后，她也没觉得这个专业有一开始那么难。
两人时常在一起学习，后来庞萌也瞧着觉得有些过了，但她了解钟毓宁，知道她从来不曾有过其他的心思，便也放弃了和她说说这件事。
在慕容煜这个学习能力超强的人的帮助下，钟毓宁只花了两年多时间就取得了土木工程的学士学位。
学校有一位长期在外面工作的土木教授十分喜欢钟毓宁，在很多建筑公司不喜欢使用女生的时候，他反倒觉得女生比男生细心，有时候还更好用，所以热情的邀请钟毓宁去帮他工作。本来这是很多人都梦寐以求的事，但她却犹豫了。前一段时间她还能将自己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中，可现在，她想她不能再对母亲不闻不问，一走就是三年，她也该回去看看她了。
至于以后，如果母亲愿意，她可以把她带到西班牙来定居，她也能在这边工作，母女俩的生活不是问题，如果她不愿意的话，她也可以回到国内，只不过她害怕见到季冬至而已。
所以，她还是暂时拒绝了教授的邀请，但两人的联系从未中断，她也是想为自己以后留一条后路。
慕容煜知道钟毓宁拒绝了教授的事，叹息道：“本来我还想让你以后和我一起干的，现在看你连他都拒绝了，我恐怕你是看不上了。”
钟毓宁忙笑道：“你们家是我高攀不起才对。”说完后才意识到这话是有歧义的，尴尬了一阵。
“那你是准备回国了吗？”庞萌这时过来问道，她知道她要留下来肯定就会接受教授的邀请，她拒绝的原因只能是她想回去了。
钟毓宁点头，“也是时候该回去了，我一躲就躲了这么多年，妈妈肯定担心坏了。”
庞萌直直的看着她良久，似在怀疑她这话的真实性，“如果你真的想好了便好。”她的学业还需要一年时间才能完成，自然不能和她一起回去。
“真是舍不得，以后我来中国，你可要热情的招待我。”慕容煜厚着脸皮说道。
“这是自然。”钟毓宁回道。
厚脸皮的某人忙又过来向钟毓宁索了一个拥抱，这才勉强满意。而庞萌看着相拥的两人静默不语，脸上满是担忧。
作者有话要说：呃，明天就回国了，小舅，我热切的呼唤你。
、第四十九章 归来
直到飞机稳稳的降落在停机坪上，钟毓宁才确信她是真的回来了；相差六小时的夏令时时差；隔着一万多公里的距离，虽同处在夏日炎炎的季节；但气候相差也很大；也就回到了这里，才让她有了归属感。
提着行李走出机场；上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直接开往襄县。本以为三年没有回来；她总会有些陌生感；可看着车窗外的高楼林立；人来人往；她才察觉到有些东西要是印进了心里；那是不管你如何努力都没办法再忘记的。
路过襄县的城区，走上属于乡村的柏油马路时，司机已经没办法找到路，钟毓宁只好帮她指路，这才顺利的回了自己住了十五年的家。
家里的大门并没有关，她推开就走了进去，只是院子和房里都不见季晴。她想了想，放下行李就去了隔壁的裴家敲了大门。
钟毓宁没想到来开门的是多年未见的裴成，一见也是欣喜，“裴成哥。”
“毓宁。”裴成一向情绪外露，一见是她回来了，乐开了花，立时笑得眉眼弯弯，白牙尽显，这几年在京城的闯荡，也让他成熟了很多，早已不见当年那个少年的影子。
“裴成，你是不是脑子出毛病了，叫什么毓宁啊，毓宁又没在……”王燕和季晴在屋里说话，一听刚才裴成的惊呼，还是不相信，可一见到人也是吃惊不已。
“王阿姨。”钟毓宁对着还处于惊愕中的王燕叫了一声，看向季晴时已经敛了脸上的笑容，嗫嚅着叫了一声：“妈妈，我回来了。”只一句话就让她泪眼朦胧，还好见母亲还是身体硬朗，一如往常，要不然多年的愧疚只会更深而已。
季晴却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见她一头直直的黑色长发已经烫染成了亚麻色大卷发，和她如出一辙的眉眼也没了当年的青涩，一身浅绿色雪纺连衣裙，感觉瞬间就从少女变成了一个成熟美丽的女人。
钟毓宁见她完全不做反应，还以为她是因为当年她跑掉的事不愿意原谅她了，忙急走到了她面前，有些害怕的看着季晴：“妈妈。”
季晴这时才道：“回来便好。”也就只有这四个字，回来便好。
她又转身对王燕道：“她回来了，我也先回去了，空了再过来和你聊天。”
“那好。”王燕也明白母女俩现在肯定有很多话要说，自然也不多留。
季晴先走，钟毓宁落后几步，她走到裴成身边时，向他道：“待会过来找你。”小俏皮的模样让他心中一时悸动，只是见了今日蜕变过后的她，他更明白她是在只能悄悄放在心里的人。
季晴回了屋里看似平静的坐下，钟毓宁乖乖的坐在她对面，见她不开口试探着问道：“妈妈，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季晴却摇头，“早就不气了，要说气也就是才知道你离开这事的最开始，我气你任性，气你为了他竟然不顾一切。可没过多久我也就没感觉了，甚至觉得这样或许还是件好事，至少你们俩可以试着慢慢忘记这段荒唐的感情。”她面色平静，说的句句是实话。
“我今天见你回来，心里很高兴，我想你应该是放下了才愿意回来吧。”季晴走过来和她坐在一起，紧紧抱住了她，“其实我更害怕你恨我，年轻的时候我们总喜欢一意孤行，就是撞得头破血流也不愿意回头，别人说什么都没用，我当年的确是为你好，你和他是不可能有结果的，看着你难受，我比你更难受。”
“嗯。”钟毓宁忍不住流泪，“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是我太任性。”经历了三年前的那些事，她早就知道她是不可能再和季冬至在一起的，如今早也不作他想，只要能和季晴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现在这世上也就只有一个你让我顾念而已，我希望你能开心就好了，你还年轻，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什么才是你真正应该做的。”季晴听她这样说，心中再无芥蒂，母女俩终于恢复如初。
“妈妈，我在西班牙念完了大学，那边已经有一个教授愿意让我在他的公司工作，可我不想你一个人在这里，你愿意陪我去西班牙吗？”
季晴摇头，“几年前你让我去A市住我都不愿意，更别说什么西班牙了，我是准备守着这座房子一直到我去的那一天，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用顾念我。”
钟毓宁也摇头，“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了，这三年我最放不下的就是你，总觉得自己太过不孝，我不会准许自己再做这样的事。”
季晴欣慰的拍着她的背，如同她小时候每次无法入睡做的那般，每当她这样做，她都会觉得无比心安。虽然她没有答话，但钟毓宁已经从她的动作中明白了她的答案，可是心里某个被人占满的角落仍旧会细细密密的疼。
晚饭是钟毓宁和季晴母女俩一起做的，吃完饭后，钟毓宁又准备洗碗，季晴忙制止了她，说道：“你之前还和裴成说会去找他，这会儿时间也不早了，你也该过去和他说说话了吧。”
季晴早就看出裴成对自家女儿的心思，对这个朴实的孩子她也是喜欢的，她一直就希望钟毓宁能平淡快乐的过完一生便好，富不富裕并不重要，而裴成恰好是这样一个人，可感情的事的确由不得人。
钟毓宁来裴家找裴成的时候，他也刚好吃完饭。王燕一见，忙就笑道：“裴成，你快和毓宁出去走走吧。”裴成这就和钟毓宁走了出去。
两人踏上的路面是从小就不知走过多少次的路，如今时过境迁，感受到底和以前每一次都大不相同，两人甚至一开始都没人说话，但皆是默契的走着她们以前爱走的路线。
夜色深沉，乡下地方没了城市里灯火璀璨的火光，喧闹繁华的声响，却显得蝉鸣声声清晰，星光亮得惊人，朦胧的月光也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已是走到了马路的尽头，两人便又开始往回走，这时钟毓宁才问道：“裴成哥，你的那家修车店生意还好吗？”
“我和那几个朋友都想回家自己发展，便将那个修车店买了，这几年我也还是存下了一些钱，也能做点小生意，至于具体能做什么还没想到，之前有朋友已经回去开始做建材生意，他说利润很可观，让我也试试。”几年的辛酸总是被几句话轻而易举的带过。
钟毓宁颔首回道：“建材生意是不错，只不过……”
“只不过需要有长期固定的买家，所以，如果找不到门路的话，这生意也没办法做下去。”裴成猜到她想说什么。
若是以前，钟毓宁一定会说，可以去找季冬至试试，他公司下面那么多个工程，总能分一个给裴成提供合适的建材，最重要的是裴成做事向来胆大心细，也不怕他出错，可现在她纵使想帮他也没办法。
裴成向她说这些本也没有其他意思，见她没有开口便问道：“那你回来打算怎么办？”
“我本来是想回西班牙的，可妈妈不愿意，所以我也打算留下来。”
“这样就好。”虽然知道自己和她永远不可能，但能离得近一点他自然高兴。
钟毓宁和裴成分手回到家后，季晴正在收拾着钟毓宁回来后还来不及收拾的行李，钟毓宁见状也忙上前帮忙。
两人收拾完后，又坐在一起看了一会电视。季晴虽然表面平静，但内心是真的高兴，这个屋子已经几年没什么人气了，如今有她在身边，她才觉得生活终于重回了轨道一般。
母女俩看完了一档综艺节目，便准备睡觉，钟毓宁却赖着要和季晴一起睡。季晴没法，只得让她和自己一起睡。
一上床钟毓宁就窝进了季晴的怀里，完全不像一个已经21岁的人，母亲的怀抱总是能让人觉得安全温暖。
钟毓宁便这样窝在她怀里说话，说着这三年在马洛卡的生活，也说了不少慕容煜那个活宝的事，季晴听得认真，见她这些日子过得不错也是高兴。
两人说着话，也没注意时间，竟已经快要到半夜了。两人静默了一阵，季晴本来还以为她已经睡着了，却听她突然问道：“小舅这几年过得好吗？”
季晴怔了一下才道：“我还以为你真的不会问起他了。”
钟毓宁没再开口说话，季晴却叹了口气回道：“他过得好不好我不知道，这几年我也没见过他几次，只知道他最近好像和一个小女生在交往，听说是市里发改委家的女儿。”
钟毓宁想过最坏的结果就是她回来后他已经结婚生子，可没想到就是知道他和另外的人交往她都已经难以接受了，心跳都像是会骤然停止，她生生忍住各种焦躁与不安，没办法说话。
“其实这世上也没有谁真的离开谁就活不下去，没办法生活了，重要的是你自己要放下。”季晴这话在说现在的季冬至，也在劝解钟毓宁。
“妈妈，那个女孩怎么样？”明明不想问可还是问出了口。
“我没见过真人，倒是在报纸上见过，两家要是真的成为一家，肯定是大新闻，那姑娘看着倒是漂亮。”如果不是怕伤到她，她或许还会说上一句算得上相配。
钟毓宁再也没有说话，可是闭上眼睛也没办法睡着。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就和小舅见面了，你们期待不，我还挺期待的。
、第五十章 相见
要说季冬至的事对钟毓宁完全没有影响，那是不可能的；可即使心中想法甚多；她也不可能做什么，只好努力压下心中的种种胡思乱想；积极投入到找工作的事情中。
C省大的建筑公司还是有几家；只不过最好的肯定是季氏，但钟毓宁为了不想季冬至知道她已经回来的事；自然不会主动出现在他面前，她便只能从剩下的几家中来选择。
看了几家建筑公司的情况；她对其中一家总公司才从隔壁省搬到A市的华云集团比较感兴趣；便将自己的简历投了过去；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