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落下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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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落下的花-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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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本本正在出神,被耳边忽然响起的哄闹声猛然惊醒,才发现婚礼已经结束了,春绯正在众人的鼓动下抛花束。

现场好像有人示意她往堂本本这边扔,春绯先是茫然,然后冲堂本本眨了眨眼睛,真的就扔了过来。

巨大的彩绘玻璃泛滥着五彩斑斓的光,洞开的窗外是明媚到烂漫的夏天,这时,忽然有风从窗棂吹来,好像连同天边的金色光束一起投进了整间教堂。

堂本本眯起眼睛,透过被风吹乱的发丝,透过空气中扬起的尘埃,透过那束光,看到那色彩纯洁的花朵渐渐向这里落下。

恍惚间,眼前好像闪过了很多很多的画面,小时候在道场挨打的时候,和镜夜坐同桌冷战的时候,在公关部和众人嘻嘻哈哈的时候,认识幸村的时候,还有母亲去世的时候……

她回头,看向四周,幸村精市对着她微笑,光邦拉着崇在开心的说着什么,镜夜对她点了点头,水原郁在不远处和迹部站在一起,收到她的视线,朝这边招了招手,而迹部则很干脆哼了一声别过了头……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也都还在。

堂本本曾经给自己画过一个圈,那个圈里曾经只有她一个人,她和圈外的人说话交谈,却不敢踏出一步走进他们的世界。

直到遇到幸村,遇到很多人,他们带她走出那个圈,然后真心诚意的,接受这样的她。

无法说出更多,只能感谢所有的相遇,然后好好珍惜他们,也珍惜以后将会遇到的人。

“啊,小本竟然没有接住!”

堂本本的手还悬在半空,春绯抛出的花却落在了地上,这让好些人都觉得惊讶。

幸村精市看了看那地上的花,想了想,弯下腰,把它捡了起来,递给堂本本。

堂本本愣了愣,然后慢慢接过,终于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谢谢你,精市。”

——纵然生活赐予我们无数的伤害,纵然遍体鳞伤,面目全非,也不要放弃真正爱你的人,悲哀,痛苦,流离,失去,所有的一切都会走向凋零,就像那朵落下的花。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终于完结了……

可能还会有一个镜夜的番外,交代完他的事。

如果有人想看村哥番外的话,我也可以考虑下……

这段时间刚开学事儿多,导师布置的作业又一堆堆的……所以完结拖得久了点,我对不起大家【顶锅盖跑!

等过两天没事了可能会开新文,是夏目同人,男主的场静司,正剧风

这个文更新会固定。

预告文案——

为他留在现世,为他治病疗伤,为他无恶不作,最终为他丧失自由。

……才不是这样,花懒最初想做的只有一件事——挖下他的眼睛。

愿我降临之日,你将一无所有。



、镜夜番外
   ——因为是三男。

凤镜夜已经不记得;他从多少人那里听到过这句话。

因为是凤家的三少爷;所以要比一般人都要优秀,也因为是凤家的三少爷;所以不能比两个哥哥更加优秀。

童年所有的记忆;身边所有的亲人;都是这么告诉他的。

他要努力做到最好;而这个最好;却不能由他来划分界限,那个界限在大哥和二哥的身后;在他们的阴影里;不能踏出一步,否则便会受到所有人的职责,父亲失望的表情,还有大哥二哥,脸上的嘲讽。

他不是没有期待过父亲的转变,只是,从心存侥幸,到心如死灰,这个过程,实在漫长到令人恐慌,饶是对什么都波澜不惊的凤镜夜,偶尔也会觉得疲倦——疲倦于规则的束缚,疲倦于父亲一成不变的表情,也疲倦于自己无处安放的野心。

直到他遇见了堂本本。

那个总是面无表情,有点古怪,又有点孤僻的女孩。

第一次见到堂本本,是母亲还在世的时候,那天,父亲并不在家,大哥二哥也都各自去了学校,他罕见的起晚了床,一下楼,便看见母亲和一个陌生女子在客厅里聊天,那女子精致冷漠,给人一种比父亲更为深刻,却不知从何而来的存在感。

但即便如此,他第一眼看到的,却不是她,而是她身旁的那个小女孩,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漆黑的双眼,明明是干干净净很好看的一个小姑娘,眼中却如同一滩死水一般,空洞的看不到一丝波澜。

莫名其妙的,他不喜欢那种感觉,也不想靠近她。

因而就算母亲叫他和她好好相处,叫她定期的来家里玩,他也只是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将堂本本冷落在一边。

那时的凤镜夜,只是单纯的排斥堂本本,他不喜欢那个总是一言不发的小女孩,不喜欢她看他时平淡却又仿佛什么都能看穿一样的目光。

年幼的他不明白母亲的用意到底是什么,为何要让自己和一个没什么利用价值的、不受宠的贵族小姐搞好关系。

只是还没等他问清楚,母亲就已经离他而去了。

葬礼那天,家里来了很多吊唁的人,有父亲生意上的伙伴,也有一些素未谋面的亲戚。

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在母亲的遗像前哭得伤心欲绝,转身的刹那却撇了撇嘴,露出不屑的表情,凤镜夜将这一幕完整的收尽眼底,转身沉默着上了楼。

房间里没有开灯,厚重的深色窗帘遮住窗外所有的光,只剩一片隐隐约约,轮廓模糊的黑暗。

他坐在床边长久的发呆,脑海中有母亲温柔的笑脸,有受到父亲责备时她安慰的双手,却唯独忘了在宾客面前擅自离开是会受到父亲责备的——即使他只有六岁。

他很迷茫,不知道母亲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冰冷的相片,也不知道今后的自己,又该怎样。

然后,他就见到了堂本本。

那女孩不知是怎么进来的,好像已经在门口看了他很久,见凤镜夜发现她,才走到他身边,直视着他的眼睛。

凤镜夜还没从之前的恍惚中脱身,就见堂本本低下头,慢慢的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的。

男孩的手很冷,女孩平时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手却很温暖,她拉着还在呆怔的小少年,一起钻进角落的书桌下面。

变得更加黑暗的视野让凤镜夜猛然反应过来,不明白堂本本想做什么,之前本就处于低谷的他突然就火大起来:“你做什么!”

堂本本似乎动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凤镜夜更加烦躁:“你……”

突如其来的体温让口中的话戛然而止,女孩紧紧的抱住他,不让他挣扎,他意外的发现这个女孩的力气几乎大到惊人。

“哥哥,不害怕。”

那声音的音调有些古怪,蚊子似的细小微弱,凤镜夜却愣住了。

“哥哥,躲在这、就、不害怕了……我、是这样。”

躲在黑暗而狭小的空间内,就不会害怕了,她一直都是这样。

那是堂本本第一次开口对凤镜夜说话,她说的很慢,表达的也很吃力,可莫名的,凤镜夜就是知道她想说什么。

凤镜夜平常总是跟人保持着距离,可第一次,他不想推开一个女孩,他定定的看着几乎整个人都扒在自己身上的堂本本,迟疑了一下,也回抱住她,轻轻地,非常小心。

“……恩。”

于是那天,两个小孩就那么在书桌的底下,蜷缩在一起,从黄昏到天黑,最终迷迷糊糊的睡去。

那是凤镜夜认识堂本本以来,也是以后的几十年中,唯一一次那么狼狈,之后,生活又回到了正轨。

贵族的圈子也就那么大,他们升上了同一所小学。

凤镜夜继续做他礼貌优雅的优等生,堂本本在班里依旧孤僻沉默,周末按时到他家找他,两人之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堂本本那天也没有和他说过话一样。

然而没过多久,堂本本旁边的小男孩就跟老师说不愿意和她做同桌了,他说那女孩从来不说话,面无表情的,总觉得有些恐怖。

班里再没有其他人愿意替换他的位置,正在老师头疼不已的时候,凤镜夜却拿着书包走过去,什么都没有说,和那个男孩换了座位。

一瞬间,堂本本好像露出了一个有些诧异的表情,很快又变成茫然,最后是一如往常的空洞和平淡。

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变了,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只是偶尔班里的小鬼们叫他去玩的时候,凤镜夜会看一眼旁边座位上睡得昏天黑地的堂本本,然后微笑着拒绝他们,选择留在座位上看书。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周围的同学多少都渐渐有了变化,唯独堂本本,还是像初见时那样,沉默安静,从来不哭也不笑。

凤镜夜终于开始察觉到不对劲,自从那次葬礼过后,堂本本再来他家,他便没有再将她晾在一边,带她参观宅邸,或者去室内的花园里,又或者跟她说些简单的话,她也只是点头或者摇头,就仿佛那个在葬礼那天开口说“不害怕”的女孩,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很久以后他才知道,堂本本似乎有一点先天性的自闭,她不是不会说话,却不太愿意开口,母亲之所以会让他陪她玩,也是因为想让堂本本通过和同龄人的接触变得开朗一点。

只是,凤镜夜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堂本本已经在埴之冢加奈的努力下渐渐痊愈,会开始跟人顺利的交谈,也偶尔有一两个关系不错的同学。

他最终,还是没能为她做些什么。

本该关系很好的青梅竹马,好像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这样不咸不淡的相处着,直到两个人都慢慢长大,随着时间的加深,渐渐由最初保持距离的社交手段,变成后来那样一种哭笑不得的关系。

小本从小就有一身怪力,因此也经常闯祸,他只好帮着她收拾各种烂摊子,连芙裕美姐姐都调笑说他有当保姆和妈妈的潜质,气得他脑仁疼。

十四岁的时候,堂本本终于闯了大祸,不知为何突然在本家点了火,被关在道场面壁思过,然后打倒看守的人跑到他那里,告诉他她要进入演艺圈。

凤镜夜自然是反对的,可堂本本从来都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她真的离家出走,然后在那个龙蛇混杂的娱乐圈开辟了一小片属于自己的天地,然而很快,又一声不吭的退出那个世界。

堂本本做的每一件事都令人匪夷所思,但是镜夜知道,她不是无缘无故任性的人,事情的真相,他隐约可以猜到,只是潜意识的,有些难以置信。

他太了解她了,埴之冢加奈对她来说有多重要,他再清楚不过,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堂本本真相,他不想看到她崩溃的样子。

“镜夜,你知道了吧,我要走的事。”

堂本本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男公关部开始营业前一个很普通的下午,少女的语气依旧慵懒随意,眼中却有掩饰不住黯淡。

他装作没有看到,转移话题,就算是之后挑明了,也很快就轻松的带过。

堂本本的转学手续很快就办好了,他和公关部的人一起给她开了送别会,帮她置办好了住所,送她去神奈川,就这样亲自看着年少的青梅竹马,离他们共同生活的地方越来越远。

在车上的时候,堂本本抱怨说男公关部唯独他没有给礼物,他一如既往的敷衍,心里想的却是,等她回来的时候,再送她一份迎接的礼物就好。

只是没有想到,他这一送,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他要她帮忙解决神奈川的一个小势力,这种事,以前她也做过,而且又是黑道出身,加奈夫人对她的培养也不是一天两天,所以镜夜并不是很担心。

她不满他跟谈交易似的口气,他笑着说能和他交易是她的荣幸。她心里清楚他在家里的处境,她替他愤愤不平的时候,他心里也不是没有感动的。

只是,那又能怎样呢。

记得有一次,芙裕美姐姐问他说,镜夜,你喜欢小本吗?

凤镜夜当时愣了愣,真的就思考了起来。

喜欢吗?

他不知道。

大概是……不喜欢的吧。

而且,就算喜欢又能怎样呢,堂本本是太过随意的人,她不适合被贵族的身份束缚,也不适合在他这样步步为营的世界里生存,他有自己的野心,她会帮助他达成,却不会喜欢和他一起分享。

他原本以为,他们之间就是这样了,他会照顾她,却不会保护她,因为她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

他们终究也只能成为伙伴,而不是伴侣。

……原本,是这样的。

而凤镜夜却没有想到,堂本本竟然在到神奈川一个月后,就告诉自己,她和幸村精市交往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他差点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他应该是不喜欢她的,可是心里那股要压倒一切的焦躁又是怎么回事,于是只扔下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告诉她查到了她母亲的消息,便切断视频,也不去理会不停叫嚣的手机。

而他没有想到的是,三天后的自己,会等一通电话等到坐立不安。

和堂本本失去联系的时候,他就知道一定是出事了,以前的任务她总是完成的很好,从来没有过这种下落不明的情况。

想了半天,他最终还是给幸村精市打了电话,一起去横滨找堂本本。

“有些事情我不说,相信凤君也可以明白的。”

医院的走廊里,那个笑容温柔眼底却一片淡漠的少年如是说道。

“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凤镜夜这么回答。

那少年在一刹那眯起了眼睛,偏向中性的脸忽然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他正对着他,微微的笑着:“不明白也无所谓,你对她是什么想法,我不在乎,只是——”

他顿了顿,说道:“千万别让她知道。”

凤镜夜的眼神蓦然一沉,好一会,也挑起了笑容:“幸村君,究竟凭什么这样对我说呢?”

“凭我会给她未来,”幸村精市瞥了他一眼,收起笑容:“——而你不会。”

说完,抢救室的门就开了,幸村精市见有护士出来便过去询问,而凤镜夜站在原地,久久没有说话。

接下来发生的事,几乎可以称之为始料未及,没有人想到埴之冢加奈的真实病情竟然糟糕到那种地步,按照医生的说法,她的病情从半年前开始恶化,能支撑到现在,已经算是十分不易。

他永远记得那个下着大雨的午后,堂本本站在那里近乎崩溃的样子,她没有哭,那种表情却比任何一种都让人不忍去看。

他想过安慰她的,只是突然发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似乎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他没有安慰过堂本本,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只能告诉她不要逃避,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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