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第一时间,她打开车门,迅速的从他的视线内消失,好似一刻都不想停留。
司机很快回到驾驶室,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比平时更沉默的男人,摇头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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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的事因为一直耽搁,所以直到一个星期后,夏苡薇和儿子才正式搬进了新家。
搬进新家,最开心的莫过于恩恩,因为他从没有见过这么大这么豪华的房子。看到恩恩洋溢的笑脸,夏苡薇觉得自己非常亏欠儿子,从他出生以来似乎都没有真正的过上什么好日子,别的小朋友有的玩具他很少开口向她要,而最重要的是她也没有富余的钱给他。老师偶尔会怜惜他给他一块糖吃,他也要留下来回家分一半给苡薇吃。
想到曾经那些苦日子,又想到以后,夏苡薇知道,目前最要紧的是好好地拍戏,之前和莫濯南说的那些话并不只是说给他听而已。
其实对于一个女人,最重要的不只有爱情而已,还有母亲这个角色。
为了自己的孩子,她可以牺牲一切,更何况是那些毫无意义、预知不到结果的东西?
陪着儿子适应了一下新家,一个星期后,夏苡薇和唐姣姣正式入组。
这次盛世投资拍摄的电影,是一部制作恢弘的古装大片。剧本是一部历史题材的小说改编而成的,除了导演是鬼才宁善之外,编剧也是国内屈指一数的头把交椅。
然而开机启动仪式,却低调到不行,几乎很快就投入了拍摄当中去。
夏苡薇是剧中的女一号,饰演一位另有所爱,却被家族逼迫嫁给一位年纪大她一倍的老将军。
虽然说是女一号,但是夏苡薇的戏份并不算太多,只是角色因为是悲剧,所以非常讨喜,这也是夏苡薇很喜欢的一点。
她和唐姣姣试过装后,盛世和制片方都非常满意。为了让她们两个新人适应剧组拍摄进度,所以一开始并没有她们的戏份,只让她们在一旁进行观摩学习。
也因为这是一部男人之间的大戏,男角色有很多,除了现在名头正盛的alex李昱晟饰演男一号之外,夏苡薇熟识的唐梓深也在剧中饰演一个角色,也就是和夏苡薇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江城。
《御龙吟》的第一场戏是唐梓深和李昱晟之间打戏,因为彼此之间的有着深仇大恨,所以宁善要求他们在对决之中必须将眼神中的杀气体现出来,而李昱晟和唐梓深都是非常有经验的演员,几乎只需要宁善稍微点拨一下,就立刻将导演要求的表现得淋漓尽致。
夏苡薇没拍过戏,拍电影和拍广告和公益片又有很大的区别,所以开始那几天,就一直不断地留在摄影棚里学习。
终于,马上就要到了夏苡薇的戏份。
宁善知道她是新手,所以特意安排了不太重要的场景作为她的首秀,对手戏的演员也是她熟悉的唐梓深。当夏苡薇知道是唐梓深后,原本的担心也一下子减轻了不少。
晚上收工后,剧组的演员和工作人员有的出去聚餐,夏苡薇没有去,而是被宁善叫道了他酒店的房间。
一开始夏苡薇还以为他叫她是有什么事情嘱咐,谁知到竟然是让她收拾房间,说什么他是大导演,怕有崇拜他的影迷混进来伪装成酒店服务人员挖掘他的隐私,所以只好让她来收拾。
夏苡薇根本就不相信,而是觉这个男人许久没有折磨她了,根本就是手痒了。
最后,将宁善脏兮兮的衣服全部扔进洗衣机里之后,夏苡薇才算完成了保姆的工作。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的时候差点被站在门边的宁善撞到。
她皱了皱眉,刚要说话,宁善冰冷的手倏地抚上她的脸颊。
他狭长的眼睛此刻充满了迷茫,夏苡薇瞬间就愣住了。
“为什么要离开我?嫁给他,就真的是你想要的吗?”他呐呐的出声,声音夹杂着不甘、失望、和深深地痛苦。
正文 83当时只道是寻常(28)
见到夏苡薇出了意外,在场的人都是一愣,然后就这样看着莫濯南迅速跑入棚内,将她抱起。
“莫先生,我来吧。”宁善反应也不慢,看着夏苡薇似乎很疼的模样,开始担心起来。
但莫濯南却坚定的摇头:“不用了,我司机就在外面,我要赶快带她去医院。这里还需要你主持大局,不要落了进度。”
宁善知道莫濯南说的有理,又看了一下他怀中的夏苡薇。
交给莫濯南,他放心辶。
于是宁善点点头,将路让出来,站在原地看着莫濯南高颀的背影渐行渐远。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宁善回过神,看到就要跟上去的洛浅浅,心神一动,立刻拉住她。
洛浅浅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突然被宁善拦住,一脸的莫名其妙:“宁导,你干什么?澌”
“有莫先生在,你难道还不放心吗?不会有事的,相信我。你不如现在先去把夏苡薇的行礼收拾好吧,我想她可能要住院几天。”
洛浅浅也不笨,平时和夏苡薇接触时间多了,也察觉出她和莫濯南之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现在经宁善一点拨,立刻醒悟过来。犹豫了一下才点点头,回酒店去收拾住院需要的洗漱用品。
而这边,停在门口的司机看到刚进去不久的莫濯南又折返回来,怀中还抱着脸色苍白的夏苡薇,反应迅速的打开后车车门。
“去医院。”上车后,莫濯南首度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紧绷。
司机点点头,立刻启动车子。
莫濯南担忧的目光缓缓移向怀中的女人,此时,夏苡薇脸色不太好,甚至不断滚落着冷汗。他立刻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披在她的身上,忍不住拨了拨她黏在脸颊上的长发,轻轻地说:“很疼的话就叫出来。没有人会笑你。”
夏苡薇摇摇头,始终咬着唇瓣。钻心刺骨的疼痛从脚踝受伤的地方传出来,她怕自己一出声,就真的会疼得叫出来。
莫濯南看到她既倔强又坚强的样子,无可奈何的叹息,大掌扣在她的脑后,将她的脸贴向自己的胸口,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头顶,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和温柔。
而夏苡薇在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时,鼻尖一酸,好像有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
察觉到她的哽咽,莫濯南第一次觉得束手无策,有些滑稽的学着曾经在电视里看到呵哄孩子的样子,轻拍着她的背,一面说:“好了,不疼不疼,马上就到医院了,到医院就没事了。。。。。。。”
当看到你关心的人受伤时,最痛恨的不是别的,而是自己。
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痛恨自己在这个时候除了安慰,别无他法。
而他的狼狈却让夏苡薇顿时忘记了疼痛,她喜欢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有人在一旁费尽心思的逗她开心,于是在这一刻也忘了身份有别,猫儿一样的用脸颊蹭了蹭他结实温暖的胸膛,深深嗅着他身上那种奇异能够带给她安心的味道。
似乎,伤口也真的不再那么难以忍受了。
很快,在莫濯南一声声催促下,司机缩短了一半的时间,将车子停在了医院门前。
因为在路上时接到了盛世的电话,所以院长率领众外科骨科医生,等候在门口。
车门打开后,护士在院长的示意下立刻上前,却被莫濯南伸手挡回。
他一手环着夏苡薇的腰肢,一手穿过膝下,而她也配合着将手臂缠绕上他的肩膀。准备好的轮椅也成了摆设,在众人惊讶的注目下,莫濯南坚持将她抱紧了急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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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濯南做过很多决策,盛世每一单生意,每一个项目都事关重大。但他向来处事稳重,走一步观三步,盛世这么多年虽不算是一帆风顺,但他也从没像现在这样过,短短的十几分钟,心浮气躁,头脑始终不能安定下来。
跟来的司机似乎也从未见过他这个模样,犹豫再三,才开口劝道:“我想夏小姐应该没事,刚看到她的脚好像还能动,应该不是骨折。”
莫濯南闻声抬起头,半晌,眼角闪过一丝自嘲,摘下眼镜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苦笑:“桑城,我是不是很可笑?”
桑城眼镜闪了闪,低下头:“我不懂先生的意思。”
“不,你懂,你只是不想说让我不爱听的话。”莫濯南重新将眼镜带回高挺的鼻梁上,走到走廊的窗户旁边,目光遥遥的没有焦距:“知道我最骄傲的是什么吗?是可以掌控每一件事,甚至是人心。可是面对她。。。。。。。却屡屡失败。我一面抗拒,一面又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桑城,你明白这种感觉吗?”
桑城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安慰,还是劝慰?所幸,闭上嘴。
此时,莫濯南曜石一般墨黑的眼眸划过复杂的情绪,他敛眸,垂下的睫毛掩去了几分魅惑。
半晌,再抬眸时,已经又恢复了往日绅士贵公子的模样。
神情变化之快,连跟着他多年的桑城都觉得惊奇。
这个男人向来将自己掩藏的太深,所以很少能够探得他真正的情绪和想法。他的喜好,他的感情,都一同掩藏在那一副温文尔雅的面具之下。
与此同时,急诊室的医生走了出来。
“夏小姐的伤势没有大碍,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是至少三周内都不要下地活动,至于巨痛,可能是因为之前曾经有过旧伤的原因。”
莫濯南点头:“她曾经出过车祸。”
“应该是了,我看到她的x光片显示脚踝的骨骼有重塑的痕迹。而且每个人的痛感程度都不同,夏小姐好像非常敏感,所以我为她打了一针镇痛剂,现在已经推进病房了,莫先生随时可以去看她。”
正文 84当时只道是寻常(29)
他的房间一片昏暗,只有客厅一盏落地灯散发着浅浅的光晕。 洋洋洒洒,如同碎了一地的水晶。
此刻,夏苡薇的目光只停留在面前这双如宝石一般乌黑的眼睛里,他不带眼镜的时候,简直杀伤力十足。平时她都无法抵抗,更何况此刻?
那样近的距离,近到彼此的身体紧密的契合,她狼狈的想要掩饰胸口乱跳的声音,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陷落在他的温柔里。
莫濯南的手轻抚上她的脸颊,又引得她轻轻一颤。
忽然,他与她四目相对,浅浅的叹息辶。
“那晚,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回英国吗?”
夏苡薇听到他的问题愣了愣,随即怔怔的摇头,完全像个头脑简单的白痴。
莫濯南轻声说:“因为我知道你会等我,我怕我自己会情不自禁奔到你的身边,我怕自己的情感会淹没自己一直清醒了三十几年的理智。澌”
他的声线在低语的时候分外撩人,仿佛吟唱一般,轻柔、低沉、悠扬。
而她,只是直直的看着他。
“在飞机上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打给饭店的经理,告诉他如果看到你的话,请务必劝你回去。”他凉凉的扯了扯唇角:“苡薇,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你能明白吗?我不能给你无法承诺的感情,可是又舍不得拒绝你。我总会忍不住靠近你,在这之后又唾弃自己的无耻。我应该明确的拒绝你,让你死心,可是我也是自私的,一想到你不会再爱我,就很难受。”
她听着,渐渐红了眼圈。
莫濯南又是浅浅的一叹,俯身愈发靠近,温热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没错,我也喜欢你。也许并不比你少。或者,在你喜欢我之前,我已经对你有了好感。”
“莫先生。。。。。。。。。”她诧异的睁大眼睛。
“苡薇,你跟我说过,不要再对你好。对不起,我没办法答应,因为我做不到的事情是没办法做出承诺的。”他苦笑,黑亮的眼睛划过淡淡的涩然:“我一直以为自己是理性的,从无例外。可是直到遇到了你。。。。。。。。我终于懂得,不喜欢一个人,就算怎么努力都不可能改变。而当你喜欢一个人,就像是一场劫难,你越是抗拒,这份感觉就越清晰。”
他身后的光线愈发模糊起来,整个人也如置身幻影中一般,他的嘴角噙着隐秘而无助的苦涩,比平时意气风发的他,黯淡了不知道多少倍。
喜欢了一个不该去喜欢、不能去喜欢的人,世间还有比这更辛苦的事吗?
她不知道,也不懂,只是此刻最清晰的感觉就是心痛。
心好痛,因为不愿意看到他这样无能为力的黯然。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宁愿他不曾喜欢过她,至少,不会两个人都痛苦。
她忽然想起那句话,人生没有过错,只有错过。
如果他们的相遇能早一些,再早一些,结果是不是不会一样?
她不敢幻想,真的不敢,因为绝望之中产生的任何一点希望,都会能将她摧毁到土崩瓦解。
学着他的样子,夏苡薇轻轻的捧起他的脸,皮肤那么好,不去拍化妆品广告真是极大的浪费。
她想笑,却笑不出来,扯起的嘴角恐怕比哭还要难看。
未受伤的那只脚轻轻踮起,他似乎感觉到她的吃力,一只手臂托起她的腰,让她更加顺利的靠近自己。
她轻轻吻上他的额头、他的鼻尖、他的唇角。
每一个动作都那么小心和轻柔,带着深深的留恋。因为她想,这也许是她和他之间,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样亲密。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谢谢你让我知道这份感情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付出。”她吸了吸鼻子,拼命忍住眼泪:“你有你的身不由己,我懂。濯南,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他的眼里沁出淡淡的苍凉,轻轻点头。
“虽然没有办法和你在一起,但是知道你也喜欢过我,这就足够了。所以,我要好好的生活、工作,和没有遇到你之前一样。也许哪一天我会遇到一个和你一样好的男人,那时候我一定会好好和他在一起。因为,喜欢你,所以不想你为我担心。”
她深深凝视着他,那双黑眸,闪耀如辰,深邃如海,其中蕴藏着巨大的诱惑,让人难以抵挡。
房间内安静极了,似乎只有彼此心跳的声音在响动。
最后,她轻轻地吻着他的薄唇。
如果,可以这样下去,一直到地老天荒就好了。
从她最为眷恋的怀抱中离开,甚至连看他一眼都不敢,迅速而又笨拙的弯下腰,捡起地上的拐杖。
她打开他的房门,只想赶快逃离这里。但是下一刻,刚被打开的门板被人重重的关上,夏苡薇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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