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华艳挤了进来,一把扶住了季晓月:“衍之,你到底怎么回事啊?这都最后一步了,你突然走掉,你爸爸已经从公司赶过来了,问起来该怎么回答?”
薛衍之的声音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远:“怎么回答都可以,全部推倒我的身上就好。回头我会再向他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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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恶心反胃的感觉让她有了点知觉,用力睁开眼帘,眼前的场景已经转换了。
夏海宁明明记得自己前一晚睡着的时候,还只是单独一个人,*头柜上摆着一盏薰衣草的香薰,再睁开眼时,周围就变成了四面白墙,就连窗帘都是白色的,还充斥着一股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此时大脑一片混沌,总有种空间错乱的感觉。
有些头疼,坐起身才发觉窗户边站着一道修长的身影,身上浅色的衬衫有些褶皱,却不影响身形比例的完美,他双手抱胸,听见身后的轻响,转头静默的瞧过来。
夏海宁顿时完全清醒过来,在这之前应该有七十一天没见过面了,如果今天是他的婚礼的话,应该有七十一天了。但看他一身褶皱的衣服,也许是七十二天或者七十三天了,隐隐觉得自己应该做了糊涂的事情,又给他添乱了。
夏海宁捂着额头努力压制各种痛苦的滋味,清醒半天,被他射过来的目光盯得实在受不住了,最后只能选择了最幼稚的一个做法(装失忆)今后跟他见面,只能用失忆来躲避了,除此之外,她找不到任何办法,没有证件没有学历,她跑不到那儿去。
清了清嗓子,于是她很淡定的语气问:“请问您是谁?”
薛衍之看着她沉默片刻,声线很低沉:“宁宁,安眠药只会伤肠胃,不伤脑子。”
“你怎么知道不会伤脑子?你又不是医生。”
他身形没有动,只是眼神冷峻的看着她,那目光沉甸甸的,就像盯着他的手下员工:“这不重要……”停顿了一下突然开口:“为什么要吞安眠药?”
他第一次用这种让人透不过气的眼神看着她,夏海宁隐隐觉得是不是自己的无心之过破坏了他什么事情?他是不是以为自己和那些女人一样,不择手段的想嫁给他?他是不是早就察觉出自己对他的龌龊想法了?
一时间心乱如麻,本来就混沌的大脑更加混沌了,低头避开他的视线,轻不可闻的说:“我没有吞安眠药啊。”
其实她很想说,我没有耍什么心机,我不是故意的,但是这样会不会反而有点不打自招了,总之,她现在已经慌乱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薛衍之罔视她的回答,脸上仍旧没有一丝笑意:“夏海宁,回答我的问题。”
他的语气又冷又沉,夏海宁从来没和他这样对过话,他几乎没有叫过她的全名,而且是用这么沉的语气,如此她更加断定,自己是破坏了他的好事了,头垂的更低了,失忆是装不下去了,声音都变得飘渺起来:“我明明记得吃的是VC片,不知道怎么搞得,吞进肚子里就变成了安眠药,大概是我太困了,就犯糊涂了,把安眠药当成VC片吃了吧。”
“哪儿来的安眠药?”他的语气依然很冷,抬手扯了扯衣领,解开了两颗纽扣,金色的阳光刚好洒在他完美的锁骨上,这个无意识的动作,却是致命的迷人。
夏海宁好不容易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慌乱的收了视线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背:“可能是考试考糊涂了,去药店买错药了吧。”
这句话直接导致薛衍之的眉心深深的皱了起来,她从来不曾在他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即便他的公司出现了大问题,他都是云淡风轻的姿态,在她面前一直温柔带笑的样子,就算是在公司开会动怒,也仅仅只是语气微沉,脸上的变化很微妙。
夏海宁看着他始终没有舒展开的眉心,终于忍无可忍了:“薛衍之,我没有要自杀,真的!我真的只是失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给你惹麻烦的,下次不会这样了。”
他仍是看着她,没有开口。看他有些不规整的衣衫,他一向衣冠楚楚,潇潇洒洒,这副模样很难见到,而几次出现在她面前都是她身体出现了状况。
夏海宁这样想来想去,思路就又慢慢到了莫名其妙的地方去了。深吸了一口气,果断的将思路打断。
病房里还是一片静寂。右手紧握住左手心,实在受不了这种气氛,鼓足勇气抬头看着他说:“衍之哥哥,我觉得我们以后还是尽量少见面的好,我总是给你惹麻烦,其实你可以完全不用理会我的,从小我自己解决麻烦已经习惯了,你送我上学,已经仁至义尽了。你并不欠我什么。”
他收回视线,看着窗外,沉默半晌说:“宁宁,其实你没必要心思这么沉重。”
夏海宁抬起头再看他,窗帘遮住的光线半明半昧,映出他线条完美的侧脸,唇角的地方微微向上弯起,似乎有点温柔的意味,她很确定,这是假象,从和他认识,他一直是这个样子在她眼前,她已经难能一直保持冷静至今了。此时她只想确定一个答案:“等我上完大学,有了工作,你真的让我带走伊宁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夏海宁有些等不及的时候,病房门被推开了,护士和一个陌生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小姐醒了!你清洗过肠胃,医生说这两天只能吃清淡的东西,我给你煲了点粥,希望能合你的胃口。”
夏海宁偏着头往陌生妇女身后看了看,没有看见青姨的身影,立马意识到有可能发生了什么事,那个雨夜薛衍之走后,她又准备搬学校去住,被青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拉住了,暗地里她和青姨有个约定(在青姨挣到足够送她儿女上大学的钱后,她才搬出去,青姨一个月的工资是一万,这样算下来,她读完高中,刚好青姨也挣足了一双儿女的学费和今后的生活费。她也可以离开薛衍之的范围了。)
“青姨呢?”夏海宁转头看着薛衍之的背,彻底慌了。
薛衍之回身,走过来,伸手接了陌生妇女手上的粥碗,用勺子优雅的搅拌着,没有多少表情的在她*边坐下:“你差点死了,所以她走了。”
夏海宁一把推开喂在唇边的粥,陶瓷勺子啪的一声在地上摔得粉碎,她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真的有些可怕,所有的委屈借助这个点儿,一发不可收拾,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落出来,明明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要求他做善事收留青姨,可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是我自己不小心犯的错,跟青姨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么要赶走她?你那么多钱,多做点善事不好吗?青姨家那么困难,你怎么能把她赶走呢?你这人怎么这么………”话到最后她都感觉自己无理取闹了,她和他什么都不是,又有什么资格为了一个无亲无故的青姨,要求他施舍呢?
护士和陌生妇女被吓住了,立在了当场,薛衍之淡淡的语气对着身后吩咐:“再拿个勺子来。”然后抬手准备擦夏海宁脸上的泪。
夏海宁敏锐的躲了他的手,薛衍之无奈的叹了口气,身上的冷气场也散尽了,几乎吓傻护士和中年妇女的温和语气说:“宁宁,青姨没走,只是被你吓坏了,我让她回老家休息几天再回来照顾你。”
“真的吗?”夏海宁抽抽噎噎的望进他的眼眸里,想看清里面有几分真,几分假。
“没有你的允许,谁敢动你的人啊?”薛衍之还是趁机擦了她的泪,突然话锋一转:“下次不可以再碰安眠药,你已经昏睡了三天三夜,就这次事件而论,将来伊宁跟你走,看来还得严格审核一下你的生活常识问题。”
他明显有变卦的倾向,她不知道吃了几片安眠药会睡这么久,三天三夜!!那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陌生妇女又拿来了一个勺子,递给了薛衍之,在她呆愣住的时候,薛衍之舀了一勺粥,吹了吹,如果没看错的话,好像还在唇边探了下温度,然后才喂到了她的嘴边,垂着眸子云淡风轻的说:“还敢跟我呛声,婚礼都被你打断了。”
“咳咳……”夏海宁直接被吓得呛住了,不停地咳嗽。甚至有几粒米喷在了薛衍之的脸上。
护士:“纸巾。”
陌生女人立马倒了杯水:“快,喝口水。”
好一番忙碌。
夏海宁小脸通红,第一反应就是强忍住咳嗽,接了护士手上的纸巾,伸手就往薛衍之脸上擦去。
薛衍之好整以暇的难得被夏海宁伺候一次,憋着几分似真似假的笑意说:“就着你的口水,擦干净点,我可是两天没洗过脸了,公司的事情也耽误了,你说你是不是该打屁股,嗯?”
确实,他下巴上长出了不少青色的胡渣,难怪看上去没有那么温文儒雅了,多了丝狂野的味道。
夏海宁更加无地自容起来。纸巾一丢,伸手接了他手上的粥碗,把身子转到另一边,低头闷不吭声的吃了起来。
她真的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内心,听见他没结成婚,会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但是,又有种犯罪感,这两种矛盾的感觉搅得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099章:季晓月的请求
还在睡梦中,脸颊被人毫不怜惜的一把掐住,响起吉圆圆十分鄙夷的调调:“还睡呢,睡不死你!”
眼睛还没睁开,掐脸颊的爪子已经被人快速的拍开了,响起贾正的声音:“我说你能轻点吗?没看见夏海宁的皮肤像婴儿一样嫩吗?掐坏了你赔得起啊?”
“哟呵,好啊贾正,竟然敢跟本小姐顶着干了,想要我们海宁承认你这男朋友,我这关还没过呢!你现在就拆桥是不是太早了啊?”吉圆圆对着贾正的耳朵就是一阵狮子吼,完全不拿这当医院。
夏海宁眼睛一睁开,却对上了欧阳华的视线,欧阳华长得很俊秀眉宇间有股书卷气,没有贾正和吉圆圆的脸皮那么厚,此时面露担忧的神色,对着她很礼貌的一笑:“你好点了吗?”
“谢谢你们来看我,我已经没事儿了。”夏海宁有些发窘,吃安眠药过量住院,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更何况刚好是薛衍之婚礼的紧要关头,她来了这样一出,绝对会被人想歪的。
“什么叫没事了?你看你的脸白的就跟陶瓷似地,太吓人了!”贾正挤开欧阳华,把手里提的保温食盒递给了她:“这个是我早上亲自去买的食材,让阿姨炖了两个小时才炖好的,快点趁热吃吧。”
欧阳华虽然斯文倒也不示弱,手里也提着一个保温食盒,再次凑了过来:“我这个也比较有心意,是我自己煲的,第一次做,希望能合你的胃口。”
夏海宁的眉头都皱的快要打结了,觉得头昏脑涨,眼神求救的扫了眼吉圆圆,后者会意,双手一伸,同时收了二人手里的食盒,女汉子似地往*头柜上重重的一放:“好了,你们的心意都收了,夏海宁还需要休息,你们可以回了。”对着二人使了个眼色,笑的有些歼诈,眼神传达给贾正和欧阳华的意思是(待会儿她吃谁的,或者先吃谁的,我会告诉你们滴,现在先撤吧,夏海宁怕尴尬。)
贾正和欧阳华不太友好的互望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的说:“夏海宁,你好好休息,下次再来看你。”
吉圆圆抹了把额头上的黑线,挥了挥手:“走吧走吧。太吵了,待会儿你俩不要打起来了,到时候丢了学校的面子事小,我和夏海宁的面子挂不住啊!”
贾正和欧阳华心有不甘走出了病房,他俩一消失,吉圆圆一把就拧住了夏海宁的耳朵,恶狠狠的语气:“不要告诉我你是想死,故意吃那么多的!要是那样的话,我彻底瞧不起你,鄙视你!”
夏海宁‘嘶’了一声,挥开她的爪子:“我才没有!只是你家那个药效果太差了,我吃了几次不管用,就不小心吃多了。”
吉圆圆弯腰仔细的看着她,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叹气,嘀嘀咕咕的说:“这么笨,这么不会转弯的人,不会啊!不像啊!不可能啊!”
夏海宁推开她的额头,听不明白她嘀咕的意思:“你胡说些什么啊?”
吉圆圆爬上病*坐在她对面,很认真的说:“我想你这么笨的人,应该不会为了阻止薛衍之结婚,故意拿自虐当苦肉计来用吧?不,这不像你的风格啊,我估计你宁愿像颜玉一样跑到婚礼现场表白被拒绝,然后彻底死心,也不会想出这种歪门邪道的方法来的,对吧?”
夏海宁终于听懂了她的意思,连吉圆圆都这样想了,别人就更不用说了,估计大家都这样想的吧。
她连解释都觉得没力气了,就这件事而言,她感觉自己不管说什么都会丢了节气,这次似乎只有薛衍之是相信她的。这让她莫名的感到感动,别的不说,从上学以来,薛衍之给了她百分百的信任和放任,班主任每次打电话给薛衍之,他都会站在她的这边,把问题轻而易举的推给了错误的根源,而错误的根源往往跟她是没有一点关系的。燕希文经常说,薛衍之这样不对,会把她惯坏的,而他总是浅淡的一笑而过,至今她还记得他说的一句话(女孩子本来就应该活得矜贵点,别理他们。)
吉圆圆看她那神色就不愿意多谈‘吞安眠药扰乱了薛衍之婚礼’的事儿,无趣的转移了话题,几分神秘的说:“你知道吗?萧玉瑶也住院了。”
“是吗?”夏海宁兴趣缺缺,拿过*边的一本书,翻看起来。
“听说挺严重的,还流产了,而且幻想症也复发了,这几天颜宗盛一直陪在医院里。”吉圆圆拿掉她手上的书,丢的远远的:“我最讨厌别人对我爆的料不感兴趣了!”
“这有什么新鲜的?她本来就有病啊!”
“但是,她病的有些奇怪,薛衍之带着季晓月去颜家做了客,然后萧玉瑶就开始犯病了,听医生说,她是惊吓过度,情绪波动太大,加上精神上有疾病,就导致了流产。”
“啊!?怎么会这样?这跟薛衍之有什么关系?”夏海宁只觉得心口一缩。
吉圆圆往*上一趟,双手枕在头下,优哉游哉的说:“跟薛衍之没有太大的关系,跟季晓月的关系倒是挺大的,你知道吗?我八岁那年,季晓月无意中听说薛衍之会和萧玉瑶结婚,就跳海死了,四年后薛衍之被他父亲以死相逼和萧玉瑶结了婚,这两件事当时挺震撼的。”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强扭的瓜不甜………萧玉瑶流产跟季晓月又有什么关系?”夏海宁潜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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