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朝着她走了回来。
然而,始料未及,还没等他走近,青姨不知道从哪儿窜了出来,遮住了夏海宁的一大半视线,紧张的问:“小姐,是不是昨天晚上着凉了?”
“啊?没有吧。”夏海宁依然捂住嘴,尽量压低嗓音。
青姨急忙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没发烧,没关系,我马上给你煮点姜茶,着凉刚开始喝下去出一身汗就好了,很快就能恢复过来,让你活蹦乱跳了。”然后拉着她就往屋里走:“快不要站在这里吹风了,进屋去,我很快就好了。”
“…………”夏海宁神色挣扎着不想走,终于等到薛衍之走回到眼前了。
青姨也看见他走了回来,在夏海宁开口之前,青姨有些诧异的先开了口:“薛先生,您怎么回来了?不是要去赶航班吗?您赶紧去吧,小姐只是有一点点着凉,还没有发烧的现象,很快就能好的,不用担心。”
夏海宁木然而绝望的瞪着青姨,可对方根本不懂她的意思,轻轻偏头快速的瞟了眼几步远的薛衍之,他对着青姨‘嗯’了声,然后才转头问夏海宁:“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打电话叫施阳过来,彦彦和伊宁这个礼拜就不要过来了,你好好休息,不要到处乱跑。”
这根本就不是夏海宁想听到的回答,瞬间如泄了气的皮球,全身无力,肩膀耷拉下去,看着地面闷闷的回了句:“没什么问题,一点小着凉而已,睡一觉就好了,你不是急着赶飞机吗?再见哦。”
说完转身进了大厅,一口气爬上了楼,不久听到院子里的引擎发动的声音,夏海宁拉开落地窗帘,趴在*上,看着车子在视线中渐渐远去、消失。
盯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夏海宁撑着下巴发呆了很久,听见有人敲了敲门,吓了一跳。
起身开门,施阳拎着出诊箱站在门口,有些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薛衍之打电话说你生病了,叫我立马过来看看,我还以为多严重呢?这不好好的吗?拜托,以后这种小病小痛不要打电话给我行不行?你们见过哪个一院之长有出诊箱的?”施阳进去把手里的出诊箱往柜子上一放。
夏海宁没想到装着咳嗽了几声,薛衍之会打电话把施阳叫过来,顿时吓得有点发僵:“我没有生病啊,青姨刚才让我喝了姜茶了,这下已经好了。”
“………”施阳呼了口气,凉森森的语气问:“薛衍之呢?刚才在楼下也没见到他。”
夏海宁情绪低落,双手绞着衣服,轻描淡写的说:“他跟漂亮的秘书姐姐私奔去了。”
“………”施阳瞪了夏海宁半晌后,把出诊箱往肩膀上一挂就走:“相思病,没得治。”
夏海宁轰的一下红了脸,待施阳一走,立马跑到书房,随便抓了一大堆书籍,开始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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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薛衍之和秘书连续‘私奔’了十几天也没有回来。
这期间夏海宁每天按耐住其他各种乱七八糟的情绪,没有给薛衍之拨过一个电话,秉承着‘你云淡风轻,我也洒洒脱脱’的原则。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她就听不见他的声音,每天早上七点二十和晚上九点半,薛衍之都会固定打两通电话,时间从来没变过。
这期间,夏海宁只要一听见电话响,就抱着书本上了楼,对正准备接听电话的青姨说‘我有几道题不会,天大的事都不准打扰我!’
又是一个礼拜六的早晨,和青姨、吉伯一起吃完早餐,今天八点半了,电话还没响起,夏海宁拿着书本有些心不在焉的坐在沙发上,兴致怏怏,直到电话响起,吉伯对着电话称呼了一句:“少爷。”
夏海宁猛然来了精神,抬头望过去,吉伯对着电话应了几声,笑容满面的回头看了她一眼。
夏海宁立刻若无其事的坐端了身子,翻看起书来,同时挂出不冷不淡不在意的表情,很快吉伯提着电话走了过来:“小姐,少爷说要跟你通话。”
夏海宁不冷不淡的‘哦’了一声,头也不抬继续看书,懒洋洋的语气:“那您就跟他讲,我还没睡醒,还在赖*好了,请他挂了吧。”
她的话刚说完,就听见薛衍之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了过来,他也慢条斯理的‘哦’了声:“这样啊。”
“…………”夏海宁全身一僵,似乎意识到自己这个做法有点幼稚了,诸如这种不咸不淡的躲避维持了十几天,听见他的声音后,她突然感觉自己已经忍到了临界点了,每天不接他的电话,却总是数着时间听电话响。
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有些若无其事的从吉伯手里接过话机和听筒,往楼上走去:“你为什么每次都要打家里的座机电话呢?你拨我的手机不行吗?发个短信会很累吗?”
他在那头浅浅一笑:“打座机和打你手机的概念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夏海宁一听心口难受了一下。抱着座机进了书房,然后关上了门。她觉得概念不一样就是,打座机有吉伯和青姨在,他可以不用应付着说那些甜言蜜语。
正在这样难受的时候,他在那边回答的不紧不慢:“打座机只是方便查岗而已。”
“………”夏海宁用了五秒钟的时间来消化这句话,握着话筒,在心里有个声音很像问一问他‘你这种有规律的拨电话回来,是不是像工作任务一样,强迫自己在做呢?还是对我的敷衍不在意呢?’
她知道可能是自己想多了,然而还是无法忍住不去想。其实她想跟他时时刻刻通电话的,想知道他在做什么,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
夏海宁如此这般踌躇了一下,还是没忍住想问他:“你打电话的这个时候,现在正在做什么呢?”
“看手机相册上的一只可爱的企鹅。”
“什么样的可爱企鹅啊?”
薛衍之沉吟片刻,再开口时仿佛有点兴致的语气:“一只挺好玩儿的企鹅。”
夏海宁想象着他此时的样子,一副休闲的姿态,靠坐在沙发上,或者办公椅上,手里拿着手机翻看的样子,顿时有些嫉妒在缓缓酝酿升腾,话已经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我真的很讨厌你手里的这部手机啊,可以把你跟的这么紧的。”
薛衍之尾音上扬的‘嗯’了一声,夏海宁终于反应过来刚才自己说了些什么,脸颊顷刻间烧得通红,手忙脚乱的掩饰:“我没睡好觉,我好困啊,我说梦话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啊,你不要想多了………喂,你不准笑……你还笑,你不要笑了!”
那边的笑声终于略略止住了,薛衍之的声音清晰低沉,一贯温柔的语气:“我也很想你。”
夏海宁突然从急得跳脚中安静下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脸颊烧得更红了,静默片刻后,底气不足的低声否认:“我才不会想你呢,没什么事,我挂了。”
不等对方说再见,手忙脚乱的挂了电话,书房门从外面敲响了两声,青姨推门走了进来:“小姐,莞市的刘姨刚才打吉伯的电话,说今天彦彦和伊宁要去参加亲戚的一个宴会,不送过来了,下个礼拜六叫吉伯去接。”
“哦。”夏海宁发烫的脸,听了这句话平静下来,顿时有种被全世界遗弃的感觉,薛衍之出差,本来说好的每个礼拜天彦彦和伊宁接到T市来住两个晚上的,这下她的唯一乐趣都没了。
“要不你去圆圆小姐家玩儿一下?”看她怏怏的神色,青姨有些担忧的提议。
“我想看看书。”
113章:突袭去找他
度日如年是什么样的感觉,夏海宁算是深刻的体会到了,嘴上不饶人,可做出来的事分明就透着反话,她把薛衍之的那句三秒钟接听电话的承诺记了起来,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串熟悉的号码,不停的对自己催眠(既然薛衍之说他也想我,那就给他打个电话意思一下吧。反正他说的三秒钟能接听电话,试验一下看看他有没有那么快,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从早上一直催眠到了下午一点,终于把自己催眠完毕,按下手机绿色拨通按键。
电话刚响第二声,就被接起,果然听见薛衍之的声音:“宁宁?”
夏海宁镇定的‘嗯’了声,按照刚才计划的那样,问道很随意:“你在做什么啊?忙不忙?”
电话那头带着笑意回了句:“不太忙。”
夏海宁好像听到那边有人剧烈咳嗽的声音。
在一刹那终于反应过来,薛衍之就是个工作狂,一般出差他是不会有休息日的,他的那些下属就更不敢休息了,按照惯例,下午一点到三点,薛衍之应该坐在会议室里才对,夏海宁也有些惶恐起来:“你……你在开会啊?”
“没有。”
这次隐约听到电话那头,疑似瓷器掉落摔碎的声音,然后是一个女音惶恐的道歉声:‘对不起总裁,这份文件我马上重新复印一份。’
“你真的没有开会吗?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薛衍之笃定不过的语气:“没有。”
夏海宁终于放心了,有些理直气壮起来:“没开会啊?那就好,那你现在在干什么呢?那什么,我打电话也没别的事,就是……就是查查岗,你查我的岗,我也可以查你的岗对不对?还有,想试验一下你说的三秒钟接听电话准不准,既然这么准,那就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我先挂了啊,拜拜。”
“海宁。”不等她挂断,随即被那边叫住了,薛衍之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笑意:“好像少了点什么,你打电话过来没打算对我说最后一句留言吗?”
夏海宁咬着下嘴唇,踌躇了一会儿,那边无声息的等着,耐心十足,隐隐约约有翻纸张的声音,和几声压抑的唏嘘声,夏海宁敢断定,他绝对在开会,或者在做什么重要的事情,顿时有种强烈的犯罪感,觉得他对自己的胡闹都忍成这样了,再死鸭子嘴硬,他应该会有点失望吧,终于提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快速的讲了一句:“我想你。”匆匆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夏海宁终于意识到,有些事情时根本无法捂得住的,此时满脑子里都是薛衍之刚才接电话时的语气,她甚至能幻想出他脸颊上可能出现的好看的笑意。
越想越觉得坐不住了,从*上跳下去,一拉开卧室门差点把端了一杯果汁的青姨撞上,青姨抚摸了两下吓到的心脏:“小姐,你怎么这么着急的样子?要出去玩儿吗?啊!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生病了发烧了?”
“没有啊,我觉得屋里有点闷了,被憋的吧,想到外面随便走走。”夏海宁接过青姨手里的果汁,喝了口,很随意的问:“青姨,这里到临城做航班的话,要多久呢?”
“呃,听吉伯说两个小时就到了。怎么了?”
“没什么,随便问问而已。”夏海宁再次喝了口果汁,往楼下走,对着身后随口问的语气:“那衍之哥哥去那边应该是住的他家的酒店吧?应该不会住别人家的酒店才对。”
“嗯,那是肯定的。薛先生那么讲究,肯定住自家的酒店舒服,应该有他的专用套房吧。”
夏海宁停下下楼梯的动作,快速的转身回房,谈话间她就打定了主意,在自己的卧室找到了银行卡和身份证,又从衣帽间翻出一只背包,随便拿了两套裙子和*裤,然后进薛衍之的卧室花了半个小时左右,非常幸运她找到了户口薄,收拾好所有东西后,把打包好的背包从书房的露台丢到了楼下的花园里。
下楼时,青姨正捧着一束花在花瓶里摆弄,夏海宁收了慌手慌脚的举动,看着青姨镇定自若的说:“青姨,刚才吉圆圆打电话约我去玩儿,她已经在半路来了,我们约了碰面的地方,玩一下我就回来。”
青姨没有生疑,笑着应了句:“嗯,小心点。”
夏海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冲了出去,在花园里拿了背包。从院门出去以后,几乎没有等就打到了车,一切顺利的让她觉得连上帝都在照顾她。
二十五分钟就到了机场,夏海宁一路小跑进航站楼,买了今天最后一班从本市飞往临城的航班。
她一个穷乡下丫头,刚才才知道十八岁的成人做飞机是不需要户口薄了,登机时查身份证就可以了。起飞时间在四十五分钟以后,直到上飞机以后,她还在计量着这半天的行程,告诉自己(我只是去临城看一眼薛衍之,看完就走,反正这个户口薄上面户主是薛衍之的大名,刚才买机票把售票小姐都惊住了,嘴上问她有没有身份证,还是瞪着户口薄的户主页看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看来薛衍之在外面很有威严才对,回来的时候看看用他的户口薄包机能不能行,然后讲个价钱什么的看看行不行。反正看一眼今天赶回来,就算赶不回来,她也留了后手带了换洗的衣服,直接出现在薛衍之的面前,然后给青姨打个电话,认个错。)
这样想着就越发乐观了,丝毫没觉得这样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当。她想的太入神,后面跟了个人叫了她好几声都没听见,跟着她的人如霜打的茄子,慢悠悠的跟着她上了飞机,看她还在自我冥想状态,实在忍不住了,伸手拍了拍她:“夏海宁,你去临城做什么?”
夏海宁打了个激灵,咬牙忍住惊呼声,转头看着和自己同座的人:“贾正!你……你也去临城?”
“不去啊。”贾正面露担忧的神色:“听吉圆圆说,薛衍之和他秘书鬼混去了,你不会是伤心糊涂了,想放弃高考就这样走掉吧?不行,我得跟着你。”
“………”夏海宁暗自翻了个白眼,那天对施阳随便说了句气话‘薛衍之跟他漂亮的秘书私奔了’到了吉圆圆的嘴巴里就变成了这样一个味儿了:“你跟着我干什么?你快点下去,我是去找薛衍之的,他在临城出差。”
贾正又焉了几分,往座位靠背上一靠:“哦,可是飞机已经起飞五分钟了,你去叫机长停一下机试试。”
夏海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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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临城下飞机,找到薛氏企业的酒店是两个半小时后了。
贾正一直闷不吭声的帮她拎着背包,二人还没下计程车,正准备开车门,忽然看见不远处薛衍之走出酒店大堂,他戴着太阳镜,身后跟着一群人,众人都穿戴的规规矩矩,唯独他穿着休闲的浅色衬衫,举手投足间有点漫不经心,转过旋转门的时候,众星捧月般醒目。一群人上了各自的车,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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