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时光那么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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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时光那么伤-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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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赌一把,她和施南未知的往后,她想知道他们能不能获得幸福,在过往的日子里,他们是那么相契,一个眼神,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就能够知道对方是喜欢,还是厌恶,甚至,她不需要说话,他就能知道,手机的这一边,是不是她。
可是,李博延该怎么办?
她把自己交给了他,也曾义无反顾地相信,他会成为她最后一个男人,他那么爱她,和施南相比,他又是多么勇敢和无畏,他把她放在心尖尖上,悲欢喜乐,和她相系一身。
如果离开,他该怎么办?
如果不走,她会不会,有一天也会恨他,恨他缠住了她,恨他,让她错过了她此生曾最爱过的一个男人。
可是,她同时也知道,以后但凡只要和施南有一点点不愉快,她会后悔,她会后悔今日曾放弃了这么爱她的李博延。
选择爱你的,还是你爱的?
大学的时候,宋沐阳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选了前者,同学说男女相处永远不可能平等,感情就像是坐跷跷板,不是你上就是他上,所以与其悲哀地仰望,不如骄傲地俯视。
但现在,真的面临这样选择的时候,她才知道,现实永远比理论要复杂,要艰难。

她摸出手机,只要再一开机,就可以联系到了他。
要开吗?
要不要开?
她问自己。
这就像一个永远都投不对的硬币,投出正面的时候想着反面,投到反面的时候又犹豫着要不要再投个正面。
所幸,有人伸手,握住了那个反反复复的硬币,一个熟悉的亲和的惊喜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沐阳!”
是李博延,他回来了。

宋沐阳惊愕地回头,如果不是他抱着她太过用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都会认为这是幻听加幻觉。
李博延抱了她好一会,这才不好意思地退后一步,说:“坐车坐得好脏的,你没有嫌弃我吧?”
宋沐阳看着他,有点不可思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回来了呀。”李博延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呢,这么早又为什么会在这里,是看到我的短信所以专程来接我的吗?”
说着拿头抵了抵她的额头,有些疼惜但又掩不住欣喜地:“这么远,你一定起得很早吧?”
宋沐阳不由自主地摇头,否认:“不,我是来送同学的。”好半日才找回了正常的声音,又问,“你为什么会提前回来?”
太神奇了,难道是命运在她两难的时候仁慈地替她做出了决定,所以把他送到她面前?
可惜,命运是不管凡人这档子事的,李博延说:“我担心你,昨天一天电话也打不通,刘连清说你有个朋友自杀了,我怕你……你朋友没什么事吧?”
他怕她会撑不住,怕她会害怕,怕她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所以他回来。
宋沐阳莫名的就有些想哭,莫蓝自杀,当那个始作庸者一无所知把她推进爱与友情两难境地的时候,这个与事情毫无关连的男人,却赶着连夜的火车来到她身边,只是因为,他怕她会需要。
一夜的纠结,忽然变得有些可笑。
宋沐阳仰起头,努力地眨眨眼睛,笑了笑说:“李博延,你真傻。”
傻乎乎的,却也让她开始觉得舍不得。

李博延意外回来,宋沐阳干脆连着又请了一天假。
李博延取笑她:“要扣工资的哦,会被领导扣绩效分的哦。”
宋沐阳是出了名的三好员工,不迟到早退,不请假闹事,不推诿盲从,现在,她却轻轻松松地和他说:“我想请假,陪你。”
不是不感动的,可是他又不想被这感动弄得太酸,佯装不可置信的样子,问:“是太想我了吧?”
没想到,宋沐阳很爽快地承认了:“是的。”
李博延惊讶地望着她,像是不认识她似的。
在他们的关系中,她一直都是淡定的,无所谓的,她不讲情话,也不说爱他,甚至他想从她嘴里套一句想她,都是万般艰难。
今天这是怎么了?
宋沐阳被他的表情弄得好气又好笑:“怎么,是不许我想吗?”
李博延立即摇头:“不,要想,要天天想,要时时想分分想,你不知道,回家一天就像待了一年,我爸爸都笑我说人家是心没跟着回去,我是连屁股都没有回去。”
宋沐阳笑了笑,目光掠过外面的手机店,突然说:“我们都去换个手机号码好不好?”
思难跳跃得有点快,李博延奇怪:“为什么?”
“我们也赶赶时髦,去换上情侣号码呀。”
“好啊好啊。”李博延欢喜得眉开眼笑。
宋沐阳倚在他怀里,微微掀了掀嘴角,心里说,施南,就这样了吧。
从此,再不联系,相忘于江湖。





、3738

送走莫蓝,换过号码,再无纠结与痛苦,再无留恋和回头的余地,真的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没有多么痛不欲生。
你看,伤感的时候她也会安慰自己,爱情并不是人生的全部。
何况,她也并非没有爱情,她很享受于李博延的柔情,他细致而周到的抚慰。他们每个星期都会见一次面,见面后,他们已经习惯了出去开房,再无之前的忐忑和羞涩,尽管宋沐阳很不喜欢旅馆沉闷的气氛和苍白的颜色,那些简陋粗糙而且还不甚干净的物品以及并不柔软的床铺,往往都会抵消不少她见到李博延的兴致。
可最后她会强迫自己忘了这些,并化作工作的动力,在调去龙华店半年之后,宋沐阳终于还是晋升成为了主管助理,薪水也翻了有近一倍。
宋沐阳便不再愿意出去开房过夜了,在领到助理工资的当月,她就在同事的带领下,在公司附近租到了一个小单间,一房一厨一卫,狭窄而拥挤,可房子很新,才新修没多久的,到处都干净而整齐,房间里布置布置,竟也有几分家的温馨。
搬家那天,刘连清和李然都一起过来恭贺他们乔迁之喜,并送了菜刀砧板和厨房用具一套作为贺礼——当然,这也是刘连清和李博延事先就讲好了的,如果需要,当他们一起过来玩儿的时候,宋沐阳和李博延要奉上自炒家常菜,以及他和李然的私密时间数小时。
简而言之,刘连清是把这里也当成了他和李然偶聚的小窝。
宋沐阳虽然不愿意,但也无法驳了他们面子,她不喜欢自己的床给别人去睡,哪怕那个人是她最要好的朋友。最后还是李博延想出办法,买了两张一米二的床放进房里,他们睡一张,刘连清来了后,睡另外一张,床被自备。
虽然房里因此挤得连过路都成了问题,可克服克服也就过去了,反正,李博延并不是天天会来,刘连清他们就更是来得少了。哪知道刘连清着实喜欢这里,以前几个月都不来一次,现在床都给他备上了,反倒一个月要过来好几次了。
这些也都是后话了。

吃过饭以后,刘连清和李然第二日都要上早班,就坐了最后一班公交车回去了。李博延和宋沐阳做完房里的卫生后,一边等着烧热水洗澡,一边拿出两人各自的存款计算用度。
两人现在拿的都是助理薪水,合起来也有两千块了,房租水电什么的七百多,李博延来回车费要一百块钱不等,加上偶尔做做饭,一千块钱怎么也应该够花了吧?
宋沐阳把两张卡并到一起,笑着说:“算上意外开销,请客吃饭什么的,一个月五百块应该是能存上的吧?”
李博延趴在床上看着她只是笑,他喜欢这样的宋沐阳,小心地计较着分分角角,这是已经一心一意要和他过日子的宋沐阳。
伸出手,他搂她入怀,说:“沐阳,我爱你。”
以后,他要赚更多更多的钱,一个月五百,要过上幸福日子,得存到多久?可这心思,他并没有和宋沐阳说,她只要把他的钱收进袋里,然后为他们的日子,细心分配,就好了。

时间进入到九月,一晃一年时间又差不多快过去了,宋沐阳和李博延也迎来了他们人生中最重大的转折。
在此之前,黄程秋因为和02处的处长起纷争,闹到彭爽那里时自觉没有得到合理而公正的解决,愤而辞职离开公司。
李博延和宋沐阳没有想到黄程秋也会有这么血性,按道理,他已近中年,上有老父要养,下有幼子读书,中间他老婆一直没有上班,全家都靠他在养着,他不应该有这么冲动的行为。
但他确确实实辞职了,并且很快进了惠州一家民营商场,上班没多久,碧海蓝天这边的新企划经理还未站稳脚跟,一个电话打过来,想要李博延过去继续做他的下属,当然,作为补偿,工资比留任要高得多。
“最起码我也能给你谈到二千块。”说的时候,黄程秋这么保证。
李博延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惠州离龙华,也不过是比龙华距离碧海蓝天远了一点点,更重要的是,他的企划功底,还远未有能独当大任的地步,一朝天子一朝臣,留在碧海蓝天,还不知道新经理会不会像黄程秋那么用心栽培他。
最起码,除去最基本的手写POP,他的电脑水平虽说有了突飞猛进,但宣传策划和包装水平,几乎是才进到幼儿园,而后者,恰恰是黄程秋所最擅长的。
宋沐阳也很支持他过去,2004年之后,各地的商场如雨后春笋纷纷冒头,他们公司早已不能一家独大,营业额也在激烈的竞争里大幅缩水,新跃起的民营超市到处往有名气些的商场里挖角,黄程秋也算是其中之一。
虽然对前程依旧懵懂,可宋沐阳相信黄程秋说的那句话:经验是闯出来的,工资是跳出来的。

办好离职手续那天,天气有些阴沉,可对于有新憧憬的李博延来说,如今却是海阔天空。
他最后一次站在深圳湾看着澄清透碧的大海,望向艘怪兽一样盘桓在那里的明思克航母,在这里,有他洒下的热血青春,也有他收获到的美好爱情。
但现在,要再见了。

“李博延。”突然身后有人叫他。
他诧异回头,没想过这时候居然能见到孔琳荣。这一年多以来,毕竟是一个公司,他们见面的时间很多,可那是在卖场里,人多事杂,看见也可以当作没有看见一般的擦肩而过。现在这样单独相对,真还是前所未有的时候。
他仍旧有些尴尬,对孔琳荣,他的感觉淡得几乎已没有,可每次只要一想到他曾被她那么毫不留情的奚落和拒绝,仍然无法坦然。
孔琳荣还是很冷淡的样子,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听讲你辞职走了吗?”
李博延说:“是的,手续都办好了,下午就走。”
“宋沐阳没来送你?”
“我会去看她。”
孔琳荣嘲讽地笑了笑:“你对他还真好。”
李博延沉默,他摸不清孔琳荣说这话的目的,但自觉和她也没有临别畅聊往事的必要,正想找个借口离开,她却又说:“李博延,以前,对不起。”
李博延诧异了:“你没有对不起我啊。”
“我以前不该那样说你,其实你会很有出息的。”
这一回,孔琳荣说得很真诚,李博延微笑:“谢谢你,不过都过去了,也无所谓。”顿了顿,又说,“我宿舍还有东西要整理,先走了。”
转身,毫不留恋,他离开。
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会被人撺掇两句就荒唐求爱的李博延了,他已经懂得了女人,也懂得距离,懂得这个有着伤感神情的女人眼里,藏着他并不愿意去知道的秘密。
于是,就让那些都过去吧。

而在龙华,宋沐阳已经悄然布置好了一切,当然,她请到了假,但是她并没有告诉他,也没有去接他。
她只想在这里等他。
最后一次点了点将要做的菜:一个土豆焖排骨,一个干煸四季豆,一只市场上买来只需要加热的叫化鸡,一个青菜,一个白菜粉丝汤,嗯,应该足够了,如果刘连清和李然都过来的话,菜再不够就把青瓜凉拌了。
手指一个一个点在洗好的菜上面,青葱翠绿间,是她细长白晳的手指,指甲上还沾了一点锅灰的黑,这一切,都无不提醒着她,她现在的样子,就像是等待丈夫归来的小妻子。
忍不住哑然失笑,摸起手机给李博延发信息:“快点回来,小媳妇儿等不及了。”
李博延的回信很简单:“上车了。”
没有热情的回应,也没有趣意的调侃,宋沐阳很奇怪,就拨了他的电话:“怎么了,要离开了,不高兴啊?”
“不是。”李博延的声音干巴巴的,像是有所顾忌,“到家里了再说,菜都炒好了吧?”
宋沐阳狐疑地应:“是的。”
李博延说:“好,我们就快到了。”
接着收线,难得这么干脆利落。
宋沐阳觉得意外极了,抓着电话心里还有几分委屈,李博延从来就没有这样对待过她,难道是升职加薪了所以厌弃她了?
或者是孔琳荣,是孔琳荣去跟他告白了,所以他动摇了?
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可细细回味刚才的对话,又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菜都炒好了吧?……是的……好,我们就快到了,没有问题啊,哦,对了,有那句“到家里了再说”。
如果是喜事,以李博延那藏不住的性子,大概是知道的第一时间就会先打电话告诉她的,绝对不会等到回家了才肯说,那么,就是不好的事了。
这种时候,会有什么不好的事?
宋沐阳想得心浮气燥,什么想法都有,又什么想法都觉得并不现实,可是孔琳荣,孔琳荣,想起国庆演出上那个意味深长的耳光,让宋沐阳觉得她就像是他和她之间的一个炸弹,现在终于要爆炸了吗?
宋沐阳“刷”地站了起来,有些愤怒,然后更多的却是心惊,什么时候她把李博延放得这么重了?会让她心神俱乱,会让她也开始胡思乱想坐立难安?
这真是一个可怕的现象。
宋沐阳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想她应该要若无其事一点,要放开怀抱表现得虚怀若谷一些,在炒菜的空隙,她甚至都自顾自地排演好了,如果李博延今天跟她说孔琳荣和他怎么样怎么样的时候,她应该什么样的表情,她应该说什么样的话。
可是,一切完全就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所担心的一切都没发生,反倒是李博延带着刘连清和李然进门的时候,她看到那两个人一副哭丧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
宋沐阳一时忘了自己心里的愁肠百结,奇怪地问:“你们是怎么啦?”
李博延把她拉到一边,示意她噤声。
宋沐阳皱眉,无声询问。
刘连清看她一眼长长叹了口气,李然,从头至尾都是面无表情的,进门后垂头坐在床上闭口不语。
李博延悄悄地捏了捏她的手,把她拖进厨房里。
“怎么啦?”宋沐阳小声问。
“李然怀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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