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一大早发现JJ大抽,本着节操君的原则还是发了新章节。至于看得到看不到就看造化了……
、懦弱的逃兵
关宇的丧事办的体面又低调。
在灵堂的时候,顾默默第一次见到了关家大部分不曾露过面的直系亲戚。
之所以说是大部分是因为最重要的那一个,关宇的爸爸、关家的大家长没有出席。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么铁石心肠恩断情绝,连大儿子的葬礼都不参加,至死不原谅。
这得是多大的怨念才做的出来的事?
六十岁的关妈妈哭的几度昏厥,红肿的眼睛让人看着就心酸。原本保养得宜的精致也全然不见踪迹,哀恸那么浓厚。
关卿的二哥关峡是个画家,自幼就无意于尔虞我诈的商界,常年各地流浪采风,这次回来参加大哥的葬礼,还是闻讯从埃及匆匆飞回来的。
关卿的三姐关眉五年前嫁去加拿大定居。接到小弟的电话就推了一切事情赶回了B市。
这样奇怪又散居世界各地的一家人,如果说还有什么是同仇敌忾的,恐怕就是对顾红缨的厌恶和憎恨了。
如今那个女人不在,所有的情绪自然而然的转嫁到了顾默默头上。她那张脸就是最好的说明,什么都不用说就被关家恨了个底朝天。
关眉的脾气不好,当时进灵堂看到顾默默的第一眼,差点就冲过去拎着人赶出去,幸好关卿知道他三姐的脾气,在她发作前,恰逢其会的拦住了关眉并简洁的低语了两句。
顾默默低着头烧纸,不知道身边差点暴动的冲突,更不知道关卿跟他三姐说了什么。她的头很昏,连着几天睡不好,反应迟钝思维凝滞。
“我不管她知不知道!这个小杂种——”是关眉略带尖利的声音。
“姐!”关卿的声音不高,却奇异的带着不容忽视的震慑力。
两强相遇勇者胜。
关眉愤愤的跺脚,高跟鞋落在水泥地面咔哒的脆响带着规律的节奏渐远。
顾默默僵硬着手指,慢慢的往火盆里加了一刀黄纸。赤红的火苗转瞬吞噬了那些纸钱,除了灰烬什么都没留下,永远的阴阳两隔。
……………………………………………………
关宇的后事办完,顾默默觉得自己浑身骨架都要散了。
只是学校的期末大考迫在眉睫,再怎么也容不得她偷懒耍赖歇上一歇。
不过万幸的是,这学期顾默默很少出去打工,平日里认真听课,一步一个脚印的学下来,基本功打的很是扎实。
是以即使因为家里的突发状况打乱了她的节奏也没什么要命的关系。再怎么不济,全部科目通过是不成问题的,只是最初计划的奖学金怕是没指望了。
宁夏心疼她,连着几天都把男朋友晾到一边,小心翼翼的陪着好友。
爸爸走了,妈妈又玩失踪。这样的身世听起来还真是可怜到令人唏嘘。
所以不管顾默默怎么跟宁夏说自己没事,对方权当这是耳旁风,吹过就散。后来连着王利都开始陪着谨慎,生怕自己大大咧咧一句话不当就刺激到顾默默的伤疤。
这种状况还真是让顾默默哭笑不得。不过,也很窝心。
真的,有朋友真心实意的对你好,真是幸福无边。
还有躲不过去的辅导员郑亚巍。他甚至将顾默默叫到办公室,很是温和的询问要不要申请部分科目缓考。
人人都当此时的顾默默成了脆弱的玻璃娃娃,一碰就破。
唯独关卿,丧事过后再无联系。仿佛放下了那些仇恨又仿佛——从未出现过。
……………………………………………………
基于种种考虑,漫长的暑假,顾默默申请了留校住宿,并且在郑亚巍的帮助下联系了一家企业过去打工。
行政工作没什么技术含量,说白了就是一介打杂的小妹。
顾默默要求也不高,只要有事做能够填满无聊的暑假并且有一份说得过去的报酬,这就足够了。
关卿不再有那个义务供她读书,她必须勒紧腰带养活自己才对。
炙热又奇长的两个月暑假过去,顾默默晒黑了也瘦了,可是整个人都从里到外散发出一种迷人的味道,带着一种不符年龄的知性和自信,看的人错不开眼睛。
临走前,那家企业的老总把顾默默叫到办公室,情真意切的邀请她毕业后来公司上班。这无关郑亚巍的情分,也无关顾默默的漂亮娇柔,完全是她在这两个月内所做的工作,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一点点折服了所有的人。
其实在这样一个竞争激烈又残酷的社会里,没有技术含量的行政工作,因其并不具备不可替代性,再多的勤勉也不会获得多大的关注,无关痛痒。而顾默默的成功在于,她在无意中交了一份漂亮的答卷,顿时让那个小公司上下三十几号人刮目相看了。
七月底的时候,公司和一家媒体合作要做个路演促销的活动。公司上下忙活了半个月,临到路演前两天,公司里负责与媒体对接的那个女孩突然的住了院。原因很无语,与男朋友争执,一时头脑发热割了腕,而且连装着这次活动全部资料的笔记本都给砸了。
这种措手不及的打击让公司上下立时乱了套,鸡飞狗跳也解决不了问题。
媒体催稿的电话一个接一个,问题是写好的新闻通稿已经彻底灰飞烟灭了。
公司上下一直忙碌到夜里两点,总算七拼八凑的把大部分损失挽救了回来,唯独事关媒体这一块,所有人大眼瞪小眼,不知怎么办。
这个时候,一直闷声不吭气的顾默默举了手,平静的揽下了这块的活计。并在通宵之后拿出了一份流程大纲及改进到更有效的媒体联系方式、漂亮的新闻通稿。比之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对顾默默来说是小菜一碟,可是对整个公司来说,简直就是堪比拯救地球的凹凸曼。老总在庆功宴上特意向顾默默敬酒提出感谢,并当场封了个一千块的红包以资奖励。
是以开学的时候,朝夕相处的一众同事都有些恋恋不舍,甚至有几个单身汉悄悄动了追求的心思。这个漂亮又勤勉的女孩没有高傲的架子,平易近人,简直就是居家旅行之必备良品。
……………………………………………………
顾默默没想到,关卿还会来找她。
那个男人就站在宿舍楼下,身边是他的爱驾。整个挺拔的身体站的笔直,不懒散不颓废,双手插在裤袋里微微抬了头,像是一杆直指苍穹的长枪。
关卿穿了一件粉色衬衫,领口半开,袖子胡乱的卷在半肘的位置。奇怪的是,这样娘的颜色穿在他骨架匀称的身上,好看不说,甚至有些过分的清爽。
可能是这些日子忙的狠了,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即使这样,那个男人看过去依旧精神又倜傥,像是养尊处优的某二代。
从顾默默的角度看过去,关卿俊美的像幅画,且没处说天理。
心跳的有些紊乱,是不受控制的频率。
同行的男孩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了然又顽劣的笑着拍拍她的肩:“算了,我自己去喝汽水,你的那一份只能过期作废了。”
关卿刚好侧过脸,准确的捕捉到她的位置,不动声色的将两人小亲密的动作尽收眼底。
男孩哆嗦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九月的金秋会让人觉得寒意四起。
恰是饭点,关卿却没带她去饭店餐馆,而是直接开着回了别墅。
这么久没联系,顾默默一时摸不准他的脉搏,干脆禁口不言,以不变应万变。
甚至连叫惯的那声小叔,她都踟蹰着喊不出口。
房子里一切都是老样子,PSP扔在电视机前面的地毯上,厨房里干净的比样板间还过分,甚至不曾明说却归属她的那间卧室,床头依旧摆着那个一人高的大熊,琉璃的眼珠毛茸茸的身子,憨态可掬。
“大哥丧事办完,我爸脑梗复发,住院抢救了好久才缓过这口气。”关卿站在她身后,语气很平静,没有任何过渡:“现如今是躺在床上彻底不能动了。”
这算是一种解释吗?解释他这两个月的行踪及不联系的理由?
顾默默没回头,垂着眼睑盯着自己的指尖,葱白细嫩。
“我们一直瞒着他,怕他知道大哥的死讯。”关卿靠在门框上:“或许是父子连心吧,大哥下葬后第四天,算算日子应该是头七那天,我爸晚上吃过饭就一直说胸闷不舒服,睡到半夜醒过来,跟我妈直愣愣的说大哥回来了……大哥一直是我爸的骄傲,所谓爱之深恨之切,说的就是这样。他不允许自己的儿子被那样一个女人毁掉,而且不值,所以他把大哥逐出家门并登报断绝父子关系,严令禁止我们兄妹任何一个去接济帮助大哥。他做的这么绝,可是我明白他心里有多难受……”
顾默默抿了唇,她知道自己此时完全没有立场说什么不痛不痒的安慰话。
“我让大斌把人撤回来了。”关卿的话题转的突兀,可是顾默默一下子明白了:“即使我恨不得让她给我大哥填坟,可是你说的对,她是你妈。”
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翻滚着,像是破茧成蝶的翅膀,带着令人不安又充满希望的悸动。顾默默握拳,不自觉屏了呼吸。
“顾默默,”关卿没有靠过来,可是他的话一字一字说的很慢,带着令人沉迷的滚烫温度:“转过来看着我。”
情不自禁咽了下口水,顾默默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这种紧绷的气氛,仿佛下一秒就要软了双膝跪下去。可是她还是转了过来,并且以令自己都惊奇的勇气抬头注视着那双漂亮的眸子。
“你还想装傻到什么时候?”
受不住这种波涛暗涌的压迫,顾默默向后退了一步。答案昭然若揭,可是她突生怯意,只想落荒而逃,不管不顾的做个懦弱的逃兵。
作者有话要说:520是个好日子,祝看文的筒子月圆花好~
、疼,小叔轻点
关卿看着她明明很紧张又努力要做出释然的小模样,突然的就笑了。这样明媚的笑容宛如一瞬间百花齐放,绝色的令人屏息,恰到好处的冲淡了刚刚乌云压顶的沉重。
出其不意的伸手捏上她的脸颊,关卿戏谑的扬起一侧嘴角:“知道吗,我让大斌查过你出入境的记录,重点是韩国。然后是B市大大小小的整容医院。呵,这真是荒诞,如果不是答案全否,我会以为这张小脸是别人顶了顾默默的名头专门来克我的。”
心底的惊涛骇浪完全没法压制,顾默默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像个真正的傻瓜:“怎么会这样想,真是太奇怪了。”
关卿却不再揪着这个话题继续了,松开的手指揉揉她的发顶,带着独宠的亲昵:“看来你最近过的挺滋润,刚刚那个是新交的小男朋友?清秀有余阳刚不足,小细胳膊小细腿跟面条似的,看过去很娘。”
顾默默对他的措辞几乎绝倒,那点发酵的微妙立时被冲淡的无影无踪:“你说诸瑛?哈,他是我闺蜜。”心里像是醉了酒,装着不可言说的小喜悦,因为涨的太满而微微刺痛着:“怎么?难道小叔看上他了?”
关卿愣了一下,旋即想起往日那个荒唐的GAY结论,一下就黑了脸:“顾默默。”
“好了好了,我去做饭。”顾默默觉得肚子要闷笑到抽筋,连忙转移话题:“小叔想吃什么?我去做。”
“什么都可以?”关卿盯着她,幽黑的瞳孔突然急缩。
顾默默挽起t恤的袖子:“除了满汉全席,尽管放马过来。”
关卿就那么认真的看着她。有那么一瞬间,顾默默怀疑他是在自己脸上看出一朵花,或是下一刻就要不管不顾的做出什么吓死人不偿命的举止。
幸好什么都没有。
“随便吧,我也不知道家政都买了什么菜,自己去厨房看。”
吃晚饭的时候,顾默默才知道,今天是关卿的生日,二十四周岁。
于是看着桌上原本觉得很丰盛的四菜一汤,顾默默开始觉得很拿不出手:“你怎么不早说?”
“早说有礼物吗?”顾默默认为,关卿这句话绝对一语双关的讽刺了她当日耍酒疯的乌龙事件,只是这种事除了生闷气也实在没有叫嚣的理由。
“最起码可以定个蛋糕。”顾默默想了想:“要不我们现在出去买?还不算太晚,应该买得到。”
“很想吃?”关卿很明显没有太大的兴趣。
“那倒也不是。”顾默默看着他走去电视机前坐下,靠着沙发伸直一双长腿,这是打PSP的节奏。
“那不就结了,去洗碗,乖。”关卿头都不回,开始血腥暴力的射击游戏。
这爱好……啧啧,真是品味非凡。
顾默默一边端盘子一边腹诽。刚吃过饭就玩这种令人作呕的游戏,他的神经是铁打的?
碗筷洗的很快,顾默默一不小心,把洗涤剂的泡沫甩到旁边挂着的擀面杖上,于是很顺手的就摘下来准备洗个干净。
谁知道木质的擀面杖远不及竹制的光滑,上下清洗的功夫,一根小木刺稳狠准的扎进了她的大拇指。
“呀!”顾默默一声低呼,手里的擀面杖没拿稳,咣当一声掉到水槽里。
“怎么了?”关卿的声音传进来。
“没事,手指扎了一根刺。”顾默默郁闷的拿着抹布做收尾工作。那根刺扎的深却没出血,据她目测,想要□□貌似很难。
“过来,我帮你挑出来。”关少爷原地未动,命令却准确传达。
拿了针线盒过去,顾默默看着尖利的缝衣针没出息的率先声明:“我很怕疼……”
“不挑出来手指头会烂掉。”关卿暂停了游戏,盘起一双大长腿。摸出打火机烧了烧针尖,关卿用力捏住了她的大拇指:“忍着点。”
不知道是自我催眠还是心理暗示,亦或者事实就是如此。顾默默在针尖碰到皮肤那一瞬间,就开始嘶着声拧眉做痛苦状:“疼……小叔轻点……”
关卿拿针的手一僵,差点崩溃。
“哎哎,真的疼,小叔……”顾默默那声糯糯的称呼叫的百转千回,差点就让关卿顺手扔了针转头去吐血。
顾默默浑然不觉自己将气氛导入异样的暧昧,哭丧着脸一副就义的悲怆:“不行就算了,过几天就自己长好了。”
关卿给气乐了:“你以为你是蚌壳?包着长长就成珍珠了?”皱着眉认真看了看木刺的深度,关卿颇有些无奈:“看来不见血是不可能了。”
“小叔你别吓我。”顾默默一双圆圆的大眼泪汪汪的,说不出的可怜兮兮:“我晕血。”
于是这两只的对话越来越邪恶。
“小叔,疼,太深了……”
“忍着,过会儿就不疼了……”
“呜呜,出血了……”
“好了,马上就好……”
简单的拔刺行动将两个人都折腾出一身汗,某人更是苦不堪言。
顾默默翘着大拇指很委屈的看着上面泛红的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