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就魂魄而言,它的分裂绝对不能超过三次!咱们就你刚才说的案例来分析啊,一个人穿越后碰到十年前的自己,那么假使这种事发生,他就会发现,那个另外一个自己跟记忆里的自己并不完全相同,在性格和脾气上都会有缺失,这是为什么?就是因为灵魂分裂后的两厢变弱!一主体一从体,主体强而从体弱!而不管是主体还是从体,如果再遇到同样的变故,灵魂必无生还的可能,因为那种弱势要比老年人的低潮期还要虚弱。”
“主体从体……”顾默默喃喃着:“那是不是连生命也会被分割?”同生共死?
“就灵魂而言,这样两个个体是集体变弱了。可是那个穿越回十年前的家伙可是有自己的宿主的。”白老头最爱的鸡翅都忘了啃了:“生命这种事大部分还是取决于身强体健,所以我觉得连命是不太可能的。最大机率应该是从体一方的渐渐转变。当然这都是我自己推测得出的结论,咱们姑且这样探讨下。一般情况下,那位横死穿回来的应该是弱势的一方,加上原本宿主的潜移默化,在后世的生活中就会慢慢的发生变化,到最后跟原来的主体形成完全不同的命格,简而言之就是活成了另外一个人。”
顾默默强笑,脸颊都僵了:“这真是……难以想象。那么白老师,如果时间到了十年后,会不会主体再次发生同样的变故呢?”
“哈哈不会的,平行空间已经是个耳熟能详的概念了,怎么会再次发生同样的事情?那岂不是历史重演?不会的不会的。”
心事重重的呼口气,顾默默没去提那个梦里先知的点和路径的话题。那些会让原本就有点疯癫的白老头彻底变狂的。
白老头啃了口鸡翅,突然咦了一声,凑过来仔细盯着顾默默的额头看:“不会吧……”
给他这样莫名其妙的一出弄的心惊肉跳,顾默默下意识的就怀疑是不是他看出了什么端倪:“怎么了,白老师?”
白老头脸上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震惊的都忘记手上有油渍了,摸摸自己头顶砸巴砸巴嘴:“顾默默我看你命格注定最近好像有场大难,很凶的兆头。可是奇怪的也在这里,又是置于死地而后生的命相。嘶……我活了五十多年还没见过这样的……生里有死死里逢生……不行,我回去得翻翻周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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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默默对于白老头那番神神叨叨的生死论还真没放在心上,可是有句话却让她上了心,而且一直别扭着不得劲。
“晚上照镜子会见到鬼你不知道吗?”关卿双臂抱在胸前倚着卫生间的门框:“你都照了一个小时了,怎么,脸上长花了?”
头顶的镜前灯开着,橘黄的暖光倾泻而下,镜子里忠实的映照出一张白净美好的容颜,朝气蓬勃。
“关卿,”顾默默没理会他的嘲弄和取笑,仔细的盯着自己的鼻子:“你发现我长变样了吗?会不会跟你印象里的顾默默不太一样了?”越来越像是顾默默和莫瑶的综合体。
“有吗?我觉得没变化,从我认识你开始就这样。不过,”关卿摸着下巴做出色眯眯的表情:“身材变了,前凸后翘有女人味儿了,嘿嘿这都是我的功劳。”
顾默默呕的想吐血,原本那些忧心忡忡的念头也被他的胡说八道冲击的七零八落。这厮怎么就没个正形?
她回头仔细想了想白老头的观点,结果发现了和那个所谓先知背向而驰的地方。
如果关卿的一生都是有限的点和无限的路径组成,那么世上只有一个关卿。
如果这种假设成立,那么发生在莫瑶身上的状况又该作何解释?世上怎么会有两个莫瑶?白老头支持的灵魂分裂说压根就不可能。
想的头都疼了还是不得其法。
“我想下个月搬去A市,公司请了大师批了风水。三月是乔迁吉月。当然这边别墅为了你上学方便还是保留着。周末我回来或者你过去都行。”关卿想到今天做的决定就跟她提了出来:“还有半年,等你大四实习就干脆转去A市,慢慢淡化这边的一切。”
三月。
顾默默叹口气,也没心思照镜子了,侧过身倚着洗手台看着他:“墨伽和国宁合并的计划定了?对外的名字是国宁?”
“你怎么知道?”关卿的惊讶不是故意逗她:“我记得自己并未跟你提过。”
“哦,国宁在我前世是个很出名的集团公司,相反,我没听过墨伽这个名字。”顾默默走过去抱住他的腰:“你还要冲在前面当先锋吗?”心很疼,很无力的感觉。
温暖的手掌抚在她头顶,像在呵护一个易碎的琉璃梦:“不是,我放手给安子去做,我来做投资,管理丢给他。国宁对外只有一个负责人就是谭安。”
作者有话要说:
、心慌慌
从早上起床,关卿就有点发低烧。
顾默默煮了清粥烙了西葫芦饼,叫他吃饭的功夫发现人又靠在床头睡着了。
看着他的黑眼圈顾默默着实有点心疼。这样连轴转了几天,囫囵觉都睡不踏实,电话邮件一个接着一个……
正想着让他多睡一会儿,床头柜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顾默默扫了一眼,安子。最近频率出现超高的名字。
关卿睡的浅,发了烧人就困倦疲沓的厉害。纵使闭着眼睛,脑子里那根神经也是绷着的,这会儿被手机的动静吵醒,眼睛都没睁开就摸索着接通了电话。
“嗯,好……我马上就过去……让小王二十分钟后到楼下接我。”
“不舒服就歇一天呗,”看着他放下电话坐起身,顾默默递衣服给他:“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越来越有老婆样了。”关卿伸手捏她小鼻子,强打起精神掀开被子一跃而起:“知道心疼人了。”
“我一直都这样好不好。”顾默默跟在他身后站到卫生间门口,看着他刷牙洗脸:“要不要喝两包板蓝根?”
“那东西有什么用。”关卿刷着牙,满嘴的泡沫含混不清的说:“没事的,我上午有个会走不开,下午我早点回来。”
“我妈说了板蓝根包治百病还没副作用。”顾默默不服气的嘀咕着:“我就是喝这个长大的,身体倍儿棒。”
关卿知道她说的是哪个妈,漱了漱口也不扫她兴:“喝就喝,你别拿那玩意儿给我当早餐就行。有东西吃吗?发烧倒是烧饿了。”
吃过早饭关卿去上班,顾默默去菜场相熟的摊贩那儿买了一只土鸡熬汤,对于驱寒治感冒补身体一举多得。
接近傍晚的时候,铅灰色的天空阴翳的吓人,也不知道是捂雪还是要下雨,从窗户望出去,沉沉的擦着尖几乎铺在楼顶,兜头要把楼房压塌一样,看的人心烦就是迟迟不下。
五点多的时候关卿回来了。一脸的疲态,烧还是没退。跟这糟糕的天气混在一起,真是让顾默默压抑闹心的厉害。
“我烤了法芙娜的巧克力经典蛋糕,娜姐说这是爱情的味道,你吃一块尝尝。”顾默默帮他倒了一杯热柠檬水,切了一小块蛋糕过去:“我还买了退烧药,一会儿你早点上床睡觉,吃过药发发汗明早就好了。”
“嗯。”关卿乖乖应允。生病的男人孩子样的惹人怜爱,消瘦的双颊染上淡淡的粉红,带着病态的嫣然:“我先去睡会儿,过一个小时叫我起来一起吃饭。”
六点半的时候顾默默蹑手蹑脚的进去卧室。关卿睡的正沉,清浅的呼吸带着略高的温度,探上额头却有了细微的汗意。
出汗就好。顾默默心里放下大半,琢磨着给他再多睡一会儿,体内的寒气发出来就没事了。
出门的功夫,顾默默细心的把他放在枕边的手机也拿出了卧室,就让他安安静静的好好睡一觉,天大的事儿也等醒了再说。
前脚才走进客厅,揣在口袋里自己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寂静的房间里惊天动地的。
顾默默吓一跳,连看都没看,手忙脚乱的赶紧接通,生怕吵醒了关卿。
“默默,是我。”顾红缨的声音幽幽的带着叹息:“你这会儿讲话方便吗?他在身边?”
回头看了眼虚掩的卧室门,顾默默走去厨房随手带上门:“他在睡觉,你说。”
顾红缨哦了一声,长吁口气:“默默你真的决定了不跟妈妈走吗?”
咬住下唇,反感涌上心头。顾默默声音不大却很坚定:“不,我要和他在一起。”
出乎意料的是,顾红缨并未大发雷霆或者来什么哀兵政策,语气听起来异常的平静:“既然你下了决心,妈妈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你已经二十岁是个大人了,自己的路自己走。我明天就要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临别前我想见见你,有些话跟你说说,不说的话怕是这辈子没机会了。”
顾默默犹豫了一下,终究狠不下那个心去拒绝一个失去一切的女人,何况她还是顾默默的亲生母亲:“你在哪里?延安路肯德基行吗?”那里离家很近,走路过去也就十分钟,如果顾红缨动作快点,说不定她还来得及赶回来跟关卿一起吃晚饭。
“滨江路市民公园吧。”顾红缨说了个地方:“我离得近一些,十分钟就能到。今天阴天,关节炎犯了,走路会疼。”
滨江路市民公园。不远不近的一个地方,安静人少适合说话。
想着骑单车过去也就二十分钟,顾默默也就点了头:“好,那过会儿见。”
冬天的夜晚来得早,何况今天天气又不好。顾默默出门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路灯都有气无力的,像是撕不开浓重的阴霾,在头顶闪着微弱的光芒。
单车骑得飞快,顾默默恨不能肋生双翅。早去早回啊,关卿还发着烧,自己把他一个人丢家里。
潮湿寒凉的夜风迎面刮在脸上,带着生硬的温度。
路程过半,身上起了微微的汗意,热乎乎的。顾默默单脚撑地等红灯。
结束吧,顾红缨你别怪我心狠顾不上你。如果要在你和关卿之间二选一,真的抱歉。为什么一定那么固执呢?放下仇恨安心养老,我也会好好待你……
红灯转了绿灯,顾默默看了眼时间。六点五十七。
收了脚用力弯了身体向前蹬。
关卿你好好睡一会儿,八点之前我一定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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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关卿的身体都不错,很少生病。可是一般意义上来说都是这样,越是身体倍儿棒的人,一旦发了烧生了病都是来势汹汹,比病秧子和体弱的人更严重。
他这会儿就很难受,身体重逾千斤,眼皮沉沉的,手指都动不了。
像是睡着了又像是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皮肤上起了一层粘腻的汗意,湿滑的极其不舒服。
恍惚间听到手机铃声响。哦,那是顾默默的电话。这个搞怪的丫头,不知道在哪儿下载的滑稽录音,一有电话进来就怪声怪气的大叫,主人来电话了主人来电话了。
这么寻思着,独属他那首十年好像有点相形见绌。回头琢磨琢磨要不要干脆录个音,比如老公来电话了或者你男人查岗了,也能顺便杜绝她学校那些小毛头蠢蠢欲动的心思,一举两得。
大脑陷在一种奇妙的境界里,将梦境和现实混淆。
卧室没开灯,隐在黑暗中的男子眼睫动了动,淡色的薄唇微微张着,安静而脆弱。
嗯,他记得有件要紧的事儿,好像雷虎说吴明龙今天到B市。他交代大斌避开的,因为答应了那个丫头不再碰毒品,吴明龙这条线再赚钱他也不会做。
身体弱的失了力气,大脑皮层却越发的活跃,各种想法和念头蜂拥而至,堵在里面开狂欢会一样热闹。
手机呢?他得给大斌打个电话再交代一下。那个小子忠心有余聪慧不足,论起处事说话的圆滑远不如雷虎,可不能出了什么岔子。
即使不合作,他也不能跟吴明龙翻脸成仇,这种梁子不能结。
意识里他伸手去摸电话了,事实上他不过是动了动手指,连手腕都没抬起来。
脑筋开了小差,竟然又想到那天小丫头跟关眉叫板的场景。
那样一个小不点,居然挡在自己面前去承受那份怒气,不卑不亢绝不退缩。
她说什么来着?她说关卿是我爱的人,很爱很爱不会放弃……
呵,真是要把她疼到骨子里去了。
就冲着这句话,他要给她没有担惊受怕的安稳下半辈子。八年,也不是那么难等,尤其有她在身边……
哦对了,他差点忘记了,她的年纪可一点都不小,不过是外表蒙蔽了眼睛,那份心智已经足够成熟有担当了。
是了,他得记得提醒她,八年后她已经三十五了,会不会老的掐不动了……
几乎能想象的出她鲜明生动的怒气冲冲。秀气的眉毛拧着,小鼻子都要气歪了,叉着腰扮圆规,一点都不像……
觉得热。很热。
闭着的眼皮上蒙了一层朦胧雾气的红色,像是血光之灾。
温度越来越高,嗅觉失灵的鼻腔涌进发呛的烟味。什么东西烧糊了?
小丫头厨艺退步了,做个饭都能折腾出这么大的幺蛾子……
香槟色锦帘深垂的窗外,有渐起的火光,张牙舞爪的肆虐着,吞噬着触手可及的一切。
天空很暗,连星星都看不见,纯粹的墨色。
客厅沙发上,关卿的手机疯狂的震动,一次又一次。屏幕明灭间,都是大斌的号码。
作者有话要说:剧情……转折老~
、宁可一起死
突然的心惊肉跳。
顾默默从长椅上跳起,再也坐不住。
顾红缨还没来,四周安静到骇人。
忍不住去拨那个号码。一遍遍的,都是暂时无法接通。
真该死。她不能再等了,已经七点半了。关卿醒来看不到她会着急的。
面前几步之遥的马路上,有鲜红的救火车尖锐的呼啸而过,带起一阵阴冷的旋风。
一辆两辆三辆。
抬头望天,这场该死的雨雪还不落下,酝酿着什么阴谋一般。
顾默默最后环顾了一下四周,毫不迟疑的踏上了单车。
猜测中的疾呼并没有响起——默默我在这儿,你别走。
顾默默摇头,电视果然都是虚构的,哪有那么多巧到针鼻里的事情?那是导演安排的。
车子骑到十字路口的时候又是红灯。
马路对面嘻嘻哈哈冲过来两个女人,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烧成那个样子也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人。”
“有人也救不出来啊,你没看消防车的高压水枪上了都没用。”
“你说会不会是故意放火啊,这么潮湿的天气,好端端个别墅就能烧起来?”
“明晚看都市新闻特定有报道,前些天我还听说都市频道的主持人赵菲也住里面呢。”
“这种豪宅,八成是什么狗血情仇引发的纵火案……”
顾默默觉得心跳的慌,也顾不得自己的行为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