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冤相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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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冤相抱-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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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恨意几乎凝成实质,化作鲜血从眼中滴下。
从来没这么恨过一个人,恨不得扒皮吃肉拆骨喂狗才算完结。
大斌死死抱着他不给他犯浑,尽管自己也是牙痒难耐。
雷虎哭丧着脸一点点蹭到关卿身边,小小声的认错:“大哥我错了,我就是上个厕所撒泡尿的功夫她就跑出来了……”关卿连眼角都不看他,这让雷虎更加忐忑的挖空心思找话题:“啊,对了,大嫂一直在打你电话,还有短信!我没看也没接,不过大哥手机后来被打没电了……”
大斌怒其不争的瞪了一眼雷虎。这个二子!真想抽死他!这个家伙脑袋是什么回路?这会儿怎么还能说这些?
关卿如同老僧入定,眉眼低垂着,周遭的一切仿佛都与他无关一般。
怀里的莫瑶却耐不住药性了,细碎的呻吟断断续续的,娇小的身体被汗水沁湿,短裙下一双纤细的长腿无助的摩挲着,未经情事的身体极度渴盼:“要……难受……求你……”小手发着颤去解眼前的衬衣扣子,什么都顾不上的冲动。
气氛绷的令人呼吸维艰,谭四的轻笑仿佛戳破气球的那根银针,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都这样了还等什么?兄弟两个看上一个女人,嗯?要不关少带上安子一起好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一块穿也没什么……”
关卿忍得住别人可是再也忍不住。安子发了疯的要挣开大斌的钳制,咆哮的如同出闸的野兽:“谭四你还是人吗!操你妈我今天要挖出你的心看看是不是黑的!”
“兄弟没妈可操,安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谭四的冷笑带着狎昵:“要不你委屈一下,兄弟我洗干净了给你上?”
连大斌和雷虎都忍不住了。
雷虎脸红脖子粗的跳着脚骂:“谭四你还要不要个B脸!好歹也是道上混的,这么对自己的兄弟——”
“我跟他不是兄弟。”安子一字一顿,眼底燃起两簇奇异的火焰,是来自幽冥地狱的毁灭之光:“今天只能有一个人活着走出去。”
“行啊,”谭四大大方方的摊开手:“折你手上我乐意,别人不行。安子你想怎么玩?今儿没带枪,要么将就一下用刀吧,从这儿,”他低下头摁了摁自己左胸口的肋骨,认真到变态:“第二根和第三根之间插进去,旋转着绞一下,说不定拔出来的时候还能砰的炸出一摊血,呵呵,比烟火好看。”
大斌忍不住了,悄悄松开一只手,锋利的匕首无声无息的滑落掌心,沁凉的触感让他安定下来。他不怕扛下谭四这条烂命,真的,这些年折他手上的人命没有十条也大差不差。他受不了谭四这么羞辱他的兄弟,受不了等待天网恢恢,警察也不行!
“这女人浪起来还真难看。”谭四挑了挑浓黑的眉毛:“我这儿有强效镇定剂,刚给安子用的那种,关少你要是不想上她,给她吃药睡觉吧。扭来扭去看的我心烦。”
“好。”关卿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一口应允,接住谭四抛过来的小纸包,转身抱着莫瑶坐到沙发上。
谭四笑吟吟的,视而不见关卿用指甲挑了一点尝试的不信任态度。
细密的白色粉末落在莫瑶唇齿间,关卿拿了一杯微温的茶水凑到她唇边:“咽下去。”
“不要!”撕心裂肺的叫声把众人吓得一哆嗦,猛然被推开的大门口赫然站着神色惊惶的周笛,笨拙的挺着偌大的肚子的女人,颤抖的几乎站立不稳。
关卿变了脸色,目光飞快掠过她身后无可奈何的穆雪澜,头疼欲裂。
怎么会这样!
谭四看好戏的咧着嘴笑了。今晚真热闹,简直比他妈的什么TVB年度大戏还强上百倍!
服了镇定剂的莫瑶软软的垂下了手臂,乍一看过去跟死了没什么二样。
周笛脸色惨白,摇摇欲坠。完了。一切都完了。命运还是轮回了……
她以为她赶过来会来得及,她以为那些都不会发生。可是……大脑嗡嗡的,神智不做主:“关卿你真狠,你怎么能对她下手……我以为不会再这么屈辱的死掉……”
所有人注意力都被周笛牵扯的时候,大斌悄无声息的出手了。
匕首闪过一道寒光,撕开光怪陆离的昏暗光线,奔着谭四的胸口疾驰而去。
安子玩飞刀是公认的高手,可是没人知道大斌出于男人爱面子的原因也悄悄下过苦功夫。即使稍逊一筹,杀个把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谭四反应慢了一拍,即使他身手足够敏捷让开了要害,匕首还是泥牛入海的扎进了他的左肩头,炸出一蓬血雾。
“大斌!”关卿厉喝。一个两个都疯了!都到这个节骨眼了,没一个省心的!
“呵呵,”这声疾呼倒是把谭四惊醒了过来。那个男人眉头都不带皱的拔出匕首,完全不顾流了半边身子的鲜血,悍气八方:“我说了只有安子可以,你没资格。”挑衅的掂着匕首掉了个头,将手柄冲外的招呼着安子:“来吧,安子,你只有这么一次机会。”
安子浑身筛糠样的抖了起来,拼死都压不住。毒瘾发作万蚁噬心。
谭四怜悯的看着几乎要跪在地上的那个男人,他最初的爱。是什么让一切变成了这副猪狗不如的模样?
莫瑶被丢在沙发上,翻起的短裙下春光乍泄。
“周笛,你怎么——”关卿眼里现在哪儿还有旁人,又气又急。
“别碰我!”眼泪成串的滑落,腹痛如绞。周笛退后一步,落入穆雪澜的怀里:“脏!”
这样一个字几乎兜头将关卿压垮。憋了一晚上的怒气愤懑一股脑涌上来,是生生要爆炸的冲动。
身后传来声带撕裂般的痛嚎:“给我一针,求你……给我……”
周笛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肚子越来越沉,双腿间涌过一股热流。
浑浑噩噩间穆雪澜担心的低呼撞击着耳膜:“见红了,糟糕,要生了。”
强打的精神再也无力支撑这具身体,周笛软着双腿向下滑去。
关卿,你好样的,亲手弄死了莫瑶……
走廊里传来慌乱的跑动声和刺耳的尖叫。
“别动!警察!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蹲下!”不过眨眼的功夫,异变迭起。十几个身穿防弹衣的特警端着枪冲进来,一对一甚至二对一的盯点,转瞬控制全场。
一直拎着的心陡然一松,蹦极样的坠下。落得太快,隐隐有了失重的错觉。
关卿轻轻吁口气,疲惫后知后觉的涌上,是连手指头都举不起来的劳累。
万幸。郑伟男终归还是配合他收了这张网。
混乱的现场被强效镇压。谭四没动,他身边两个小弟蠢蠢欲动的试图反抗,合下眼皮的功夫就被无情的反剪着双臂踩到了地上。
这里面最害怕的就是吴明龙。酒被吓醒,刺激神经的药劲儿过去,他这会儿简直懵的不行。
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惊动了公安?天兵神降?
关卿情不自禁往前走了一步,周笛苍白的没有血色的小脸狠狠撕扯着他的心。
胸口被冰冷的枪管贴上,有效的止住了他走过去的脚步。
关卿抬眼,全副武装的陌生面孔撞进眼帘。浓眉,细眼,轮廓硬朗,肤色黝黑。典型的兵痞子长相。
摘下帽子后的寸立短发被房间内的灯光染了金辉,男人帅气的抽回防暴枪,大咧咧的掂了两下:“认识一下,市局防暴大队副队长徐岩。”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关卿,慢吞吞的继续:“大名鼎鼎的国宁集团董事长关卿?闻名不如见面。”
关卿不认识他,只是行动的队伍里没见到熟悉的面孔,一颗心转瞬沉了下去:“我老婆要生孩子了,能否行个方便?”
徐岩油滑的打个唿哨,一个同僚靠过来。
“航子,你安排那边关董事长的太太去医院。”转过来斜着眼睛瞅关卿:“你不能过去,劳烦一块儿走一趟吧。”
……………………………………………………
A市的黑道一夜之间翻了天。
头把交椅风啸门老大谭四被抓进去,本以为不过是聚众闹事嗑药伤人的小事儿,谁知道律师去了一趟拘留所,出来时候灰败的脸色简直跟死人没二样。
没多久道上开始疯传,谭四这回是被政府彻底办了。
专案组在他身边布线多年,就等着最后这个时候收网呢。
缅甸那个吴明龙也是倒霉撞枪口上了,进去之后缓过劲就一直嚷嚷着要找律师,打电话做保释,说警察抓错人了。
直到三天后,他那带了一公斤货的马仔被警察拎着在他眼前晃了一圈。吴明龙这才知道自己傻乎乎的跳进了一个早就挖好的大坑,这辈子估计就此结束了。
至于国宁集团的两大高层涉案配合调查一事,虽然警方发言人在新闻发布会上面对记者的提问含混带过,可是网络上还是很快传开了这则消息。
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国宁的股票没有出现预期的大跳水甚至跌停。它的背后有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一般,一直稳稳的以百分之十的上下浮动坚挺在大盘上,人心惶惶的股民终于没有蜂拥而上,崩溃性的去抛售去割肉。
紧跟着,国宁集团召开媒体发布会。温文尔雅长身玉立的关卿一露面,闪光灯此起彼伏,几乎晃瞎眼睛。谣言不攻自破。
半月后,法院公审并判决了涉黑涉毒的谭四一案。
谭强,男,二十七岁。因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故意杀人、故意伤害、非法买卖、持有枪支弹药等罪行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另因走私、贩卖海洛因数量庞大情节恶劣,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两罪并罚,按照死刑缓期两年立即执行。
昔日风光无双的黑道大咖一头栽了进去,这辈子不知道还有没有出来的机会。
缅甸籍毒贩吴明龙因制造、运输、贩卖海洛因数量庞大情节恶劣,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轰轰烈烈的打黑一案圆满划上句号。新民报的文疯子拨了个头筹,发了独家专稿,一时在媒体圈风头无双。
在这件大案的背后,悄无声息的掩下了两个人。没有过多的关注加上有意的保护,很快就消匿成了路人甲。
谭安,作为受害人被送进戒毒所强制戒毒。数月后成功戒断并悄无声息的离开A市远走他乡。
莫瑶,前新民报社会新闻部潜力记者。事发隔日清醒后出现记忆断层。从十七岁遇到顾默默开始,把这期间所有的事和人忘了个干净。一周后从新民报离职,在家门口开了个花店,安静度日。
作者有话要说:擦汗ing……会所事件告一段落,明天大结局,交代关少和周笛那两只的结果。
手痒,得瑟着把另外一个故事里的防暴大队兵哥哥徐岩拉出来溜溜,亮个相哈~

、大结局

周笛在医院剖腹产诞下一名足月女婴后昏迷了三天。
穆雪澜和夏侯宸两人扛下了全部。他们不敢告诉关妈妈,只能作为好友先两边照顾打点着。
医生查不出周笛昏迷不醒的原因,只能归咎为生产的阵发性昏厥,休息几天就好。万幸她的身体没什么大碍,连失血都不多。
而关卿被请进去配合公安局调查取证,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即使江桥找了人在上面施压,该走的程序也得走个完整,这么盘根错节个大案,怎么也得三四天。
他们的女儿很乖,刚抱出产房就睁开了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纯净剔透不染尘垢。留院观察的两三天内,小家伙不哭也不闹,只在饿的时候小声的哼唧两声表示抗议,安静乖巧到令人心疼。
穆雪澜时常抱着孩子涌起违和的荒谬感——
这刚降生的小婴儿怎么就会让她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个小心翼翼又懂事的大姑娘呢?简直比两岁的小曔川还要省心。
当妈的昏睡不醒,当女儿的不吵不闹。饶是穆雪澜觉得这两年被家里的父女两个练成了处变不惊的铁合金神经,这会儿心里也渐变的没底起来。
周笛,快点醒来吧,看看你们的小宝贝,多粉嫩可爱个小包子……
……………………………………………………
关卿走进病房的时候周笛还没醒。
安静的低着头听穆雪澜讲了这两天的经过,略带憔悴的男人一言不发的走到婴儿床旁边去看那个酣睡中的小家伙。
是他和她的女儿,眉眼精致,皮肤粉嫩。微微嘟着的小小唇瓣含着一个将吐未吐的泡泡,随着她清浅的呼吸颤颤的动着,软萌到爆。
这么样一个粉妆玉琢的小东西……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所有的疲倦和劳苦都值了,万死不辞。
他从公安局出来就直接来了医院,连回家换衣服的功夫都没有,心急如焚。
他最心爱的两个女人都在那里等着他,哪儿还能分心旁顾?
穆雪澜知趣的打了个招呼避出去,给这一家三口独处的空间。
直到房门关闭,关卿这才缓缓走过去蹲在床边。
握着她细白的小手放在唇边眷恋的轻吻,整个人都沉淀了下来:“小笛,我回来了。”
突然的记起,那次她烧伤也是这样,自己守在病床边,心疼的无以复加。
“怎么就那么傻呢?不管什么原因我都不会让莫瑶死的……为什么你不信我……”她到底辛苦守着怎样一个秘密他已经不想知道,心里单纯的只想着可以牵手相守下去。
一辈子那么短,追根究底有那么重要吗?
她说过不会害他而他也相信,这不就足够了吗?
隐瞒不全是伤害,或许那更是一种善意的好心。
他的周笛,他的女人,他捉住了就不会再放手的心爱之人。
“宝贝很乖,漂亮可爱,像你。”关卿笑了笑。他的下巴上有一层泛青的胡茬,颓废野性,奇妙的是,这竟然丝毫无损他的英挺俊朗:“我的睡美人,是要我吻醒你吗?”
周笛紧阖的眼皮动了动,像是在苦苦挣扎。
关卿不敢大声惊到她,低语且急切:“老婆?小笛,你听到吗?”
或许称为奇迹,或许可以恶俗的归结为心电感应。只是他的睡美人竟然真的被他唤醒了。
那双因为沉睡几日而略显惺忪懵懂的大眼睛就那么直直的望着他,装了千言万语又像是空白一片。轻抿的唇瓣颤了颤,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
关卿的心狂跳起来,连着嗓子冒烟般的口干舌燥。紧扣住她的手指,是生怕失去的恐慌:“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莫瑶没事,不过是给她吃了一点镇定剂……孩子也很好,是个女孩,这会儿正在睡觉,等下醒了我抱来给你看。周笛?”
周笛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慢慢的,她的眼底涌起清明后的恐慌,是挣扎着想要躲避的本能畏惧。被他紧握住的手指徒劳的想要抽出来,排斥和抗拒那么明显。
关卿强笑,伸手亲昵的去帮她掠开额头的发丝:“睡了几天连我都不认识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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