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你的第一眼,仿佛深陷于沙漠的生命发现了绿洲
哦,但求你别化作海市蜃楼,让疲弱至极的我,来不及靠近,已瞬间干枯
见到你的第一眼,仿佛骤雨侵袭下的生命看见了野火
哦,但求你别变成一颗流星,让卑微至极的我,来不及追寻,已须臾霜冻
有多喜欢你,今生只想告诉你,炽烈的阳光也自愧清冷
有多喜欢你,今生只想告诉你,宽广的海洋也自愧狭小
有多喜欢你啊
为何我只看见你高傲的下巴
以及你睥睨人海的眼神
是怎样的土壤孕育了你这般孤高的意志,出尘的理想
以及你独有的神秘光芒
散发着让人发呆、出神、失眠的力量
不必问我究竟有多喜欢你
这种感觉
像天旋地转,像天崩地裂
像烈焰——融化我生命中的冰
像冰炭——封冻我生命中的痛
亲爱的人啊
可否容我走进你的橙色世界
从此与你
如影随形
不离不弃
用了约二十秒扫完,撕掉。
“我没夸大其词吧,是不是写得很好。”倪响敲着桌面开始习惯性的推理,“应该不是理科
班的小子,也不会是初中部那些嫩娃……”
“好个p!”程诺鄙夷地说,将揉成一团的纸塞进她手里。“一看就是从网上抄袭来的东西。这家伙要么太懒,要么书写太烂丢不起人。你帮我扔了它,谢了。”说完咬着笔头继续苦想如何才能拼凑出一份深刻的、足以打动铁石心肠的检查。
“不会是你熟悉的某个男生吧?”倪响仍不甘心,“也许他怕你认出他的笔迹所以不敢……”
“他有病么?”程诺不耐烦地敲打着有多处涂改的检讨书。“写这玩意儿不就想让我知道他是谁嘛。”
“好像很默契诶。他是谁?我认识吗?快从实招来!”倪响越发感兴趣。
程诺转了转眼珠,笔端点向死党额头。“他是……知道也不告诉你!”
瞬间跌入失望的倪响推磨般晃她的肩膀:“快点儿告诉我嘛,要被你急死了。”
“唉,其实我骗你的,我也不知道!”程诺不想被她刨根问底。
“没劲!”倪响还想挖掘新情况,上课铃打响,只得作罢。
坐最后一排的靳圣按捺住心头的阵阵悸动,独自悲喜。
先前见倪响领了快件进教室,他立马竖起书本装模作样,一边偷看那边的动静,一边在心底祈祷:“拜托别扔,别撕……”
那丫头生物课上不务正业被任课老师抓典型罚写检查,心情一定很差,不看一眼就扔垃圾箱的概率非常之大。
谢天谢地,她看了!可令人纠结的是她能猜出是他写的么?
今生,是靳圣的谐音。而且,他提及橙色的世界,那是她房间的颜色。她那么聪明,应该猜得出来吧。
****
放学后,靳圣收拾好书包,踩上滑板,在校园里东晃一下,西晃一下,欲走还留。等他绕着校门口的花坛转到第五圈时,终于“偶遇”了程诺。
“听说你有汪峰的最新专辑,什么时候借给我听听?我也是他的fans。”
程诺微微吃惊,真行呐,连她喜欢的摇滚歌星都摸清楚了。
“哼!别浪费时间和精力啦。”她一盆冷水泼过去。
“我喜欢——我愿意——跟你有关系么?”靳圣拖长了声音若无其事的耸耸肩,然后吹着口哨,潇洒地滑向前方。
“神经病!傻帽儿!”程诺冲他的背影啐道,却有一丝莫名其妙的喜悦跃上心头。
说归说,她心里清楚那首诗不可能是摘抄来的……或许找了枪手?也不像。如此说来,这京痞子挺有才华的。
转念又想,就算他有能耐写出肉麻诗,她也不会为之心动。干妈的座右铭写得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自控力是强者的本能。
她是个目标远大的人,才不会被几句情诗骗得晕头转向!
不过,她承认自己十分乐于看到靳圣……看到他被拒绝后的各种反应。那些女生不是视他为宝么,尤其那些原本只对她哥媚笑、如今又对靳圣花痴的有头无脑的贱女生!
她偏要将他当狗尾巴草踩!不踩白不踩!
女孩猛踩自行车,追上风一般穿行在街道上的少年,甩掉他的那一刻,身体挺得笔直,小下巴似要翘到天上去。
“程程,你不回家干嘛去?”少年看她直奔另一条道上,心底的悬疑攀着喉咙便爬出了口。
“英语角!”风送来她傲慢的声音。
英语角……少年嘴角勾起,追!
蹿出来两只哈巴狗,少年不得不放弃奋起直追的大好机会,而远去的女孩恰在转弯之际,朝来时的方向瞄了一眼……
少年拢着笑意的一双眼,霎时琉璃般晶亮。
我猜……不,我肯定,你喜欢我!
就像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10飞来横祸
启明中学有替学生代订各种参考书目和习题集的传统,只为节约时间和省去学生们的舟车劳顿。靳圣一切都向程诺看齐,她订什么,他便跟着订什么,就连为参加各种校内外活动自愿征订的服装也不落下。早上去学校前他都要花些时间确认程诺穿了哪套,只希望跟她着装一致。说他幼稚也罢,可笑也罢,反正他觉着能穿出情侣装效果便是他最大的成功!
有时候只为程诺瞄了他一眼,或说声“好巧”他就偷偷乐上半天。而这种快乐,若干年后无论他怎样寻找,皆已荡然无存。
由姑妈接管后,靳圣身上便一毛钱也没了,说是怕他不学好溜去网吧消费,任何支出都得过她的法眼——太不方便了。幸亏奶奶舍不得大孙子,背着儿女每学期都通过邮政局给他汇些钱来,要他悄悄地花,所以靳圣一直哭穷却始终阔绰有余。
这天下午第三节课单元复习,靳圣向班主任请假去邮局一趟。走到校门口恰好碰见程诺从自行车上下来跟顾大爷打招呼,一身簇新的藏青色日式校服衬出婀娜轻盈的身姿,两条笔直的长腿裹在黑色长筒袜内,一不留神便晃了他的眼,乱了他的心。
“翘课归来?”他干咳一声,故作镇定。
“我跟老班请过假的。”女孩端着小下巴,对他一如既往地不屑。
“别又是偷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闹肚子了吧?”某人没话找话,还故意站在车头前。
早八辈子的事了他还记得这么清楚。“讨厌!牙龈肿痛而已。”程诺倏地扭过脸,一眼瞧见顾大爷正悠闲的从窗口探出锃明瓦亮的脑袋看他俩,像刚喝下二两陈年老酒,笑得很是心满意足,她陡然想起靳圣也穿着同款校服,立马冲老人做了个鬼脸:“有什么好笑的,当心假牙掉下来!”
“年轻就是好哇。”顾大爷笑着缩回脑袋,忙自己的事去了。
刚扭回脸便吃了一惊,靳圣这家伙背着双手,身体前倾,跟她的脸只隔了尺把远,“一看你这对火花四射的招子就知道麻辣烫吃多了。必须败败火。”
“废话!”程诺打响车铃铛。“让开,别弄脏了你的裤子。”
“帮个忙,我正打算去邮局……”靳圣低头看了眼朝他左右晃的车轮,有了主意。
“行!租金十块,押金两百块,自行车归你了。”能挣外快的机会,程诺一向直爽。
“打劫啊,信不信你这破车十块钱都不值?”
“哼!”程诺将把手转个方向,绕开大螳螂。
“等等。”靳圣摁住车座,“我身上只剩两块钱了。要不这样,你背我去,提了钱我付你十块。”
“让本小姐当你的车夫?——美得你!”又鼻孔朝天了。
“我不会骑车。”靳圣难为情地说。
“用滑板呗,你不玩得挺溜的么?”
“撞了个女生,被我姑妈没收了。”靳圣自认倒霉。其实是那女生为引起他的注意自己撞上来的,可姑妈懒得听他解释,当着那女生的面训了他一通,还说什么“在我这儿必须给我直立行走!”
不是骂他没进化好么?
“五十块!一来一回我得使多大力气?”程诺抬价。邮局距离学校不远,走过去也就十分钟,花点儿力气能挣到五十块的话还是很合算的。
“五十就五十!”靳圣一副“我挨宰了”的痛苦表情,心底却乐颠颠的。
载上看似轻却实沉的大螳螂,程诺卯足劲,嘿哟嘿哟,扭七扭八地上路了。
女孩有些失算,往邮局的路上要经过一段百米长的陡坡呢,她使出吃奶的力气,只坚持了一小会儿就蹬不动了。
“下来。”她气喘吁吁地回过头,原本雪白的小脸儿红彤彤的。
“出五十块还带自己爬坡的?”靳圣装大爷。
“喂喂喂,懂怜香惜玉么!”生气的女孩脸蛋更红了,可是这样跋扈的语气,哪里像需要人怜惜的样子?
“要我下来也行,打五折呗。”靳圣嬉皮笑脸地说。
“呸!”二五多难听。程诺气呼呼地推着车爬坡,却并不感觉多吃力,回头一看,大螳螂还在后座上,不过两条长腿螃蟹似的撑着地面,体重大部分没落在车上。
“讨厌!”程诺扭过头去,嘴角却禁不住弯起来。
下坡舒坦,控制好方向即可。
但随着俯冲速度的加快,程诺慌了,车刹完全不灵啊!脑门,手心顿时惊出一层冷汗。
“让让让让!撞了撞了!”她一路尖声警告,铃铛打得爆响。后座上的靳圣也看出不对,原本插口袋内的双手不由抱住程诺的腰。
不妙的是十几个闯红灯的小青年为躲避车辆一窝蜂地奔过来,将他俩必经之路堵得严严实实。
惊呼声中,人仰马翻一片。
“瞎了眼的!”
“赶死去呢?!”
“#~~%※→#*!……”
小青年们一瞧就是社会上混的,各个出言不逊,神色嚣张。
“对不起,对不起……”小丫头见自己闯了祸,顾不上摔得惨痛,连声道歉。靳圣反应敏捷地将她护在自己身后,挡住几双骤然变色的眼睛。
“妹妹诶,撞了人总得给个说法吧。”其中一个挂着粗如狗链子的金项链的男青年格外猥琐。
“我们不是故意的。”尚未意识到风险来临的程诺从靳圣胳膊旁刚探出半个脑袋,便被他一掌摁了回去。
“哟哟哟,情哥哥挺会保护情妹妹的哈。”金项链邪笑数声,“急冲冲的去哪里嗨皮呀,带哥们儿几个一道去怎么样。”
一帮人围住他俩。
程诺急得直扯靳圣衣角:“他们人太多了。”
靳圣懂她的意思——打不过怎么办?“run!”他拽住程诺的胳膊侧了身向前撞去,有人倒地,缺口让出来。
“妈的,给我追!”金项链打了鸡血般亢奋。
靳圣个头高,腿长,又是运动健将,想摆脱那帮人渣没多大问题,但拖着程诺跑就不是一码事了。
“先别管我,你去报警。”急白了小脸的程诺粗喘着说。
“不行!”靳圣将她攥得更紧,灼亮的眼睛里透出一股狠性儿。
一百米外,两人再次被围住。
“要么赔钱,要么陪人,老子今儿心情好,不想动粗。”金项链扭了扭脖子,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眼睛像钉子凿在程诺脸上。
“赔多少?”靳圣注意了下周围,这个点儿行人不是太多,却也有人远远地看向这里,有人边拨打手机边看他们,估计在报警。他目前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能不动手便不动手,以免伤着程诺。
不过,双保险是必须的。
右手捏住左手腕,看似挠痒痒,没人注意他腕上的手表闪烁了几下,不久,发出轻微的振动声。
“我们九男五女都被你们撞了,伤势如何不说,每人精神损失费一百块是免不掉的。”金项链斜睨着他。
“不能都赖我们吧?你们要是不闯红灯怎么也挨不着这一撞呀,是不是这个理儿?而且损失大家都有,论责任分摊是不是更合理呢,这位大哥?”靳圣沉稳地应对,脸上甚至带着一丝讨好的笑容。
“呵呵,听口音小兄弟是北京人,够远的哈!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这样吧,让这位小妹妹陪我们一道去玩玩,赔偿的事就免了。哥们儿几个缺女的,玩不尽兴……”
“对不起,”靳圣抹去笑意,一本正经地拒绝。“学生是不能参加成人娱乐活动的,我们就不耽误各位哥哥姐姐玩乐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嘿!”金项链朝左右使眼色,两个矮矮壮壮的小青年朝程诺冲过去。
靳圣上前一步:“谁敢碰她!”
“揍这小子!”金项链指挥手下行恶。
砰的一声,拉扯程诺的两位几乎同时倒了地。
“cool!”程诺差点拍手。没想到瘦螳螂这么厉害,难道会传说中的铁布衫?
另外几个见同伴吃亏,怪叫着一起扑上来。
“快跑!”靳圣侧过脸,低声催促程诺,自己拉开架势进行防御。
“有难同当!”程诺慌里慌张地解下腰带用力拉长。这原本是蒋稻礼一只拎包上配的肩带,她看中了两头的五金搭扣,便调节了长度当束腰带臭美一下。
此刻,更适合当鞭子。
一通狠抽,怕被金属扣抽到眼睛的混混们一时不敢靠近,转而都去攻击靳圣。
一个人对付九个,还都是成年人,饶是功夫高也要吃亏。程诺见靳圣挨了不少拳脚,有心相帮却插不上手,只能干着急,一不留神被金项链掐了个空当,从身后牢牢箍住她。金项链有了人质立马威风起来,冲靳圣喊:“再不住手,老子扒了她衣服!”
靳圣一惊,动作稍停就挨了无数拳脚,有一脚似乎踢得不是地方,痛得他跪在了地上。拳脚雨点般冲他落下,程诺吓呆了,这架势是要把人往死里打呀。
一辆军车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刺耳的急刹车过后,跳下来几个军人,三下两下就让一帮小青年瘫地上动弹不得了,又速将靳圣送往最近的医院。
***
程诺在过道里忐忑地等着,担心医生出来告诉自己不好的消息。小时候跟智涵闹着玩,不小心踢到他那里,疼得半死。蒋稻礼将她的耳朵拧了90度,警告她男孩子那里不能踢,会出人命的,因此印象深刻。
一个帅气的男医生出来了,瞄了她一眼,径直走向不远处的一个军人,正是路见不平,出手相救的那几个军人中的一个,好像是个头儿。
“叔叔,我的同学怎么样了?”程诺壮起胆儿问医生,刚往前迈了一步又顿住,没敢跟过去。
那个军人从始至终一脸严肃,上军车那会儿程诺除了道谢没敢跟他多说一句话——气压太低,连看上一眼都感觉背脊凉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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