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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古法（1）
下午，周华绍和金容若，带着周明丞一起过来，但是，出乎端木宝莲的意料，周明丞可以确定，那玩意不是祖母绿，应该也不属于目前的任何一种宝石之流，却也没法子确定，那玩意就是古法琉璃。
原因很简单，因为周明丞也没有见过真正的古法琉璃到底是什么样子，因此无从判定。
而与此同时，端木宝莲打电话给吴牒斐，那老头还真如他们所料，得知金梅坊有稀世古玩，当即就屁颠屁颠的赶了过来，但看到那方司天宝印之后，他戴着老花眼镜，又拿着放大镜，看了足足一个多小时，也是低头沉吟不决。
幸好众人都知道他的德行，加上鉴定古玩确实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因此也没有人催促他。终于等到吴牒斐放下放大镜，连着手电筒也搁在一边，连着脸上的老花眼镜也取了下来，揉着眼睛叹气。
“老吴，不会你也栽了吧？”周明丞今天有些郁闷，真的，昨天周华绍给他电话，说是金梅坊出现了一样稀罕之物，让他过来看看。
处于好奇心，周明丞略略的问了问，得知是一方什么“司天宝印”，色泽葱翠，形似美玉，照着周华绍的说法，更加像是玻璃，所以，他本能的以为，不是翡翠就是水晶之流的东西，还骂周华绍大惊小怪。
但是，想想，他多少也了解一些，自己这个儿子绝对算不上不学无术，甚至一直以来，周华绍都是周家的骄傲。他不可能分辨不清楚普通宝石的材质问题的。
所以说如果这方宝印正如周华绍所说，分不清楚材质的话，就存在很大问题了。
当然，周明丞赶过来看过以后，就郁闷了，因为他也没法子确定，这是什么材质的东西，作为一个大珠宝商人，居然分辨不出宝石的材质，这也太过丢人了。
“我感觉，我可能真的栽了……”吴牒斐揉着眼睛，倒也不在乎这些，他一把年纪了，平日里也看得开得很，保养得体，但今天他还真有些郁闷了，作为一个珠宝商人，分不清楚珠宝的材质，确实很丢人。
而作为一个资深的老古董鉴赏家，无法明确的判断一件古玩的具体年代和属性，也是很丢人的事情。
“我说吴老先生，你不会是开玩笑吧？”端木宝莲皱眉问道。
“我老人家很想是开玩笑——我也不想这么丢脸，我在这金陵城里，可是号称最最牛叉的古玩鉴定家。”吴牒斐叹气道，“小丫头，你自己说，你都从什么地方弄来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呃……”端木宝莲苦笑。
“这东西，可能是西周之前的东西！”吴牒斐伸手摸了摸那方司天宝印，低声说道，“具体年代，我目前还真不知道。”
“哦？”端木宝莲愣然，然后做了一个手势，问道，“那作用呢？”
“这是一方古印，应该是作为神印所用。”吴牒斐低声说道，“司天宝印是你给它取的名字？为什么取这样一个名字？”
第416章 古法（2）
端木宝莲当即把阴阳文的事情，说了一遍，众人都是听得目瞪口呆，半晌也说不出个话来。
金容若对于古玩没有太深的研究，他只是偶然博雅阁开古玩交流，跑过去看看热闹，用吴牒斐的话说，就是钱多了，想要附庸一下子风雅，弄一点古玩，显示自己有学问而已。
所以，当端木宝莲说出阴阳文的事情后，金容若第一个表示不相信。
“就这个鬼画符，居然是文字？”金容若说道。
“这绝对是文字。”回答他的不是端木宝莲，而是吴牒斐，“我虽然不认识这种文字，但是，我可以确定这就是文字。”
周明丞父子对于古玩也没有太深的研究，当即好奇的问道：“何以见得？”
“我是一个古玩鉴定家！”吴牒斐说道。
对于这个，众人都是一致点头，他确实是一个古玩鉴定家，这一点，谁也不容否定。
“作为一个古玩鉴定家，我自然也研究过相关年代的历史等等，因为历史人文背景，决定了古玩的价值。”吴牒斐再次说道，“从秦代开始，到汉，人类的生活水平，得到了质的发展，事实上，我不说你们也都知道，从秦开始，懂得炼制铁器，冷兵器的发展开始趋向高潮，因此生产力也得到飞速发展，而后的各个朝代，渐渐的把某些东西，推向精致化，完美化。”
众人都没有说话，吴牒斐想了想，继续说道：“国外历史暂且不说，就说国内的，从秦开始，神权旁落，皇权统一，也让某些东西得以更好的发展，站在历史的角度看，这是一种进步。”
“这个当然！”端木宝莲点头道，她一向不太相信那些神神怪怪的东西，她的掌控欲望非常强大，从来只相信自己，不相信别的。她甚至认为，如果这世上有神的世界，那么这个神的世界也势必如同西游记里面的那个世界一样，充满了争斗和利益，无非也就是权势和金钱。
“近代的历史，大都有据可考。”吴牒斐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就算有些东西和记载不符合，又有一些工艺，淹没在了历史长河中，不为人所知，但这都不是重点。秦之前的历史，就是所谓的春秋战国，也是一团糟，你们应该都知道，所谓的春秋战国，事实上还是周天子一统天下，只不过君权旁落，诸侯割据，就造成了春秋战国的乱世。”
“这个我们大家都知道。”周明丞说道，“吴老，说重点。”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周天子为什么会弄成这般模样？”吴牒斐叹气道，“在春秋战国的历史上，东周天子几乎可以无视了，可是那么多年的乱世，他们家居然还维持着统治地位……”
端木宝莲想起上次周正国的话，当即说道：“神权没落？”
“对，我想过，西周之前的历史，光怪陆离，其中诸般说法，都不是现在能够解释得通的，还有一些遗迹，甚至存留下来的古玩，也都证明，在那个时候，曾经出现过高度的文明。”吴牒斐说道。
第417章 古法（3）
端木宝莲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开始考虑这个问题。
吴牒斐整理了一下子思路，再次说道：“上古时期，有着诸多传奇，甚至传言——某些有着大神通的人，能够搬山倒海，呼风唤雨等等，可另外的一些说法，却又证明，那个时期的生产力非常低下，人类愚昧不堪，过着茹毛饮血的日子，你们难道不感觉，这很矛盾？”
端木宝莲笑道：“上次周掌门也说过类似的话题，所以我们感觉——也有在上古时期，曾经出现过一部分的人，掌握着远远高于那个时代生产力的文明。为何方便管理，他们用神的形式，出现在我们的历史中。”
吴牒斐点点头，确实，他也考虑过，在上古时期，一方便是生产力底下的普通人类，一方便却是掌握着高端科学文明的“神”，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文明同时交错出现，于是，就有了中西方不同形式的文明传承和神话传说。
“所以，我怀疑这东西是西周之前，那些掌握着高端文明的人留下的器皿。”吴牒斐指着那方“司天宝印”说道，“也许是他们的印章？而这种怪异的，我们看不懂的文字，却是他们用来交流记载的文字。就好像我们不懂得英文一样，我老头子不懂得英文，放在我面前，我也感觉那是天文——嗯，给某些外国佬看中文，他们也感觉那是天文，一样的道理。如今交通发达了，我们这个世界的文字还有这么多种，语言还有这么多种。那么在古代，华夏国这么大，为着便于管理或者交流，出现过不同的语言和文字，也在清理中，想想，秦一统六国之后，才开始彻底的统一汉字的。那么在秦之前，势必有着多种不同的文字留存。”
“吴老说的对极了！”周明丞说道，“倒是我们迂腐了。”
“事实上，我们这个世界中，势必也有一些人掌握了高于这个世界生产力的文明，或者是文化知识。”吴牒斐看了看端木宝莲，突然笑了起来。
端木宝莲被他看的毛骨悚然，问道：“吴老先生，你什么意思？”
“小丫头学古玩没几天吧？”吴牒斐哈哈笑道，“就轮鉴定方便，只怕快要超过我这个老头子了。”
“呃……”端木宝莲愣了愣，随即她感觉，她背上的冷汗都差点流了出来，所谓老而不死为之妖，真是一点不错，这老头说着说着，居然就扯上她了。
“端木家历史悠久，传承深厚，想来也掌握着一些我们不知道的高端文明。”吴牒斐笑眯眯的看着她。
端木宝莲没有说话，她懂得术数之道，但也谈不上是家传，可能是来自先天遗传。至于鉴宝……那是因为机缘巧合，她捡到了一只一品鉴宝虫而已。
吴牒斐看着端木宝莲颇为尴尬，当即忙着岔开话题，说道：“也许你们判断的没错，这就是古法琉璃，毕竟，古代关于琉璃的记载一只都有，最早的可以追溯到《山海经》。”
第418章 古法（4）
金容若抚摸着那方司天宝印，不无感慨的说道：“可惜，古法琉璃的烧制失传了，否则……”
“否则，你能怎样？”吴牒斐突然笑道，“我猜测，古法琉璃的烧制方法，之所以失传，只有两个原因。”
“那两个原因？”周明丞对于这个东西也感兴趣，忙着问道。
“第一，工艺太过复杂，普通人做不了，不能够推广。就像你家那些大供奉的手工工艺，有些东西，想要找个传人都难。”吴牒斐苦笑道，“比如说，你让我这个老头子去学打造金饰，你杀了我，我也学不会的。”
“这倒是真的，你也知道，我从小也是作为周家继承人培养的，对于这些东西也有兴趣，也曾经下苦工学过，只不过——我的动手能力很差，我非常庆幸，我只要懂得就好，不用都学会，否则，我要是做一个金匠，我得饿死。”周明丞老老实实的说道，对于他来说，想要学这些工艺不难，不抽没有良师，可是，良师就在面前，他学不会，怨谁啊？
他也不笨，否则，也不能够把周家经营的有声有色，挤入国际珠宝名家的行列。
“你只要懂得经济之道，知人善用就好。”吴牒斐说道，“工艺太过高级，现实中的机械化又没法子完成，那么这种工艺，必然失传，这是没法子的事情，毕竟，这世上聪明人还是不多的。第二个原因就是材料太贵——或者说，就是材料太过稀少，这没有材料，要那工艺何用？就算开始还保留着，但天长日久的，自然就淹没了。”
众人听了，也都点头，没有材料，还做什么？比如说，这世上的黄金都消失了，自然也不用金匠了，所有打造黄金首饰的工艺，自然失传，理由都不需要有了。
金容若摸摸鼻子，苦笑道：“我白激动了一场。”
“也不算白激动吧，能够见到这等东西，也算是开了眼界，怎么算是白激动了？”吴牒斐毕竟年迈，加上平日里就看得开，因此倒也不在意，第一个站起来和端木宝莲告辞。
随即，金容若等人也一并告辞。
端木宝莲送了他们出去，回到房间，无精打采的靠在沙发上发呆，吴牒斐有一句话，说的让她有些郁闷了。
也许，她只有术数天赋，鉴宝是不算的，毕竟那是仰仗金梅虫才可以做到的，如果没有金梅虫，不出半年，她就可以把偌大的金梅坊彻底败掉。
难道说，她也没有学习驱虫术的天赋？金梅虫教了一个晚上，她连着蚊子都没有控制住一只。
为着练习禁虫术，她昨天晚上特意把窗户打开，让蚊子飞进来，可以偷偷的练习，金梅虫是说什么也不会让她练习的，它一再强调，它是高贵的一品鉴宝虫，其能够给她练习禁虫术？端木宝莲也没有坚持，反正，这个季节，江南别的没有，蚊虫却是一抓一大把，不愁找不到练习的对象。
第419章 古法（5）
端木宝莲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晚上，她被蚊子咬了无数口，却也没有能够禁锢一只蚊子，她白嫩嫩的手臂和腿上，甚至连着额头上，都有蚊子叮咬过后的红肿痕迹。
“宝莲，他们都走了？”梅先生从楼上走下来，乐呵呵的问道，“你不是说，想要去找风唐问问那司天宝印的事情？”
“我有些想好去，又怕——”端木宝莲说到这里，忍不住看着梅先生。
梅先生愣然，她怕什么？这小丫头也知道个怕？她不是昨天还主动约会过风唐？
“你放心，在你没有给他们拿到那只太阳瓶之前，他们是不会把你怎样的。”梅先生误会了她的意思，笑呵呵的说道，“而且他们还会想法设法保护你的安全。”
对于那个博士，梅先生最近下功夫调查了一番，那人不忌讳血腥和暴力，但是，对于他来说，只有阻止他的计划，防碍着他的人，他才会动手。或者说，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才会让某些人死亡，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会非常在意端木宝莲，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丝毫损伤。
可是，梅先生也想不出来，博士为什么非要让端木宝莲去港城拍买那个太阳瓶？
这两天，端木宝莲的兴趣，都在那方司天宝印上，弄得神魂颠倒，甚至今天一大早的，还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在这金陵城内，原本的吴牒斐绝对是古玩鉴定的泰山北斗，但是，如果让他和那位博士比，他绝对什么都不是。
梅先生还知道，博士不光对于古玩鉴定有着相当深厚的功底，而且还懂得一些别的东西，端木宝莲绝对有兴趣知道的东西——反正，那个小丫头对于稀奇古怪的东西，相当好奇。
当然，他自然不会知道，端木宝莲那个熊猫眼，不是因为司天宝印的缘故，而是因为练习禁虫术造成的。
端木宝莲幽怨的白了他一眼，感觉梅先生的智商那是三百五，没得说的，比普通人高了不是那么一点半点，但是，他的情商绝对只有二十五，标准的二货，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机会向他表白，他都没有反映过来，也不知道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了……
“博士懂得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梅先生走到她身边，坐下，笑呵呵的说道，“我目前还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但至少知道，他们现在是有求于你，既然这样，你不如趁机从他那边压榨一点你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