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陈子轩的事凭什么报应在你身上,我找他们要理由去。”徐晨怡脸色涨红的站起身,心口剧烈的起伏着。
陈子昂拉住她的手,阻拦她的心急,“傻瓜,我跟子轩本就是亲兄弟,替他挨一拳又没有什么错,你别生气了,只是看今天这情形,你的哥哥们会不喜欢我了吧。”
“谁管他们喜不喜欢,只要我喜欢你就行。”徐晨怡撒娇般的依偎进他的怀中,轻轻的在他未输液的手背上划拉着,“我等下回去收拾东西,等过两天我搬去你那里住可以吗?”
陈子昂错愕,揽着她的手越发的用力,“在m国我求了你那么久,你都直接否决,没想到这幸福突然就降临了,晨怡,我们今天就回去收拾。”
“先别急,医生说过你这伤必须要卧床一周以上,等伤好了,我们就搬家。”徐晨怡脸颊微红的枕在他的怀中,小女人独自甜蜜着。
陈子昂嘴角淡淡没有弧度,神色冷冽的注视着前方,阴鸷的目光好似利箭穿墙而过,直到准确无误的停留在那人的身上,然后被他一点一滴的剥削,血肉模糊。
“咚咚咚。”江媚轻轻的推门而进,手里提着热汤,眼角瞥了一眼相拥互慰的两人,掩嘴轻咳一声。
徐晨怡眉头微皱,放开陈子昂坐直身子,“你来这里做什么?”
“妈让我给大哥带了一点鱼汤过来,有四小姐的份儿,要不要喝一点?”江媚随意的倒上两碗放下。
陈子昂微微含笑,“三弟在家里还好吗?”
“很好啊,昨晚喝了一整晚的酒,到现在都还睡着。”江媚冷笑道。
“婚礼当天就喝的酩酊大醉,怎么昨晚又喝上了?”陈子昂问道。
江媚冷嘲热讽的将陈子昂的担忧目光收入眼帘,止不住的冷冷大笑,“如果不是我跟他已经结婚了,我真要怀疑他是不是失恋了。正在上演借酒消愁的痴情戏码。”
“三弟最近的确很奇怪,你作为他的妻子要多多关心他才对。”陈子昂喝了一口汤说道。
江媚翘着一腿坐在沙发上,“我倒挺想住进他心里的,可是人家现在心里只有一个人了,还是曾经那个被他自己给赶出去的女人,想想都觉得讽刺。”
“子昂,你们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啊?”徐晨怡坐在一旁略显尴尬。
陈子昂轻拍着她的脑袋,“没事,这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毋需晨怡担心。”
“的确不是重要的事,不过就是我老公对他的前任未婚妻又旧情复燃了罢了,而碰巧他的前任今天嫁人了,人家心里伤心,正在家里自暴自弃中。”
“前任?”徐晨怡愕然,瞠目的看着江媚,“前两天就觉得你们之间的关系复杂,原来我三嫂跟陈子轩以前是未婚夫妻?”
“徐小姐才刚回国,曾经那些绯闻事件真是遗憾你全都错过了,不过没关系,我家里还有珍藏版的,有机会我亲自送入府上让你看清楚你那个好嫂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自己的眼睛告诉我,我三嫂一定是个贤妻良母。”徐晨怡面色冷淡道。
江媚暗讽一笑,“是啊,她确确实实有机会做贤妻良母,却害得别人丈夫背叛,孩子流产,这样的女人真心适合做贤良淑惠的妻子、母亲。”
“够了,江媚,你今天的话有些多了,还是早点回去照顾子轩吧,他喝多了,给他醒醒酒。”陈子昂摆手送客。
江媚冷哼一声,提起皮包头也不回的走出病房。
徐晨怡举措不定的绞着裙角,轻声问了一句,“你回国那么久了,这些事,你都听说了吗?”
“我当初不记得谁是林静晨,但看那些新闻也就明白了一点,林静晨是在跟我三弟的婚礼上跑掉的,没想到不到一个月后人家就奉子跟你三哥订婚了。”
“这——”
“我三弟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成了这样,他虽然欺骗了她的感情,可是她也脚踏了两只船,只是苦了那孩子,还不知道是不是你三哥的。”
“我一直以为她是个好女人。”徐晨怡冷笑,“结果不止我被骗了,我们徐家都被骗了,特别是我那个傻哥哥,还被骗得那么心甘情愿。”
“但我看得出徐三少真的很喜欢她,也不知道她是什么魅力,连我三弟也被她蛊惑的连自己的孩子被害死了都不在意。江媚恨她也是应该的,毕竟她的孩子是被她给害死的。”陈子昂长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惋惜。
徐晨怡紧皱眉头,“我不知道她们之间那层关系,三嫂在我面前一直都是弱不禁风的感觉,任凭谁一看都想心疼她,更何况她的确还怀着孕,伤不得的。”
“我知道我的晨怡是心地善良,我只是让你凡事对别人留一个心眼,也不要全信别人的话,有些话虽然听着真,却不一定是为了你着想,知道吗,我的傻晨怡。”陈子昂轻柔的将她护在怀里,淡淡一笑。
徐晨怡枕在他的怀中,心事重重。
寂静的医院病房,林静晨站在监护室前目不转睛的盯着屋内沉睡的身影,不知是不是麻药过了,他总是皱着眉头,液体有些凉,她看着他裸露在外的手腕,心底揣测着会不会冻着了。
陆路忍俊不禁的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啃了一口面包,吐字不清的说道:“好了静晨,你都已经趴在上面看了半个小时了,江城不是说过了吗,起码要晚上才能醒来了,你这样盯着他,他也醒不过来啊。”
“医生说只要麻药过了伤口就会很疼的,你看看他皱眉了是不是药效过了?”林静晨指着床上的方向,又缩回手放在自己的唇边,犹豫着要不要趁没有护士的监视自己溜进去瞅瞅?
“你不饿,我大侄子也饿了,吃点东西再守着。”陆路强行将她拉回沙发上,递上一杯热饮。
林静晨啜了两口,又扭头看了一眼,“我想进去看看。”
“那可是无菌室,你现在满身都是细菌,你不想让他伤口感染吧。”陆路直言。
林静晨嘟了嘟嘴,软软的靠在椅背上,“我很感谢他给了我这样一个婚礼,但我更担心他这样虚弱也是因为婚礼太劳累了。”
“静晨,手术本身就有危险,更何况,不是成功了吗,只要能保住他的腿,体力弱点就弱点,以后好好的养养就能恢复了。”
“那我是不是得去学习学习如何做一个贤妻良母?”林静晨蹙眉,“看来得先学会做饭才行。”
“你确定?”陆路轻咳一声,“你除了会煎鸡蛋煮面外,你确定你真的能做饭?”
“凡事开头难,我、我试试。”林静晨揉揉自己的脑袋,“其实为了不让他中毒再进医院,我还是请个保姆吧。”
陆路还想继续说什么,却听见走廊一头传来的密集脚步声,想必应该是礼送完宾客赶来的徐家人。
徐茂弘率先推门而进,瞧见床上安然熟睡的身影后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淡然的坐下,面朝林静晨笑道:“辛苦你了,静晨。”
“没有,是他辛苦了。”林静晨起身站在一旁,轻声回复。
徐江怡坐在徐茂弘身边,双手相握,“霖毅都说了手术很成功,真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我没有亲眼看着他,心里就觉得不安,幸好上天保佑。”徐茂弘双手放在胸口,闭上眼默念了几句。
“静晨也坐下吧,今天你们都累了,今晚我和他爷爷守在这里,你们先回去吧。”徐江怡和颜悦色道。
林静晨急忙摇头,“您和爷爷是长辈,看护病人这种事——”
“你爸爸也跟着来了,正在走廊上徘徊,不管是什么原因,他毕竟是你的父亲,你先去见见他吧。”徐茂弘透过站在门前的徐霖毅看向门外未曾进屋的身影,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林家的事,他不便掺和。
林静晨愣了愣,不好驳了老人家的面子,先行出了病房。
林天成站在落地窗前,望了望医院前浓密茂盛的绿树,凄凉的风从走廊一头席卷,掀动一地的碎光,将窗前的人影折射的更加苍凉。
“我还以为你不愿意见我了。”林天成没有回头,只是神情黯淡的透过余光看了一眼身侧的影子,语气低沉,略显苍老。
林静晨沉默的站在一旁,顺着院子的成群大树眺望远方刺目的阳光,一言不发。
“记得你的母亲最喜爱的季节便是冬天,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什么时候会下雪?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来的更早,希望从不下雪的a市今年能下一场白雪,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她那么喜欢雪了,原来它是那么干净的颜色。”林天成声音很低,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林静晨却是截然相反露出一抹嗤笑,走到窗前,站在他的面前,四目相对,“你是真的明白她对雪的执着是因为什么吗?”
“……”林天成愕然。
林静晨低垂下眸,冷冷的瞥了一眼自己身上如血惹眼的红色礼服,放声一笑,“那是她希望自己能穿一次婚纱,白色的,白的就跟雪一样。而你呢?你给了她什么?红的一片,就跟这礼服一样,满身的血,赫然的惊心动魄。”
“静晨,我——”
“请林先生自重,是你口口声声对外公布林静晨与你林天成断绝父女关系,老死不相往来。请你尊重我,也尊重你曾经下达的誓言。”林静晨躲开他的手,孤傲的侧过身。
“静晨,我知道你心里恨我,可是无论你怎么恨,我跟你之间的血缘关系也是斩不断的。我林天成这辈子没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我很高兴我有一个这么让我自豪的女儿,虽然你心里恨我,但做父亲的真的为你得到幸福而高兴。”
“如果我嫁的不是徐家,林先生还会这么恬不知耻的贴上来吗?”林静晨冷笑以对,“想想陈子轩的那场订婚典礼,是你一巴掌亲自将我抽筋剥骨,口口声声将我们之间的关系焚烧殆尽。我在你林天成的世界里,已无利可图,无论我嫁给的是谁,我也不会帮着你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林天成脸色一沉,举起一手却重如千斤放不下,憔悴的五官扭曲的挤在一起,苦笑:“是啊,是我当初亲自赶走你的,你说的没错,我是想搭上徐家这根线,可是静晨,父亲真的是无路可走了,哪怕你不念及我的养育之恩,也念在还姓林的份上,拉父亲一把好不好?我只求你这一次,以后绝不打扰。”
“是吗?”林静晨面无表情,扭头看向另一侧,“可是我爱莫能助,我嫁给徐誉毅不是为了利益,更不是为了帮你林天成如虎添翼,我只是纯粹的喜欢他,想要跟他在一起而已,我们之间,没有丝毫权势富贵的纠缠,所以请你看清楚,我帮不了你。”
“怎么会呢?只要你在徐三少面前提一句,他怎么会不帮你完成呢?静晨,就当父亲——”
“我不想让那些龌龊的东西玷污了我们的感情,你走吧,我不会帮你,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与其现在来求我,你当初何苦做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林静晨拂开林天成的手,绕过他走过长长的走廊。
“静晨,你听我说,这一次我一定洗心革面,只要挺过这一关,我以后绝不会再打扰你了,你依然是我林家儿女,没有人会再质疑你了,帮帮我吧,就帮父亲这一次好不好?”
“我说了我帮不了你,林s长请你自重。”林静晨顿足目视前方,没有理会抓住自己手臂苦苦祈求的男人。
林天成慢慢的松开她的手臂,孤寂的退后两步,“你若真的不念及我们之间的点点血缘关系,你也应该想想自己的母亲,你也不想她最后连死也得不到安宁吧。”
“你什么意思?”林静晨涨红了眼,漠然相对。
林天成半顷双眸,“我本不想这么做的,可是我并无他法,如果你不肯帮我,林家就会在a市失去立足,也罢,权势我也掌握了二十几年了,临头不过就是一个小房子困我终生罢了,只是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的女儿,你母亲也不再是我林氏媳妇,她的坟,我会在三天之内迁出,不过就是骨灰一盒,随意我撒入东流,也成全她当初随波逐流的愿望,你说好不好静晨?”
“林天成。”林静晨咬牙的瞪着这个前一刻还苦苦哀求,而下一刻却变得阴鸷漠视的男人,双手成拳,任凭指甲掐入皮肉里。
“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母亲的坟还在我林家的控制范围内,我要是好,她便就好好的躺在那里,我要是不好,我死也要将她拉出坟墓,跟我一起下地狱。”林天成狡黠的仰头大笑,死寂的医院走廊回音寥寥。
林静晨胸口起伏不定的站在原地,掌心一片湿濡,她目光如炬,狠狠的瞪着那道身影消失的角落,眼泪从干涩的眼眶中涌出,滑过脸颊,滴落在地上,被灯光一朝,盈盈泛光。
空寂的屋子里,钟声摇摇摆摆的独自旋转着,一旁窗沿前,一抹身影暗暗独站着,迎着吹拂而进的冷风,叫醒身体里那已然麻木的神经。
“静晨,你疯了吗?这样吹风你会感冒的。”陆路本打算去看看易君贤,结果刚刚路过这间虚掩的病房,听见屋内轻微的声音,一时好奇推门走进,当看到那个冷冷吹风的身影时,心底一阵抽紧,毫不迟疑的冲上前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陆路,爷爷他们走了没有?”林静晨面如白纸的坐在沙发上,双手撑着脑袋,天地似乎在旋转。
陆路坐在她旁边,仔细的观察她的气色,担忧的问道:“是不是林天成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说什么,就是求我帮他一件事而已。”林静晨浅浅一笑。
“他现在倒是马不停蹄就找上门来了,静晨,咱们别帮他,他这种人就应该去牢房里待着,一身铜臭。”陆路怒斥。
林静晨低下头,摊开十指细细摩挲,“我也否决了他,所以他又一次跟我翻脸了。”
“他这种人配做父亲吗,静晨,没关系,这种人还不配做你的父亲,等他自生自灭吧。”
“是啊,我现在就等着看他的好下场,我会每天睁大眼睛看着,看着他最后会剩下什么。”林静晨捏紧拳头,隐忍着身体的怒火。
“静晨,你怎么了?”陆路凑到她面前,轻轻一碰便感觉她身体在颤抖。
林静晨抬起头,眸光微红,泪水又一次掉落,顺着眼睑滴在手背上,一片滚烫。
“怎么哭了?”陆路惊愕,急忙擦掉她的泪水。
“他竟然狠心到用一个已亡了二十年的人来威胁我?陆路,你可知当我听到他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