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陈天天到现在也还没有弄明白这个男人到底是要做些什么,也没有弄明白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心,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可是她只是一个夜上海的歌女,她不敢,也不能去期待一份忠贞不渝的爱情,所以就算是知道,这个男人不是爱自己才娶自己的,她还是选择嫁了。
不只是因为自己腹中的孩子,更多的,还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当真是活的太寂寞了一点,寂寞的让人心疼,也正是这样,她想要陪在他的身边,只要是陪着就好了,她别无所求,她觉得自己对不起裴烟,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抢了追求她的男人。
更多的是,她的心中竟然对裴烟萌生出了一种嫉妒的心里,这种嫉妒的心里,就像是一把火一样,让她五内俱焚,一遍嫉妒着的同时一遍恨着自己,自己怎么能够连自己最好的姐妹都去记恨。
所以她努力的强迫自己不去想自己的丈夫是爱着裴烟的,也努力的不让自己去嫉妒能够得到的真心,更不敢去听关于裴烟的一切。
然而今天,在听见自己丈夫的口中亲口吐出裴烟两个字的时候,她还是感觉自己的身体狠狠地一颤,虽然还是努力的勾勒出来一个微笑,却笑的那么难看,难看的,她自己都要接受不了的。
自己的丈夫不爱自己,这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一种折磨吧,就算是她在选择嫁给他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他是不爱自己的,也以为自己能够坦然的接受这个事实,可是当现实真的摆在眼前的时候,也许第一天,第二天,她还能容忍,可是长此以往下来,内心的仇恨,就像是一个种子,不住的生根发芽,那种嫉妒的感觉,是她自己的都抑制不住的。
她现在甚至怀疑,自己当初的这个决定到底是不是对的,她想要留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到底是不是对的,这个男人的心里,究竟是有没有自己的。
自己所有的痛苦,是不是落入他的眼中的时候,都是那么的不值一提,浅淡到家了。
她总是想着他是寂寞的,他是需要人陪的,可是却没想过,自己的浮生也是寂寞的,她总是想要去拯救别人的拯救,却没有发现,自己已经站在悬崖的边上,却没有人愿意伸出手来拉一把,手指有些颤抖的结果段云峰手中的信封,她没有看手中的信封,而是眉眼认真的将段云峰的每一个表情都看着。
她的手一点一点的打开手中的信封,从始至终,他都是眉眼带着笑的将自己看着的,她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浅浅的笑了,她想要从他的眉眼里面看出来弄那么一抹在乎和心疼,怎么就这么困难,他们都是被爱情抛弃的人,只是抛弃他的人是裴烟,而抛弃自己的人,就是他自己。罢了,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他不爱自己,还是放开些来的好,最起码能够放过自己。
将信封中的请柬拿了出来,陈甜甜狠狠的一愣。这是什么,大红的请柬上面烫着百年好合四个大字,打开,就看见了千篇一律的邀请,看的仔细就发现了,这是裴烟和傅亦辰的婚礼的请柬。再一次抬头不确认的将眼前的男人看着。
有些不确定的看着他的笑容,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男人他是在做些什么,他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要结婚了,他竟然还能在这里,眉眼里面带着笑意的将她看着。
着简直是超乎了陈甜甜的认知,让她大脑一瞬间停止了运作,她什么都想不起,什么都不知道,也摸不清眼前的这个女人在想一些什么。更是不明白这个男人是怎么了。
段云峰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才伸手将陈甜甜轻轻的揽进了怀中,将下颌抵在了她的肩膀上面,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啊,潜意识里面早就帮她做出了选择,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他却还没能看清自己的内心。
自己喜欢的人,自己真正打心眼里面爱着的人,到了现在,竟然是自己伤的最深的那个人,他不是不知道她跟在自己的身边心中有多少的委屈和不甘心,也不是不知道他跟在自己的身边,为的就是让自己不至于一个人太过寂寞,他甚至知道,她跟在他的身边,每天还是笑着的,其实心里,是苦的,可是在她以为自己喜欢裴烟的时候,他没有将这份真心珍而重之的收起来,而是随意的糟蹋了。
不知道现在补救起来,是不是要来得及。
闭上眼,就是当时她在火车上和自己说的那句话。“红线是月老的姻缘线,怎么能剪?”是啊,真正的感情,怎么能剪,那是落寞,疼痛和不甘心全部蜂拥而上还是舍不得放手放弃的,那是疼了痛了,甚至是宁愿被炸死,还是不肯松手的爱情。
他对裴烟,不是,对那个女人不是,然而对眼前的这个叫做陈甜甜的女子是的。
“我才发现,我爱你了,在我再一次见到裴烟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是爱你的。”
陈甜甜的嘴唇,在听到他的这句话的时候,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甚至是惨白了下来,十指的指尖都是冰凉的,他说的这句话是真的吗?不像是假的,如果他真的爱裴烟的话,不会在收到裴烟婚礼的请帖的时候还是这么的震惊淡然的,这不像是她认识的段云峰。
可是不爱裴烟的段云峰,就会爱自己吗?别傻了,这是度么不可能的黄粱一梦,他骗自己也就罢了,难道连自己都要骗自己,实在是笑话了一些。
可是她还是没有拒绝他的告白,她不忍心,也不舍得,就算是假话,自己还是不忍心去拆穿的,这是多么中听的假话啊,女人这一辈子,不就是在这样的假话里面生,在这样的假话里面死的么?就算是让她死在这样的假话里面也是无憾的。
看着她平静无波的眼眸,还有眼眸里微微带上的那一抹嘲讽,他知道,她没有相信自己说的话,也没有想过要去相信自己说的话,她本就是个戏子,戏子本就看遍了虚假的人生,不会轻易信任,再加上自己曾经曾那样对过她,她怎么可能信。
拥紧了她的腰身,他的手扣着她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面。贴在她的耳边,继续轻轻浅浅的说着,他本就不是什么急脾气的人,虽然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比较霸道,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但是他做事情从来都是不急的。
可是现在,他却能够清清楚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跳,感受到自己的不安和着急,然而他想要的只不过就是这个女人的一个信任,说起来着实可笑,可是事情就这样的发生了。
就差一步,他要是再执迷不悟一些,怕是又要错失一段感情了。
“你听我说,从你在火车上面,剪断那根蓝线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些喜欢你了,是真的喜欢,可是我的心里,还是认定我是喜欢裴烟的,所以我自然而然就把对你的喜欢当成了一种错觉,可是我还是忍不住的去靠近了,我以为是我太寂寞了,我想要得到的东西,到最后都没有得到,可是前两天我看见裴烟了,在看见她的那一刻,我却猛然发现自己不爱了,这么多天,我一直都在审视自己,我究竟是爱着谁的,在接到裴烟婚礼的请柬的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我是爱你的,我对裴烟,才是真真正正对于寂寞的不甘心,因为她就像是一道光,对于对于生活在黑暗里面的我来说实在是太难得了,所以才用尽一切办法都想要将她留在身边,原来那才是寂寞。”
段云峰从来就不是喜欢假以辞色,喜欢多说话的男人此时此刻,陈甜甜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汗湿,她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甚至能够感觉到他剧烈的心跳,这个男人,他说的是真话吧,这是真话吧,不然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反应。
然而一直以来习惯了面对假话的陈甜甜,在面对真话的时候,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她的这个样子,着实是好笑了一些,然而在这样的场景下面,他们竟然谁也没有觉得好笑,而是同时都选择了沉默,段云峰的沉默是在等着陈甜甜的答案,而陈甜甜的沉默,是因为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那个男人。
两个人的呼吸轻轻浅浅的在空气里面缠绕着,静谧的环境下,甚至连两个人的心跳声都能清清楚楚的听见,两个人的心跳相交辉映,互诉衷肠。
段云峰算是知道了,这个女人今天怕是说不出来什么话了,别看她是从夜上海那样的地方走出来的其实呢,情商还真的就是不高,总不能让气氛就这样一直继续下去,他还是选择自己主动出击。
“我以后都会好好的待你,给我一个照顾的呢的机会好吗?”
他的眉眼里面全是认真,是陈甜甜以往从来都不曾见过的认真,就是这种认真,深深的震撼了她的心灵,她的心中狠狠的一颤,终究是没有再说一些什么,选择了点头,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又或者是,她害怕自己一开口,眼泪就再也抑制不住,会噼噼啪啪的砸下来。
段玉峰缓缓的叹了一口气,轻轻的将陈甜甜整个人都包裹在自己的怀中,他的爱情,也终于圆满了。
江彦西还在厂子里面摆弄图纸,这边有人来找自己要一个上次的模型的小零件,这个零件是一个很重要的零件,所以在开工之前,就已经现行做出了模型,就生怕出现什么差错,所以在这样的时候。这个零件的重要也就可想而知了。
江彦西想起来自己上次交给了自己的父亲,不知道父亲放到了哪里,“你们等我一下,我回家一趟,去拿一下那个零件。”他刚刚在和他们讲解这个图鉴,必须要有实物来作为参照,才能讲清楚原理,所以为人认真谨慎的他还决定不辞辛苦的跑一趟,去找那个零件的模型。
在客厅里面没有找到父亲,书房里面也没有找到父亲,江彦西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将那个零件放在那哪里了,想着工厂里面的人还等着自己回去讲解呢,他也就不管那么多了,先是烦的父亲的书房,寻找无果之后,他又向着父母的卧室进发了。在柜子里面找了一圈之后,发现根本就没有自己要找的东西。
皱紧了眉头,站在那里良久,那个东西,父亲也不是不知道有多么的重要,那么重要的东西,他能够放到哪里去呢?如是想着,他心里也打不开这个结了,东西到底去了哪里,这才是他最想要知道的,环视了屋子一周。
他的目光定格在了父母的床头柜上面,跪在床上,他伸手就要去打开床头的柜子,然而目光所及,确实枕头下面露出来的一个小小的红色的边角。
他向来不是什么好事的人,一般这种情况他也就忽视过去了,可是再看见这一个红色的边角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反应过来了不对劲,伸手一拽,果然就拽出来了一张喜柬。
究竟是什么样的喜柬,能够让母亲这么宝贝的藏在自己的枕头下面,这么一想,就知道事情不简单,鬼使神差的,他打开的手中的请柬,却如同当头棒喝一般的站在原地,他的耳边翁的一声,脑袋瞬间就乱成了一锅粥,伸手细细的拂过请柬上面的那五个字,他心如刀割,片片剥落,血肉模糊。
裴烟,傅亦辰。
裴烟,傅亦辰。
曾经多少次,他曾经幻想过他们之间也会有这样一张请柬,可是如今当真有遮这样的一张请柬了,上面只有她的名字,却没有他的名字,情何以堪?
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她会成为自己的新娘,然而如今,她婚礼在即,新浪却不是她,婚礼在即?脑海中的这四个字,也好像在他的脑海中生生的劈开了一道炸雷,他慌忙的将请柬背过来,果然看见了一行,记录了婚礼日期的小子。
算了算日期,还来得及,他还能够出现在在她的婚礼上面,自己的父母竟然将这张请柬藏了起来,自己差一点就没能看到那张请柬,着该是怎样一种心情啊,这样的心情,怎么可能会好。自己心爱的女人,就要嫁给人了,可是要嫁的那个人,却不是自己,这种滋味,怎是一个撕心裂肺,想起来他差一点就连她的婚礼都错过了,他的心里面是那么的慌张,那么的慌张,慌张到了不行。
她的婚礼,他怎么能够不去,死心?死心二字,又谈何容易?
他爱了她那么久,久到关乎了他所有的年少风华,久到要他放手,就等于,要将他的整颗心拆开,将那些盘根错节的爱,全部都拆出来,那种血肉剥离的疼痛,谁懂?
瓷器掉落在地方变的四分五裂的声音传来,江母站在江彦西的身后,不可置信的将江彦西看着,他平时从来都是不进他们的卧室的,今天怎么就进来了,看着他手中的那张大红的烫金喜帖,江母的心,一瞬间,如坠冰窖。刺骨冰寒。
江彦西回头就看见了母亲惊慌的模样,心中了然。一定是母亲将这东西藏起来了,他们永远都想控制他,不仅仅是想要他继承好家业,当年他们没有通过自己的同意,去和裴烟退了婚,给自己换了未婚妻,那是他一辈子恨透了的一件事,他也不曾去埋怨过他们,而是去恨自己,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选择离开,选择娶留学。
这一去回来,物是人非,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都已经变成了别人的妻子,他孤身一人,情何以堪,捏着请柬的手已经开始颤抖了起来,他有些颤抖的将请柬狠狠地捏在手中,很想回头去质问自己的母亲,一定要将他逼到什么份上才肯放手,一定要让他如何,才能够放过他。他想要问一问,她是亲妈吗?如果是亲妈,就放过他好吗?
一定要让他的一颗心,在红尘中辗转成泥才肯作罢吗?
可是转过了身,定定的望着身后的母亲,嘴唇嗫嚅了半晌,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还要他说什么,说什么是对的,又说什么是错的。他改去埋怨谁呢,她是自己的母亲,她就是做的再不对,也落不到自己去说她的那一天。
还好,他还来的及,还好,他还没有错过裴烟的婚礼,举步就要向着外面都,却被母亲拦住了去路,江母的手,拦在他的面前,眼神中虽然有尴尬和歉疚,但是更多的还是不容违抗,江彦西目光沉痛的将母亲,忽的浅浅的笑了,是不是一直以来,他都错了,他就是太过柔软,任谁都能够捏上一把,所以才造就了现在这个样子的结局。
也就是因为自己一直以来的好脾气,一直以来的逆来顺受,造就了他们习惯了去命令他一切,也习惯了去为他安排好一切。所以就是以为,他们不管怎么弯折他,他都不会有所怨言,他们不管怎么去为难他,他也读会理所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