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子抱在一起,竟然就这样落下了眼泪,裴烟想起了那天,她将礼物放在她手中的时候的那种神态,落寞中透着无奈,想必那个时候开始,自己的这个姐妹,就对这个男人芳心暗许了吧,想起自己曾经百转千结的内心,自然能明白自己的姐妹是怎么在那样的岁月里面苦苦挣扎着的。
“你怪我吗?”哭过了之后,陈甜甜才哽咽着问裴烟,毕竟是自己喜欢上了裴烟的追求者,自己这个朋友做的,于心有愧。
别看她们全部都是在红尘中摸爬滚打的人,其实都有着一颗最最简单,最最真挚的内心,她们都是宁肯自己吃亏,宁肯自己痛都不忍心自己的姐妹去痛的人,
她们这一辈子,不想昧着良心活着,所以在和段云峰在一起之后,她也是着实是狠狠的折磨了自己一把,总是觉得自己是于心有愧的,裴烟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伸手撩开她额前的发。“你没有和我生出芥蒂就是最好的,如果我们的身份互换,你会怪我吗?一声姐妹,在你的心里,真的就那么的清浅吗?”
傅亦辰眉头紧锁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抱在一起,缓步走到了段云峰的面前,段云峰一愣之后,勾唇轻笑了起来,轻轻的一拳砸在傅亦辰的肩膀上。“好艳福啊。”
就好像兄弟之间的玩笑,有时候男人之间的友谊建立的就是这么的简单。简单的一个动作,也许上一秒还是针锋相对的人,下一秒,就变成了好兄弟,这就是男人的联盟,永远都是那么的爽利、
婚礼进行到这里,已经推进了高潮,司仪不愧是上海最好的司仪,就是这样的情况,也能轻松应对。
“当年我们比肩长大,一起风雨中走过,如今也都成了家,姐妹幸福了,就都幸福了。”一句话,红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眶,谁都有自己的朋友,谁都有自己珍惜的人,这一句话,不可谓是不说进所有的人心坎里面。
在场的人,姐妹在身边的,都抱在一起哭了起来,没有姐妹兄弟在身边,也都红着眼眶将站在场中央的四个人看着,这是四个耀眼的人,一个比一个闪耀,他们看着场下的人,相视一笑…
“你家姑娘生出来得给我们家儿子做媳妇。”
“谁说我们家就是姑娘的,要是儿子呢,你们家姑娘给我们家儿子做媳妇。”
“那要是两个都是姑娘,或者两个都是儿子呢?”
“那就让他们自己去吧。”
“哈哈。”
“哈哈”
典礼就在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欢声笑语中度过了,傅亦辰实在是太开心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父母到现在竟然已经能够接受裴烟了,最开始他以为,自己要一路逆行,一路披荆斩棘,最后一人舔舐伤口。
可是现在,竟然都已经变成了最好的结局,所有人都得到了圆满的结局,眉眼也有一丝丝的暗淡,江彦西来过了,裴烟感受到了,却没有找到,她不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那个男人出现了这里了,他想要看看裴烟。
当真是爱到了极致了吗?看着她幸福自己痛着都无所谓了么?这当真是别无所求了吗?看一眼她幸福知足了就无所谓了吗?就算是自己细数着伤口过,就算自己捧着些残破的记忆去过也无所谓了吗?就算到最后自己一无所有也无所谓了吗?
这是怎么样的一种爱呢,就算疼着也要放手了吗?他傅亦辰这辈子都没说过去佩服谁,对于这个男人他是真的佩服了,如果心中不难受,他怎么可能不站在她的面前,去亲口和她说一声祝福,如果不是因为心中真的疼了,不会在她向着他奔去的时候,选择了转身就跑,如果不是真的疼了,怎么会有这些反应。
可是就算是疼了,他还是选择了放手,这份大度,是自己没有的,也是自己做不到的,裴烟无疑是幸福的,他绝对相信,如果自己不将裴烟纳入自己的保护伞下面,这个男人,就算是披荆斩棘,为了裴烟和全世界为敌,也是愿意的。
只是裴烟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紧紧的握住了裴烟的手,他目光坚定的将裴烟看着,这一辈不管遇见多大的风雨,再经历多少的事情,他一定都要将裴烟保护的好好的,一定要将裴烟紧紧的纳入自己的保护圈中,一定要裴烟幸福。
这个他在心中对那个男人的保证,虽然不是君子协定,但是在傅亦辰的心中,这比君子协定还要重一些,这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一生的责任,也是他自己在自己的心终归给自己的一个约定,他傅亦辰向来是守约之人,一定能够做到。
牵着裴烟的手,他的手心也微微的有些湿润,却不是因为害怕,更多的是激动,可自己内心的那份辛酸,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可是不幸福的人呢,什么时候能幸福呢,他以前从来不是这么矫情的人,可是自从认识裴烟之后,他发现自己开始渐渐的变得感怀了起来,和以前的刚硬冷绝,相差了很多。
也好,这样,最起码证明了他的心是暖的,他的人是鲜活的,这样,最起码证明了,他是一个鲜活的人,也是一个鲜活的生命,更加的证明了他有一颗柔软的心,而不是坚固如铁,冷硬如石,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这一辈子,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向来是不易多的人,然而在这场婚宴上面,实在是因为自己的心情太过兴奋,所以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成了来者不拒的模样,奈何婚宴上来的人太多,谁都想和他傅亦辰攀上些关系,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上,他们都在给傅亦辰敬酒。
傅亦辰这次是真的喝多了,可是还是浅浅的笑着,面若桃花的将眼前人敬来的酒一一咽下,这辛辣的酒液,此时入口,竟然都是甜的。
段云峰这边还揽着陈甜甜的腰,看着傅亦辰春风得意的模样,他现在甚至已经有些后悔他们之间的婚礼办的确实是简单了一些,既没有盛况空前的现场,也没有络绎不绝的宾客,当初以为自己还喜欢裴烟的自己,没觉得什么。
他那个时候还觉得那场婚礼不过是一个形式,一个让她名正言顺的将孩子生下来的形式,可是当他发现自己是真的对这个女人动心了的时候,他开始后悔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怎么可以就那么简单的将婚礼办了,那是一个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时刻。
他不是什么默默无闻的小人物,给她一场婚礼就能够证明一辈子的真心,他是段云峰,整个上海谁不知道他段云峰,然而他段云峰许给心爱的人的婚礼,是什么样子,成了什么样子,心里突然涌上了一股内疚,冲酸了他的鼻子。
“这婚礼你喜欢么?喜欢的话,我们也补办一个,将之前没请过来的人,都请过来一遍,将之前没给你的一切都补给你。”陈甜甜一愣,看着裴烟盛况空前的婚礼,缓缓的笑了,这个男人是真的对自己有心了,才会想到这些的吧。
才会觉得自己亏欠了她的吧,其实她的心里根本就不是这样想的,其实她想要的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罢了,她想要的,不是豪华普涨的婚礼,也不是万众瞩目的豪华,也许所有人都说,一个女人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一定要慎重对待。
可是对于在夜上海摸爬滚打的女人来说,也许这一辈子就连那么一次都是没有的,而这样,她心里的那份苦,又有谁懂?
现在她有了自己的婚姻,马山就要组成一个三口之家,还有什么不知足呢?
就算这件事情是女人一辈子一次的重要事情,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面,她还是想说,就算是自己的婚礼豪华美好,绚丽多姿,就算是让天下的女人都羡慕,身边站着的人不是自己喜欢的人,又有什么用,这是男人一辈子也明白不了的。
他们对于女人的爱,全部都表现在金钱上面,他们,可以给女人买他们想要的一切,却没有想过,其实女人要的,只是身边的那个人,长长久久。
“不用了,你的身份特殊,更多的人知道就有更多的不好,再说了,我现在还有了孩子,万一外面的人知道你有了这层牵绊,指不定还会怎么做呢这样的话,不是对你更不利?”
陈甜甜的声音一直都是甜腻温软的,此时小声的在他的耳边低语,更是像是情人之间的诉说,一瞬间就让段云峰暖了心坎。眼角一酸,自己还在图什么。
当初就放着在自己身边的人不去珍惜,总是去想着不该属于自己的感情和东西,伤了身边人的心,到头来,只差一些,就竹篮打水一场空。
紧紧的揽了陈甜甜的腰身,他的眼里,满满的都是感动,看着傅亦辰现在微醺的模样,他浅浅一笑,拍了拍陈甜甜的肩膀。“你看他现在都已经喝成这个样子了,我也去帮个忙。”
陈甜甜睇了他一眼,浅笑中带着一丝丝的无奈,这种无奈还带着一种无可奈何,这个男人也实在是的,竟然为了这种事情,赌小孩子脾气,可是就算是他赌小孩子脾气也是难得的,她也是换看的,所以她还是选择了沉默。
段云峰得到了陈甜甜的默许,就将陈甜甜留在了原地,想着傅亦辰走去。
“怎么样,人逢喜事精神爽是么,喝了这么多,要醉了吧。”
“这个时候,酒不醉,人也是要醉的。”傅亦辰也淡淡的笑了起来,面对着眼前这个和自己一般强势的男人,他的心里也是感慨万千,他们都是叱咤风云的男人,他们都有着自己说一不二的强势和倔强。
这两个男人,曾经因为女人针锋相对过,现在也同样是为了女人,变成了好朋友,男人之间的友谊建立起来的也容易,其实说崩塌,还是挺难的,现在两个男人站在对立面,却再也不是当初的那种对立关系,一笑之间,恩仇尽泯,往事不可追,当真就不再去追了。
“也是,这样的时候,酒不醉人也自醉。”段云峰随手拿过一杯酒,想着段云峰举起了杯,他发现自己是真的没有怎么爱过裴烟,他对裴烟的感情也就停留在当初的那一眼惊艳,而且更多的,是他对于这个叫做傅亦辰的男人的探究,这个叫做傅亦辰的男人,是和他一样强势有手腕的男人。
两个人都彼此有所耳闻,只是没有什么机会交集,其实在他的心中,他早就对这个男人有些好奇心了,他去接触裴烟也只不过就是因为裴烟两个字和傅亦辰三个字捆绑到了一起罢了,他是在探究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的男人。
只是那女人同样热烈如火,颠覆了他一贯的想象,所以他对那个女人感兴趣了,太多年没爱过人的自己,在那一瞬间,在自己觉得不寂寞了的那一瞬间,他就以为自己爱了,其实没爱过。他爱的人,现在就在自己的身后。
作为男人,傅亦辰当然也明白一个男人的看法和举动,他现在这么做,只不过就是因为自己不爱裴烟了,他一定是发现了,裴烟根本就不是那个命定的女人,而且同样的,他醒悟出来了这其中的因果。
两个男人的较量,由女人开始,也由女人结束。
“你我现在都有了自己爱的人了,也算是春风得意了,干一杯。”举了举手中的酒杯,傅亦辰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这个男人的面子,也许之前在他和自己竞争裴烟的时候,自己不会给,可是现在,必须给。
他也不是什么记恨别人的人,段云峰也不是什么拿得起放不下的人。成大器的男人,当然是全部都是不拘小节的,傅亦辰和段云峰追女仔了一起,自然是万众瞩目的,前来敬酒的人也是越来越多,又一翻的酒水战再次拉开序幕。
裴烟看见这些人又开始灌傅亦辰酒,终于有些看不下去了,抬腿就想要去阻拦,可是却被陈甜甜拉住了脚步,转头,就看着陈甜甜眉眼温婉的将她看着。
“他们男人愿意闹就闹去吧,毕竟一辈子野菊这么一次了,开心就尽情一些吧。”裴烟还是有些担心的向着傅亦辰的方向望了一眼,陈甜甜伸手强行将裴烟的脑袋转了过来,将他看着。
“这么担心?”陈甜甜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帮自己的丈夫做坏事还是在帮自己的姐妹,还是真的有好多话要和她说,他们也有好久没有在一起好好说话了吧,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向来都是她一个人叽叽喳喳的,不喜欢说话,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她一个人像是话痨一般,不住的絮絮叨叨,裴烟虽然说是个不喜欢多说话的人,可是却有足够的好脾气,能够一板一眼的,将他说的话听完。
她还记得裴烟最听不进去自己说话的时候,就是她和傅亦辰牵扯不清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她,总是不肯讲她说的话全部都听完,她从来不是那个脾气急躁的人,却在那段时间,总是听不得他的絮叨。
有些东西,当然还是旁观者清的,她越是说她和傅亦辰在一起合适,她越是和自己生气,越是不肯听自己说的话,可是她逃的那么快,究竟是想要逃开她的絮叨,还是逃开她早已倒戈的内心?
“这么多个月不见,你跟段云峰走了?为什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我有去夜上海找你你知道吗?”裴烟的脸渐渐的冷了下去,她的脸色也随着自己说话的时间里面变的越来越低沉,她是她最好的姐妹,两个人当初在夜上海相互依靠的时光还历历在目,然而现在,她竟然就这样就这么不声不响的从自己的世界里面离开,又这个不声不响的出来。
亏了她还跑去夜上海找她,想知道她现在过的好不好,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却不知道,她早都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了,却连个招呼都没有和自己打,自己在她的心中究竟算是什么,是不是如果不是她结婚,她都不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感觉到了裴烟眼中的怒气,陈甜甜抿紧了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敢说话了。她还害怕自己再说出来一些什么,到时候就更伤裴烟的心了。
“你说话啊,我在你的眼里,究竟算不算是朋友。”裴烟看见陈甜甜不说话,心中更是有一团火起,但是这究竟是自己的婚礼,她不想闹的自己不愉悦,所以就算是质问,她除了说的冰冷了一些,也就没有什么了。
“裴烟,你听我说,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我和段云峰,最开始,也不是你看到的这样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见你,我过的不好,真的不好。”
陈甜甜伸手去抓裴烟的手,她的指尖冰凉,裴烟的指尖也是冰凉的,她接受的了裴烟和自己喊,和自己发脾气,甚至和自己生气,但是她就是受不了那种冰冷的眼神,就好像她是陌生人一般的眼神,裴烟是她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