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数的歌女,毕竟,整个夜上海要是只有裴烟一个人,还是撑不起来的。
所以索性选择了没听见,可是化妆间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是打了起来,这他就不能坐视不理了,万一斐烟出什么事可就不妙了。
开门的那一瞬间,他愣在了原地,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捂着腹部倒在地上的张瑾汐,以及有些怔愣的陈甜甜,还有幸灾乐祸的苏娜,唯一没有表情的,就是裴烟。
陈贤安是一眼就看明白了事情原委,因为整个夜上海只有她的胆子最大,还有就是,裴烟脸上越是事不关己,事情往往越是与她有关。
受伤的不是裴烟这个祖宗,可是也一样是一个惹不起的祖宗。
、第五十七章 烂摊子
这种情况,叫他一个当经理的人如何是好呢,一个是傅亦辰宠爱的女人,一个是傅亦辰的未婚妻,这种情况,先不说这两个女人在傅亦辰那里分别是怎么样的位置,单说张家的家世,就不是那么一般的,这可愁坏了他!
半天才整理好了思绪,要如何对张瑾汐说。
毕竟是斐烟动手打的人,打的还是财务部部长千金,他得找到了属于夜上海的理。
但是他心中也深切的明白,上海滩,根本就不是个讲理的地方。
不管怎样,他还是得向着裴烟说话。毕竟如今她还是大老板看上的人,段云峰的场子,倘若让斐烟受了半分委屈,他真不知道该如何交代。
“张小姐,这是夜上海的化妆间,外人是不能进入的。”他就好像没有看见张瑾汐现在的状况一样,先拿出夜上海的理。
张瑾汐直到现在还是一脸苍白,小腹一阵一阵的抽痛,让她根本就直不起腰。原本就差了一截气势的她,到现在是说什么也不肯认输了,咬咬牙,缓缓的撑着地面,一点一点的站直了身体。
“别说是夜上海,但凡我想,整个上海滩还没有我张瑾汐不能去的地方!”
这一番话说的着实狂妄,她这是拿着张家的底气在说话。
可是这话刚一落下,立即被人接了起来,一个清冽的,带着不屑的声音传了进来,如沐春风。
“是么,段某怎么不觉得?”
其实早在看到张瑾汐进入化妆间时,他就已经料到会发生什么事,当时他不想管,黑眸染着幽深的笑意,叼着烟优哉游哉地去了VIP包间。
没错,他故意不去制止,就是想看看,裴烟到底要如何解决傅亦辰未婚妻一而再再而三的胡搅蛮缠。
但当他自三楼下来,来到化妆室,看到的就是眼前的状况。
这可真真出乎他的意料,不是没有想过,依她的脾气发起火来,会与张瑾汐抓破脸!
却没有想到她会下这么重的手,呵,这女人,脾气上来可够狠的!
事情可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不过,他来可不是帮裴烟的,相反,他想要张瑾汐更愤怒。
他就是要看看这事情还能坏到什么程度,同时,他也想试探一下,裴烟在傅亦辰的心里到底是怎样一个位置,看他是不是真为了裴烟,什么都可以放弃。
他段云峰向来不演英雄救美的戏码,他是流氓,现在,他就是一个来看热闹的无赖。
因为段云峰的到来,陈贤安的态度一下子就变了,从一开始的犹豫不决,到现在的挺直了腰板,与方才简直判若两人!
他退到段云峰的身后,既然云少来了,这件头疼的事情,自然也轮不到自己来解决了,云少想怎么解决都好。
裴烟看着男人脸上玩味的笑意,以及黑眸深处的狡黠,也猜不透他到底想干什么,到底是帮自己还是害自己。
总觉得那笑容太过邪恶!
不管是帮自己还是害自己,都是自己阻止不了的,还不如眼不见为净,这样也省的自己看着心烦,索性转身就走,这个烂摊子,最坏的结果不外乎就是更加的烂一些,现在已经够烂的了,再烂还能烂到哪里去。
“夜玫瑰,你去哪里?”陈贤安被裴烟的举动弄得有些一头雾水,事情还没有解决呢,这个祖宗这又是打算去哪里,就这么把这个烂摊子扔到了这里?
“到我出场的时间了,我除了上台表演,还能干什么?”
说完就不管所有人错愕的目光,走了出去。
站在走廊上,缓缓的吐了口气,她浅浅的笑了,原来在夜上海这个地方,想要独善其身都是这么的难,谁有钱,谁有权,谁有靠山,谁才有嚣张的资本。
事情已经做到了这种地步也没什么好后不后悔的,就走一步算一步吧,傅亦辰不是说爱自己么,那就让她看看,他到底是怎么爱自己的。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躲过上海这个地方。
、第五十八章 不要再跟着他
终于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她迈上了舞台,风姿灼灼的她,丝毫让人看不出来刚刚发生了什么。她是个好戏子,总是能将自己的情绪稳稳的隐藏在自己的伪装下面。
她活的对不起自己,最起码,大部分的时间,她都是在欺骗自己的心生活,外表看去她光鲜亮丽,焯约美艳,谁能知道她心里的苦与累?
她是累的,在所有的责任和负担都落在她身上,即便她双肩瘦弱,也得坚强扛起来。因为,除了她,再没有人能去扛。
想起母亲的病,还有母亲的烟瘾,她感觉自己的前路都是无尽的黑暗。
她不是没有爱,不是不会爱,当往日的恋人站在自己的面前,自己也不是没有感觉,但是她在无时不刻的提醒着自己。她和他早就不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管是于尊严,还是于身份于地位,都是不能允许的,所以不如不爱,不如不想。
不该做的梦,就永远不要去做。
夜上海繁华迷乱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让她有一种慵媚的美,犹如初春的蝶,破茧而生,瞬间挣脱了平凡,绽放出非同一般的美丽。
这种美丽和夜上海的纸醉金迷相成一章,更加衬托了夜上海繁华的夜生活。
“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怕?你就那么肯定傅亦辰能够保住你?”她的淡漠和她的自信,她的事不关己,她的坦然处之,都是从哪里来的?难道一个傅亦辰就能给她这么大的胆量。
他并不认为会是如此,她在夜上海混迹了这么久,不会单纯到傻到去相信一个男人。夜上海最开始不是没有女人傻的去相信男人,以为有一个男人做靠山,就可以身价倍增,可是到最后的结果呢,要么是自己惹了太大的事那个男人不管她了,要么是那个男人玩腻了她们,又让她们从云端跌落了下来,这个女人,自己最最欣赏她的就是她的聪明,这次的事情,显然是极其的没有智商的。
“我不认为我靠着谁就能够怎么样,还有就是我更加的不认为,在夜上海这个地方就真的能够不给自己惹麻烦,这件事情,我打了她,事情大,我就算是不打她,事情也未必会小了,云少你说呢?”
她笑着问眼前拦住她去路的男人,舞台上的灯光的余光偶尔还会扫向这里,光影影影绰绰的勾勒在男人的轮廓上,带着极致的诱惑,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身上有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他的高贵光彩,反衬出她的沧桑与无奈。凡是在夜上海工作的歌女,其实都是在贩卖青春,昭华有限,过了二十七八,不管长得多漂亮,在别人眼里就是徐娘半老了,也许她们在台上曾大放光彩,但总会有更年轻更漂亮的女子取代她们,她们的青春极其的短暂,最好的年华都用来换了生活,这也是一种无奈。
到最后,拖着一副辗转成泥的身体离开,还有哪里是好的归宿呢?
其实她不是不能理解这里的女人想靠着某个男人的悲哀的想法,这里的女人,最后的好归宿不过是找一个好的人家,即便是做了姨太太,也好过等自己年老色衰没有一技傍身来的好。
段云峰不置可否的点了支烟,透过烟雾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女人,这个女人不可谓不精明。她心思通透,也很明白这个世道的残酷。
“我早就说了,不要跟着他了,这样被正房一次一次找上门来的日子好过么?”他眉眼高挑,话里的意味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其实说来说去,不过是让裴烟跟了他罢了!
裴烟自己心里清楚,她没有跟傅亦辰,也不会去跟着任何人,所以不管现在过的什么样的生活,跟了他们其中一个之后生活是不是会好起来,她都不会选择依靠男人。
像他们这种男人,是不可能被依靠一辈子的,原本以为能依靠一辈子的人,早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了。
哪个姑娘在自己年少的时候不曾做过有关爱情的好梦,只不过到最后,大多数都因为种种原因破碎的廖无影踪,再也找不到往日的海枯石烂,海誓山盟。
往日,是谁曾九死不悔,对爱情抱着满满的信心,最后一身是伤的笑着退出。
但是她不觉得自己和他解释再多能解释清楚什么,反倒越是解释越是一身的珞烂,还不如就这样将傅亦辰当成一个挡箭牌来用。
浅浅的笑了,这一笑,风华绝代,有着谁的春光,凌乱了谁眼眸里的深情,楚楚切切。
“人生本来就是这么寂寞的,给自己找点乐子也挺好的。”
、第五十九章 找他谈谈
“母亲,那个夜上海的歌女霸着傅亦辰也就罢了,居然还恬不知耻的打我,我长这么大,你和父亲都没有打过我,不行,这一次,说什么这口气,我也咽不下去!”张瑾汐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医生刚刚给开完药离开了,她的脸色此时还是有些苍白的。
张瑾汐只说自己有事情下午就出去了,直到半夜才回来,还是带着伤的回来了,张母细细的询问过后才知道张瑾汐原来是自己气不过去找夜上海的那个歌女去了。虽然对于女儿这么莽撞的做法她不是很认可,但是女儿就是自己的心头肉,怎么舍得让别人打,更何况还是一个地位卑贱的歌女。
思来想去,这件事情也不是很好办,毕竟夜上海身后的那个主事人不是那么好得罪的,再加上,那个歌女最近也正是得傅亦辰的宠,不然就是给她个胆子,量她也不敢欺负到自己的女儿头上来。
紧紧的皱起了眉头,张母沉默不语,她毕竟只是一个女人,这件事情还是由丈夫决定的好。
听完女儿的话,张贺成就一直坐在那里抽烟,不发一语,面色也是不很好的,他在上海也算是一届泰斗了,自己活了一辈子,最后让一个歌女骑到自己女儿的头顶上来,叫他怎么能忍得了。
不过说到底这件事的起因都是傅亦辰,想必傅亦辰如果不是对这个女人极其的宠爱,这个女人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骑到自己女儿的头顶上来。
归根究底,这件事情还是需要和傅亦辰谈的,他也是男人,对于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这个情况,他不是不能理解的,但是男人花天酒地也是需要有个限度的,这个限度一旦过了,要么是这个男人不知轻重,要么……
抬头看了一眼无能的女儿,他也深深的感到了无奈,他也不是不疼爱这个女儿,可是这个女儿怎么就是不给自己争气呢?一个男人的心都抓不住的女儿,无疑是一个失败的女人!可是这个人好歹也是自己的女儿,自己也不能说些什么,只能想办法解决了。
这个订婚是一定不能黄的,因为傅家的势力对张家很重要,如果这样的话,他也只能去找傅亦辰谈谈了。
伸手将烟头压灭在烟灰缸中,他缓缓的舒了一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
“这么丢人的事情,以后不要给我做,如果我是亦辰,我也不会喜欢你。”
他这句话无外乎是给女儿一个警告,可是原本就满腹委屈的张瑾汐听到这句话更加的委屈了起来,那眼泪顿时止也止不住,哭的梨花带雨。
“这件事情就先这样吧,找到机会我会去和亦辰谈谈,我会给你讨个公道的!夜上海那个地方,你以后不要再去了,裴烟这个女人,我或许也应该见见!”
他一世英名,此事竟然要为了女儿的婚姻却为难一介女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可是为了女儿也只能这样了,听到父亲这样说,张瑾汐心中的委屈才算是减了一减,哭声也小了下来。
赵雅珍剔着自己的指甲,有些风凉的话就吐了出来。
“老爷,我看你还是不要去了,去了也是白去,这很明显的就是人家傅亦辰根本没把咱们家的瑾汐放在眼里。与其这样自降身价的去讨来一些敷衍,还不如就此作罢,咱们家什么时候要为了一个歌女,这样大动干戈了。”
她原本就只是个姨太太,对大房的意见就多一些,此时看见大房家最最疼爱的女儿出了这么一出事情,自然是要火上浇油的,她本就无所出,子然一身,她怕什么,张瑾汐留不住傅亦辰的心这件事情自然是所有人心中都是清楚明白的,但是碍于张瑾汐此时此刻的心情都没有说出来,也没有打张瑾汐和张母的脸,此时被赵雅珍一句话摊开在了明面上,张母的脸是一阵红一阵白的。
张瑾汐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泪又噼噼啪啪的掉了下来,她明明喜欢了傅亦辰那么多年,明明费尽心思的去和他订婚结婚,可是到最后,他宁愿在外面沾花惹草,去和那些歌女混迹在一起,也不会正眼看自己一眼,这叫她情何以堪,她明明是那么那么的爱他,那么那么的喜欢着他。
她受不了这个现实,现实往往是最伤人的这句话,是最对的。
张贺成的脸一瞬间乌云密布,可是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他难道不知道么这是在自降身价要来的说法也不过是一些敷衍么,好像就她明白一样,非得说出来找他的厌烦,也难怪,他现在是越来越不喜欢她。
当年坚决要娶她做姨太太不过也就是一时贪恋她的美貌,现在她的美貌也没有了,身上唯一的优点都消失不见了,他早就没有当年对她的那种好心情了,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就打算上楼休息了。
张瑾风低头沉思了半响,才终于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抬头看向了自己的父亲。“父亲,等等。”张贺成回头看着自己的儿子,知道儿子是有什么话是要和自己说。
“你是在这里说,还是和我上书房说?”
对于自己的儿子,他还是比较满意的,一点也不担心他不能接手自己的家业,自己儿子的努力与优秀他还是看在眼里的。
“那就上楼说吧,父亲,我扶你。”
“我觉得还是我去找亦辰谈比较好,这毕竟是年轻人的事情,家长出面还是不太好的,强扭的瓜也不甜,万一真的因为这件事情两家闹的不和也不是您希望看见的。何况,我和亦辰还是好朋友,这个口,还是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