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往情深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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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往情深的爱人-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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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没听到声音,我颤巍巍睁开眼,看见,靳逸明仰身大皮椅里,双手交叉互握成拳,举在胸前,一下一下地敲击着下巴,他表情平淡,但整个人却莫名其妙的让我有些恐惧。
我咽下一口口水,努力镇静语气想解释,“逸明……。”
“看样子,我那时候坦率向她承认我只喜欢你,确实伤害她极深,她其实……并不是个醉心于阴谋的人。”
我暗松口气,虽然还无法确定他是真不计较我那些半真半假的话,还是确实是为阮晨茵过于深厚的心计感慨,无论如何,总算称得上躲过了一劫。
“我俩打小一块长大,年龄差不多,两家父母明里暗里都撮合我们,加上她母亲恃才自傲,平时对她的管教也严,不许她和其他普通同学多接触,可能是这些原因,让她从小就从骨子里认为我和他会成为一对。我出国五年,她老老实实地等了我五年,回来之后,我说我不想那么早结婚,她也就继续安安静静地等着,……越到后,我越觉得自己不对劲,可你还在念书呵,又那么信任我,整天只会蹦蹦跳跳在我跟前炫耀又得了几个‘A+’,再不就是把那些小男生写的纸条胡乱塞在我手上,眉毛绞成炸麻花,故作老成地冲我叹气,‘小叔叔,他们真烦’……,他让我怎么说得出口,我还是不是人?这期间,我暗示过她不要太执着,不要完全把我当成生活的全部,可我不知道她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直到,你大学快毕业了,我告诉她,我不可救药的只喜欢你……。”靳逸明长叹口气,哑声说一种痛悔,“她也就是,从那时候才开始变的。我难辞其咎。”
“是她自己选择了一直爱你,而且,还是那种爱惨了的爱法。”我迁就他的思路走。
“所以也恨极了你。”他伸手过来抓住我的手,轻轻摩挲,用动作传递出内心浓重的歉疚。
我扯了下嘴角,不敢接话,怕他会由另一个人纯粹而单一的爱恨回想起我:曾经口口声声称要报答他,最后,却不惜以死重惩他;那么卑微而浓挚地说爱他,一如也曾经深重说恨。恩怨爱恨,我想给他什么就给什么,想一起给就一起给,全凭个人心性,丝毫不为他是小叔叔,是一心只想爱护我、从未对我做错过任何的小叔叔而犹豫……。
想起自己曾犯下的傻和错,我甚至连向他道歉的勇气都没有。
“小柳,我……很抱歉。”
我一震,万没想到说对不起的居然是他,赶紧结结巴巴澄清,“没有,逸明,你,你没有什么需要对我说抱歉的……。”
“我以为我所做的都是爱,结果,反倒害了你不说,还把自己由你最亲的人,变成了你最恨的人。”听得出,他在极力控制着声音的稳定。
“胡扯,”我慌里慌张反驳他,“逸明,我告诉过你,我对你所谓的‘恨’,和‘爱’没任何区别。让阮晨茵录下的那些话,是我故意说的,和我个人的真实感情无关。”
“是吗?”他的目光深邃复杂。
“是的,是的。”我强调了又再强调,伸开手臂大力拥抱住他,冲动之下,哽咽了语气,“逸明,我们别讨论这话题了好不好?我宁愿不再和阮晨茵有任何交集。”
“你舍得?”他的肌肉似乎绷得有些紧,声音暗哑。
我有意识地滑坐入地。乍暖还寒时候,老宅的大理石地板冰凉如水,透过睡袍浸入我的肌肤,我夸张地打个了喷嚏。
“回房睡吧,我有点困了。”他突然就这么笑出声,将我从地上抓起。
刚刚才睡了好几个小时,他就困了?我不相信,但我确实也不想再继续谈下去。
“明天不用再吃海鲜粥了吧,感觉太腥。”他从椅子里站起,稳了稳身子,说。
“不喜欢吃海鲜?那你想吃什么?”我小心翼翼问,掌心微微发湿,但还是伸过去扶住他。
靳逸明捏了捏我的手,侧头看我一眼,我努力提出个无瑕的笑回应他。
“嗯……。”他思考。
“鲍鱼粥怎么样?温补类营养品,医生也建议你多吃。”
他激赏般点头,“好主意!我喜欢吃鲍鱼粥,叫罗姐用蚝油炖,味道更鲜一些。”
我莞然,伏在他肩上一边咬他的耳朵一边自夸,“什么罗姐炖,当然是我亲自做,一会我就去拿出来泡上水,明天加足材料用砂锅熬,”
他回吻我,“真乖。”
……
一个小时之后,我将靳逸明侍侯上床,踩着他不太平稳的呼吸声蹑手蹑脚出房,去厨房泡鲍鱼。
“明天不吃海鲜粥了吧,感觉太腥。”
“那你想吃什么?”
“鲍鱼粥怎么样?”
“好主意!我喜欢吃鲍鱼粥……。”
刚才的对白萦绕耳畔,我苦笑,鲍鱼不是海鲜么?一团废话!问的人无意,答的人缺心,两人都在辛苦凑情趣而已。
为什么?
我的眼前浮现出阮晨茵的面孔,往事可以如烟,只是不该,呛刺我到今天。


、第 47 章(全章修改)

阮晨茵给我打电话,“他同意把‘万千恋城’的十二套尾楼交给代理公司了。”
我挠头;不晓得她特地把这事告诉我是什么意思。
“接下来;他们应该会通知三家代理公司竞标,我能做到的,也就是把‘中联信达地产’引起来;至于它能不能中标,就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我继续莫名其妙,阮婶婶是什么意思;她想与这家叫啥“中联信达”的代理公司私相授受;叫我给她们一个机会?
真是得亏她想得出来!我在电话这头翻个大白眼;正要嘲讽她几句,却听她说;“它会在两周之内以低入市场行情10%或15%的高性价比迅速将十二套房子甩卖出去;参照业界通常与代理公司签定的一个月结算时间,吞吃靳氏千万资金的事,最早也得一个月之后才会曝光,那时候,一千万,已经在你,或是纪兆伦的境外银行帐户上了。杨柳,我这个见面礼够有诚意吧?”
这女人疯了吧!
我悟懂了她的意思,借着靳氏不愿降价处理尾盘楼这件事,她找一家空壳代理公司来,用同样的方法快速回笼资金,套现之后,这家代理公司人间蒸发,让靳氏平白损失一千万。
“你以为靳逸明是傻子。”我嗤之以鼻的同时,无声抹了把额上的冷汗。
“他不是傻子,他只是,太自信。我推荐代理公司,你作决定,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俩会联起手来坑靳氏一票。”
“你说你这是为啥?”我纳闷。
她似乎呛了一下,略微停顿后,冷声说,“杨柳,你要是有胆后悔,我保证会马上把录音发给逸明,管叫你,人财两失。”
我答应了什么不能后悔?想想,恍然大悟,“不会,不会,把靳氏集团公司变成杨氏嘛,还要把总部迁到法国梅斯去,和……纪兆伦双宿双飞,做一对神仙眷属。谢谢您,阮姐姐,让您费心了!不过,您觉不觉得这千把万……太少了点儿?”
那头的松气声传过来,“我说了,这只是见面礼。”
“好咧,那,劳您费心啦。”我眯眼笑,眼前浮现出烫金的“靳氏”两字变成“杨氏”时,自己颐指气使召唤“小靳”的情景……,真是,太萌太有喜感了!
——虽然仅仅只能臆想。
“杨柳。”那头好象一直在絮絮,我幻想得太投入,没认真听,直到她的声音震痛了耳膜才回神。
败兴,我悻悻应了一声。
“你呢?”
“什么?”我连她说到哪里了都不知道。
“我的见面礼诚意十足吧,你的呢?”她慢吞吞发问。
“阮婶婶,全公司都知道我现在被晾在外边耍大假,就算想给也拿不出什么‘诚意’啊。”何况,我压根就不想给。心里腹诽一句,揉巴揉巴脸干笑。
“你可以。”
“是吗?”
“你还有八天才能上班,剩下的这八天,离开靳逸明。”
“不行。”我想都不用想就拒绝。
靳逸明连续高烧一天两夜,今天早上体温才刚有降下去的趋势,人都还依旧睡得昏昏沉沉的,我怎么可能在这时离开他?
“杨柳,你叫我怎么相信……。”
“你不用相信我,”我抢过她的话,“你只需要相信你自己就得了,说实话,我蛮佩服你,来公司短短几月,精妙布局,现在是要职务有职务,有地位有地位,要人才有人才,就连我,你也不狠狠儿踢了一脚歇到边上了吗?”
她嘿嘿笑,我趁机坚定挂断电话,关机。
可以不计尊严地狂拍她马屁,但是,不可以离开靳逸明,威逼利诱,都办不到。

打完电话,听见厨房里煮着的白粥隐约传来“噗噜”、“噗噜”的滚开声,赶紧跑进去,果然,粥汁已经冒着泡漫过锅面,在至高点绽放,又象燃尽的烟花般碎落在台面上,绚烂得一片狼藉。
罗姐熬的粥,不过,估计她已经忘了。人上了年纪,做起事来,有心无力。
帮她关了火,我暗想是不是应该叫吴姐过来。
可我不喜欢靳家老宅啊!我想回别墅,那里豪华、舒适,到处都是我和靳逸明生活在一起的痕迹,一画一椅,一杯一席,无不充满温馨。
我想和他回去,吴姐认真负责,手脚利索,家务事从不让人操心,我只需要看顾好靳逸明就行。
可是,阮晨茵那儿……。
纠结,并头疼着,推开卧室门。靳逸明已经起床了,正一边抓着支架竭力站稳,一边任由特护帮他扣假肢。
看得我一怔:他的腿,向来是不让人碰的,即使是我,也接受得十二万分勉强。
“让我来吧。”不动声色地支开特护,我伏□子准备帮靳逸明装假肢,没想到他全身的重量突然倒过来,压在我身上。一个不备,差点仆倒,幸好是在床边,我赶紧撑着床扶稳他,嘴里责备,“病都还没好就想着往外跑,我是去接电话,又不是走人,你稍等我一小会再起来,公司会崩盘吗?”
他微微喘气,“总靠你也不是个事儿。”
我锐利了目光扫过去。
他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讪然一笑。
我心底腾起一股子凉气。靳逸明是“失言”,不是“谎言”。与阮晨茵的博弈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和他暂时的分开势在必行。按道理说,其实我俩现在对外都已经算“闹僵”了,只不过是我在厚着脸皮缠求最后一点时间而已,再继续下去,阮晨茵铁定会怀疑,她不是笨蛋,一旦疑心靳逸明跟我一起设套引她入局的话,抽慧剑斩情丝,再要找机会打垮踩扁她在脚下,那就千难万难了。
所以靳逸明才这么说。
“那怎么着才算‘是个事儿’?”我仰起头,有点神经质地扯着他的衣领贴紧他,只手搂住他的腰,咬牙切齿问。
“小柳。”他息事宁人般抱抱我。
我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孩子气,沮丧松手。
“早餐吃什么?”他提出副轻松语气说,“叫罗姐快一点吧,十点钟我还有个会。”
“宣布把‘万千恋城’的尾楼交给代理公司?”我闷声问。
他一怔。
“你究竟知不知道阮晨茵是什么目的?”想起阮晨茵说靳逸明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和她会联起手来坑靳氏,满心不是滋味,但是,莫名其妙责难他,似乎,又不完全是因为此。
“你……?”他满脸狐疑。
我深吸口气,努力平复心潮,“她要以低于市价10%15%的幅度快速套现,然后,找藉口把钱汇到我的户头里,代理公司蒸发,造成是我坑吃公司资金的假象,加上之前我故意通过公司帐面汇款给纪兆伦求学,别说把我撵出公司,就算是要我坐牢,她也办得到。”
靳逸明没有说话,他的表情有些复杂,嘴唇紧抿,目光里沉淀了平时的坚毅敏锐,幽幽暗暗,闪露出犹豫。
“或许,她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他艰难地说。
我一记眼刀扫去,“你干脆说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靳逸明。”
他闭紧嘴。
两人都没再说下去,房间里一时沉寂。
隔了会,靳逸明拿起床头柜上的手表,戴上,夸张看看时间,说,“来不及吃早餐了,送我去公司吧。”
我扶着他埋头往饭厅走,他倒也没有坚持,下楼后给苏晓瑜打了个电话,让她把会议时间改成十点半。

由于还在“闭门休假”期,我没有参加他们的会议,也没有听靳逸明的话先回家,而是坐在会议室外的休息间抽着烟打发时间。阮晨茵、余燕先后从我身边经过,都没理睬我,苏晓瑜见头头脑脑都进去之后,帮我倒了杯咖啡,作贼般小声告诉我她会把会议记要发我邮箱,肖强最后到,看见我的模样,惊诧挑眉,伸出食指戳戳我,又指指里面。
“不说……不能抽了吗?”
我哑然失笑,还以为连他也会八卦两句人情冷暖,没想到他惦得贼紧的,是之前我说要小孩的事,也好,对我来说,正是个机会。
更猛烈地抽了一口,吐出个大烟圈,我悲伤了表情。
“别呀你,搞得象被他欺负了一样,他要真能欺负着你,”他促狭笑,“这天也就该变个色儿啦。”
我仇大苦大地摇头。
他拿了我手里的烟,摁熄,认真看着我问,“怎么啦,真有事?”
我苦笑,“不用戒了,以后,什么都不用避忌了。”
肖强的脸色逐渐凝重,一种与他平时从容淡定风格完全相悖的小心毫无掩饰地浮现出来,“怎么,你都知……。”
我打断他的话,“医生帮我做过检查,我,我……内分泌有问题,这辈子,就甭想孩子的事了。”
“不会吧!”肖强失声惊叫。
我用恶狠狠的眼光割他喉咙,“强哥,您要不要个喇叭?”
他立马举起本子挡住嘴,却挡不住惊骇而难以置信的目光象探照灯一样将我从头打量到脚,又从脚打量到头。
苏晓瑜从里间出来,提醒他开会时间到了。
肖强来不及多说什么,只好复杂了神情进去。

十点半开始的会开到十二点时,我象征性敲了敲门,大咧咧走进去,“什么内容讨论这么久,我可以参加吧?”
刚刚还辩论得很激烈的人声骤然止住,大多数人都垂下头研究自己的笔记,只有阮晨茵看看我,看看靳逸明,接着又看看我,再看着靳逸明。
“散会。”靳逸明板着脸硬声宣布。
我耸耸肩,侧身让众人鱼贯出门。
“回家?”肖强问。
我点头,解释说,“吃了午饭他还要打针,没时间耽误。”
“那是赶得挺紧的。”肖强劝慰般轻轻拍了拍靳逸明的肩膀,“快去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更何况,人家杨柳也是全为你着想。”
靳逸明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我暗自撇嘴,你说你都多大岁数了,还得人哄着惯着才行?要哄是吧?我也会呀,抬脸谄谀一笑,弯身帮他收拾桌上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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