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身影赫然在望。
太像了。陶西萌的心抖得厉害。她挪动着脚步,慢慢地,那个人的耳朵、下颌骨都显露出来,直到那优美而雕刻般的侧脸线条完整地出现在视野里。
云层在上面绽开了一个蜿蜒的缺口。于是那金色的光束落下来,笼住了他,他正在和人说话,在风里,微笑,嘴唇开合,两手挥动,像要跳一曲来自天际的舞。
天桦。陶西萌叫,在心里。
他却像是听见了,转过头来。
那是什么表情啊。陶西萌后来每次想起,都忍不住嘲笑他。
谢天桦就那样呆呆地看着她。好一会儿,他才想起了什么似的,抬腕看表:“你怎么……你已经收到快递了?哎呀,这家伙太不守时,让他六点再送上去的啊!”
他叫起来,好像很懊恼。陶西萌也呆呆地看他:“你……在干什么?你怎么在这里?”
“嗯……”谢天桦突然走上一步,拉住她的手。转过头,他用非常遗憾、非常失落而沉痛的声音说,“大家都看见了,晚上的计划现在全部被打乱。感谢各位的帮助,我只好另想办法啦。”
那是一群陌生的面孔,白胡子的老先生,红发的小伙,穿眉环的女郎。他们吵吵嚷嚷,英语德语大概还有捷克语混成一团,陶西萌一头雾水,却见谢天桦朝他们挥了挥手,转身就拉着她跑起来。
“干……干嘛呀?”陶西萌捶他肩膀。谢天桦没有说话,只回过头来,朝她眨眼一笑。他的眼睛在阳光里闪闪发亮。他的气息就在身侧,他的手温暖有力,紧紧握着她的。陶西萌感觉自己的头发随着河水的流动在阳光里飞扬,忽然有种无法言喻的快乐从心底漫上来,她笑起来,紧握住他的手,跟着他在人群里穿梭,跑过布拉格悠然起伏的街道。
好像是太短的一段路。因为没等她反应过来,他们已经跑回了酒店。上楼,陶西萌不记得门是怎么开的,他们已经在房间里对视,喘着气,笑,像一对私奔的小情侣。
“……你到底要干嘛呀?”陶西萌咯咯笑出来。他却迈上一步,把她抵在门上。
“萌。”他低声叫,胸膛起伏,呼吸落在她脸上,“你把我的计划打乱了。”
什么计划?陶西萌想问,可是他没让她开口。
“你知道那时候我在想什么?我在想我可以当场来个单膝下跪什么的,可那么多人看着,我有点冒汗,形象不好。而且我突然发现,我就想找个地方,好好亲亲你。”说着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他低下头来,蹭啊蹭地吻她的脸颊和脖子,“你把我的完美计划打乱了。你这小坏兔子。”
陶西萌被他弄得痒痒的,咯咯笑:“好啦好啦。你什么计划?那些人是谁啊?”
“今晚的节目。”谢天桦终于松开她,眨着眼笑,“还有明天的节目,一辈子的节目,要不要看。”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白白的小东西。
是只小兔子。手工木偶,简直就是她画的小兔子三次元版本——
“啊!”陶西萌跳起来抢,“好可爱!哪里来的?找人做的吗?”
“当然啦。”谢天桦却攥着那只兔子不给她,翻来覆去地摸,“怎么没了?跑哪儿去了?”
“什么东西?”
谢天桦看她一眼:“戒指啊!”
陶西萌呆了呆,伸手把小兔子抢过去:“戒指要放戒指盒里嘛。没关系,有小兔子就行啦。”
谢天桦瞪她。陶西萌骨朵着嘴,小声:“我说真的啦。戒指有很多,可是小兔子只有一个。”
“……你说的对。”谢天桦挑挑眉毛,忽然上前,拉住她一只手:“嫁给我?”
“哦。”真正听见他说这句话,心里竟还是一颤。陶西萌低头,看见他的手变魔术似的,变出一只戒指来,轻轻套在她无名指上。
它亮晶晶的。像朵小花,又像颗星星。可是那一瞬间,她什么也没看清。
她只听见自己结结巴巴地说:“好,好吧。”
抬头,谢天桦正在看她,好像很不满她的慢半拍。陶西萌忍不住笑了。他也笑,凑过来,温柔地吻住她的唇。
金色的阳光正从窗扇里慢慢漂浮起来。
2011年7月26日。
那又是一个幸福的开始。
——完——
╭╮
╭╮╭╮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