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禽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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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禽猛兽-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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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天天最恨别人当他是小孩!尤其恨这种抱奶娃娃的抱法,气得眼睛里火星四溅,体温嗖得就上来了!

季鳐更确定他发烧了,抱着他大步往外走:“发烧了还四处闲逛不回家,你妈妈该多担心你!一点都不知道体谅别人,就知道惹麻烦……”

卫天天终于憋不住火,“哗啦”一声张开了金色的翅膀!

季鳐下意识地松开手,看着张着小翅膀飞到半空的小孩那嚣张的样子,突然就醒悟了。发烧个屁,小孩身上流着鹓鶵的血,家族遗传,天生热血而已。

感情自己都白担心了。

卫天天往四周瞅了瞅,飞到一丛高大的灌木后面,翅膀上的火焰渐渐燃起:“死骗子,过来让我揍几下!”

季鳐最心虚的就是这个“骗”字了,说谎是要复仇代价的,譬如卫遥远的离开,要不是因为自己一次次的欺骗……

卫天天还在那挑衅:“不敢了?吓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就知道你这种胆小鬼……”

季鳐往前走了两步,长而有力的尾巴率先从衣摆下露了出来……





、第三章、不打不相识

卫遥远目瞪口呆地看着一瘸一拐走进来的儿子:“天天;你的腿怎么了?”

卫天天低着头含含糊糊地咕哝了一声:“摔了一跤。”

卫遥远几步走上去,扳起他脑袋;就见白乎乎的小脸上一大块乌青,明显是被人揍的。卫天天扭着头要躲开:“你干嘛呀你。”

“跟人打架了?”卫遥远扶着儿子的肩膀不放,“跟谁打架了?”

她儿子的战斗力她最清楚了,别看小胳膊小腿,撂倒几个三大五粗的成年男人是没有问题的,到底是谁啊;难道也不是人?

卫天天被她一叠声的追问,委屈劲上来,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口气倒是很生硬:“男人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说完,硬着挣开她的怀抱,一瘸一拐地进了卫生间。

隔天回来,刚刚消去乌青的脸上又多了点小伤口,神色间却满是兴奋。卫遥远狐疑地给了盛了第三碗饭:“天天,你不能这样了,伤口愈合得再快,也不能随便打架。”

卫天天含含糊糊地应了一下,扒了会饭,忍不住抬头问她:“妈,我爸打架厉害不?”

卫遥远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挺厉害的。”

卫天天再次埋头苦吃,吃完饭居然还拍着翅膀在屋子里遛了会弯,说是要锻炼翅膀。半夜醒来,意外地发现儿子还在客厅拍翅膀练习。

卫遥远觉得这个问题大大的有,正正经经一学生,不好好学习,一门心思想着暴力和□——是她的教育方式出问题了?

卫天天却不知道她的烦恼,放学后在卫生间小隔间里脱下鞋子,塞好增高鞋垫,这才雄赳赳气昂昂地大步往校门口走去。

那个高个男果然在门口等着。

两个你瞪我瞪你地一齐往小公园走,男人还是那么八婆:“每天那样晚回去,你妈妈真的不担心你?那你爸爸呢?”

“我爸爸?”卫天天挺起胸膛,“我爸爸打架从来没输过,一个能打几十个!”

季鳐脸色刷得黑了下来,一个能打几十个,那就不可能是那株水仙花了。是什么?野猪?豹子?

卫天天“哼”了一声:“怕了吧!”

季鳐嗤之以鼻:“你赢了我再吹牛,小矮子。”

“你才小矮子!”卫天天气得差点直接解码狂化,“我妈说了,我这是大器晚成!等你死了,我还风华正茂!”

“你……”季鳐吓了一跳,“你妈妈知道……知道我了?”

卫天天大言不惭地撒谎:“废话,我妈妈说了,像你这种货色,我爸爸一拳就能把你打残了。”

季鳐听得又怒又伤心,却又完全找不到发泄的地方,失魂落魄地想:原来遥远这么讨厌我,原来我们真的没可能了……

卫天天走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他落在后面:“快点啊!”

季鳐瞅着前面白白嫩嫩却满脸悍色的小孩,突然就觉得没劲极了。

“不打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

卫天天不干了,他昨晚刚想出几个新招呢,让他跑了去哪儿找这么好的对手。

“喂!喂!”卫天天小跑着跟在他后头,“你别跑啊,我爸爸虽然厉害,又不让你跟他打,我跟你打,你打赢了我再跟我爸打。”

季鳐脚步不停,瞥了一眼:“你赢过我?”

卫天天干咳了一声:“那是因为我们没有完全解码,完全解码了打,肯定是我赢。”

季鳐停下脚步,对,完全解码就能知道奸夫是谁了!

卫天天摩拳擦掌,干脆把校服外套都脱了,季鳐犹豫着看了看天色,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了。

“打不打!”

“打!”

季鳐腿长,认真走起来卫天天就得小跑才勉强跟得上。

“你急什么呀!等等我!”

“快下雨了。”

“乌鸦嘴!下雨了也不关你的事啊,感情还得回家时候衣服啊……”卫天天追了几步,突然有点后悔穿了增高鞋垫——一会儿全脱了化身了,完全没效果了。

两人紧赶慢赶,总算赶在暴雨前夕到了小公园。

真是前夕,一赶到就哗啦啦倾盆而下了。

那雨也像是憋了十几年气,下起来又凶又猛,雨滴砸到身上都觉得疼。卫天天迅速地收起翅膀,钻到小凉亭里避雨。季鳐也赶紧跟了进去。

“阿嚏,阿嚏!”卫天天抱紧胳膊,一个劲地打喷嚏。

季鳐瞅了眼他身上那件小得有点可怜的无袖小背心,忍不住又唠叨:“你就不能把外套穿回去了?”

他真的是老了吧,怎么就这么事儿妈呢!

卫天天搓着鼻子摇头:“都掉泥地里了,脏死了。”早知道就不那么急着脱外套和衬衫了,耍帅果然没有好下场,衣服扔到地上,再一下雨……啧啧,卫天天嫌弃地看了眼不远处的脏衣服。

季鳐瞪他:“那你明天穿什么?带回去让你妈洗?你知不知道体谅!”

卫天天诡异地看他:“你管谁洗,那是我妈,又不是你的,你干嘛天天把我妈挂嘴边?当心我爸揍你!”

季鳐噎住一般看着他,看了一会,脱下外套甩他头上,气汹汹地冒雨冲出去,把小孩的外套捡了回来。

卫天天裹着他的外套,把脑袋也包了进去,就留双眼睛露在外面:“哎,不用捡,我妈知道我衣服容易破,特地给我多订了几套……”

“那也不能浪费!”季鳐狠狠地打断他。

卫天天皱眉:“你比我妈还像中年妇女。”

“中……”季鳐觉得身上的湿衣服简直带着寒气,“你怎么你那么说你妈妈,你妈妈怎么就中年妇女了?她……她……”

她是他辛辛苦苦养回来的,从只能在显微镜里看到的小小细胞到培育成胚胎,再到婴儿、到幼童、到牙牙学语……

一年又一年,跟春笋似的拔节而起。这么当女儿一样养起来的恋人,怎么就成了中年妇女?!

卫天天也觉得自己说得过了,不大甘心地反驳:“我又没说她,我说你……”

季鳐干脆不理他,盯着外面哗啦啦的大雨出神。

卫天天百无聊赖地在凉亭里走了几个圈,扯了扯他衣服:“喂,生气了?”

季鳐不搭腔。

卫天天犹豫了会,瞅了瞅他湿漉漉的衬衣,伸手轻轻地抓住。

季鳐只觉得背后突然一暖,身上的湿衣服迅速地已肉眼可见速度烘干了。他忍不住低下头,卫天天一脸臭屁地捏着他衣角,小脸红扑扑的,身上就更烤炉似的又烫又红。

季鳐生气不下去了,怎么说,也是遥远的孩子。



暴雨来得太突然了!

卫遥远赶到学校,早已经人去楼空,传达室大爷也说卫天天一下课就背着书包走了,压根没有什么课后活动。

每个公交站她都找遍了,也完全没有孩子的踪影。

卫遥远开着车,雨刷不断地把妨碍视线的雨水清理掉,视野里却还是没有卫天天的影子。

到底去了哪里?

卫遥远又把小区附近的街道都跑了个遍,又给班主任老师打了电话,还是完全没有消息。

班主任也很着急,没过几分钟就拨了回来:“天天妈妈,有同学说看到他跟一个陌生男人往学校附近的小公园去了。”

卫遥远愣住:“陌生男人?小公园?”

“对,说是每天一放学就来接他。”班主任试探着问,“不是你们家亲戚?”

卫遥远一边调转车头,一边否认掉了:“我去公园那看看,我……”卫遥远下意识觉得不会这样巧,心跳却还是砰砰砰加快了。

“天天妈妈不要着急,不要一个人去,你在原地等我,先报警!我马上就过来!”

卫遥远觉得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开始发烫了,嘴巴讷讷地回不出什么话。车子拐了个弯,沿着班主任描述的小路往前开去,周围的林木开始茂盛起来。

“天天妈妈,你可不能冲动,”班主任在电话里叮嘱,“我现在打车过来,你在哪个位置?”

暴雨小了一点,小路却愈来愈狭窄,卫天天下了车,撑着伞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身上的衣服很快就湿透了。

小公园荒败已久,草木虽然茂盛,却都各自任性疯长,在习惯了整齐规划的现代人看来就有那么点不美观。

她最先看到的是卫天天那件脏兮兮的校服外套,挂在树枝上,在雨中颤悠悠地晃着。然后才是头碰头一起下棋的季鳐和卫天天。

下的是很常见的五子棋,借着那点路灯灯光,拿树叶和树枝做棋子,还不时因为风吹乱了树叶而吵闹。

“我明明下在这里,是风吹乱了!”

“吹乱了就是老天爷要你输了!”

……

卫遥远撑着伞,呆立在原地。

这就是所谓的父子天性?

季鳐似乎感觉到了她的视线,抬头看了过来。

隔着重重雨幕,就那么直直地看过来,手一松,成把的树叶纷纷扬扬落里夜风里,洒了卫天天一脸。

卫天天跳起来:“还下不下啊!这是耍赖!”

季鳐“哦”了一声,转回视线,那些树叶把自制棋盘和脚面都覆盖了,哪里还分辨得出哪些是被风刮的,哪些是他认真放上去的。

卫遥远的脚步声却清晰可闻。

明明那么大雨声,明明哪里都是泥泞,他却清晰地听到她的鞋子踩上松软泥土的声音,听到雨滴啪啪啪落在碎花伞面上的声音。

那是他的遥远啊——

他眨了下眼睛,又眨了一下,眼泪一颗颗落在树叶上。

他还记得那个轻浅的吻,轻轻的,软软的,风一样消散了,抓都抓不住。

她总是能飞得那么高那么快,海天交融,他却只能仰望,每天每天都仰着头等待。等那一抹金色的身影在云端出现,等她张着双翅俯身飞下来。

同伴笑话他是在做梦,一条沧龙肖想一只黄金羽鹓鶵。

“男人要勇敢才能赢得爱情——你想啊,每次都要她来救你,她怎么会喜欢上你?”

“水里才是我们的地盘,当然在水里才能最有男子气概。”

“黄金羽最怕水了,你把她哄下来,哄到有金厨鲨的地方,然后我们大家一起帮忙,把鲨鱼赶跑!”

“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兄弟姊妹那么多,还怕鲨鱼?”

……

卫天天也看到了卫遥远,跳起来飞扑过去:“妈!”

卫遥远被他扑得把伞都丢了:“小心地滑!”

季鳐觉得手脚都没处安放,僵硬地坐在原处,卫天天指着他冲卫遥远解释:“最近认识的一哥们——我妈!”

双方都跟没听到他介绍似的,木头似的对峙着。

卫天天紧张起来,不会打架吧。

“真是我哥们,我们还下棋呢。”

卫遥远把手机塞给他:“跟班主任老师打个电话报平安,再好好跟老师道歉。”卫天天苦大仇深地接了过去。

季鳐终于鼓足勇气抬头看她,眼眶通红,眼泪倒是悄悄擦干了。

卫遥远远远地站着,等卫天天挂了电话,突然就问:“天天,跟爸爸说过期中考成绩了没有?”

卫天天“哦”了一声,猛然抬头看向她:“爸爸?”

季鳐听得伤心极了,谁不知道你有丈夫了!还非得这个时候提,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才算数呢!一丈之内除了他压根没有适龄男性!

卫天天也跟看傻子一样看他妈:“我哪儿来的爸……”说到一半想起自己骗季鳐老爸很厉害,结结巴巴地改口,“老爸,老爸不是在家吗?”

季鳐拔腿就往外走,卫遥远用力拍了卫天天肩膀一下,给了他一个回去收拾你的眼神,拿起伞追了出去。

卫天天一脸的莫名其妙,撒谎了要教训他是没错,那个男人跑什么呀,似乎还哭了,大男人家哭个屁啊!





、第四章、尾声

季鳐走得不快;卫遥远没两步就追上来了。她给他撑伞,他也不躲;主动说话,他却不肯搭理。

卫天天穿着季鳐那件大外套,甩手甩脚,好歹也追了上来,挤进两个中间:“咱们去哪?”

季鳐不吭声,卫遥远看了季鳐一眼;单手把儿子抱起来:“回家。”

卫天天脸刷得涨红了:“你别这样抱我,我都十七了!”

季鳐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回家”两个字上,心里酸楚,偏偏这醋还吃得名不正言不顺;又舍不得这样走了,一边走一边想着怎么揍他的父亲她的丈夫一顿。

回家,回家就揍死他!

卫遥远的车子停在路边,卫天天率先抢了副驾驶座,季鳐在卫遥远的催促下也上了车。车里气氛沉闷,开了空调还是闷得人发慌,卫天天开了广播,换了几个频道都觉得没意思,干脆扭头找卫遥远搭话:“咱们今天在外面吃吧,我想吃栗子馄炖。”

“作业写完了?”

“当然啦!”

卫遥远询问似的看了眼后视镜,卫天天立马扭头:“哥们,去吃馄炖吧,我请客!”

季鳐正盯着椅背发呆,都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有些失神地点了点头。

看着那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卫遥远突然就想起了他开着红色的柯尼塞格载着她满街跑的情形。

那时候,怎么就能嚣张霸道成那样呢?

卫天天口中的栗子馄炖在城中的一家私房菜馆,下雨天又堵车,开过去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

卫天天熟门熟路地带头往里走,还知道跟经理打招呼:“208包厢空着吧?”

经理年轻不大,戴副黑框眼镜,见他们进来就笑了:“208有人,203行不行?”卫天天撇嘴:“不行,我就喜欢那个。”

卫遥远笑着拍了下儿子脑袋:“都可以。”

经理也乐了,亲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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