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真爱是一种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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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真爱是一种悲伤-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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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广盛摇头:“主要人员的电脑信息数据都已经分析过了,没有异常。现在在做外围检查。不过,像投标书这种保密性很高的文件,项目组以外的人一般也接触不到,……,恐怕,找不到什么证据。”
付涪蓉这才开始为自己辩解:“打专利官司,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因为间谍行为很难取证。像这个项目,如果能够找到窃取证据,将告密者移送公安机关,则可以再以侵犯商业秘密罪起诉,双管齐下,重创宇讯。”

曾雅娴似乎对她说的这个很感兴趣,又转头过来看着项目组这边:“评标会说什么,技术标关键点三分之二雷同?这内鬼胆子也太大了点,一定把他给揪出来!高晟算什么,他也不想想,当年被刘安琪赶出来时,跟条丧家之犬一样,要不是信软收留了他,他能去哪儿。怎么,今天还想反咬主子一口?”

在场的人都习惯了曾雅娴的怒气。她生平最痛恨的就是这种白眼狼,在她还是信软执行总裁时,经她一手提拔的技术总监在公司战略上和她闹纷争,辞职开了一家科技公司,专做贸易流通行业的管理软件,最顶峰时,还把信软挤下了行业NO1的位置。
曾雅娴暴怒不已,人还在北京,就电召所有高层深夜开会。在2000年的一个夏夜,一份被业界广为流传的命名为“狙击1号”的文件诞生。
信软动用了5亿人民币,销售、研发、法务、人事全军出动,对一家成立不足两年的新公司狂轰乱炸。高薪诱拐员工不说,只要是那家公司的客户,不管有没有利润挣,全给抢回来。半年后,那家公司无力支撑被收购,进而被五马分尸,所有的业务线全被拆散,并入信软事业部。而那位技术天才,也从此消失在血流如注的IT长河里。
比起盛年时期,今天的曾雅娴,没有拿着文件砸向众人,已经算是相当的修身养性了。

吕振杰是首席技术官,话一向不多,今天也发声了:“我们是不是太相信技术手段了?一定要在电脑上操作才会泄密?未必。文档打印出来,一个字一个字的照着再敲进去,不也可以?既然构成刑事案件,那就报案。高晟在信软呆了那么多年,想内部渗透也不是什么难事。”
众人点头,肖亦群的瞳孔隐隐放大。

梁勇仕提醒:“如果单单是宇讯一家,不足为虑,可高晟以宇讯为引子,帮的又是谁呢?我们得看清楚谁躲在暗处。”
评标过程中发生这种事情,很明显是遭人围标,当然以信软世方今日的地位,没有确凿证据,不能轻易指认对方恶意竞争。但曾雅娴付涪蓉他们对中标结果如此的视若无睹,不可不谓居心叵测。
“事情才刚刚发生,所掌握的信息也不全面,还是先成立调查组,也算是暂时给员工一个交代,平息这些负面情绪。等证据线索掌握得更充分些,再报案也来得及,警方查案那不也得公司配合?不过……,这个调查小组,谁来组建呢?”
“我来吧,这件事情说到底,销售系统责任最大,我了解得最多,也脱不了干系。”

散会后,梁勇仕拖后,和肖亦群走在了一道:“老弟,情况不妙,万不得已,丢车保帅。”说完还看了陆琪一眼。
肖亦群稍微侧身,见陆琪抱了文件,打算和同事从另一侧下楼。开会时,不用特意去看,他都感受到这个女人坐立不安的焦灼气场。
回到办公室后,他叫李慕雪进去:“发一份系统公告,南大平台项目调查组成立,这是成员名单。另外,即日起,陆琪女士暂停一切工作,其负责项目交由他人跟进。”

董事长办公室里,吕振杰坐在一侧,问:“阿玮,为何不第一时间报案?”
他对梁勇仕最后的提议不满,先搞什么内部自查,之后再根据调查结果,来商议处理办法。一周的时间,未免给得太宽泛了。
曾雅娴坐在椅子里头,喝了口自创的美容蜂蜜水,再把披肩收拢些,笑道:“振杰,小玮都比你沉得住气了。”
手机放在桌上,铃声响起,提示收到新邮件,曾雅娴点开,嘴角的笑容更大:“有人更沉不住气了,动作很快。”
肖亦玮也笑着说:“希望我们的马侦探长,很快就能有所斩获。”




、第五十八章

南方区营销总监马天林是此次调查组的副手,具体的调查事项由他推进。
周四下午调查组方才组建,即刻就从信息和研发部调了同事过来,可技术手段查到缝里去了,也没能找到蛛丝马迹。马天林只好对项目组成员一一问话,细致到每一份草稿、打印出来的资料、以及三个月以来的通讯记录,甚至还要求成员主动汇报任何一个可能和竞争对手接触的场景。
公司要查私人通信情况,属于违法,本可以拒绝,但谁也不会为了所谓的公民权利,放弃一份待遇不菲的工作。别人都肯主动递交、就你不交,那黑锅不就你背了。

自销售系统的自查公告发出来后,PD事业部的办公区里高压气氛弥漫,平时吵吵闹闹的工作状态踪影全无。只要有电话响起,大家就全神戒备,听接电话的那位同事不住的说“好的、好的”,然后再目送他走去电梯间。
调查组在八楼办公,美其名曰不散军心、不打扰正在进行的工作,可这种随时而来的电话传召,更能把人给吓死。

陆琪已经被停了所有工作,除了周五上午来过公司递交笔记本电脑和通讯记录外,其余时间都呆在了家里,不用在办公间里呆得度日如年。家人问起,她便说,项目做完了,休息几天,陆妈也就随她在家里、餐厅两头瞎转悠。
人是闲下来了,可心坠在半空,寝食难安。她一直是个吃“直觉饭”的人。董事会上,曾雅娴和肖亦玮咄咄逼人的姿态尽落眼中,这件事情不是肖亦群想压就压得下去的。
她也打过电话,问调查进展怎样,可这个男人永远是一副多讲一句会死的欠扁样,声调冷淡,说没有他电话,不要去公司里乱晃。

不能怪肖亦群不多讲,而是情形发展也超出了他所料。
周五一切正常,周六周日休息,周一下午提前开了调查通报会议,这也算正常。周一本来会就多,没准是曾雅娴来了公司,开了大半天的会,一看还有时间,就对陈敏说,要不,把肖亦群和马天林叫上来吧,看看他们调查出什么结果没。

肖亦群之前说系统自查,再让陆琪停职,算是先走一步,掌握主动权。停职公告一发布,看客们对贴子内容更是信以为真。可与上司闹绯闻事小,陆琪大不了一走了之;而牵扯上窃取商业秘密,则是自断生路,以后在行业内再无发展前景。
两者相害,肖亦群当然是取其轻。

可别人也未必会乖乖等着他断尾求生。
会议上,装了两年老好人的马天林果断出招,矛头直指陆琪。他拿来了一沓的资料,都显示陆琪是最有可能把技术标泄漏给宇讯的嫌疑人:有条件、有动机。
她是副手,所掌握的资料远比别人全面;相关文档打印多达32次,但她交上来的只有28份,更有一份在评审会议后打印出来的关键文档无法提供;项目期间,她与世方的副总高琛有电话来往,在投标前一个星期,通话次数多达11次,其中一次通话超过了8分钟;不仅如此,她还和高晟见过面一起吃饭,等等。
肖亦群随便翻看那些资料,然后扔在桌上。真不能怪他不能未雨绸缪,只能怪陆琪梳了一头的小辫子,随随便便就让人抓了一大把。

曾雅娴倒是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再问:“你们说的这些,她给理由了没?”
“丢失的文档,她说是周一晚上,刮台风,被雨给打烂了;和高琛电话里聊的都是私人事情;而和高晟见面,是在开标后,她原以为宇讯想做分包商。”
“这些理由不行吗?”
马天林笑道:“公司的投标管理制度是相当严格的,陆琪又不是第一天做这个,文档保管意识应该要有的;而且我也不太明白,雨要下到什么地步,才能把一份文件给打烂而不是打湿,总不可能是她在台风刮得最猛的时候,跑去雨里呆了一个小时吧;和高琛聊私人话题,不是不可以,但项目投标期间,再好的关系,不也应该和竞争方保持距离?至于说高晟想通过她来做信软的供应商,更不合理啊,我们的供应商都由相关的业务部门来敲定,陆琪并不负责这块。”

肖亦群吐口气,直接问付涪蓉:“付总,这些能作为证据,来指认她就是泄密者吗?”
付涪蓉笑道:“不能。但如果确定她有嫌疑,我们可以报案。”
曾雅娴今日脾气不错,靠在椅背上,还笑着问肖亦群:“找出来了就好。艾伦,人是你手下的,你说怎么办好?”

叶海宁接到黄欣的电话,问婚礼筹备得怎样。她只说一切从简就好。
黄欣不同意,说你爹地问过好几次了,要是那一天不把他最珍贵的女儿像个公主一样的嫁出去了,怎么行呢?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来。
叶海宁说:“谢谢aunty。”
黄欣追问,婚纱订了没?叶海宁说,哦,还没有。
这多少有点意外。黄欣接着说,要不要她帮忙选款式,说了一半改口:“要不你穿aunty的,我年轻时也很瘦的,稍微改一下应该没问题。”
西方习俗,婚纱不穿新,讲究母女传承。叶海宁婉转的说:“谢谢aunty,真不用了,我过两天就去买。那件婚纱是您自己设计的,还是留给简或者艾妮好了。”
黄欣只说了一句:“你都要嫁出去了,还和我这么见外?”
叶海宁沉默两秒,再次轻声说:“谢谢aunty费心。”

叶海宁的见外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尽管不到六岁,她就成为了小移民,但热情开朗的美国人民也没能改变她这一点。
自打有记忆开始,她就没见过亲生母亲,长什么样子不知道,就连姓什名啥也不知道。很小时,她就有听叶家一些长辈议论过,她只是叶增一夜风流留下来的孩子,她的妈妈是个交际花,叶家给了她一大笔钱,她则很好的信守了诺言,从此后杳无音讯。
不是和爸爸离婚后再嫁,更不是突遭死亡、阴阳两隔,而是一个母亲舍弃了女儿。性格纤细的叶海宁总认为妈妈有不得已的苦衷,在放学路上,她会想象,会有一个女人,长得漂亮,眼神凄楚,甚至带着点沧桑或者风情,躲在墙角、跟在背后的看着她。
她想,只要出现这样的女人,那一定是她的妈妈。

可惜,从香港到美国西海岸,她无数次的突然回头,梦想中的这一幕都没发生过。
虽然没有母爱,但叶增很宠爱她,甚至漂洋过海去到美国,打拼的事业刚有起色,就把她给接了过去。只是他给叶海宁布置了所有小女生都梦寐以求的公主房和一间一百平的玩具房,却没有时间陪她,他把女儿留给了这栋房子,为她请了保姆和司机。

为了尽可能的让叶增陪她,六七岁的小女孩使出了无数的招,最终发现有一招很灵,生病。只要高烧不退,管家一定会在门外低低的打电话:“叶先生,我很遗憾的告诉你,小姐她,又发烧了。”
然后不管叶增在哪里,都一定会飞回来守在她的床前,喂她吃药。

因为体弱多病,轻则呕吐、重则晕倒,年幼的叶海宁被人看管得十分严格,导致想生一场病都变得越来越艰难。在多元文化的国度里,她依然像活在真空世界里。甚至于,这种过度封闭的生活圈,让她在小女孩的群体中,也是个绝缘体。

女孩子形成的友谊圈是一个很奇怪很微妙的东西,它排斥一切太过完美的东西。比如说,陆琪的样貌虽然是校花级的,但还是有很多人愿意和她做朋友的,因为她二、傻、蠢、笨。可是到了叶海宁这个地步,出身富贵到必须是司机保姆陪同上学、学校各科成绩全A,就没有人愿意和她交往了。
想要获得友谊,就一定要道出心声、暴露短板。
叶海宁若肯痛哭着在姐妹联谊会上说:“我从没见过我的妈妈,也已经三个星期没有见过我的爸爸了。”那她身为香港叶氏二房长女的所有尊贵,都不再会引起同胞们的敌视,甚至还会有人过来抱她:“嘿,别伤心了,你还有我们。”
可惜,叶海宁不需要她们。友谊是得到父爱、母爱或者其他长辈的亲情后才有的衍生品,而她所认定的亲密关系者,只有叶增,和那个想象中总有一天会回来看她的妈妈。
九岁那年的圣诞节,叶增赶回来陪女儿,叶海宁第一次朝爸爸开口:“我想要妈妈。”

过了没多久,叶增让人重新布置了房间,对叶海宁说,你有妈妈了。叶增去芝加哥接妈妈回来的那个晚上,她兴奋得睡不着觉,到第二天上午,看到屋外有动静时,赤脚冲了出去。
黑色的房车内下来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妇,叶海宁迫不急待的要去看那张脸,只看了一眼,她就失望极了。那不是她的妈妈,虽然她也不知道妈妈究竟该长成什么样子。
那位阿姨很漂亮,她穿深紫色的套裙,戴同款的帽子,眼神看过来时,毫无笑意。叶海宁不敢直视,一直低着头,然后看见跟前出现了一双黑色圆头的高跟鞋。
她说:“你好,海宁。”
是啊,如果是妈妈,绝不会这样打招呼。

失望之余尚有意外,车上后座,紧跟着下来一个和她差不多高的男孩,还穿着校服。叶增显得很兴奋,亲自去拎行李,然后对叶海宁说:“快,和妈妈、还有哥哥打招呼。”
叶海宁抬起头,只叫了声:“aunty”。
邵明子微微点头,对这样的称呼并不在意,然后在管家林伯的带领下迈进这栋别墅。叶海宁的心情糟糕透了,她开始后悔向爸爸提了这么个要求。那位阿姨端详屋子的架势,简直就是英女王出访,怎么会为她做一个心地善良的继母呢。
至于那位当了她三年哥哥的艾伦,那时他的名字还不是肖亦群,他第一次见她,连声Hi都没有。他脸上的表情,嗯,就跟他妈妈一样,没有表情。到后来,她才知道艾伦为什么脸会那么臭,他比她还不情愿。叶增见邵明子答应求婚,太过高兴,立马就去接他们母子,艾伦是直接从学校里拎到飞机上的。

婚后的叶增,工作忙得更是心安理得,回家后,只对邵明子言听计从。被单身父亲和保姆带大的千金小姐,无论脾气教养还是习惯都可想而知,这会俨然来了个教导女王,叶海宁的日子能好过到哪里去。她最爱呆着的玩具房给上了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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