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商学院的学生,是如何画出这样的作品。
“我要回去忙了。“沈样说完便朝楼下走去,“你要是不走,今天就住在这里吧。”
“别介,等等我!”陈谨随手把烟扔了,几步跑上去追上他。
、真实的纠葛
沈晴小指微翘,缓缓地用小勺搅着咖啡,指甲染得鲜红。她一向偏爱张扬的颜色,人生这么短暂,她的前半辈子活得那么卑微,现在自然要好好地享受一把。沈样那小子无论在搞什么把戏,最起码兰居的事情是做到她心坎上了,这一停,停得多好啊!她端起咖啡,轻饮一口,眼睛半眯,过去那些账她可是都记着呢,沈氏早晚是她的天下,老头子想要传给沈样,也得看看沈样有没有这个福气领!
“晴姐。”她闻声,抬眸,脸上笑意顿时出来,“风时,你来了。”
毕风时点点头,坐到她对面,递给她一份资料,“你要的。”沈晴接过来放到包里,亲切地问:“最近和杨芷怎么样?”
毕风时一脸正色,“晴姐,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和杨芷之间,没什么可谈的。”
“好好好!”沈晴连声道,“看来我们小芷没有福气入毕少的眼了,不过说实话,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毕风时笑了一下,“晴姐,我劝你没事多关心一下姐夫,最近都没见他人影。”
“我知道。”沈晴也笑,借着喝咖啡时,眼里的光暗了暗。
“晴姐,你知道沈样为什么要建兰居吗?”沈样和凉晚刚分手,就停了兰居,如果是因为凉晚,那为何不在一开始不要答应和李彤订婚?偏偏在分手之后停掉了兰居,这其中的原因是在是耐人寻味。
“不知道。他出国六年,可是两年前却忽然回国,而回国的第一件事便是向老爷子申请了兰居的开发计划。这两年虽然我虽然知道一点兰居的事,可绝大部分的事情是老爷子亲自吩咐沈样督管的,而沈样又捂得严实,我了解的也不多。”这么一说,沈晴也觉得奇怪起来,她一直以为兰居是老爷子为了给沈样在沈氏铺路做的戏,现在想想倒真有些不简单。沈样口口声声说不稀罕沈氏,可是对兰居的热情却深的厉害。那父子俩是不是瞒着自己什么?
“也就是说兰居之所以开发全是因为沈样?”
“是。”
毕风时皱眉,一个普通房地产项目用得着花那么大心思吗?直觉告诉他,这其中定有隐情。他忽然庆幸,和沈晴合作或许是个对的选择,最起码他知道兰居对沈样绝非一般,摧毁兰居或许就能彻底摧毁沈样。沈样若是失了势,凉晚还会爱他吗?想起凉晚,他心里一紧,不是他非要这么做,可是做了那么久的旁观者,当他终于下了决心去追求时却发现她已然心有所属。这对他而言,不能接受,也无法接受。
在家里沉沉睡了一觉,凉晚烧也退了,闲呆着只会乱想,于是和顾妈妈说两句就去上班。
到了拓风,乘电梯时正好碰到记者部的同事,便打了个招呼。那同事见到她,殷殷道:“这次孙远又拿了个头条,你跟着他真是赚到了!”
她知道对方说的正是沈样与李彤的订婚,心里苦叹,跟着孙远大师拿到的第一个头条竟然是自己男友和别的女人订婚,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讪讪地笑笑,“孙远确实挺厉害的。”
“唉,真羡慕你,有这么好的人带!我都来了两年了,部长都没正眼看过我,你一来就寻到了这么厉害的大师带。以后发达了,可不要忘记我啊!”那同事哀怨了半天,又嘻嘻笑。
她没什么话能接,正巧电梯到了,松了口气,“我有些事要先忙了。”便疾步离去。
可是她小看了那个头条的威力。几乎所有同事见到她都会恭喜一番,祝贺她竟然跟着孙远找到了那么爆炸性的头条,毕竟沈氏公子和大明星Kavine,任何一个的分量都能拿来做头条,他们的订婚自然是头条中的头条。她强笑着应付完同事,便去找孙远。每次见孙远似乎都在敲电脑,人本来就冷淡,又喜欢抱着电脑,怪不得没人接近。
“孙远。”她喊道。
孙远看到她,愣了愣,“你不是休假吗?怎么又跑来了?身体好了?”
她点点头,“再休下去,我怕年假都要没了!在忙什么?”
孙远说:“当然是下一个头条。杨芷是个吸血鬼,要求那么高,我不努力就该被找碴了。”
她接着点头,沉吟半天,问:“上次你为什么没告诉我,你是怎么查到Kavine的中文名叫李彤?”
“那个啊,”孙远看她,“说不说有什么关系吗?”
她抿抿唇,“没什么……”
“那不就得了。凉晚,我怎么发现你喜欢藏着话!是不是有什么事?”孙远一脸高深。
“没……”她立刻否认,只是底气不足。
孙远不再管她,反倒是在抽屉里翻了翻,拿出一张纸甩在桌子上,“这就是我的证据。”
她疑惑地拿起来看,顿时瞪大了眼。那张是凉晚那个高中的退学申请表,表格上的照片是个皮肤白皙,笑容甜美的女孩,而姓名的那一栏写着李彤。退学的日期和她几乎同时,八年前的初夏。抬眸看孙远,“这是……”
孙远打量着她,“你不认识?”她摇摇头,“没有印象。”
“你们是同一级的学生,退学的时间又挨着,我以为你会认识。”孙远可惜地叹了口气,“还指望你提供些资料呢!”
提供资料?她一愣,“难道你还想挖Kavine?”
孙远不可置否地笑笑,“既然有料,管她是谁呢?”他随即点开电脑,“不过我还是觉得沈样看着很眼熟!”他仔细盯着屏幕上的那个俊朗男子,苦思冥想,到底是何时见过他?以他过目不忘的本事,不可能没有印象的。
凉晚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一跳,后退一小步,转身正准备要逃,孙远一声喝道:“我想起来了!凉晚,沈样是你男朋友对不对?”凉晚吓得转过身瞪着他,还真想起来了!孙远笑了一声,打量着她说:“那次我们从H市回来,在拓风门口等你的那个男人就是沈样,对吧!”他的语气看似疑问,但像是抓住了她藏着的秘密,表情很古怪。
凉晚无法否认,脸色暗了很多,轻声说:“那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她和沈样,再也无法牵上瓜葛。
孙远忽然不耐烦地摆摆手,“好了,好了,我不提不行吗?看你那副样子,唉,女孩子要知道保护自己,灰姑娘的故事哪有那么多!”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鼻子忽然又酸起来。
他们之间从来不是灰姑娘和王子,而是过去和现实。当现实将梦境打破,残留在心头的过去也随之淡去。命运的力量很可怕,你用八年的时光去惦念一段暗无天日的爱情,它却用短短一个月的功夫让你明白,你所爱的或许只是当年的那场梦而已。除了那场梦,所剩无几。
下班时路过一个叫米琪的蛋糕店,无意间看到香草味的蛋糕,心里一动便走进去。店里奶香味四溢,装潢温暖,玻璃橱里的蛋糕做得精美,看起来令人垂涎不已。胜楠最爱的就是香草蛋糕,每到生日都会缠着凉晚给她买香草蛋糕,她说这个味道传到胃里,五脏肺腑都跟着温暖起来。
真奇怪,最近竟然分外想念胜楠。
“小姐,我要一个香草蛋糕。”她指着那个点着草莓的蛋糕。
蛋糕店小姐帮她装好,她提着转身要走,不小心撞到一个人,立刻道歉:“不好意思。”那人也说:“不好意思。”她抬起头一看,拎着蛋糕盒的手就那么僵住。竟然是张楚!张楚看她似呆住了般,有些疑惑,绕过她对店员小姐说:“我要一个香草蛋糕。”
她转身怔怔地看着张楚,香草蛋糕……难道口味也能遗传吗?
张楚拿了蛋糕,走过她身边,她忽然追了上去,“张先生……”
张楚刚出店门,听她叫他,回头,“小姐,有事吗?”
她一时语塞,推开门看着张楚,竟不知说什么好。难道无端端地告诉他,张楚先生,你有一个女儿,她叫瞿胜楠,八年前意外死亡,会不会被当做疯子?“张楚先生,你还记得我吗?在沈氏酒会上,我们见过面的。”
张楚颇感意外,疑惑地问:“沈氏酒会?”
她一顿,笑笑,“对,我是《风声》的记者,当时和沈总打过招呼。”
“哦。”张楚了然,原来是认识沈晴。“有事吗?”
“没……”她掏出新印不久的名片,递过去,“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机会我们可以聊聊。”
张楚接过去,随意地放进口袋里,“谢谢,如果没事,我先走了。”语气虽然依旧保持礼貌,神色却有些不耐烦,又是一个希望通过他来探听沈晴内幕的记者。
她微笑着点头,心里却揪得紧了。她真想冲上去大声质问他,你知道你有一个女儿吗?你知道你的女儿八年前已经死了吗?你知道她曾经多想有个爸爸吗?可是她不敢问,对不起,胜楠,我连这点勇气也没有……
张楚提了蛋糕进了一辆黑色奔驰,她忽然心里窜出一股气,快步跑到张楚的车前,拍打玻璃。张楚正发动引擎要走,被凉晚这一拍惊了一下,心里有些冒火,这个记者还没玩没了了!摇下车窗,口气差了些:“你还有什么事吗?”
凉晚盯着他,眼睛发亮,像是有把小火在烧,“张先生,你认识瞿佳华吗?”
瞿佳华?张楚明显怔住,这个名字他有多少年没有听过了,一时间年轻时候的记忆闪了出来,声音竟有些颤抖,“你……你知道她?”
凉晚看他的神情便了然一切,这个男人还没那么无情,至少还记得有过那么一个痴情的女人。“关于她,我希望我们能有机会谈一下。”
“你到底是谁?”
“我是《风声》的记者,我说过了。”
“你怎么知道瞿佳华?”
“瞿佳华是我小姨。”她嘴角扬起一抹笑,眼神带着嘲讽,“如果有时间,张先生可以和我联系,我觉得有些事情张先生有必要了解。”说完她转身离去,不管身后的张楚表情有多么惊讶。手里紧攥这蛋糕盒的绳子,温暖的香草味从手边飘上来,她抬起头,几片发黄的杨树叶子正好飘下,落在她前面的沥青路上,瑟瑟的寒意袭来。一叶知秋,今年的秋日来得这样早,明天要加衣服了。
作者有话要说:插播一句:前面的第一、二、三章因为略显冗长,我进行了修改,基本东西没变,第一章变成了序,写了八年前的车祸,有兴趣的亲可以去看看~~
、八年前的真相
《风声》不愧为D市的报纸之首,一石激起千层浪,Kavine的真实身份以及与沈氏公子的订婚一直位居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每天都有一群记者守在沈氏公司大门附近,等着拍女神与传说中的订婚对象沈样携手相牵的甜蜜照,不少媒体甚至打电话到沈氏公关部询问,只是一个多星期过去了,沈氏竟然没有半点动静,就连媒体招待会也没召开,不得不让大家疑惑这所谓的订婚是不是《风声》没事放出来的烟花弹。
沈青海行动不便,面上似乎授予沈晴不少权力,可沈氏的大事仍是他一句话说了算。沈样忽然停了‘兰居’的进程,不少董事对此颇有微词,见他的时候虽不明言,但话里的意思沈青海自然也听得明白。政府关于高科技开发基地的文件就要下来了,这个时候沈样停了兰居的进程,对于公司而言无异于失掉了一个绝好的战机。
沈青海叹口气,摇着轮椅到了书房的窗前,秋天到了,沈园的树木花草开始凋落,就像他已步入垂垂暮年,可是枯木尚能逢春,人却只有一次壮年,不服老也不行了。他记起遇到沈样母亲的时候,他已经四十多岁,而她却刚刚满二十四岁。那是一个温柔静婉的女子,一笑仿佛能把世界都安静下来,第一眼起就深深地烙在他心上。柔弱却不脆弱的她,跟在他的身边从未有过怨言,即使自己使她蒙上了世俗的污尘,依然全心全意地爱着他。深夜加班时,她总会送来暖暖的夜宵,无论他再晚休息,卧室的灯都亮着。他知道这一生,是难还她的情了。而沈样正是他和她的结合,心思深沉,本质却痴情得不行。八年前,沈晴告诉他,沈样喜欢上一个小女孩,他当时只是以为沈样年少冲动,动心不动情。那件事情之后,沈样出国六年未归,身边也从来没有莺莺燕燕,他终于相信,沈样的身体里留着一半她的血液,对于爱,只有一次,一旦爱上就沦陷了,一生都难以逃掉。
至于兰居,他只是把它当做是收拢儿子心的工具,却从来不知道对于沈样,兰居到底意味什么。他知道李彤对沈样的占有欲强烈得过分,之所以逼沈样和她订婚,一方面是真心可怜李彤的心思,这个孩子从小就喜欢沈样,连老李去世时也恳求他,希望能让沈样接受李彤;另一方面是想李彤说到底也是真的爱沈样,他们结婚对沈样而言或许是件好事,他真希望这个儿子能早早地打开心门。可是为兰居沈样费了很多心思,突然间说停就停,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秋风掀起窗帘翻飞,沈青海活了一辈子,也硬了一辈子,头一次觉得这日子实在是萧条得很。
“先生,晓彤小姐来了。”老黎恭敬道。
沈青海摇着轮椅到书桌前,眉头微皱,“让她进来吧。”
自从《风声》爆了她的真实身份之后,李彤想要出门必须乔装打扮一番。仍是戴着习惯的沙宣假发,她进书房就开始对沈青海撒娇,“沈伯伯,《风声》那个记者弄得我现在连门都没法出了,您说怎么办啊!”沈青海因为她父亲的关系,对她宠爱有加,加上她手里还有一定分量的沈氏股票,在沈家的地位和大小姐并无二样。
沈青海有些责怪,“最近你行事确实有些出格,记者会上和沈样的报道已经很麻烦了,现在又被人把真名都端了出来!”
“都怪那个叫孙远的记者!老是针对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查到这些事!”李彤气得直撅嘴。
沈青海摇摇头,“好了,以后注意些。”
李彤点点头,问道:“沈样呢?”
“他没回来。”
“唉,他真是的!我打他电话也不接,订婚礼服已经做好了,想找他试一下,也不见人影。沈伯伯,有时候我真觉得委屈……”李彤走到沈青海后,轻轻给他捶着肩膀,小声抱怨。
“他这孩子就这样,你不是也知道吗?”沈青海慈祥地拍拍她的手,戏弄地说,“要不这婚不订了?”
“那可不行!”李彤立刻接道,她可是好不容易才盼来沈样答应订婚,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