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洋葱(叔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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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洋葱(叔宠)-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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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在,我都还记得,那个夜晚,暨城冷得估计北极熊都够呛,我裹着厚厚的大棉袄站在队伍拥挤得看不到头的队伍里几次都要昏睡过去。春运大军的力量实在可怕,我只买到了站票,我哆哆嗦嗦地站在买票口,却被告知只剩下站票时,心里有多么的绝望。
清晨5点多,我捏着火车票从火车站的人潮中挤了出来,外面是白茫茫一片世界。
我跑到火车站附近的一座公用电话亭往家里挂了一通电话,我想把即将回家的喜悦与父亲一起分享,但话筒里面的盲音响很久,没人接。
我想,或许父亲还在酣睡。他总是熬夜,将白天过成夜晚,而星光则是他的白昼。我不知道是否所有的作家都选择在夜间创作,仿佛只有黑夜才能给他们一双明亮的眼睛去寻找灵感。
我回到寝室的时候,大家都还没有起来,窗帘遮得屋内的光线犹如子夜。我轻手轻脚脱了鞋换上拖鞋去水房洗了一把脸感觉整个人清爽了好多。
大概是我的响动吵醒了周锦,她迷迷糊糊地钻出被子对我说:“林静浅先生昨夜给你打了一通电话。”说完她又迷迷糊糊地翻了一个身继续蒙头大睡。
我笑了笑。林静浅先生,你真是越来越明目张胆了啊,天天往寝室里拨电话,查房的纪检部小同志都没你这么勤。
我走到电话机旁看了眼来电时间,是昨夜九点二十。
我把电话线扯到阳台上,抱着电话机到阳台上。外面冷极了,我一打开阳台的门,呼呼的冷风就跟冰刀子一样往里面贯。
我站在阳台上拨了一串号码。
“喂?”
“……萧萧?”他大概还在睡,被我的电话声吵醒。
“林静浅,还睡呢你,太阳要晒焦屁股啦。”我望着东边天空的一抹红晕说。
“小东西。”他低啐。
“嘻嘻,林静深,再过六天我就要回家了,你想我不?”
他在那边啧了一声,估计是从床上翻身起来,然后我听见他喝水的咕噜声。他总在床头柜上放一杯水,清早醒来后饮下半杯。
“昨晚去哪了?”他问。
我绕了绕电话线,心想:难得周锦和陈安安的保密工作做的不错呀。
“你猜。”我说。
“……别闹。”他说。
我无趣地耸了耸肩,松开绕在手上的电话线。
“一个女孩子晚上别在外面呆得太晚。”他教训我。
“哦。”
“今天怎么这么有觉悟主动给我打电话?”
“……我很少打给你吗?”我完全没有自觉。
“……”
电话那头很久都没有声响。
“一星期勉强拨一回……你说算不算多?”
我恶作剧地笑着,心想,林静深我就不给你打电话,我要你时时刻刻惦记着我,我主动了你还不嫌我天天打电话烦你啊。
“还好吧。”我说。
他在那边倒吸了口凉气,我在电话里听得清清楚楚,估计他现在已经很想把我给揍一顿了。
“萧萧,你一大早来找茬的吧?”他语气不善。
“找茬的……没有,我想你来着。”我大言不惭地说。每回他一生气,我就说我想他,这个绝招无往而不胜。
果然他的语气温柔了很多,“怎么个想法啊?”他吊儿郎当地说。
“就是想你呗。”我们都三天没见了。“还不许我想你啊。”
“想我哪了,嗯?”他笑得阴森森的。
“哪都想。”我继续扯。
“嗯?”他的嗓音低哑许多,“哪儿都想?”重音落在“哪儿”上。
林静深一大早就发情,我吓得够呛,估计是他昨夜做春梦搞的。
“我想你的头发,你的眼睛,你的鼻子,你的嘴唇,你的耳朵,还有……你的胸膛。”
他的胸膛很宽厚,胸肌硬硬的,穿着贴身毛衣的时候线条很俊美,我最喜欢用自己的头撞他的胸,林静深把这个有趣的互动叫“拱牛”,而我就是那个傻呵呵拱着头的牛。
“就这些?”他轻笑着问。
“不然还有什么啊。”我很没下限地想歪了,面色一红。
“你就不想我的舌头,嗯?”他现在一定是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呸,我才不想!”一回想起他化身为狼的舌吻,我就脸红心跳的不行。在我十八岁以前,他吻得多绅士啊,蜻蜓点水的,唇瓣就像温柔的莲花一样轻轻贴着我的唇,从不把可恶又灵活的小舌头伸进我的嘴巴里。在我十八岁生日以后,他就彻底暴露了兽性,每回都把我吻得晕乎乎的,跟找不着北似的。
他在那头低笑,嘲弄我的口是心非。
“火车票买好了?”他问。
“是啊,早买好了。”我现在撒谎连眨个眼都嫌麻烦。
“卧票?”
“嗯,你放心啦,这点小事我还搞不定啊,你也太小瞧我了。”哎,鄙视我吧,我就是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
“行啊,终于给我省心了,要不奖励你块蛋糕?”他提议。
“不要!”我态度坚决地拒绝诱惑,我正减肥呢,还骗我吃高热量食品,林静深这个大骗子这不毁人不倦吗。
我跟他闹了一会实在是受不了外面的温度就挂了电话。
可能因为买到火车票太激动了,我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觉,没办法只好抄起书包去食堂买了两个包子然后转战图书馆。
期末的图书馆那叫一个人山人海,占座的学生起的比街头搞清洁的大爷大妈起得还早,这不才七点整,图书馆门前就堆了一拨人,全是等着七点半开馆的时候马上杀进去抢座。
然后我居然在抢座大军中破天荒地看见了陆大爷。
陆大爷最近心情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据说期末的时候,图书馆是把妹的圣地,多少美女齐聚图书馆啊,平常压根儿求都求不来。我估计他一早就是来调戏小姑娘的,于是默默地钻进人群等着开馆。
我刚咬了一口手里的包子就听见有人准确无误地叫着“萧慈”。
陆鸣笑得贱兮兮的,在人群中踮着脚尖对我挥手招呼,那模样就跟小狗儿见到骨头一样,要多傻有多傻,我可想装作不认识他了。
他又叫了一声我才嚼着口里的包子含糊地回了一声。
“哟,你这伪学霸起的还挺早啊。”他挤开人群钻到我身边,笑着说。
什么起的早,压根儿没睡好伐?
我白了他一眼继续吃我的包子,他见我不理他一下把我手里的另一个包子抢走了,然后直接塞进自己的嘴里。
我瞪大眼看他很贱地把我的包子一口塞到他的血盆大口里,气炸了。
“你怎么就这么喜欢吃人的口水啊!你怎么这么不卫生啊!你怎么这么强盗啊!”我跟个炮弹似的对他进行连番轰炸。
他笑嘻嘻地吞下包子才开口道:“味道还凑合,哥们儿要饿死了,吃你一个包子还能把你吃怀孕?”
周围的女生已经完全把他当流氓了,任凭人群再挤,但还是自觉地空出一段距离把他独立在外。
“你才怀孕,你全家都怀孕!”奶奶的,本女侠十八姑娘一枝花,纯着呢。
“行啊,我生的孩子管你叫妈成不?”他贱贱地说。
“你们注意点影响行不?一大早打情骂俏别在图书馆门前,你们要谈恋爱就别在搞学习的地方谈,图书馆后面的小树林看见了吧?那里适合你们。”一个大胸龅牙妹跳出来,光是用她那喷火的眼珠子就能把我给削死。
我恨恨地踩了一脚陆鸣,我叫他一早就给我横,我叫他一早就给我泼脏水。
“同学,不好意思,他这人有病,甲亢来着,甲亢你知道吧?就是兴奋得要死,比打了鸡血还生龙活虎,然后脑子还不拎清,老把人给认错了,其实我跟他没半毛钱关系,我就是一特别淳朴的学生。”我诚恳地道歉。
“萧慈,你可真能编。”他见缝插针地说。
然后我又对着大胸龅牙妹可怜兮兮地说:“你听,他叫的人是萧慈,我叫苗翠花,他现在肯定处于犯病期才认错人了。”说罢我装模作样地把学生卡往她眼前一晃,证明我叫苗翠花,其实她根本看不清我叫什么。
她抽了抽脸上的肌肉,没意思地走开了,估计是怕陆鸣甲亢到她身上吧。
没多久图书馆的门就开了,我跟着人群涌进了图书馆,陆鸣在我身后张开双手尽量把我护在怀里,我一回头就看见他凝重的表情,额上都有汗了。



、Chapter18

我找了个二楼中文图书馆里的位置,陆鸣长腿一横就抢了我左边的位置。
我抬头用恶狠狠的眼神警告他别打扰我复习,还有最后一门近现代文学史,我还有半本书没背呢。
我翻开书,找到了上回复习到的地方接着看。
没一会陆鸣传了张纸条过来。
我打开一看:“我出去一下,位置别让人抢了。”
我不耐烦地点点头,他就走了。
等我复习完巴金这个专题他才慢悠悠地握着两杯咖啡回来。咖啡的味道很浓郁,几乎是在他走进来的瞬间,咖啡的味道就弥漫了整个中文图书馆。
“给你。”他小声地说,然后自己低头也复习去了。
一整个早上,我在桌上趴了又接着复习,复习了又接着趴下,不断与瞌睡虫作斗争。
等我再一次要趴下的时候,陆鸣皱着眉没好气地凑着我的耳朵说:“你能回去睡不?顶着两个熊猫眼还捧着书,真以为自己是感天动地的学霸呢?”
我暗地里掐了一把他的大腿,结果他大腿的肉太硬根本掐不动,我只好改为重重地捶了一下。
他面不改色,动手给我收拾起书包。
“走走走,烦死人了,趴下又起来,弹簧都不带这样弹一上午的,还让不让我搞学习了。”
这大爷就是毛病多,刚刚是谁死皮赖脸硬要坐到我旁边来着。
我伸了个懒腰,事实上也实在是撑不住了,接过书包打着哈欠就走了。
我才刚走出门他就追上来。
“萧慈,走,吃饭去。”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我抱胸冷冷看着他。
他不是嫌我烦要搞学习吗?
“干嘛这么看着我?”
“陆鸣,你说吧,你怎么样才能放过我啊!”我已经气得印堂发黑,再也不想和他这么吵吵闹闹地斗嘴了,我很累。
“你一大早来图书馆干嘛?你别说你是来骗小姑娘的,我跟你说我不信!你以为我就真那么好骗?你在学校里有专门独立的办公室你不去好好呆着,你干嘛跑到挤死人的图书馆来搞学习?!算我求你了,你别缠着我行不?”说到最后我已经是低声下气地哀求。
今天我把所有难听的话都说尽了,谁叫他撞在了枪口上。其实我真不想这样对他说话,我跟他的关系再怎么铁也只能到哥们儿的份上,我们两个都再清楚不过,但我就是看不惯他时不时逗我,时不时欺负我的样子,好像我生来就是给他揉搓圆扁的。
他脸色讪讪,盯着我叽里呱啦不停的嘴,默了良久才动了动肩膀,神色落寞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
他很大力地把东西塞到我怀里,然后话也不说一句就直接走了。
我低头一看,竟然是暨城到C县的软卧火车票。
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蹲在原地失声痛哭。其实我也不明白有什么好哭的,但我就是矫情啊,我哭得都要把早上背过的书全忘了。
他听见我的山洪崩绝般的哭声吓惨了,潇洒地走了没几步就急冲冲地跑回来,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地俯瞰我,想蹲下安慰我又怕惹恼我。
百般挣扎之下,他终于开口——
“萧慈……”他无奈又惶恐地轻轻出声。
“……你能别哭了吗?”他央求。
我听见他的声音,一下子发起狠来,把火车票揉成一团砸到他的脸上,还很用力地推他的胸,他被我泪汪汪的模样搞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被我推的踉跄了好几步。
我一边哭一边喘着气说:“你以为你谁啊,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啊,你以为你给我买火车票我就会感动的要死,然后跟个傻逼一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边流着廉价的眼泪边跟你说谢谢啊!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到处施舍贫穷卑微的人类啊!你以为……”我呛了一口冷风,咳了好一阵,“你以为……我就那么心软是不是?”
他冷漠地看着我在路边咆哮,眼里的痛意让我更加羞愧。
“我没有。”他一字一句地说,“我没有那么多的自以为,我只是控制不了,我心疼。”他痛苦地捂着心口。
我抽噎。
“你知道我在破破烂烂的火车站售票厅的人群中找了半天,然后一回头就看见哆嗦着腿、低头往手里呵气的你时我心里有多难过吗?我在想,如果这是我陆鸣的女人,我他妈才不会让她一个人大半夜还在鱼龙混杂的火车站只是为了买一张二百三的火车站票,我他妈才没这么孬种让自己的女人生生熬了一夜连口饭都没吃就一大早傻逼呵呵地奔图书馆抢座位,我告诉你,萧慈,你也就只会折腾我、折磨我,你除了让我心疼让我烦躁你他妈还会点什么?!”他对着我极力咆哮。
我被吓得都忘了哭,只敢紧紧抿着唇一抽一抽地耸动着肩。
路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我们,好像我们是两只可怕的小怪兽。
过了好久,我才开口。
“……我们别做朋友了行不?” 
“……”
“陆鸣,我求你了,算我欠你的,咱们断了吧。”我抹着泪说。
“……”
他站在原地,垂着头,眼神空的几乎可以装下整个天空。
“……不要。”他艰难涩口,机械地不停摇着头。
“你凭什么强迫我?你以为你是谁?”他忽然抬头,狠厉地迎着我的视线,“萧慈,你就真以为自己跟奥黛丽赫本似的魅力无穷了?你就真以为我找不到比你好的姑娘了?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他的嘲讽更让我无地自容。
他弯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车票,在手里摊平,然后走到我身边重新塞到我的手里,冷冰冰地说:“这个你拿好,你要想我以后别缠着你你就收好。”
他握住我的手,紧紧的。
“我……以后,再也不缠着你了。”他说。
被紧握的手一下松开。
他的背影渐渐模糊在我的视线,我紧紧捏着手里的车票,只能看着他一点一点从我的眼里消失,我想看清他,却让更大的眼雾迷蒙住了眼睛。
陆鸣,如果没有林静深,我是不是也会像你一样,这么深深地喜欢着你?
人总是贪婪的,我对陆鸣的贪婪不亚于我对林静深的贪婪。我对林静深的不安,在陆鸣面前就是满满的自信与蛮横。或许人都是自私,就算不喜欢也总想着占有,可一旦这个不喜欢有一天要转身离去的时候,才忽然发现,他离开,原来自己也会痛也会不舍,他的离开也会是一个世界的轰然倒塌。
我控制不了自己发了狂的占有欲,我就是那么自私那么自以为是那么爱践踏别人对我的付出,我在他面前的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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