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年本来就对这个由严默使用特殊手段弄进公司的温素锦很是反感,在看到温素锦后,只冷冷地哼了一声,然后径自走到严默的办公桌前。
“阿默,这是董事会的联名书,你最近的行为有些过火了。”
先是把温品言、温素锦,他到底还要把多少女人弄进公司来?知不知道外头早就传疯了?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本就没什么秘密,就算堵住了媒体的嘴,你还能干涉这个圈子里的言论自由?
再怎么说,他也是尘寰的总裁、创始人,怎么就这么不在乎自己的个人形象呢?!
联名书?
严默漫不经心打开陈伯年呈上来的东西,一看,得,还不是看不惯他把温素锦又弄回办公室么?
也罢,反正他也不想再让她做这个劳什子特助了。
冷眸一扫,掠过温素锦那张还有些晕红的脸,想起她刚才反抗自己的模样,他不满地喷了喷气,随后才抬起头看向陈伯年。
“陈叔,我明白你的意思。董事会那边还得靠您先安抚着,这件事我马上就会处理妥当。”
“真的?”陈伯年语带怀疑,两年前,他也说过会处理的,结果呢?人在企划处待了一阵,就又接上了温品言,这会儿,还不是又被他给弄回来了?
真是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如果他需要女人,只要他勾勾手指,要什么样的女人就有什么样的女人,何必这么热衷于办公室恋情?
虽然是满腹不满,陈伯年却也不敢说出口。
严默向来我行我素,他现在愿意听他这个老头子说这些话也是因为当年他在尘寰起步的时候帮了他一把,也算是对他的一份尊重。
可如果严默真的翻起脸来,那别说是他陈伯年,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他也绝不会给好脸色看。
“真的。”
自然是真的,因为,他打算娶她。
他严默的老婆,怎么可以在尘寰做特助,抛头露面?
陈伯年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很快就笑着走了,被留下的薛敏尴尬地看了总裁大人一眼,又看了到现在还没敢把头抬起来的温素锦一眼,顿觉一个头两个大。
“薛秘书……”
“在!!”
总裁大人终于开始要教育她了吗?偷看总裁大人霸王硬上弓,她会不会死得很惨?
“去给我买两张游乐园的门票。”
哈?薛敏顿时傻了眼:“游、游乐园门票?”
“有问题?”严默挑眉看了她一眼。
“没、没有。”总裁大人一大早上地跑去秘书室找她,就为了让她买两张游乐园的门票?!
薛敏一时之间有些无法接受这个让人难以置信的事实,于是,她脑抽地问了一句:“儿童票还是**票?”
谁知道按照总裁大人早上把温素锦压在办公桌上的情形,他是不是早在外头有了那么一两个小总裁呢?
严默闻言,眯起眼,正张嘴欲言,却听薛敏浑身一哆嗦,立刻补救道:“我马上去办!!”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往外冲去,像是慢一步就会被某只野兽生吞入腹。
看着薛敏落荒而逃的背影,严默若有所思,听说游乐园人很多,需要排队什么的,买票是不是太麻烦了?
想了想,他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那头,薛敏刚刚赶到办公室,就又接到了来自总裁大人的电话。
“不用买票了,给我把整个游乐场都包下来。”
说完,他立刻挂了电话,薛敏却不禁松了口气。
这才对嘛!!包下游乐场才是总裁大人的风格啊……
可是!!她的脑海里怎么总是不时地闪现出,刚才在总裁办公室看到的那活色生香的那一幕?!越想越让人口干舌燥!!
完了完了,难道是因为春天快到了的缘故?
与此同时,总裁办公室内,听到他们对话的温素锦也觉得很奇怪。
怎么他突发奇想要去游乐园了?
虽然心里好奇,可是她却不敢问出声来,怕下一刻他又像刚才那样把自己压在身下。
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事,温素锦的脸又红作一团,像是能滴出血来。
她真不明白,严默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以为,那天他说“我们结婚吧”不过是个恶劣的玩笑,没想到,他却对这件事显得格外执着。
从那天开始,他每天都会象征性地问她一次,每一次,她都想也不想地拒绝,也许是被拒绝的次数多了,今天上午,他居然……
这头,温素锦还在胡思乱想,那一边,严默走到门边,仔仔细细地把门锁上,一步步朝她走了过去,等她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再一次把她困在自己的双臂之间了。
也许是因为距离太近,温素锦觉得自己有些呼吸不畅。
她紧紧揪着自己胸前的衣服,提醒自己不要再这么轻易被他迷惑,可是,心跳却还是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
过了半晌,她像是终于妥协,低低地问:“严默,给我一个理由……”
给她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给她一个能鼓起勇气继续爱他的理由,七年了,她真的怕了,怕哪一天,他忽然告诉她,这一切不过是他心血来潮开的一个恶劣玩笑。
“温素锦,你几岁了?”他忽然风马牛不相及地问。
她茫然抬头,乖乖回答:“25。”
“刚刚好,我比你大四岁,听说四年是最好的结婚年龄差。”
这是什么见鬼的理由?!这个世界上,比他刚好小四岁的女人一抓一大把,他还能不能再敷衍一点?!
温素锦感觉有些生气,他为什么总是这样,总在她心存期待的时候,给她当头一棒?
逗她玩,是不是很有趣?看着她为了他团团转,他很有成就感?
严默见她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忽然扯起嘴角轻笑:“我的母亲也比我的父亲小四岁,在我很小的时候,她就告诉我,其实婚姻就是在合适的时间遇见一个合适的人,然后,一切水到渠成。”
“温素锦,我快三十了,我想结婚了,而你,恰巧在我身旁。”
合适的时间,合适的人?那爱情呢?温素锦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愈发茫然。
“也许我不能给你,你想要的爱情,可是我答应你,许你衣食无忧。”
、第188章 我们结婚吧
衣食无忧?
多么让人心动的承诺。
许多年以后,温素锦才明白,他为什么不肯给她山盟海誓,却独独许了她衣食无忧。
因为衣食无忧对他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如果这个举手之劳能减轻他内心的罪恶感,何乐而不为呢?
可是,二十五岁的温素锦还不明白他的心思深沉,竟只是高兴得像是要窒息。
七年了,他终于愿意许她一个承诺,尽管这个承诺与她所想并不一致,但她已经感觉很是满足。
下午的时候,严默第一次准时下班,带着她去了城东最大的游乐场。
已经入冬,天色五点钟就已经大暗,等他们到达的时候,整个游乐场都灯火通明,看起来就像个欢乐的天堂。
整个场地都被他包下来了,也许是事先定了时间,早就已经有工作人员等在门口。
一下车,就看到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迎了上来:“严总,幸会幸会!!”
严默的手与他交握了一下,随即笑问:“摩天轮可以坐吧?”
“可以可以!!”
虽然早就过了运营时间,可是,对方可是严默啊,自然是他要坐什么都可以!!
跟在他后头的温素锦愣了一下,原来他突发奇想要来游乐园,竟是要带她坐摩天轮吗?
他这是要完成她当初向他许下的第三个愿望?
看着他的侧脸,温素锦忽然很想大哭一场,为了曾经受过的所有委屈,为了此刻的苦尽甘来。
很快,他们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坐上了摩天轮,当轰隆的机器升到最顶端时,整个Z市的夜景尽收眼底,美极了。
温素锦欣喜于自己所看到的美丽景象,而严默却在一旁看着她的笑颜,神色复杂。
过了一会儿,他说:“明天八点,到民政局报到。”
“啊?”温素锦愣了一下,几乎傻掉。
看到她那一副呆愣的傻样,严默只丢给她两个字:“结婚。”
结婚?!温素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不是太突然了?”
“我记得我十天以前就跟你说了这件事。”他说过,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决定,而不是征询她的同意。
给了她十天缓冲期来适应,他以为已经够了。
“这不一样,严默……”哪有人说登记就登记的呀?“我都没有跟家里提起,况且,户口本也不在我手上呀!”
“你以为,当你那个市长老爸知道你这个不受宠的大女儿,要嫁给他全新疼爱的小女儿的前未婚夫时,他会是什么反应?不过是把你臭骂一顿,不说也罢。而你妈妈,你说给她听也不过是让她徒增困扰,到时候她是该替你保密,还是去跟你爸爸说,然后让你们父女再起冲突呢?”
他说的句句在理,可是,天底下哪有一个女儿登记结婚,做父母的却不知道呢?
“最重要的原因是——素素,我希望我们结婚这件事将会是个秘密,你也知道前阵子我和温品言的事被传得沸沸扬扬,上次董事会已经有几个老家伙蠢蠢欲动,想要借机拉我下马。虽然是有惊无险,可是,我不能再给他们机会,懂吗?”
温素锦似懂非懂地听着,简而言之,就是他要和她登记结婚,却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至于户口本的事,这个不需要你担心,我自然会解决。”
话落,摩天轮刚好落地,严默率先走了下去,温素锦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自己居然忘了许愿。
可是,她还能许什么愿呢?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不是就要实现了吗?为什么她却高兴不起来呢?
当他的妻子,却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除了那一张纸**他们的关系,还有其他区别吗?
话虽如此,第二天,温素锦还是抵挡不住心里如潮水般的向往,怀揣着不安和期待,准时出现在民政局的门口。
她不知道严默是怎么办到的,所有程序似乎都已经被他简化,婚检免了,身份核对免了,她只和他拍了一张两寸照,然后两本红本本就放到了他们两人的手上。
看着那本陌生的证书,温素锦颤颤巍巍地打开,里面,是他和她第一张也是唯一一张合影。
照片上,她的笑容有些僵硬,看得出来很是紧张,他倒是依旧一派从容,和平常并无不同。
温素锦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们这就算是结婚了?
从此,他们的配偶栏上就填上属于对方的名字了?
严默的妻子……
终于,她还是如愿以偿了啊……
一时间,竟是又哭又笑。
*
夜里,把温素锦送回她的出租屋,目送她上楼后,严默在车子里,看着她的窗口坐了大半宿。
凌晨一点钟,他终于发动车子离开,一路向南行驶,于一点四十分踹开了君靳尘家的大门。
警报响起的时候,君靳尘正在呼呼大睡,半梦半醒间提着裤子下床,却在客厅看到了正在喝酒的严默。
“糙!!你大半夜的跑来我这儿做贼?!”
严默斜睨了他一眼:“陪我喝一杯。”
喝?喝他大爷啊!!不知道他有起床气吗?!
君靳尘满肚子怨气没处发,狠狠地踹了脚边的沙发一脚,下一刻却又抱着腿跳了起来。
“严默你个杀千刀的!!劳资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有你这样的兄弟!!”
嘶,特么的疼死他了!!
严默欣赏着他跳脚的模样,仰头灌了一杯白兰地,云淡风轻地道:“阿P,我和温素锦领证了。”
“领证,劳资管你和谁领证……呢……”
等、等一下,他刚才说的是领证?和温素锦?
君靳尘终于觉得事态有些严重,紧张兮兮地走了过去:“老K,你要开始收网了?”
“嗯。”他淡淡地点了点头,“猿那边的证据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宫逸尘那边也都已经搞定。”
“那你更没必要和温素锦领证啊!!”
严默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她将是我击垮温宏方的最后一把利器。”
君靳尘闻言,倏地噤声,他太清楚老K的作风,他有千百种方法能让温宏方生不如死,可是,他还是不明白,就算是为了利用温素锦,他有必要和她领证吗?
摇了摇头,君靳尘决定不再试图去模拟严默的思维模式,这个人是个怪兽,一般人想要弄清楚他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那简直就是在自找苦吃。
他忽然想起了莫言,自从老头子大病了一场之后,莫贱人倒是彻底转性了,害得他现在好不习惯。
不过,也许这样对他来说也是最好的,温素锦早就已经被严默这条毒蛇盯上,莫言想跟他斗,还是太嫩了点儿。
严默这厮发起狠来,就算是老头子,也未必能把他怎样,更何况现在老头子早就已经不是当年的莫**,这人啊,在位时和退位后的差距可不是一般两般的事。
这也怪温素锦倒霉,谁叫她谁不好纠缠,偏偏要缠上严默呢?
看那个温品言就比她好得多,住在精神病院里还有专人照看,下半辈子都不愁吃穿的,多好!关键是,人在那种地方待久了,真的会精神失常,到时候就算发生再虐心的事儿,她也没感觉了。
有时候,痴傻未免也不是一种幸福。
君靳尘心里颇有感慨,看着一个人正喝得尽兴的严默,又看了眼自家那扇摇摇欲坠的大门,他无奈起身,朝身后的兄弟挥了挥手。
“明天记得叫人把我家里的门修好,另外,如果你醉死了,我只管挖坑不管埋。”
要知道,酒量差的人,是没有喝闷酒的权利的!!
说到酒量差,君靳尘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过头来对他说:“对了,当年'魅者'发生的那场大火……有人看到猿曾经在那里出现,还有温素锦,也是在那场大火里被重度烧伤……”
“我知道你派人调查过温家,不过,我敢打包票,这条信息肯定不在其中……你知道,在这方面,猿向来都是个中高手,他有心隐瞒的事,没人会知道。”
而他,也是前阵子无聊,在一个路人随手拍的视频中看到了猿的背影,才会起了疑心,顺势查了下去。
严默皱了皱眉,第一次,他难以确定阿P对自己说这些话的用意。
魅者失火那晚,他也在场,不过,他前脚刚刚带着小妍离开,后脚,那边就发生了火灾。
报道说是由于电线短路引起,不过没有任何人员伤亡。
如果说温素锦真的是在那场火灾里被重度烧伤,为什么媒体要谎报?温宏方又怎么会善罢甘休?
就算不是为了温素锦,只是为了得到相应的赔偿,温宏方也不应该就这样让这件事不了了之。毕竟,医疗费用不是普通的高昂,就算温宏方当年所得再多,也负担不起,更何况,那时候,他早已经打心底里恨死了温素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