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像场人间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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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像场人间喜剧-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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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哪里不对劲,总像是有哪里不对劲。
车窗上贴着乌黑的车膜,我不管不顾地将手遮在眉骨上,一张脸肆无忌惮地向前凑了又凑。
车中无人。真皮座椅上空空如也,连件零碎也没搁。中央后视镜上亦无一挂饰,空荡荡得了无趣味涝。
史迪文的车子便是如此,不同于他家中的混杂,他的车子一向乏味。
我跨到车头,一眨不眨地望进去,恍恍惚惚便虚构出史迪文坐于驾驶位上的德性:他身高,这辆GLK300总比其它轿车适合他。“他”看都不看我一眼,开着车窗,手指间燃着的烟搭在窗外,在最后猛嘬了几口后,将烟头一抛,一踩油门,像是要活活从我身上轧过去。
就是它了。
即便没一样确凿的人证物证,但我可以确定,这就是史迪文的车子了。
我嘴闭得紧紧的,铁青着面孔在原地转了又转,一无所获。
窝下身,我用指甲咔咔地抠着车牌边缘。这混帐男人,什么偷鸡摸狗的小勾当做不出来?套个假车牌可谓雕虫小技。不幸,今儿个栽在了我手上,一旦我抠下这假车牌,怎么也要找个执法人员找找他的不痛快。
指甲不顶用,我又掏出了钥匙。
这时,有人从身后拍了我的肩膀。
我定住。总以为是史迪文的,却不是。
两名保安两脸凶相:“干吗呢这是!这是你的车吗?”
我昂首挺胸:“假的,我直觉这车牌是假的,车主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图谋不轨。”
“直觉?”
“对,强烈的直觉。”我执迷不悟。
而接下来,苗头不对。一名保安不屑一顾,另一名倒是翻着白眼屈尊看了看,但结论是:真的。好事的人一圈圈围上,闷热,缺氧,我涨红了脸,大脑又混沌了,是我失策了吗?是我睹物思人,且还是随便睹了谁家的物,便思自家的人,太神经质了吗?我埋着头便要逃窜,却又被保安揪住:“站住!”
保安说:图谋不轨的是你吧?有人向我们举报,说你在这儿鬼鬼祟祟半天了!
顿时,云山雾罩又速速散去。有人举报?除了他史迪文,还能有谁。
而这回,史迪文也终于仗义了一把,远远地,在墙角处露出半扇身子召唤我。
只是一个背影。他穿了灰色西裤和黑色衬衫,手指间燃着的烟,在这半昏半明的时光中,璀璨如今夜的第一颗星。
我急了眼,挣开保安,朝着史迪文的方向低低地咒骂着:“我和你丫拼了我……”
可才一眨眼,他便又自墙角隐去了。
我冲出人群,追上去,扑了个空。
“史……”我险些就扯着嗓子嚷嚷开来,一转念,却……一通百通了。
一旁的垃圾桶上,熄着一层烟蒂。最新鲜的一支,滤嘴上还余有两指宽的长度。史迪文是常常这样物不尽其用的。
那必是史迪文的车子,他的车牌总归真亦假来假亦真,若今天的是真的,过去的必是假的,而我,就这么被他耍了个团团转。而那一个背影,和向保安举报我的人,也除了他史迪文别无他选。他装神弄鬼,唯一的目的,便是叫我失控,若今儿个我惊天地泣鬼神,惊了于小界,那我和于小界的戏,也就再没有了演下去的理由。
这男人,是嫉妒吗?是嫉妒得要我们置之死地而后生吗?
胡来。
他年复一年习惯了单打独斗,这头一回有了我的相助,为着我的“不从”,便无论好歹地不计后果,胡来了。
卯上就卯上吧,总之我是对的。
再不会给他打第一百零一通电话,又何谈第两百通,也再不会捕风捉影。
我一侧身,进了楼门,哪怕这会儿他史迪文在我身后一步三叩首,我也绝不回头。
保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然也就任我“逃逸”,不了了之了。
走廊一角,于小界在打电话,用气嗓儿发着脾气,一字半句地我拼了个大概:他请对方不要再无理取闹。
用余光扫到我,于小界三句之内便挂断了电话,无须我作答,仅仅调侃了我一句:“你找个护士也能找迷路啊?”
世界真奇妙,我“偷腥”回来,反抓到于小界藏着掖着,由此还占了上风。
当着秦媛和于小界的面,一个陌生号码致电我。
我接通,是阿南。
他口吻急切:“何小姐,你能不能联络上Steven?他今天有个重要约会,对方等他半个小时了。”
果不其然,他史迪文破天荒地快乱了阵脚了。
我当阿南是旧时同窗:“她啊,毕业后就人间蒸发了。好,我帮你打听打听。唉,谢什么。拜。”
这一拖再拖,饭迟迟没吃上,毛睿便似哭似笑地回来了。鉴于他的欲言又止,我拖走了于小界,速速还了他和秦媛的二人世界。
下楼时,我问了于小界:“刚刚谁的电话啊?”
于小界想都没想:“同事。”
史迪文的车不在原地了。
于小界问我车子呢,我说我今天限行。于小界一叹,说他打算搭我的车和我同进退的,所以适才司机送他过来后,他便让司机把车子开走了。我和于小界出了医院,站在路边打车,有路过的三两学生,嬉笑地瞄着我们窃窃私语。无论是我的一时“失踪”,或是“同事”的无理取闹,都没能破坏于小界的兴致勃勃。
他俯到我耳边:“何荷,他们一定在说我们郎才女貌。”史迪文竟还在。
他的黑色车子在夜色中隐匿,但他的人却在街对面的便利店中。
灯火通明中,他擎着一罐啤酒,找死地立在玻璃门前。他食言了,立下的两百通电话之约,就这么烟消云散了。我看到了他,但不代表看他,我别开眼,热衷于和于小界探讨郎才女貌和豺狼虎豹,千方百计地“掩护”着他。
这冷战的最终结果,竟是我赢了他史迪文。他在电话中对我欲擒故纵,到底也没能将我擒住。追来医院,他露了车子,又献踪迹,我又在千钧一发之际触底反弹。如今他不得不使出杀手锏,完美的俊颜在灯光下被打出阴影,眼眶深深地陷了进去。
我有多想看他,天知地知,我知,但攥紧了拳头,忍一忍还能挺过去。
他总要慢慢接受有人帮他。没人规定他一个赢一百个才叫赢,赢就是赢,输就是输,而我们决不能输。
可连日来,我却总在做着噩梦,会输掉的噩梦。
一辆出租车停下来,我和于小界钻上后排。
司机发动车子。
接着,史迪文失控地闯出便利店的玻璃门。他手中的半罐啤酒泼出一道波浪,他大喊了我的名字:“何荷!”
于小界听又没听真切,下意识地要回头。
我挽住他:“你说,珠宝秀上我穿什么好?”
司机要抢过黄灯,狠踩一脚油门加快了车速。
我回了一下头,看到史迪文拼命地追在车尾。原来他跑步这么好看,迅猛而笃定,风微微兜鼓了他的衬衫,双脚踏在泊油路上,像是会印下足迹。可惜此情此景之下,他的这番好看,我不要也罢。
车子疾驰着驶过了交通灯,拐了弯,汇入车流,甩掉了史迪文。
我掏出手机,给阿南发了短信:朝阳医院东门。





 不哭不笑,不吵不闹
 更新时间:201361 15:17:27 本章字数:3251

阿南迅速地回复我:帮我拖住他,我十分钟到。殢殩獍午
于小界说会为我准备行头,问我是倾向于素色或是亮色。
我一心二用,回答亮色好了。
同时我的手指在手机键盘上飞舞,连想是怎么想的都啰嗦地打了上去:帮不了你。查酒驾,你试试看能不能调来交警查酒驾,这一定能拖住他。
阿南再没有消息,他也是个雷厉风行之人嬖。
雷打不动,我和于小界共进了晚餐,在以蛋包饭闻名的久长屋。
照旧是陈师傅下厨。在我认为,他水准稳定。
但于小界今儿个开了金口:“陈师傅,您的功力终于恢复了啊。榔”
我一向不会举杯消愁愁更愁,可这会儿平白无故好似酒壮怂人胆,后来想想,大概是史迪文追车时洋洒出的那一道啤酒,像是瓢泼大雨般自我头顶浇下,光是闻,也能闻到行事莽撞了。
所以我问了于小界:“和我在一起,你总能回到过去的时光,是不是?当初你穿着格子衬衫,开着面包车的时光,投身于嘿摄汇的时光,不在乎名利地位的时光,随心所欲的时光……”
“是,”于小界痛快道,“何荷,除了你,没人能给我这种感受。”
“那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那些过去?”
“这有分别吗?”
“当然。”
我只说了这两个字,省略了后话。喜欢一个人和喜欢一个人所代表的过去,截然不同,前者拥有未来,后者却注定固守原地,唯有绵绵不绝的悼念。只是这长篇大论,我无须对于小界细表。
只是如今,我当他是同台的演员,所以摸摸他的底细,倒也是必要的。
于小界的狠绝还是有的,吃得一粒米不剩后,答得响亮:“我喜欢的是你。”
这一夜,我做了不算噩梦的噩梦。
梦中的何翱都长到变声期了,一说话声音像公鸭嗓似的难以入耳。他说学校要开运动会了。运动会当天,观众席上坐满了成双成对的爹妈,勾肩搭背,有伤风化。只有我形单影只。幸好何翱争气,一出起跑线便像是要飞起来似的,那摆臂,那蹬踏,和史迪文如出一辙。
只是史迪文在哪里?
就这样,我一睁眼就醒了。
身边的何翱还这么小。
我用我旧时的T恤给他改作了睡衣,大到松垮,用于这盛夏之夜刚刚好不过,比被子爽快,且无论他怎么翻上倒下,也总能护住肚脐。
我是个不差的妈妈,但并不代表何翱可以没有爸爸。
而我也不可以没有他。
何翱一翻身,咕哝了句什么,也睁了眼。
我拍他:“做梦了?乖,睡吧。”
何翱却撑住了眼皮:“我想爸爸了。”
气氛不对,我只好作怪,伸手同何翱握手:“哎哟,这么巧,我也是。”
“你也想爸爸了?”何翱不解,“可是你每天接我的时候,都能和爷爷玩儿啊。”
我翻白眼:“我是说你爸爸,我想你爸爸。”
何翱又困意来袭,咕哝着:“真是的,你有你的爸爸啊,干吗想我爸爸啊……”
三天,史迪文消停了三天。
而获悉他的动态并不难。
交易时段中,财经网站上常常会有他的言论。此外,他的博客有七位数的人关注,多我一个不多。其中总有一部分性情女子,不图他的金玉良言,只冲他的风情翩翩,所以他也偶尔投其所好,在博客上放上几张布光精美的侧颜,引来思慕连连。
三天,他至少看上去,是好端端的。
于氏珠宝常年来固步自封,这首次珠宝秀,将于今晚八点在友谊饭店举行。
于小界差人给我送来了礼服,橘色鱼尾。
请柬上明文规定,出席今日的珠宝秀,众人皆须佩戴玉石饰品。所以随同礼服,于小界还友情提供了我一套墨翠吊坠和耳坠。
于小界打来电话,身为今晚的幕后主角,他不是不忐忑的,一时间化作亢奋,语速极快:“何荷,墨翠有个别名,叫情人的影子。平常的光线下,它是乌黑的色泽,像佛经中仙女的乌黑的秀发,但在强光下,它是深绿色的,这种梦幻的变化,被比喻为男人心田中的美丽倩影,也就是情人的影子。”
我四两拨千斤:“啊哈,总之它和橘色真是天作之合。”
为与玉石相得益彰,秀场采用了冰山设计。
而更可贵的是,此时有致地坐落在席间和T台上的冰山,是纯正的冰山,它们运自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后经化学处理,在这流火七月的北京城,令人叹为观止。
于小界说,一是以坎蒂丝为首的名模们,二是这冰山,为此他可是花了大价钱。
而金玉其表,空虚其中的于氏珠宝能做到如此,是真要谢谢乔先生的赞助。
头排主宾席,于老爷子坐在中间,于夫人缺席,白色西装的于小界和铁锈红西装的乔先生分坐两侧。
我自然坐在于小界的另一侧。
于三公子于烨久未露面,如今仍身为于氏珠宝的第二把手,坐在乔先生的另一侧。今个儿,于小界倒是无所谓他这三哥是不是和乔先生相谈甚欢了,毕竟,在乔先生利用他的同时,他也不过是利用乔先生,要讨得于老爷子的欢心。
头排另密密麻麻地罗列着其余商界贵宾,以至于于小娅和于大公子,沦落至了第二排。
于大公子位于南侧,左右皆是别家千金。
而北侧的于小娅,盛装之下脱胎换骨,半长不短的头发一九分,光溜溜地贴在头皮上,化了细眉红唇,尤其冷艳。
可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于小娅的右手边,坐着史迪文。
重点是于小娅的右手边,便是正正对着我脊梁骨的位置。
我后悔束高了头发,此时后脖颈上的汗毛,仿佛一根根竖得像钢针一般。
史迪文穿了改良的孔雀蓝中山装,右手中指戴了一只正阳绿马鞍戒,价值倒未必不菲,但鼓掌时随着他的一拍一合,韵味满满。
乔先生隔着于老爷子和于小界,对我寒暄:“何小姐,别来无恙啊。呵呵,我可不是事后诸葛,早早我就说过,看好你和于四公子哦。”
我答得圆滑:“我们英雄所见略同,我也看好他。”
差十分八点,于小界抓过我的手,落在我们的座位中间:“冷吗?冰山这天然冷气是不是太强劲了?”
“有你在啊,你这热血沸腾的,算不算天然暖炉?”我没有抽回手。
乔先生不糊涂。若说当日史迪文对Donna的演戏,不过是供他找找乐子,我和于小界则不同。我们郎有情,妹又无路可走,他乔先生除了看看热闹,是有理由等着我们假戏真做的。
以史迪文的位置,必会将我和于小界缠握的手尽收眼底。
后方一片死寂。史迪文不哭不笑,不吵不闹。
我几乎以为他不在了。
我不得回头,只能抬了抬腕表,表镜上大致照出轮廓,他还在。
史迪文和于小娅没有过多交谈。像是妆容的缘故,今天的于小娅不宜滔滔不绝。
乔先生回头,既是对于老爷子,又是对史迪文:“Steven还有要事缠身,是我一定要他来露个脸,怎么也算礼仪到了是不是?Steven啊,一会儿你随时可以回去了,于老先生不会怪罪。”
史迪文势必是向前探了探身,因为他的话语愈加吹至我耳根,连气息都温热拂拂。
自然,他话是对于老爷子说的:“呵呵,有乔先生代我求情了,于老先生无论如何也不会怪罪喽。于老,说真的,今天我可不管你们于氏这锐意创新的珠宝秀有多么了不得,我只可惜……啧啧,美人美玉,我恐怕饱不了眼福了。”
于老先生大笑:“乔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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