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没有任何的意思,你明白吗?没有什么是缘分,那都是人编造的,或许,也只是巧合罢了,我救了你,可我的目的不是要你记得我的,就像刚刚,我明知道是实弹,可我还是骗他了,我知道,他只有十九岁,我十九岁的时候不会像他那么坚强的,我说过了,我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要招惹我,没有任何的意义。”周余起身,将匕首装进了口袋里往出走。
宁朝宗看了看她就要离开,急急地在后面喊着,“我叫宁朝宗,朝廷的朝,宗庙的宗。”
周余笑了笑,没有回头,“很好听的名字,先走了。”
宁朝宗摸了摸下巴,糖糖,这次,应该真得是缘分的,十年过去了,如果不是缘分,又是什么呢?
第4章
我们不是恋人,但你对我很重要,你肯定知道,我说的是你,有时候,友情比爱情,更刻骨。
——章节寄
“唐唐,醒醒。”余美丽端了杯水,轻轻伸手拍拍她的脸,看着缓缓睁开眼的人,笑了一下,“做噩梦了?”
周余勉强笑了笑,撑着身子坐起来看了看窗外已是深夜的天,再看看母亲一脸着急的模样,伸手抱了抱她,“对不起。”
“傻丫头,”余美丽没有在意她脸上显出的些许忧伤,伸手将湿毛巾递了过去,“擦擦,都出汗了。”
周余干笑一声,伸手接过胡乱擦了擦,看着母亲手上的白色药片,摇摇头,“妈,我早就不用吃药了,您睡吧。”
余美丽没再说什么,只是抱着她的脸亲了亲,“想她就去看看,唐唐,人的一生,没什么大不了的,关键你怎么想,怎么做。”
周余眨眨眼,“妈,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想她了,梦里都是血,看不清脸,可我知道她在喊我,妈,不是红色的血,是黑色的,比红色刺眼。”
余美丽笑笑,“去吧,睡个好觉,听妈妈的话,什么都不要想,你只要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是谁,就够了。”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取过了放在一边叠好的一身黑衣走了出去。
周余看着关上门离开的母亲,扫了眼放在桌上的泡腾片,伸手取过扔了一片进去,看着不断升腾的泡泡,扬着嘴角笑了,“我妈说我是想你了,好像是吧。”将杯中的水一口饮尽,躺回床上闭上眼。
余美丽取了檀香点燃,看着紧紧关着的卧室门,从冰箱里取了二十七个饺子煮好放在了一边的保鲜盒里,看了看已经凌晨三点,才慢慢踱回了卧室里。
她不知道母亲是几点钟给她准备的整整一保鲜盒的饺子,周余拧开门看了看母亲依旧盖着被子熟睡的样子,轻轻阖上。
匆匆热了一杯奶喝掉,拿微波炉热了两个小花卷下肚,看着那一保鲜盒的饺子,轻轻勾起了嘴角,掀开盖子数了数,正好二十七个。
周余穿上了已经焚过的黑色丝质衬衣,黑裤黑鞋,理了理刚刚到耳边的碎发,坐在梳妆台前盯着镜中的自己,忽然笑了,打开抽屉取出里面紫檀盒子中的耳钉戴上,起身拿着钥匙和保鲜盒出门。
走在路边看看头顶的阳光,捧着白玫瑰招了路边的出租坐了进去,看着鲜艳欲滴的白色花瓣,扬起了好看的笑容,那个坏家伙,还等着她送花呢。
矮松的尽头,一步一步朝前走去,站定,将手上的东西放到台子上面,对着照片上的人笑了笑,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
余美丽做了茴香馅儿的饺子,正好二十七个,你肯定喜欢,虽然我还是比较喜欢猪肉大葱馅儿的,闻着茴香鼻子就会痒痒。
余美丽她说是我想你了,不知道你会不会想我,算算,这样的日子都已经过了好多年了。
如果有下辈子,该送百合的,那才是爱情,我应该送你百合,而不是按照你的想法送你白玫瑰,我不喜欢它的味道,怪呛得,一点儿都不好闻,我还是喜欢淡淡的味道,闻着特舒服。
你说你不喜欢我身上没有檀香味,余美丽专门帮我熏好了,你要不要闻闻看?
我没问他爱情究竟是什么,其实你知道的,他根本就没有心,没有心的人哪里有爱情,不是吗?
遇到爱的人了没有,五十朵白玫瑰,是邂逅不期而遇的爱情,如果你收到了,就接受我的祝福好不好?
我一直觉得,你是在我身边的,一直都是这么觉得的,耳钉我戴了,不要生气了,我不是故意不戴的,只是单纯觉得不太喜欢罢了。
我很好,他们也很好,只是你,也要好好的,答应我好不好?
周余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她正蹲在地上看着照片上浅笑嫣然的人,看着陌生的来电,接了起来,“喂,你好。”
“你在哪里?”宁朝宗在她家楼下的车子里急急地问着。
周余皱眉,“你是谁?”周余已经忘记了这个声音了,她天生对认人这件事没有一点儿的天份可言。
宁朝宗听着对面的声音有些气结,“我是宁朝宗,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别说你在你家,我已经问过你妈妈了,你一早就出门了,告诉我你在哪里?”
周余低声笑笑,“请你离开我家,我在哪里,和你没关系。”随手关了机,周余不想和那个人扯上一点儿的关系,一点儿都不想。看了眼照片上的脸,“哎,我走了啊,要不,麻烦就追来了。”
宁朝宗气急败坏地听着对面的挂机声,伸手拨出了电话,“郊区的公墓?”
“确定,是郊区的公墓,人现在就在那儿。”宁朝宗听着对面的肯定回答,启动了车子,愤愤地咬牙,周余,你很好,你真得很好。
周余刚走下山就看到了那辆黑色揽胜车边靠着的一身黑西装的男人,看着已经关机的手机笑了一声,不愧是上校,能耐可真大。
“你听不懂我是什么意思吗?”宁朝宗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质问着,周余眨眨眼,“你不是一样没听懂我说的吗?”周余反问,宁朝宗只是笑着将手伸过来,“跟我走。”
周余没动,“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即使只是单纯的救命恩人也好,跟我走。”宁朝宗轻声说着,语气恳切。
周余摇头,“我当年不该救你的,那年的山,我都快忘了什么样子了,只是知道,我救了一个男人,那个人,拿走了我的匕首,除此之外,我什么都忘了,生活每天都是新的,就像刚刚我祭奠我最初的友情,你知道吗?她离开好多年了,我总不能总在嘴边挂着吧,宁朝宗,过去的,就都过去了。”
“拉钩就是哄我吗?周糖糖,你到底要骗我到什么时候?我明白的,那把匕首,是你姥爷的,你是老余家的外孙女是不是?上面刻了名字,你当年是跟着你姥爷去山区演习的是不是?”宁朝宗依旧坚持着。
周余笑出了声,“你知道的可真多,那又怎样呢?我那个时候才多大,拉钩什么的,怎么可能作数呢?忘了过去,宁朝宗,忘了吧,没意义的。”
“我忘不了,怎么都忘不了的,周糖糖,你夺了老子的初吻,我怎么能忘?”宁朝宗歇斯底里地喊着,靠近她高声喊着。
周余摇摇头,一脸无可奈何,“宁朝宗,那是人工呼吸,吻不是那样子的,真的,你想太多了。”话音刚落就被冲过来的人狠狠堵住了嘴,周余大脑立即反应,她完了,这次,可真的完了。
唇瓣相依的时候,宁朝宗紧紧箍紧了怀里依旧挣扎不断的女人,看着依旧瞪大眼睛的人,加深了吻。
周糖糖,这才是吻,什么见鬼的人工呼吸,这次,我要把我的初吻,光明正大地讨回来。
放开了怀里的人,周余立马向后退了一步,狠狠地擦了嘴,愤愤地瞪他,“这个游戏,好玩儿吗?”
“好玩儿啊,你觉得呢?刚刚上校的味道如何?是不是特有男人味儿?”宁朝宗一脸奸笑。
周余苦笑,“怎么就和你说不通呢?”说着朝路边走了几步,看着过来的出租车招了手,没曾想,整个儿人立即腾空而起,惊呼一声后看着抱着自己的人翻了个白眼,冷声道,“放我下去。”
“我不放,亲了就想跑,哪有那么多好事等你?”头顶的人开口,周余撅撅嘴,“拜托了,放我下来,赶紧的,我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你最好给我安静一点,否则,我真的说不准会对你怎样的。”宁朝宗说着拉开副驾的车门将人塞了进去,随手扣上了安全带。
周余翻了个白眼,看着上车的人轻声开口,“儿时的承诺有那么重要吗?”
宁朝宗点头,“有,最起码那个时候的宁朝宗相信了,相信你救我,能带我回去,更相信了,那把匕首,能给人带来好运气。”
“是吗?”周余笑了一声,看向了窗外,“宁朝宗,现在送我回家吧,然后,我们再也别见。”
“我的意思,你还不懂?”宁朝宗皱了眉。
周余摇头,“我懂,只是知道,友情比爱情更可靠,我不相信爱情,我们还是保持友情的好,那是个禁区,跨进去,就会受伤。”
“你总是守着一个已经离开那么多年的人,总是看不到周围的人,周糖糖,有意思吗?”宁朝宗低声问着,语气带了不满。
“她对我有多重要,你不懂。”周余不再说话,脑袋靠在了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十六岁的周余第一次遇到了二十六岁的宁朝宗,那天,是他执行任务的第一天,那天,是她十六岁的生日,可是相遇,并不是所有的都是完美收场的。
“如果我说你可以活着,你会不会活着?”
“我相信你,你刚刚,吻了我。”
“拜托,那是人工呼吸。”
“可我信了。”
“……”
第5章
我们最常犯的错误,就是把真心话当玩笑听了,却把笑话,当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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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来了。
周余吃过早饭就收到了陌生号码的来信,仅仅只有四个字,她知道发件人是谁,只不过,那个号码进不了她的联系人,周余无所谓地笑了笑,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当然,她也知道那个‘他’指的是谁,即使回来了又能怎样?人都已经不在了。
远远地就看到了杨馨馨停在医院门口不远处的白色宝马车,周余轻轻蹙起眉,这个女人怎么好端端地把车停在这里了,还没等反应过来就看到有男人朝着自己的这个方向冲过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女式包,认出了那是杨馨馨前些日子买的铂金包,果断挂了挡,听到‘砰’地一声,推开门下了车。
“唐唐,抓了他。”杨馨馨还在那里喊着,可穿着高跟鞋跑都跑不了几步,周余皱了眉,看着自己脚下好像被车撞的不轻的人,随手将包扯了过来,低声问着地上的人,“抢包呢这是?”
“放开。”男人依旧死死地拽着,周余不屑地哼了一声,狠狠朝他腰间踹了一脚,拿了包朝她走过去,“还说你怎么好好地把车停这儿了。”
“还好你在,我刚刚从银行出来,这个死男人。”杨馨馨愤愤地说着。
周余笑笑,“给,数数,看少东西没?”她把包递了过去,杨家大小姐优雅地接过,“谢了周医生。”周余有点儿受不了这个黏黏腻腻的声音,抖了抖眉毛问她,“车停外头多危险啊,以后别这样了。”
杨馨馨点点头抿嘴一笑,翻开包看了一眼,“今儿还得多谢谢你了呢。”
周余摆摆手,转身就朝着自己的车走去,哪知地上的人忽然爬起来掏出了匕首,周余暗骂一声,看着朝着自己跑过来的人,猛地侧身子躲过,跳起来抬腿照着他头上就是一记下劈,看着神情有些恍惚的男人,紧接着一记左横踢,直接把男人踢到在地,蹲下取了他手上的匕首眯眯眼,“当玩具玩儿可不好使。”
几个保安听到这边乱哄哄的声音跑了过来,周余没再说什么,将匕首递给了保安,拉开车门跳上了汽车的驾驶座,杨馨馨手上拎着包,看着开车进去的人,笑着摇头,“这一般男人,可降不住。”
“我今天去医院看你怎么样?”杨馨馨听着电话里的声音笑了,想着刚刚的那个人,眨眨眼,“来吧,还有我跟你说啊,刚刚唐唐差点儿被人刺伤,好险,幸亏她功夫这几年还可以。”杨馨馨故意说着,她就是想看看,对面的男人,到底会有什么反应。
“唐唐怎么样了?”对面的人急急问着,杨馨馨苦笑,果然还是她要重要一些的,“你来了就知道了,就这样吧,挂了。”
沈岩,我是不是,永远只是一个替身呢?主角的位置,永远都不是我,对不对?杨馨馨不由地想起了周余几年前说过的那句话,可她知道,她们,或许都错了。
馨馨,从今天开始,沈岩这个人,从我的记忆里,已经格式化掉了。
“周医生,这个女孩子一早就打了电话,说是要找你。”护士说着将身后的女孩子拉到了周余的面前,周余点头,看了看一脸忧伤的人,看向了护士,“你去忙,还有,杨医生已经到了,你让外科的人,把我之前手术的医嘱给她送去,她自然就明白了。”
“好,那您忙。”护士小跑着离开。
周余看了眼一声不吭的小姑娘,伸手拿钥匙拧开门进去,看了看依旧站在外面的人,笑了一下,“进来吧,不是找我吗?有话进来说。”
女孩子微微抬了脑袋,周余看着她已经红肿的眼睛,笑着摇头,“进来吧,我肯定保密的。”女孩子这才跟了进来。
周余套上了白大褂,随手递了杯热水给她,坐在她对面,轻声开口,“说说吧,找我,是有什么事要说?”
“医生会保密吗?”女孩子抬头,轻声问着。
“会保密,还是学生吧。”
女生点头,声音低低地,“高二。”周余笑了一声,“学习问题?”
女生摇头,想了想,开了口,“医生,我可不可以哭?”直接把周余问得愣住了,“哭吧,我这里纸巾很多的。”说着递上了一盒过去,女孩子果然像开闸泄洪般哭了起来。
周余突然觉得今天出门的时候真得是应该看看黄历的,不说遇到了抢包的,面前长相蛮好看的女孩子哭诉了大概五分钟左右,扯完了她的将近一盒的纸巾还有继续扯下去的意思,无奈撇撇嘴角,“跟我说说吧,哭了半天了,别哭坏身子了,说说到底是怎么了?嗯?”说着倒了杯水递给她。
她伸手接过,抹了抹眼泪,哑着嗓子问周余,“您知道自己的孩子突然没了是什么滋味儿么?”周余愣了一下,突然觉得世界真得是乱得够呛,赶紧安慰,“没事的,你还这么年轻。”
她呜呜咽咽地哭着,周余无奈走到里面的套间又取了盒纸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