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余想了想,叹气道,“阿姨你弄错了,真的,二十岁的时候最重要的不是嫉妒,现在,最重要的也不是金钱,海源和书艺,才是你未来生活下去的动力,不是吗?”
骆欣无奈地笑了,“你觉得,我还有机会吗?我想见海源一面,可他,无论如何,都不肯见我。”
“海源有我们呢,阿姨,他总有天会长大的,无论怎样您都是他母亲,这件事,改变不了的。”
周余起身,拉了拉她的手,“我不知道那个带我买棒棒糖的阿姨会不会回来,可我希望,您不要再恨了,恨人,很愚蠢的,最后伤害的还是自己,另外,书艺让我告诉你,她没有可能现在喊你妈妈,她是警察,你是囚犯,可如果有天你想她了,她会来看你的,这句话,是真的,相信我。”
骆欣有些诧异地看她,“你?你都知道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假象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谢芸,可阿姨,小孩子的记忆,不会骗人的,那个女人眼角长痣,这么多年来,我依旧清晰地记得,当然,我很感谢您,如果不是那样,我和朝宗,没有交集,真的,我很感激。”
眼角长痣,你的生命力,有多少女人眼角长痣啊?
“你不恨我吗?我瞒了你们这么多年,还差点儿,毁了朝宗的幸福,毕竟,他也喊了我十年的阿姨,我欠他的,很多很多。”骆欣小心地问她。
周余咧嘴一笑,“像我这种自私的人,是不会做伤害自己身体的事的,恨人,伤身,又伤心,不值。”
骆欣呵呵地笑出声,“果然是余美丽的女儿,唐唐你知道吗?当我告诉你妈妈我有多爱你爸爸的时候,你妈妈也是这样,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可偏偏,没过多久,她就怀了你,我被打败了,一败涂地。”
周余眨眨眼,“阿姨似乎弄错了,书艺她可是要比我大两岁,如果说被打败,应该是周建国一败涂地才对,阿姨好好改造吧,我先走了。”推开门走出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向一直站在门口的人,笑出了声,“我就知道你在的。”
“上校的老婆还真灵了,难道有通灵的本事?”
李书艺一身警服,不在意地拨弄了一下卷曲的长发,“呃,就是听说你在这儿,没办法,得亲自送来给你的,这件事,必须亲力亲为。”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红色的请柬给自己,嘿嘿傻笑两声,“那啥,一看这个就明白了吧。”
周余抿嘴一笑,“李书艺,没见过这么着急出嫁的?”翻开手上的红色请柬,看着大红的喜字,扬起了好看的微笑,“还是李太太嘛,不错啊,还想找你当伴娘呢,看来没机会了。”
“真是便宜他了。”李书艺傲娇地一笑,看了看她身后的房间,有些犹豫地开口,“别人家的女儿出嫁,妈妈总要送一程的,我,可能就算了,连娘家人都没有。”
“书艺,其实,我们可以是娘家人的嘛,其实她,很想你的。”伸手拍拍她的肩,“我先走了,今天还有门诊,不过,我会封个大红包的。”
李书艺眨眨眼,“让上校多包点儿啊,他有钱。”
“好,一定的。”
周余捏着手上的请柬,笑着从廖宇锋手里接过自己的自行车,“哎,你肯定故意的,故意告诉她我来了。”
廖宇锋笑着摸摸下巴,“怎么?不行吗?我有通知她的权利吧。”
“有,服了你了,不过书艺,好像好很多了呢。”
“当然,那是妈妈,不是别人。”
李书艺还是推开了那扇门,看着那个明显苍老许多的人,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看她头也不抬的样子,缓缓开口,“我要嫁人了,这一次,是我想嫁的人,是能宠我到老的人,不是演戏。”
“我何曾不知道你们在演戏?”骆欣抬起头,眼神专注地看她,“书艺,我没有做到一个母亲该做的,那天的婚礼,我没有看到你眼里的幸福,我就知道,你们这群孩子,又在胡闹了。”
李书艺抿紧了嘴角,将帽子摘下放在了一边,笑了笑,“其实,我过得挺好的,虽然不知道那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可我很开心,因为我知道,一觉醒来总有个人,会陪着我的。”
骆欣笑了,“原来是他。”
“只能是他,我发过誓,不要再嫁,可他让我破了誓,因为我知道,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错过,就是一辈子。”
“你比我活得明白,我快五十岁了,依旧不知道在为什么而活。”
李书艺咧嘴笑出声,“我之前也不知道,十八岁以前的李书艺为了争取全家人的目光,跳舞、弹琴、下棋、骑马,我几乎成为全能选手,可我依旧没有博得一点儿的同情,十八岁以后,我突然发现我有了新的勇气,那就是邵综,可偏偏,他出现的时间太短,我现在彻底醒悟了,我知道我想要的了,不过就是有个人知冷知热地疼你,那样,足矣。”
骆欣心疼地看她,“是我不好。”
李书艺摇头,“不,是你让我知道了人情冷暖,如果不是你,我或许,成不了现在的李书艺,不好意思,我没办法开口喊你那两个字,可是我也知道,那两个字,没人能替代地了,你放心,海源他是我弟弟,我会管他,弥补这十六年来所有的缺憾。”
“我似乎,该放心的,因为,你长大了。”
“我是被逼着长大的,我一点儿都不想长大。”
“对不起。”
李书雅戴好帽子,不在意地开口,“这句对不起我收下了,可我没有原谅你,也不可能原谅你的。”拉开门走出去,伸手抹掉了眼角的泪。
“借你肩膀靠一下,等结了婚,就借不了了。”廖宇锋伸手将人揽在怀里。
李书艺啜泣了两声,“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衷,相信我,书艺,你二十八岁以后的人生,会很精彩,因为那个人,他从你十八岁开始,就一直陪着你了。”
这世上,最好的事,不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遇到对的那个人的时间,刚刚好。
第56章
你们两个同时在家,严重影响了我这个未成年的身心发育。
——章节寄
宁朝宗拿着公文包进门的时候,宁海源正趴在餐厅的桌子上做着卷子,看他脚上依旧有些迟缓的动作,关切地问,“哥,你脚还疼啊?”
宁朝宗点点头,摘了帽子,“没事儿,缓个几天就好了。”
换了拖鞋走过去,“怎么不去书房写作业?趴这儿像个什么样儿啊。”
“我刚刚写听力来着,嫂子睡觉呢,怕吵她。”动了动脖子,“哥,都饿了,爸妈自从搬去姥姥家就是嫂子做饭的,听说今天好像是做手术来着,估计累了,咱俩泡面呗,好久都没吃了。”宁海源一脸期待的表情。
宁朝宗笑了笑,“臭小子,就知道你想吃那个了,不健康,我做饭,去叫你嫂子下来。”挽起袖子进了厨房。
得令的某人蹦蹦哒哒上了二楼。
有节奏地敲门,“嫂子啊,吃饭了,我哥都回来了。”
周余听到敲门声,揉揉眼睛撑着身子坐起来去开门,看着门外的宁海源,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好困的,你们吃吧,不想吃。”
“嫂子就吃呗,我哥好不容易才下厨呢。”宁海源咧着嘴傻笑。
周余摇头,“太困了,坚持不住了,真的。”转身走回床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皱眉,“少吃点儿呗,不饿啊你?”
“你们吃吧,我不饿。”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宁海源无奈耸耸肩,关上房门走了出去,看着围着围裙切菜的人,走过去,“哥,我嫂子说不饿,咱吃呗。”
“不饿?不是说做手术了?做了手术会很饿啊。”宁朝宗切菜的手顿了顿,“今天几号了?”
“月中了,我们月末考试。”宁海源耙了耙短发,看着他利索地将菜焯水,顿了顿,接过去,“看你心不在焉的,去看看吧,要是嫂子怀孕了,我就能当叔叔了,还能去学校显摆显摆呢”。
宁朝宗低笑一声,“臭小子,懂得还挺多。”摸摸他的脑袋,快步上楼。
周余很困,看着摸黑进门的人,坐了起来,“海源我说了不想吃,和你哥吃吧,我很困的。”
“是我,老婆。”宁朝宗没开灯,关好门走过去将人拥在怀里,“怎么不想吃饭了?嗯?”亲亲她的脸,周余只是拥住他,一言不发。
宁朝宗笑出声,“傻丫头,说吧,我没开灯,就算骗我都好,跟老公说说是怎么了,听到没有?”
动了动身子,低声开口,“我今天去检查了,我以为那个不来就是怀孕了,可是医生说子宫壁太薄,即使不是宫寒,都不能着床,老公,我害怕,真的好害怕。”周余还是没忍住哭出声来。
宁朝宗笑了,“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怎么了?糖糖啊,其实我一点儿都不想要孩子的,真的,两个人多好,没人打扰多好啊。”故作轻松的语气,揉揉她的脑袋,“今天是不是做手术了?”
“嗯,还是个刚刚生完孩子的孕妇呢,她有妊高反应,又有心脏病,可人家都有孩子了,我怎么就没有呢?老公,我知道你想要的,我知道的。”
宁朝宗无奈开了台灯,看着怀里眼睛泛红的人,抹了抹她脸颊的泪,“傻丫头,谁告诉你我想要孩子了,我不喜欢孩子的,真的。”
周余簌簌地落泪,抱紧他,“我想了好久,你不知道,阿姨当初就跟我说过,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抱孙子,朝宗,我们要不分开吧,我努力了,可还是不行,真的,我们分开吧。”
“周糖糖,不准逃了听到没有?我一点儿都不喜欢孩子,真的,小孩子太麻烦了,太吵太闹,我就喜欢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待着,周糖糖,你给我听清楚了,想要分开的那种想法你最好给我从你脑子里清空掉,否则,我会狠狠地收拾你,明白?”宁朝宗下了威胁十足的命令。
周余抽了抽鼻子,“坏人,都这样儿了还不放我走啊你。”抹了抹眼角的泪,继续抽泣,“宁朝宗你最坏了,就能命令我,我又不是你的兵。”
“周糖糖,我真想狠狠地收拾你一顿,你要是我的兵,我真想把你吊起来打一顿。”宁朝宗咬咬牙,轻轻吻了上去,“跟我下楼吃饭,做好吃的给你好不好?别让宁海源笑话了,嗯?”
“宁海源不会笑话我的,我现在,谁都不怕。”周余嘟嘟嘴,伸手摁灭了台灯,抱紧他,“老公,我撒撒娇好不好?”
宁朝宗哭笑不得地任她抱着,晃了晃身子,“糖糖啊,你还是长不大,世上没孩子的何止你一个啊,嗯?书艺她也不会有的。”
周余瞪大了眼睛,抬眼看他,“为什么这么说?”
宁朝宗笑着亲亲她的脸,“糖糖,养孩子很累的,我们不要了。”
“宁朝宗,告诉我为什么?”
想了想,缓缓开口,“她已经切除子宫了,她这辈子都没有做妈妈的权利了,在很多年前。糖糖,人生很长的,书艺当年说她自己太脏了,没权利去接受世界上最干净的灵魂,所以糖糖,这个东西,顺其自然就好,有了,我们就把他好好地养大,没有,我们就好好地生活,因为这个世界上,你永远想不到,有比你更痛苦的人。”
周余咬咬唇,宁朝宗伸手抚了抚她紧皱着的眉心,低笑,“都丑了,像个小老太太。”
“本来就丑,现在更丑了。”说着又将脑袋埋进他怀里,“你去找年轻漂亮的吧,我不要你了,坏人。”
宁朝宗低声一笑,“周糖糖,不许撒娇了,给我下楼吃饭,听到没有?嗯?”
周余动了动身子,“你脚疼不疼了?”
“还有点儿疼。”
“还想让你抱我下去呢,算了。”懒洋洋地抻了抻胳膊,宁朝宗看她立马恢复了正常的情绪,长长地松了口气。
宁海源看着坐在餐桌上等吃等喝的人白了一眼,“哎呦,这是在楼上又腻歪了?可怜了我这个又当爹又当妈的孤家寡人啊。”
周余哼哼鼻子,挑眉看他,“哎呦,差点儿都忘了第一见二少爷是什么时候了呢,我想想啊。”
宁海源嘴唇一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放了筷子和碗过去,一脸恭敬地开口,“得了少奶奶,今儿个小的第一次露手,还请您多多捧场啊。”
“那必须的啊。”
宁海源一脸嫌弃,看着宁朝宗坐在边上关切地问着某人想吃什么,酸溜溜地开口,“我发现一件事,你们俩要同时出现在这个家里,都严重影响到我这个未成年的身心发育了,真的。”拿了碗过去,谄媚地笑,“哥啊,给我也来一碗呗。”
宁朝宗伸手接过,被一只筷子挡住,筷子的主人不屑地哼了哼,盯着宁朝宗开口,“他都干了不是未成年的事儿了,为毛儿给他吃?”
“你。”宁海源拍案而起,“周余,你果然是三国的。”
“那是。”扬了扬手上的空碗,“还请二少爷自己盛饭了呢。”
二少完败,拿了作业本嫌弃地看着他们俩上了楼,顺带一碗盛满的饭菜。
“你们俩,怎么吃个饭都能斗起嘴?”宁朝宗无奈道,周余咧嘴傻笑,“老公,这个时候,你不该做裁判,而是应该帮着我打击他。”
宁朝宗讪讪地笑了一声,“这事,待会儿再议。”
周余终于知道待会儿再议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自己已经被那只穿着军衬的禽兽扔在了床上,看他一脸奸笑的模样,嘴角抖了抖,“宁大人,刚吃饱,不要躺着,对身体不好。”
“那更得多运动运动了呢夫人,出出汗对身体好啊。”上校挂着狼看到小羊般的微笑,扯了腰带照着床上的人压上去。
周余动了动腿,求饶道,“老公,等会儿好不好?没洗澡呢还。”
“怕个屁啊,这多有男人味儿啊。”上校丝毫不在意地把他的男人味儿直接压了过来,周余抖了抖嘴角,“理由真多。”勾上手臂闭上眼承接他的亲吻。
宁朝宗低声笑笑,在她胸前轻轻一捻,周余反射地抽搐了身子,“唔……老公。”
“傻瓜,这么敏感,还假装。”宁朝宗脱去背心扯了被子盖上,周余笑着看他一连串的动作,靠过去抱住,“我还是想。”
“周糖糖,不许说话,听到没有?”上校直接打断了某人想说下去的话,周余识时务地张开身体,迎接某人一连串的撞击,隐忍着不发声。
“嫂子,我的英语词典不在家,能不能借你的啊?”宁海源没眼色地在门外敲着门。
不过,二少爷确实没看到啊,哪来的眼色说呢?
上校朝外瞥了一眼,狠狠撞了几下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