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美丽松了口气,“你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了呢,宁远航,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每天都在想些什么?这个合同我不会同意的,你最好放心,我嫁给他,即使他什么都没有,我也愿意。”
宁远航笑出了声,“你还真是倔,连周建国都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你却在这里和我耀武扬威的,还有,可不可以不要连名带姓的喊我,很难听。”
“那喊你什么?”余美丽不屑地看他,“难道喊你哥,不需要吧,你有那么大年纪吗?”
宁远航决定不和她讨论这个问题,指了指她面前的文件,“周建国说他同意,余美丽,你能不能长点儿脑子,你们结婚了,难道要吃住都靠家里吗?”
“要你管啊。”瞥了眼文件,瞬间声音低了一个分贝,“有没有条件,比如我要付多少的利息?”
宁远航眨眨眼,向后一靠,“要不,你将来生了女儿就给我家朝宗得了,要是生了儿子,我再努力努力,生个女儿嫁你们儿子,这个条件,怎么样?”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而且你说得这个一点儿都不搞笑你明白吗?”余美丽不耐烦地挠挠耳朵,“这样宁远航,我按银行利息付给你,五年之内,我肯定把本儿还给你,至于利息,我会尽快还。”
宁远航叹气,“麻烦你能不能不要连名带姓的喊我,嗯?还有,我要收的利息要比银行高,明白?”
“你这是在敲诈,明知道我没钱。”
余美丽耍脾气地将文件扔回去,“回你家去,以后不要再出现我们家,你的救助,我们受不起。”
宁远航没再说话,起身无可奈何地看了她一眼,走出了院子,余美丽盯着桌上的文件,愤愤地砸了出去。
余永平晚饭的时候进门就看到了满脸闷闷不乐的女儿,低声问自家老婆,“这丫头是怎么了?”
女人耸耸肩表示不知道,钻进了厨房里。
余永平想了想,走了过去喊了一声,“美丽啊,怎么了?和爸爸说说。”
“我没事儿,就是可能太热了吧,容易烦躁,爸,您就别管我了,快喝口水歇着吧。”将面前的杯子端过去。
余永平伸手接过喝了一口,看她依旧忧心忡忡的样子,靠过去拍拍她的肩,“告诉爸爸,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余美丽咬咬唇,取过放在一边的文件给他,“爸,宁远航给的。”
“宁远航?”余永平一愣,随手翻了翻,“他们家要出租门面给你们俩?”
余美丽点头,“嗯,可能建国不知道什么时候去找过他,他们家您是知道的,他妈就是经商的,一个门面不用多少钱,建国之前也说过,想弄点儿小生意,可是爸,我不想欠他的,一点儿都不想。”
余永平笑了笑,“那咱就不欠,丫头啊,爸爸给你的嫁妆,你是不是还没打开?”
“嫁妆?什么嫁妆?难道您同意了?”余美丽的脸上明显多出了许多兴奋的神采。
“再不同意,你可得怨念爸爸一辈子了呢。”看了自家老婆一眼,对面的人当即去取了一个实木的方形盒子递过来。
“打开看看,丫头,这是爸爸和妈妈,精心给你准备的。”
余美丽笑着打开,看着里面的一串钥匙和两枚玉佩,愣住了,“这是哪里的钥匙?”
“可能你妈也是忙忘了,都忘了告诉你了,爸爸下周要调到南京军区去,你妈也跟着去,建国没有别的家人,自然是跟着我们走,我已经让人买好了房子,是个二层楼,你们年轻人,出去闯一闯是好事儿,这两枚玉佩是我余家传家的东西,如果将来生了女儿,女儿女婿一人一个,如果是儿子,儿子媳妇儿,一人一个,懂了吗?”
余美丽点点头,抬眼看他,“那爸,我可以直接去把这个合同还给他了吗?”
“当然啊,我的傻丫头,既然他已经结婚成家,你也要马上嫁人,你们就没有任何的关系了,爸爸不允许再混乱下去,也好,我们去南京,离开这里,好不好?”
“好。”
宁远航再次见到余美丽已经是三天之后,他惊喜地发现那个女人的左手无名指上,多了枚戒指,很简单的样式,可是却让他觉得,有些刺眼。
“我还是要谢谢你。”将合同递了回来。
宁远航挑眉,“不需要吗?”
余美丽摇头,笑出声,“远航,我要去南京了,我爸调去南京了,我们一起离开,这个,你收好,我谢谢你这么多年的帮助,真的。”
“第一次这么喊我,居然成了最后一次了,美丽你知道吗?我们恋爱的时候,你也总是宁远航宁远航的喊我,可我就是觉得,那个时候你喊得,真好听。”宁远航像是回忆什么看向了窗外,“一晃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朝宗都念小学二年级了,我可能,是时候该放你走了。”
余美丽看向他的方向,眼神真挚,“你知道吗?我觉得宁远航这三个字念出口的时候,也很好听的。”
“是吗?现在,能告诉我了吗?为什么选的那个人不是我?我一直都想知道,可从没有那个知道的权利和机会,因为你从来没有给过我,就将我判了死刑,告诉我,哪怕就是一点点。”
“我不得不承认,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像是一个人,一个人你懂吗?我想说什么,想做什么,你都懂,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余美丽绞着手指,看了他一眼,见他点头,继续道,“可是有时候,人的一念之差,往往就会决定很多的,那个时候你当兵离开,我恨不得跟你去,我也知道你的母亲有多么中意我,她不止一次跑去我家找我妈,可有些事,不是表面决定的,远航,你只是一味地想要占有我,拥有我,却从来没有关心过,我到底愿不愿意,我……”
“美丽,别说了,我懂了。”
宁远航浅浅地开口,打断了她想要说下去的话,看着她眼眶里淌着的泪,勉强一笑,“回忆,很痛苦的,我就再霸道最后一回,以后,不允许在我面前哭了,好不好?今天,是最后一次。”
余美丽点头,接过他递来的手帕擦了擦眼睛,看他一脸宠爱的样子,咬咬唇,“以后,不许这么看着我了,明白吗?我要嫁人了,嗯?”
“我知道,最后一次,就最后一次。”宁远航满脸宠溺。
余美丽向窗外看了一眼,看着那个耀眼的女人领着一边背着书包已经七岁的男孩子,抿嘴笑了,“我果然是不合适的,穿麻布衣服的人,是不太适合穿着礼服高跟鞋上班的,我做了对的选择,不后悔。”
“我不爱她,可我得娶她,因为她说她最合适,可我看来,还是你合适,你比谁都合适。”宁远航的眼里,显出了冷漠。
余美丽笑笑,“她确实很合适,如果能继承你母亲的家业,她的确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远航,答应我一件事吧。”
“你说。”宁远航挑眉,“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指了指窗外,“确切地说,和我没有关系,我想替他们,要求你一些什么。”看向他,笑了,“要不要听?”
“只要你说。”
“那个七岁的男孩子,眼里写满了对你这个父亲的恐惧,那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写满了对你这个做丈夫的不满,我想,你来见我,她就是想看看我到底长什么样,不过,恐怕要让她失望了呢。”
说着起身,看了他一眼,“宁远航,我走了,要好好过日子,别每天混蛋下去了,你老婆儿子,还等着你呢,再见。”快步走了出去。
宁远航盯着桌对面那杯一口没动的咖啡,懒懒地靠在了椅背上,重重地阖上眼睛,手臂上的青筋凸显出来,分外刺眼。
“周小姐请留步。”谢芸喊住了要离开的人。
余美丽眨眨眼笑了,走过去摸了摸男孩子的脑袋,笑着看向她,“我要去南京了,看你们现在的样子,我觉得我做了对的选择。”
谢芸勉强扯出了一丝微笑,“他的心,恐怕也要跟着你去了,这么多年了,我不是傻子。”
“不,我要嫁人了,是我要嫁的一辈子的依靠,谢芸,你会很幸福的,因为你有朝宗,有了他,就有一切了。”
七岁的男孩子眨眨眼,甜甜地问道,“阿姨,南京在哪里?”
余美丽笑笑,“离北京很远的,北京的南面,等朝宗长大了,可以来找阿姨啊,好不好?”
男孩子咧嘴笑了,“好。”
余美丽笑着摸摸他的脑袋,看向谢芸,“我很喜欢这个孩子,很漂亮的孩子,谢芸,相信我,你会幸福的,包容他,理解他,你就会幸福,有时间来南京玩儿吧,我很欢迎你们的,先走了。”拉开一边的军车坐进去,疾驶着离开。
“妈妈。”男孩子拉了拉女人的裙摆。
“走吧儿子,我们和爸爸一起回家。”
“好。”
余美丽坐在后座,警卫明显看到她低垂着的脑袋,肩膀正微微抖动,他知道的,她又偷偷地哭了,这么多年,她已经哭了不止这么一次了,轻声开口,“小姐,或许你错了也说不定呢,八年前,就错了呢。”
余美丽抹了眼泪,看向窗外,“你说,人是不是该信命?”
“或许该信,可小姐,你明明很爱他的,不是吗?”
余美丽勉强笑了笑,“可你看到了,他有漂亮的妻子,还有聪明伶俐的孩子,我没觉得我做错了,真的,我真的没觉得我做错了,何况,我这个人的梦想不大,不需要做一个女强人,我最大的愿望就是相夫教子,你看,我马上就要实现我的愿望了呢。”
警卫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将冰块递了过去,“夫人说您怕热,就让人随时带着,敷一敷吧,都哭红了。”
余美丽笑着接过,“你还是懂我的,对不对?”
“或许懂吧,可我不理解小姐为什么选现在的姑爷?仅仅只是因为爱情吗?爱情,难道不需要物质,就真得可以维系很久吗?”
余美丽看看他,笑了,“别看你没结婚,懂得还挺多,的确,爱情如果没有金钱来维系,是坚持不了多久的,可你知道吗?如果仅仅只是金钱,那样的婚姻,不要也罢。”
警卫皱眉,“那您和宁家的大少爷,也没有爱情吗?”他小心翼翼地将爱情那两个字说出,生怕她会受伤。
余美丽咯咯一笑,“哎,平时看你话少,说来你倒是也挺八卦嘛。”
看了眼窗外,“有些人,即使相爱也不一定一辈子要在一起的,真的,如果没有爱情,我不会不顾父母的反对追着他去新疆上学的,仅仅只是为了,一个月能见一次,仅仅只见一次,如果没有爱情,这一切,都不存在了。”
警卫没再说话,可她知道,她好伤心,好伤心,可或许,她是做对了,因为车窗外不远处站在门口等着她回家的人,正是她的未来,和希望。
第63章番外:王者之争
“请周同学简要回答登革热病的发病原因,具体回答请突出病毒性状。”主持人看向这边发问。
周余想了想,看了眼旁边的沈岩,见他对自己竖了个大拇指,了然地笑一下,起身,高声开口,“登革热是由登革病毒感染引起的,登革病毒属B组虫媒病毒,黄病毒科黄病毒属。病毒颗粒呈哑铃状、棒状或球形,球形直径50纳米。回答完毕。”
“请周同学继续解析一下登革出血热的症状。”主持人继续发问。
周余愣了一下,完全懵住了,求救地看向沈岩,沈岩笑了笑,看她的样子站起身,“请问主持人和各位评委老师,我可不可不以代替周同学来回答呢?”
“当然,你们同属A组,分数是累积的,周同学请坐。”
周余讪讪地坐下,攥紧了手指,暗自懊恼自己没有准备。
沈岩轻松一笑,“登革出血热开始表现为典型登革热,发热、肌痛、腰痛、但骨关节痛不显著,而出血倾向严重,如鼻衄、呕血、咳血、尿血、便血等。在热退前后的12日突然病情加重,出现以下症状:首先,休克在病程25日或退热后,病情突然加重,有明显出血倾向伴周围循环衰竭。表现皮肤湿冷,脉快而弱,脉压差进行性缩小,血压下降甚至测不到,烦躁不安、昏睡、昏迷等。病情凶险,如不及时抢险4~10小时内死亡。第二,出血倾向严重,有皮肤大片瘀斑、鼻出血、呕血、便血、咳血、血尿,甚至颅内出血。常有两个以上器官出血,出血量大于100ml。有的病例出血量虽小,但出血部位位于脑、心脏、肾上腺等重要脏器而危及生命。回答完毕。”
“请坐。”主持人看向一边的评委席,“请各位老师为A组打分。”
周余坐在那里,表情显得很紧张,看向一边的人,轻轻咬唇,“万一输了就丢了保研的机会了。”
“输就输了,反正咱们不用保送也能考上。”沈岩一脸坦然和自信。
周余嘟嘟嘴,“你倒真是放松,我很紧张的。”
会议室的大门‘轰’地从外面打开,张谦喘着粗气冲进来,看向坐在那里的几位评委老师鞠了一躬,“对不起各位老师,现在可以暂停比赛吗?”
杨晋天摘下眼睛,看向这个年轻的男孩子,再看看一边的几位评委笑了笑,“理由是什么呢?”
“我们需要去救命,我认为会比刚刚的竞赛,更实用一些,也更有意义,对不起了各位老师。”话音一落朝着他们俩的座位冲了过来,表情严肃,“赶紧走,廖甜甜在天台上,要跳楼。”
周余真的以为他是开玩笑的,虽然她看到了张谦从未有过的着急,虽然她看到了沈岩手臂暴起的青筋,虽然她看到了杨馨馨脸上从未有过的担忧表情,她还是不信,那个性格活泼的人,怎么会做那种事。
直到她被张谦拉着走上了天台,她才明白一件事,或许生与死,真的只是一瞬间的事了。
廖甜甜一身白裙站在那里,看着朝她走过来的周余微笑,“拜托你停下好不好?唐唐,如果你再近一步,我真的会跳下去的。”
“这个游戏一点儿都不好玩儿的,甜甜,拜托你下来好不好?嗯?拜托了,所有人都很担心你,下面围满了同学,拜托你不要做傻事,有什么事我们可以慢慢商量的。”周余轻声劝着,步子,却再也不敢往前一步。
“就是,甜甜啊,来,过来,往我们这边走好不好?”沈岩近乎哀求的语气,可她好像,一点儿都没听到。
廖甜甜笑得很美,那是周余从没见过的笑容,她并不知道,十九岁的大学生究竟有什么想不开要跳楼,在她看来,一切都没有生命来得重要。
“能告诉我,你们俩为什么会同时出现在这里吗?别告诉我是巧合,我不会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