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颜呆呆的看着依然紧闭的大门,季维扬永远都不会征求她的意愿,他的话就像圣旨一样不容人反驳。他多分给她的每一秒时间,都好像是对她的恩赐。
展颜独自一人坐在餐桌旁吃早餐,软软的面包片送入口中,却如同嚼蜡。
吃过早餐,她匆匆赶去医院,因为手受伤的关系,她让实习医生将一周内的手术全部取消。
“魏医生,你手上的伤还是去外科包扎一下吧,万一感染怎么办,这种事可大可小。”实习医生好心提醒。
“一点小伤,不用小题大做的。”展颜换了白大褂,拿起夜班医生留下的记录,一边翻看,一边向病房的方向走去。
例行的查房,她推开高干病房的门。
丁懿菲看起来恢复的不错,脸色红润,各项指标都正常。值班护士杜小莫正板着一张脸给她测体温。
“丁小姐,今天觉得哪里不舒服吗?”展颜一直低着头,手中钢笔快速的记着各项数据。
、第6章 恨铁不成钢
“丁小姐,今天觉得哪里不舒服吗?”展颜一直低着头,手中钢笔快速的记着各项数据。
丁懿菲似笑非笑,手指压在心口的位置,“心不舒服,算吗?”
展颜手中的笔突然顿住,很显然,这个女人对她和季维扬的关系了若指掌。呵,现在的小三都这么嚣张的吗!
她抬头,目光淡淡扫过病床上的女人,然后对身旁的实习护士吩咐,“联系内科值班医师,为丁小姐做一个心脏方面的全面检查。”
丁懿菲狠狠瞪着她,漂亮的脸蛋气的几近扭曲,但很快又被笑意取代,她在娱乐圈那个大染缸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还算沉得住气。
“魏医生,不,应该是季太太,听说是你给我做的手术,我应该向你道谢才是。不过,有些事,我觉得你还是应该知道……”
“对不起,我对你的私事不感兴趣。”展颜用淡漠的声音打断她,然后合起记录本,转身向外走。
“我的孩子是维扬的;我爱他,他也爱我;他答应过我,一定会和你离婚的。”丁懿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急切。
“你丫欠抽是不是,第三者还这么嚣张,你还要不要脸!”未等展颜开口,一旁杜小莫看不过去的吼了句。
而展颜的脚像被什么钉在了地面上一样,整个身体冰冷到几近麻木。她慢慢的转身,清清冷冷的眸子,直对着丁懿菲炫耀的目光。唇角缓缓扬起讥讽的笑,“丁小姐,你的孩子是谁的并不重要,因为他已经没有了。至于离婚,也该是季维扬亲自和我说,你没有资格。”
丁懿菲紧抿着唇,竟被堵得哑口无言。
“如果没有什么问题,丁小姐今天就可以出院了,毕竟,我们医院的床位也很紧张。”展颜轻飘飘的丢下一句,然后踩着高跟鞋离开。
“听到了吗?没什么事儿了就滚,没病少占着茅坑不拉屎。”杜小莫没好气的吼了句,扯过丁懿菲手臂,粗鲁的将针头扎进她血管。
“啊!你轻点,到底会不会打针。”丁懿菲鬼哭狼嚎着。
杜小莫离开病房径直回了办公室,一开门,只见展颜发呆的坐在窗前,白瓷般细腻的肌肤,苍白的几近透明。一张精致的脸,淡漠的没有任何情绪,却莫名的让人看着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唇角的笑极苦,视线淡淡的落在受伤的手上,雪白的绷带,染着斑驳的血痕。
“魏展颜,你这样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想干嘛?或者离婚,或者闹得天翻地覆,绝不能让姓季的好过。”
“他不好过,我就能好过了吗?”展颜随手拨了下额前碎发,走到一旁倒了杯温水。
杜小莫看着她这副不温不火的模样就来气,恨铁不成钢啊。
、第7章 季先生,今天不是八号
没有安排手术,展颜在办公室发了一下午的呆,不知不觉,窗外天黑了下来。展颜突然想起季维扬要她陪同出席的宴会。她慌忙起身,眼前突然一黑,踉跄几步后勉强站稳。
早饭就是糊弄,午饭根本没吃,脑袋昏昏沉沉,胃抽痛的厉害,心,也痛得厉害。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季维扬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多声后才接通,那一端传来熟悉的,带有磁性的低沉声音,“什么事?”他问。
“我,我可能没办法陪你出席宴会。”
短暂的沉默,气流声回响在话筒两端。“理由呢?”
“我不太舒服。”
又是沉默,然后他无情绪的嗯了声,便挂断了电。话。
话筒中是嘟嘟的忙音,展颜发呆的看着,而后苦笑。对于他的漠不关心,她早已习惯,最初的时候,她还会委屈的哭,三年后的今天,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展颜想,如果说她死了,他或许会有点反应的吧。
下班后,展颜慢吞吞的脱下白大褂,换了吊带裙,坐在椅子上发呆。莫名的,她很抵触回那个冰冰冷冷的家。然后,杜小莫风风火火的冲进来,强拉硬拽着她陪她去酒吧。
展颜醉醺醺的回家时,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她翻出钥匙进门,并没有开灯,她沿着墙壁向卧室的方向走去,黑暗中,行动自如。三年,一千零九十五个日夜,她独自一人抚摸过这个房子中的每一个角落。
“回来了?”黑暗中突然传来阴沉的男声,带着一股独有的清冷。在毫无预兆之下,的确很有惊悚的效果,让人毛骨悚然。
展颜身体一颤,下意识的停住脚步。借着窗口投下来的微弱月光,她看到客厅亚麻色的沙发上,男人一身深灰色西装,极好的与黑暗融为了一体。他高大的身体陷在沙发中,动作缓慢的点燃了一根烟,光火明灭间,展颜看到他胸口的衬衫扯开了三颗纽扣,健硕的胸膛若隐若现。
展颜将身体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她很累,真的没有多余心力来应对他。
气氛顿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她不开口,他陪着沉默,彼此间像一场无声的较量。而最终,展颜还是没有他沉得住气,率先开口,语气不免带着嘲弄,“季先生,今天不是八号了。”
“这是我家。”他回道,言下之意是他无论何时回来,她的大门必须永远为他敞开。
展颜唇角浅浅的扬着,挂着讥笑。他究竟凭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里对于他来说,与其是家,倒不如说是酒店,还有她这个免费的陪床女。
“那你自便吧,我累了。”她无情绪的说完,转身向卧室走去。
她伸手扭转门把,门刚刚嵌开一条缝隙,身后一股力道忽然袭来,带着冰冷的寒气。她已被一具沉重的身躯压在了门板上。
、第8章 疼痛周而复始
他身上隐隐带着怒气,接到她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开会,她说身体不舒服,他丢下一屋子的高管,推掉了一个应酬和两个重要会议,巴巴的赶回家。他守着空荡荡的房子等了她整整七个小时,结果她就这样醉醺醺的回来,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放开,你……”她话未说完,声音全数被他封在了口中。他吻得很深,不,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是霸道的惩罚,带着汹涌的怒气。他高高在上,向来是不容人违逆。
她身上浓重的酒气更是惹恼了他,握在她腕间的力道很大,恨不得将她纤细的腕骨捏碎。展颜吃痛,在他胸膛中倔强的挣扎,而他依旧长驱直入,肆意的蹂躏着她唇舌。
展颜紧闭着双眼,心一横,贝齿紧咬住他探入的舌尖,腥甜的血液在唇齿间涣散,她听到他闷哼一声,而后用力推开她。
展颜冷艳的笑着,笑声在静谧的空间中震动,她舔着唇上的血液,腥涩中有微苦。
而他似乎真的被她激怒了,手掌紧掐着她下巴。他低头,深深看着她,暗夜之中,他漆黑的墨眸深不见底,翻滚着汹涌的浪潮。
“还是只尖牙利爪的小野猫,不错。”他压抑的声音中带着玩味,深冷的眸光在她起伏的胸口流连徘徊。
展颜开始后悔今天穿了吊带裙子,薄薄的裙子下,只有内衣裤而已。
他唇角勾起阴沉的冷笑,忽然一脚踢开门,同时将她打横抱起,粗鲁的丢在床上。他沉重的身躯将她压覆在身下,健硕的腿横在她双。腿之间,单手利落的解开腰间皮带,另一只手已探入她裙底,一把扯碎蕾丝底。裤。
下体传来强烈的撕裂感,毫无前戏的横冲直撞,让展颜疼的大口喘息,她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泪顷刻间落下,“好疼,季维扬,你混蛋……”她颤抖的声音带着哭腔,指尖深深陷入他肩头。
他将她的双手禁锢在头顶,邪冷一笑,“你都说我是混蛋,我也得对得起这个称呼。”他更深的进ru,变本加厉的撞击她的身体。
风透过大敞开的窗子猛灌进来,掀起窗帘,在暗夜中透着几分鬼魅。风是冷的,而他沉重的身躯却带着滚烫的温度,展颜在冰与火之间痛苦的煎熬。
由始至终,她一直在抗拒,她绝望的哭声,如同钝刀割在他心上,在这样的情形下,根本无法尽兴。季维扬气急败坏的放开她,披衣下床,啪的一声摔上了房门。
展颜颤抖着身子爬起来,用被子裹住身体靠在床头,她紧闭住双眼,泪水顺着眼角划落下来,而唇角却讽刺的上扬着。
记忆中,每一次的争吵,无一例外的都是在床上结束。可是,这样根本解决不了任何实质性的问题,只不过是让疼痛周而复始的上演。
、第9章 妓。女还有个价
记忆中,每一次的争吵,无一例外的都是在床上结束。可是,这样根本解决不了任何实质性的问题,只不过是让疼痛周而复始的上演。
隔着一道房门,黑暗中,季维扬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指尖点燃了一根烟,烟光明灭闪动。他蹙着眉吸烟,眉宇间含着一抹愁绪,一双深沉如海的星眸,藏了太多的心事。
……
翌日,清晨,天光明媚。
展颜从床上爬起,周身传来酸痛不适。盖在身上的蚕丝被顺势滑落,露出赤。裸的娇躯,胸口大片的肌肤布满青紫的吻痕。
房间中空空荡荡,寂静的让人觉得窒息。展颜拥紧了身上的被子,唇角含着一抹冷嘲的笑。
他倒是潇洒的很,夜半来,天明去。很多时候,展颜觉得自己和妓。女根本没什么区别,可妓。女还有个价,她只有让他白睡的份儿。
展颜穿衣下床,趿拉着一双布艺拖鞋走进厨房中。她翻出医药箱,从白色药瓶中倒出两颗黄色药片送入口中,而后倒了半杯温水。那支白色药瓶被重新丢进药箱中,标签上写着维生素C,但只有展颜知道,里面盛放的是避孕药。
展颜的背轻靠着身后的琉璃墙壁,无力的合起眼帘。一幅幅黑白画面在脑海中不停呈现,就好像放电影一样。
高宇轩的背叛,季维扬的趁虚而入,还有……他在万花丛中,单膝跪在她面前,对她说:展颜,我们结婚吧,让我用生命承载你的幸福。他口中的幸福让她向往,可是,兜兜转转了三年,展颜才明白,幸福是一件多麽可遇而不可求的事。
对于这段婚姻,展颜并非没有过期待,可是,这一切都在新婚之夜被他亲手打破。他紧紧的拥着她,半醉半醒间,不停的唤着‘陆安琪’的名字。那时,她才知道,他的心里一直住着另一个女人。
眼角有些许的湿润,她睁开眼帘,用力的眨着双眼,眨掉眼中弥漫出的泪。
今天没有手术,展颜喜欢在休息的时候做家务。
季维扬推门而入时,眼中呈现的是一副很温馨的画面。一旁加湿器咕嘟咕嘟的响着,喷着白色的雾气,展颜一身的家居服,用丝帕将长发束在脑后,她蹲在地上,认真的擦着胡桃色地板。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散落在她身上,暖暖的。她的神情很专注,甚至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其实,在展颜住进这里的最初,季维扬请了很多佣人给她,做饭的,清理房间的,还有打理花园的,各司其责。可是,那些人一个个被展颜解雇,她独自一人包揽了所有的家务。
展颜只是太寂寞,只有让自己不停的忙碌,展颜才能感觉到自己是真实存在的,而不仅仅是一个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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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魏姗姗
擦完最后一块地板,她从地上站起来,手中还拎着抹布,发梢些微凌乱的散落在胸口,额头上布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这个女孩称不得绝美,但她给人的感觉总是温温暖暖的,她身上有一种气质,让人怎样都看不够。或许那种东西就叫做细水长流吧。
不经意的回头,身后突然多了个高大的男人,展颜吓了一跳,“你,你怎么回来了?落了东西吗?”
“没有。”他平淡的回了句,将手中温热的粥放在餐桌上。“我买了‘佟记粥铺’的蟹黄粥,过来吃吧。”
展颜微愣在原地,从山顶别墅到‘佟记粥铺’要绕大半个城,来回三个多小时的车程,他应该是天刚亮就出去了吧,就为了给她买一碗她喜欢的蟹黄粥!他就是这样,每一次在她心痛了死了的时候,他就会用他的方式,给她温暖与感动,就是这样一直将她抓得死死的。
两人分别坐在餐桌的两边,季维扬只吃了两口,桌上的电。话就响了。他放下碗筷,起身走到阳台去听电。话,对方不知说了什么,他的面色有些凝重,高大的身体靠在栏杆上,遗世而独立。
展颜放下碗筷,茫然的盯着他的背影,她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之后的几天,季维扬没有再回来过,如果不出意外,再见他应该是下月八号。日子似乎又恢复到最初的模样。展颜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周而复始。
上午急诊室被推进来一个病人,脐带脱落,十分危险。展颜正好是值班医生。
手术持续了整整五个小时,产妇的命虽然保住了,可惜送来的太晚,孩子已经胎死腹中。展颜踏出手术室的时候,双手沾满鲜红的血,然后,她听到里面传来家属撕心裂肺的哭声。
一个小生命就这样在她手上悄然流逝,展颜独自一人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她突然觉得,原来生命竟是如此的脆弱不堪。
杜小莫走过来,手掌轻轻的拍了下她肩头,她们是医护人员,对待这样的事早该麻木。“别整天为了别人的孩子悲春伤秋的,喜欢孩子就赶紧和你家季三少生一个吧,”
展颜摇头苦笑,什么也没说。
一道清脆的高跟鞋响打破了长廊的寂静,展颜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魏姗姗在一个女孩的陪同下向她的方向走来。
“姐。”展颜起身,淡淡的唤了一声。
“嗯。”魏姗姗傲慢的仰着头,甚至不正眼瞧展颜一眼。她们一直是很尴尬的姐妹,展颜不知道为什么,妈妈和姐姐并不喜欢她,甚至是无理由的厌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