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文煊嘴角抽了抽,正准备开口,老太太先一步打岔道:“老三今年也有三十了啊;这婚姻大事;嗯……”老太太点了一下,就默不吭声了;只满脸堆笑的瞅着他。
老爷子点了点头;看着段老太,“要不正月里请徐家父母吃个饭吧,孩子们的事还是及早的定下来为好。”
“老首长,您就别乱点鸳鸯谱了,成不?您就那么希望您这么个仪表堂堂文成武德的儿子去横插一脚,给人当小三?”
老爷子听的莫名其妙,大睁着一双雄赳赳的虎目瞪着他,段文煊也不卖关子,阴阳怪气道:“老首长您不会看不出徐家的那块橡皮糖和叶家的呆子是一对吧?”
“老三,听你的意思,你这是被甩了?”段老太嫌弃的插了一嘴,“我瞧着你长的也不比那叶家小子差啊,怎么就拴不住静思的心呢?哎呦,我的好儿媳就这么白白的被人给撬了墙角了。”
老太太的表情很夸张,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老爷子干咳了两声,没好气道:“光长了副臭皮囊有什么用!关键是老三人品太差了,有哪户正经人家愿意把亲闺女往火坑里推,你瞧瞧他平时都结交些什么样的女子,三流艳星,风尘女子……”
“爸,爸,爸,”这会儿段文煊倒不像往常那样跟着后面油嘴滑舌了,眼睛似有若无的瞄过江若,忙不迭的打断了自家老爹的话,“我知道您老人家习惯性损我,但是这大过年的,咱能打个商量不带这么人身攻击吗?我吧,虽然平时外表是有点风流不羁,但是我身为段家人,可不敢给咱段家老祖宗丢脸,您老人家所谓的风尘女子,那我也只是逢场作戏,工作需要,绝对可没有在外面有什么不干净不清楚的桃□债。前儿些年我是年纪轻不懂事,没有重视个人问题,不过从今年起我要好好的正视感情问题,找一个好姑娘,好好的心疼她,和她结婚过日子了。”他这话说的时候正襟危坐,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倒是让段家俩位长辈大为诧异的互相递了个眼色。
一时之间整个餐厅静悄悄,突然明珏猛的搓了搓胳膊,抖了抖脑袋,“好肉麻,我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我也被恶心到了,”江若艰难的咽下了已经被嚼的稀巴烂的鸡肉块。
“噗嗤……”明瑾憋了半天最终没忍住。
段文煊颇不满意大家的反应,尤其是某位不解风情的目标人物。当即也没犹豫,长腿一伸从桌子底下准确无误的踩住了江若的脚,目光虽然没有定在某一处,但是语气却是郑重的很,“我是认真的……”
*
都说三月回暖草长莺飞,但是窗外的瑟瑟寒风仍旧让江若情不自禁的按了按小腹,一句脏话就不自觉的从嘴里冒了出来。身体不舒服的人心情会不好,这是肯定的,夜里没睡好的人,白天会暴躁这也是毫无疑问的,巧的是这俩样江若今儿个俱都占全了。
有过经验的姑娘都知道,这痛经,还是那种痛的死去活来的,这能睡的好嘛?江若半辈子都没怎么意识到男女有何差距,这次倒体会个彻底。每每到这时,她心头只浮现一个念头,就是诅咒那祸害自己的罪魁祸首下半辈子彻底的来个不举!否则难消她心头之恨!
“你想好了没有?”
“噗……”
江若睡眼惺忪的看着满脸口水和着水珠的段文煊,愣怔片刻,狠狠的撸了一把自己嘴角上挂着的牙膏泡沫,继续淡定的漱口洗脸。
段文煊很着恼,昨儿一晚上他也是没睡好啊,他自以为自己这些日子来的表现,已经很能表明他的态度了,但是眼见着江姑娘也没啥反应,心里焦躁的连着好友云嘉也看出不对劲了,这不听了云嘉的建议,对于不解风情的人一定要单刀直入,不能迂回表达,所以段老三就在昨晚,是的,没错,就是在昨晚,自认为制造了一个很浪漫的表白方式。
鲜花、气球、烟花、音乐,一个都不能少的。段文煊故作轻松的表示,你,江若,我好像看上你了,所以我们交往,你当我女朋友吧,如果交往感觉不错的话,我也会考虑和你结婚,对你负责!
要说这段文煊过于自信了呢,在他说完这些话后,并且坚定的认为江若一定会答应的时候,后者反应慢了好几百拍的不确定的反问,“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有过表白经历的估计都知道,什么叫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段文煊被这么一反问,倒是没有先前的那股气势了,但是为了不让自己弱下去,虽然眼珠子四处乱窜的早就泄露了自己内心的慌张,但是嘴上还是随性的很,嬉笑道,“废话,这里除了你,还有第二个母的吗?”
“呃……”江若环顾了西周一遍,不知道为什么愣是从段老三棱角分明的脸上看出了森森的诡异之感,心中警铃大作的她当即只有一个反应,“段总,我扪心自问最近我也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儿,我拜托你,我请求你,不要再整我了,成不成?你阳关大道,我独木小桥,这样各走各的相安无事不是挺好的么?您大爷何苦来哉和我这样的小人物过不去?”
段文煊一直自认为无论是相貌气质还是身家背景,各方面的条件都是无可挑剔的,从来不需要主动就会有大把的女孩倒贴的他也被惯出了不少毛病。人姑娘虽然已经拒绝的很明显了,可是段老三就是给翻译成了,“我知道这天大的喜事降临到你的头上,你一时肯定有些欣喜若狂的手足无措,这么着吧,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回家想明白,明天给我答复。跟我那么久了你也知道,我这人什么都不缺,最缺的就是耐心。”
“神经病!”这是江若翻脸之前的结束语。
于是乎段文煊虽然一脸的满不在乎,可是这一夜还是百爪挠心的忐忑不安外加不痛快,总算是挨到了天亮,听到江若房间里有动静,这才衣冠楚楚的猫进了江若的房间,谁知他这富有磁性的嗓音才开了个头,就被正在漱口,却魂游天外的江若喷了个满头满脸。
段文煊压下心头的一口浊气,看着江若旁若无人的继续擦脸梳头,突然乐了,心头一动,抱住仍旧处于离魂状态的江若对着她的嘴“吧唧”就啃了一口。
“变态!”江若终于找回了魂,“啪”的一声就将手中的木梳子砸在段文煊的后脑勺上给砸成了两半。
段文煊虽然嘴上一甜,但后脑勺也是疼的精神一阵,眼睛落到江若手中握着的半把梳子,掷地有声,“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江若因为腹痛,本就脾气不好,此时大清早的平白被占了便宜,心情也是多云转暴风雨,“小三儿,我记得我有警告过你,进我房间一定要敲门!否则你擅闯我的地盘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滚开点儿!”洗漱完毕的江若不客气的撞开了堵在洗簌间门口的段文煊,抓了抓蓬松的短发径直朝衣橱那边走去。
“没关系,你尽管对我不客气,你想怎么样不客气都可以,我照单全收!”段文煊嘴皮子犯贱,这么说着还张开了怀抱,一副愿打愿挨的模样。
话说自从江若回到段家后,段老三也莫名其妙的回到老宅住了下来,先前的时候只是跑的勤一点,半个月前算是彻底的将日常的衣物全搬回来了。段老三虽然常常惹老爷子生气,但是江若也看的出来,其实段文煊能回到家里住,最高兴的也是段老爷子。也许老人都是一样的吧,越是年纪大越是希望子女都在身边,虽然有些父母习惯通过责骂来表达自己的感情,但是再怎么着也无法掩盖父母对子女的关切之情。
江若给自己选了几件衣服,因为是冬天自己本来穿的就是家居服,又因为她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的确对段老三这人有些无语了,所以也不回避,当着他的面,就直接换起了衣服。
段文煊其实是有点高兴江若对自己不见外的,但是嘴上却欠扁的说道,“你还是不是女人啊,你没见着一个男人正站在你的屋内?唉……像你这样缺乏羞耻心的女人要搁在古代,早就浸猪笼了。”
“哼哼……我只知道一大早我屋里就飞进来一只母苍蝇,拍也拍不死,赶也赶不走,烦死人了!”
江若穿戴整齐,理了理书桌上的课本,视段文煊如空气。但是后者却把自己当成了芳香苯,环顾四周状似随意道,“嗯,我女儿的房间我孩子的妈住着挺合适的。”
江若不迟钝,但是她却不想搭理段文煊,故意曲解道:“你不用下逐客令,等你将孩子的妈找到,我自然会将房间让出来。”说完提起收拾好的手提包就准备出房间门。
谁知段文煊突然握住了她的一只手,有点微微的紧张焦急,“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我说这房间你住着挺好挺合适的。我最近在想一件事情,既然我爸妈那么喜欢你,若是往后知道我二哥看上的不是你该有多失望,既然我是个孝子,为了不让老人伤心,要不我来接手你,咱们试着相处相处?”
江若是腰酸腹痛盆腔又涨的慌,听着段文煊讨人厌的话,嘴角努力扯了个难看的微笑,“小三儿,**说不以结婚为目的恋爱都是耍流氓!姐……不是你想耍流氓就耍的起的人!”
、51第六十一章
过年期间因为段老二工作忙;所以并没有回家过年;之后紧接着春季演习又热火朝天的展开了,以至于都到了三月底;段家老俩口都没和儿子打上照面。虽然家里人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状况;但是由于今年家里多了一个江若;所以段老太免不了多埋怨了几句;江若特理解的劝解了几句;倒是被段老爷子一顿猛夸;说她懂事;体谅军人,将来肯定会是一个优秀的军嫂,等等。
江若心里吐了吐舌头;只希望这段文烨能尽快拿下章雅;否则她真不知道她这个冒牌货能抗到什么时候。
不过自从她知道她以目前的状况回不到自己的家以后,就很贪念段家人给的温暖,唉……你说这年头玩儿啥不好,非玩穿越!也不知道自己能在这具身体里待多久,现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托段三爷的福,自从她说明了自己是冒牌货以后,这变态也没有那么想着法儿的虐待自己了,如今在学校里给她大开绿灯,工作量少的不能再少了不说,私底下的工资还比别人多一倍不止。关于这点江若坦然的很,这世上又不是真的就是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反正她每每胃痛或腹痛的时候就理所应当的觉得这就是自己的精神损失费外加营养费。不要白不要,正所谓杀富济贫,天经地义。
话说江若本以为痛了大半夜了,早上也有所好转了,到了学校肯定没事,谁知下了车后,被冷风一灌,小腹就跟孙悟空在里面大闹天空一般,虽没有翻江倒海的疼,但也让人直不起腰了。
待夏雪看到江若蹲在学校的走廊处,疼的额上冒汗嘴唇发白,惊了一跳,慌里慌张的就将她往学校卫生室架去。都说女人这个时候最是脆弱,江若在那蹲的腿都麻了,如今被夏雪这也没几分力气的姑娘一拖,俩人倒好,一起滚爬在了走廊上。
江若气的都想哭了,“我都疼成这样了,你还压在我身上,猪一样的队友说的就是你吧。”
“对不起,对不起,”夏雪越慌越乱,坡跟皮鞋就这么毫不留情的一脚踩在了江若纤细的手指上。
“啊……呜呜……”江若索性飚了几滴眼泪,特么的,真的太疼了啊!
“怎么了?怎么了?”王刚站在百米远的地方一眼就看到了这边的情况,跟个武力值极强的大猩猩一般旋风似的就蹿到了这边。
江若看着王刚虎背熊腰的架势,惊吓的一骨碌爬了起来。自从开学后她发现王刚和夏雪在恋爱,她就感觉这俩人是越来越像了,这夏雪踩自己一脚,她还能暂且扛过去,可是她不保证要是王刚傻了吧唧的也踩了自己一脚,那自己会不会骨折。不过以自己流年不利的情况来看,保不齐自己就会这么背。
“王刚,快!你将江若送到医务室去,我看她疼的汗流浃背的,不知道得了什么急症。”夏雪跟看见救星似的,快言快语。
王刚不仅长的实诚,心也实诚的不行,听了夏雪的话,背着江若的方向身子猛的一弯,“上来!小雪帮忙!”
夏雪应了一声,将摇摇晃晃还没占稳的江若往王刚身上一推,就咋咋呼呼的嚷了起来,“瞧这面无人色的,不会是急性阑尾炎吧?哎呀!这得送大医院啊!”
江若突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俩个朋友呢,“我不是阑尾炎,你给我送宿舍里休息一会就好了……”
“江老师,有病就得治,你可不能讳疾忌医啊,”王刚脚下不停,好言相劝道。
三人就这么一路风风火火的往校门口方向跑去,幸好是上课时间,三人也算是一路畅通无阻。
话说另一边,自打段文煊早上将俩个侄子送到学校后,也没急着走,年前的时候校董事会决议要再建一处学生宿舍,如今他正由学校一干领导陪同着在学校转悠,于是避无可避的王刚三人就和他们一行人迎面碰上了。
“王老师,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其中一位校领导出声喊道。
“啊!徐主任,江老师急性阑尾炎,我们正准备送她去医院!”夏雪喘着粗气回道。
本来段文煊正偏着头一边走一边和叶辰说话,听了这话,脑袋嗖的一转,眼神就落到了爬在王刚背上的江若,眼神一暗,大步踏了过去,不确定的嘀咕了句,“急性阑尾炎?”
江若无奈的苦着一张脸,没好气道,“我还急性胃穿孔呢!”
“嗯……这么严重,”段文煊挑高了一边眉毛,看着她汗津津的额头,不自觉的拧紧了眉头,但是语气却还是那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可别死在我们学校了,我们学校可不能有任何的负面新闻啊。”说话间长臂一伸,已经将江若捞进了自己怀里,“得赶紧在你还有一口气之前将你从我们学校丢出去。”
“操!你敢咒姑奶奶……”江若有气无力但是脸上难掩怒色。段文煊挑衅的龇了龇嘴,掉头就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一行人一时间面面相觑,王刚有点担忧的跟了几步,“段总,段总……”
叶辰伸手拦住了王刚,若有所思的望着段文煊的背影,笑了笑,“段总真是我们的好老板啊,员工生病都亲自送去医院,真是让我感动。好了,既然段总走了,大家都散了吧。”
段文煊将江若放到车里后,紧接着就发动汽车,开出了学校。
“是痛经吗?怎么那么厉害,一身是汗。”现下段文煊的语气倒是轻柔多了。
江若因为他的话,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