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鸟已经无话可说了。她不喜欢接触陌生人,本来想着桃城在旁边还好说话一点,现在看来,情况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啊。正当这时,对方的选手已经走了过来。那个走在最前头的一眼便锁定了手冢,直接越过其他人,走到了手冢面前,“听说你就是青学的部长?”
语气很不善。
站在离手冢最近的地方的羽鸟听见了,也觉得很别扭。她抬起头,看着那个上来挑衅的男人。这是一个有外国血统的人,身高比手冢还高了半个头,颧骨比较宽,骨架也很大,最主要的是他的波斯猫一般的眼睛,一看就知道起码是混血儿。
“啊,忘了自我介绍。”他拨了拨刘海,笑着自我介绍,“我是绪方维瑟,圣阿尔托莉雅高中男子网球部部长。”
“青学部长,手冢国光。”手冢的自我介绍简洁明了。绪方脸上全是阳光明媚的笑容,完美得让人挑不出刺,“期望有一场精彩的比赛呢。”
说罢,他从手冢身侧绕开,带着他的队友一起朝前走去。那些背着网球拍的圣阿尔托莉雅高中的男生们,看他们的眼神简直是在战场上看到敌人的军人一样。桃城握拳,“好,首先气势上不能输给他们!你们要给我喊起来啊!”
“别忙着喊,”玉川扬了扬手上的夹板,上面夹着一张纸,“出赛安排都还没公布咧。”
羽鸟随着他们一道朝比赛的球场走去。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青学很耀眼。是不是因为初三那年手冢他们拿了全国优胜?可能是吧,因为参加了那场比赛的人,大部分还是留在了网球部。
比赛的规则是最普通的,先是双打再过来单打。玉川安排的双打二号是乾贞治和海堂薰,这俩人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打双打的。羽鸟正想着,突然脖子被人一勾,吓了她一跳,“玉川老师!”她低声惊呼,她要做什么,为啥要吓她?
“小姑娘,没见过你啊,哪个班的?男朋友是谁?”玉川噼里啪啦地问了一通,羽鸟摇摇头,“我是二年一组的羽鸟,和桃城同学比较熟悉,没有男朋友。”
玉川明显不信她,但最终她还是改了话题:“第一次看网球比赛?”
她再次摇摇头,“看了许多场,只是看不大懂。”
“需要解说吗?”玉川把右手搭在了下颔上,随后索性抓起她的手,在她还没缓过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已经把她从观众席的后侧拖到了教练席后方的围栏旁,而玉川自己则一个侧身跳进球场。她坐在了自己的教练席上,像是想起了什么,顿时回头:“小鬼们,不准欺负难得出现的女孩子啊。”说罢,又把头拧了回去。桃城嘿嘿一笑,“羽鸟也有这天。”
现在到底是怎样的状况啊?羽鸟在心中哀嚎,她的左边依次是桃城、菊丸、不二和几个一年级的,右边则是新海、大石、手冢。她下意识地朝桃城那边靠了靠,新海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怨妇般抱怨道:“别把我当色狼啊。”
“抱、抱歉,”她真没这个意思啊,“我就是……不习惯和陌生人说话。”
“色狼诚!”菊丸朝后一仰,满脸笑意地盯着新海看。新海嘴角抽了抽,“前辈!”
菊丸哈哈大笑。
新海不忿,指着桃城问:“那这小子为什么和你很熟啊?”
羽鸟被他的怨妇语气逗笑了,轻松地耸耸肩,“桃城同学去年坐在我的前面……”瞥见了桃城把食指竖放在唇上拼命“嘘”,她决定将他抄作业的丑闻压下。新海白了他一眼,“再‘嘘’就该上厕所了。”
“色狼诚!”桃城毫不逊色地反击,新海果然被打击到了。
而此时,海堂和乾已经站在网前,与对方球员握手了。“请双方决定发球权。”裁判喊道。
“对方很厉害吗?”羽鸟看见乾和海堂严肃的样子,不禁问道。但是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已经是关东大赛第二场了,能不厉害么?大家都是过五关斩六将上来的啊。桃城点点头,“当然了。”
“但是,胜利一定是我们的。”新海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自信的笑容,桃城瞥了他一眼,“你也会说人话。”
新海已经欲哭无泪了:“我说的一直都是人话……”
“话说回来。”桃城突然想起一件事,青学的智囊团乾贞治下场比赛了,那谁来报告一下对方球员是谁,有什么特技啊?“有谁知道对方的双打二号是谁?”
场上的海堂站在了网前左端,乾则站在了底线右方。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黄色的网球,朝地上丢了丢,随后作跨步状,将球朝天空一抛,身子朝后仰。黄色小球被竖直上抛,随后作自由落体运动掉了下来,乾的白色。网球拍一挥动,球便以对角直线的轨迹高速飞向对方球场。
大石的声音,宛如泉水一般,缓缓流出:“阿桃,你没看到去年关东大赛决赛的双打一号的比赛对吧。”
桃城挠挠头,去年他本来要看的,可是双打二号的前辈受了伤,他自己又是单打二号,所以自告奋勇送前辈去医院了,回来以后已经是单打三号的比赛了,自然没看到。
“乾和海堂的对手,就是去年的双打一号,木原千春和木原千秋。”大石的脸色不太好,而菊丸的脸色更差。
羽鸟不明就里,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〇二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着最近应该会各种烦,结果今天跟打了鸡血一样嗨皮,我屁颠屁颠地跑来更新啦乀(ˉεˉ乀)
六月的上午明明是清爽宜人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羽鸟总觉得气氛很压抑。站在一旁静静观看比赛的大石,却缓缓开了口。
“去年是我和英二迎战他们,”大石的双手紧紧地抓着水泥护栏,眉头深锁,“我本来还以为今年还能在双打一号碰到他们,再战一轮以求雪耻,但现在……唉,也算是天意吧。应该说不愧是兄弟,他们的默契很好,又有耐性,硬生生把我们逼出了差错。那时我和英二都大意了,他们把球打到中间的时候,我们都没有注意到。”
菊丸撇撇嘴,双手抱头,“那个当哥哥的,打的网球好讨厌。”
大石把话茬接了过去:“因为木原千春进攻的节奏时快时慢,而且专门盯着英二攻击。本来我想着今年一定能碰上他们,谁知他们却是双打二号。”
突然,球场上传来了乾的声音:“这一球是见面礼!”
羽鸟循声望去,只见乾高高跳起,对着飞得老高的球狠狠一击,并同时下达命令:“海堂,后退两步半。”海堂听罢,向后退了两步半。乾的高压球被对方的其中一个运动员化解了,可是他打回来的球正好落在海堂面前。海堂握着球拍的手臂自然地抬起,用整条手臂的力量去挥动拍子,用力一击,顿时那颗黄色小球从球场的这端以月亮般的弧线跨过网子上端,砸在了对方球场上。
“青学胜,10。”裁判大声地判分。
但是接下来的是木原兄弟的发球局。
也许是因为他俩长得太像了吧,羽鸟看着他们的衣服。明明款式和他们的其他队友一样,但是后背上居然分别写了超大的“兄”、“弟”的字样。羽鸟虽然第一次见这种衣服,却还是忍住了笑意,她总觉得嘲笑别人的着装太不礼貌。反而是几个一年级的,“噗”地笑了,被手冢和新海同时瞪了一眼。
木原千春站在底线上,发球后马上上网。羽鸟听说许多双打选手都会选择这招,不解地问:“发球上网有什么好处啊?”
“发球上网能比较好地主动进攻。”新海悠悠地解释,“不过他们不是单纯地发球上网吧。”
大石点了点头,“他们在抢网。一般来说,抢网的时候,站在前面的人要告诉后面的人球的落点以及选择抢不抢,但是木原千春并没有做。”他看着那个衣服上写了“兄”的站在前面的人,“没有做任何指示,却能做到默契配合,去年他们也是这样干扰我们接球。”
很难缠吧?
“去年你们兄弟把我们的黄金组合折腾得很惨呢。”乾一挥拍,打了个直线穿越球。哥哥木原千春网前截击,脸带笑意,“过奖了!老实本分还是有好处的。”
意思就是说黄金组合不老实本分了?大石皱眉,菊丸也不悦地盯着千春,被别人这么说,谁心里能好受啊。海堂突然抓紧了球拍,猛地将来球挑高,想来是想打到兄弟二人的后方球场,却不想大石急了,“别挑高球!”
已经来不及了。
千春猛地一跃,千秋立马伸手把千春推得更高。千春笑着,用力地把球拍往下压,直到快到地面了他才让球离开球拍。海堂一惊立马上前救球,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颗球几乎垂直地落在地上,随后反弹。乾在场地后方,根本来不及补救。
“圣阿尔托莉雅胜,22,交换场地。”
海堂的脸上略略挂着歉意,乾却拍了拍他的肩膀。“乾同学,”千春依旧脸带笑意,“我知道你们都很想给黄金组合雪耻,不过,你们两个真的会打双打吗?”
海堂突然回过头冲到木原兄弟面前,被乾拦了个正着。他举起拍子,因为被乾拦着而差了约三十厘米才能够到两兄弟,海堂更生气了,怒气冲冲地吼:“你们说话别这么难听!”
真气人!海堂恶狠狠地瞪着他们,他最讨厌别人这样贬低他的队友。混蛋,比他们贬低自己还难受。
乾倒是抬了抬眼镜,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他还没走到了网前,却发现,海堂已经在底线上准备发球了。“这个心急的人。”他虽然轻轻说了一句,却仿若什么也没看见。他把护腕从手腕上摘下,往教练玉川的椅子上扔去。玉川伸手接住了,轻轻放在椅子上,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这次是轮到海堂发球。海堂从来不是以发球定胜负的人,他更喜欢把比赛拉长,然而这次因为对方也是耐力型选手,他在发球上毫无优势。
羽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一脸肃穆,又实在不好意思开口问。这么多年来她一个什么也不懂的人能坚持把比赛看完,完全因为那是手冢在比赛。就算她什么也不懂,但是如何算作得分她还是知道的。
“海堂没有优势。”新海看出了这个部长邻居的一脸茫然,开始帮她做简析,“如果A运动员是马拉松运动员而B运动员是短跑运动员,那么谁跑长跑有优势?”
“自然是A。”羽鸟回答。既然新海这么问她,那一定是有新海自己的原因的。
“对A来说,A会想办法把赛程拉长,而对B而言,则是会想办法速战速决,对吧?”
羽鸟点点头。
“但是如果AB两个运动员都是马拉松选手呢?”新海戳了戳护栏,“海堂的耐力很好,而木原兄弟的耐力也很好,你说,海堂是不是没了优势?”
但是,不是还有个乾前辈吗?羽鸟把视线拧到了球场上,听说乾前辈很厉害,曾经和手冢打得不分伯仲啊。不,其实还是分了的,理所当然是手冢比较强!
“3040!”裁判的声音传了过来,现在是对方的局点,羽鸟担忧地看着海堂和乾,难道青学要被破了发球局?海堂发球,千春轻松地接到了。这球直直地朝着海堂飞去,海堂也做好准备要接球,却不曾想,在网前的乾突然冲到了球前接了球。海堂诧异地瞪着乾,而就在此时,千秋打了一个穿越球,那球再次直直地朝着海堂飞去。海堂瞬间猜到了乾的意图,将拍面对准来球,“蛇球!”
话音未落,那颗黄色小球已经在空中划了一道美丽的曲线,“砰”地落在了对方场地的双打边界上,也许再往外一点点,就是界外球了。
“4040。”裁判再次判分。
“好、好厉害!”这种技术一定很难做到!
桃城一听不高兴了,嘿,这明明是他找来的拉拉队,怎么净给海堂加油了?
虽然勉强保住了发球局,但是海堂和乾并没有占据优势。而擅长疲劳战术的木原兄弟则越发在场上活跃起来。突然,海堂不满地瞪着乾,“前辈!我要按我自己的意识行动了!”
“海堂,你没有优势。”乾抬了抬眼镜,“这局,我直接拿下给你看。”
说罢,乾站在了底线上。海堂扫了他一眼,“切。”
还是乖乖站在了网前。
“喔,前辈来真的了。”新海笑得灿烂,“羽鸟同学,你要好好看着啊。”
羽鸟听罢,连忙盯着乾看。只见他像其他发球的运动员一样将球抛起,一跃,挥动拍子,将球击出,可是那球实在太快了,快得居然只在她的眼里留下一道黄色的残像。“150。”、“300。”、“400。”、“青学胜,32!交换场地。”
居然只靠发球就拿下了一局,木原兄弟已经愣得一句话也说不出了。去年他们对战的不是乾,虽然之后也看过乾的比赛,但是那时的乾压根没有打这种高速度的发球。乾调整着球拍上的线,“海堂,下一局全靠你了。”
“我知道了。”海堂“嘶”地呼气,随着乾一起朝前走去。与木原兄弟相遇时,乾停下了脚步,“刚才那一局,算是你们为你们的出言不逊的赔礼。”
而接下来的这一局,乾出人意料地什么也没做,只是看着海堂拼命接球。羽鸟不解,扫了一眼周围人的脸,却发现他们都十分轻松,仿佛在看的不是比赛而是喜剧。“哎,阿桃,”菊丸突然跑到了桃城的背后,“你老实招了,上次偷吃我汉堡的是不是你?”
“真不是我!是阿诚!”桃城立马指着新海大喊。
新海也不甘示弱:“桃城武!你自己偷吃了还好意思赖我?是不是你拉拉队在面前,你不好意思说啊?”
“拉拉队?谁?”菊丸立马好奇地看着新海,至于被他掐着脖子的桃城……管他去死。
新海指着一脸茫然的羽鸟,“她!”
“我才不是……”羽鸟立马反驳,“去年我是答应过桃城同学要来帮忙加油,但是只是因为我和他比成绩,比输了嘛。”
菊丸“哦”了一声,开始戳桃城,“难怪我说去年你怎么没被老师找,原来是和别人比赛考试!也不带上我,害得我三番四次补考!”
桃城真想喊冤,去年菊丸英二是二年级的学生,他桃城武是一年级的学生,要怎么“带上他”啊。“前辈,你都比我高一级啊。去年大石前辈不是和你一个班吗?怎么可能会补考?”
大石假意咳了咳,手冢扫了他一眼。
这边的吵闹声太大了,连木原兄弟都不禁瞥了他们一眼。难道青学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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