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蔷薇插在冰山上- 第31部分

新海抬头看着她，哑口无言。他不能否认，因为玉川说的都是事实。

“还有，你以为你吃的早饭是谁做的？是羽鸟蔷薇、加藤胜郎和水野胜雄三个人！我们没有人雇用他们，所以他们完全没有义务给我们任何一个人做早饭。新海诚，你这次做得过分了。”玉川指着羽鸟，“现在，给蔷薇道歉。”

新海还是第一次被玉川这样教训，总觉得虽然玉川说得很有道理，但还是拉不下脸来道歉。他低着头，沉默着。

突然间羽鸟起身，椅子与地板的摩擦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她低着头，声音颤抖着，似乎在极力地忍着什么：“抱歉，我离开一下。”

说罢，转身朝厨房跑去。

菊丸同情地拍了拍新海的肩，“你完了，弄哭羽鸟了。”

“我……”新海连忙起身，“我去道歉！”

在他正要准备离开饭桌的时候，一个人的身影已经率先走入厨房了。新海愣了半天，终于缓过神了——部长……亲自去劝羽鸟？不是吧，假的吧？“阿桃，部长是不是……”

桃城白了他一眼，“你现在才知道啊？”

完蛋了，要是他俩真成了，他岂不是得罪了未来部长夫人？等等，他想起来了，他先前还说要追羽鸟来着……完蛋了啊！要是部长跟他算总账，他必死无疑啊！不过这种私事……部长应该不会在办公事的时候来对付他的对吧？

“羽鸟。”

他站在羽鸟身后不远处，看着她的背影。羽鸟匆匆擦去了眼角的泪，“没什么。”

被新海指责，羽鸟虽然觉得委屈，但却不至于去哭。她只是，一不小心又想起了三年前的噩梦。手冢的表情，手冢的决定，手冢的一切都在她脑海里深深刻印。公平？她也想要公平，她太想要这公平了。本来以为上天终于肯把“公平”送给手冢，如今却……

她转过身，硬是露出了笑容，“手冢。”

“嗯？”他看着眼前这故作坚强的人，竟觉得胸口有些闷闷的。

“请你答应我，你将用你的双手，接过今年的全国大赛优胜奖杯。”她一字一顿，无比认真地看着他，对他说出这番话。她知道这番话有失妥当，但她还是想对他说，想和他作约定。很天真，很傻，但她还是随心了。最近总是随心……这样真的好吗？

手冢听罢，站正，严肃地看着她，“是。”

这是手冢第一次，如此正式地对她许下诺言。

本来在饭厅低声讨论着什么的玉川等人，在发现手冢和羽鸟一起从厨房里出来之后，立刻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玉川更是义正言辞地对羽鸟说：“蔷薇，你今天晚上不用准备晚饭了。刚才经过我们的讨论，一致决定今晚的晚饭由新海诚一个人做！”

虽然有点想解释自己哭不是因为在新海这里受委屈，但是……她也不想把真正的原因公布出来。她点点头表示自己很满意这个裁决，算了，难得出来和那么多人一起合宿，天天在厨房打转也不是一回事儿。

至于新海早已是欲哭无泪，想着就这么个小惩罚已经算好了，万一被罚绕山跑十圈那直接就是死啊——不，就算是一圈也已经足够要命了！

“对了，今天下午的练习赛，反正你也不用做饭了，干脆也来看吧？”桃城自信满满地笑着，“我就算是双打也是很强的！”

羽鸟笑着入座，“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吃罢早餐，玉川又拖着网球部一行人前去做练习，留下羽鸟一个人收拾餐具。她把洗洁精沾在了百洁布上，缓缓地刷着盘子。她知道为什么手冢一定要去单打二号——立海大学附属高中的单打二号的真田弦一郎，是手冢很小的时候就认识的一个来自神奈川的男生。他去手冢家住过许多次，对羽鸟而言，也算得上是旧识。

真田和手冢，总是想把对方打败，不论网球还是其它方面。

下午一点，天阴阴的，山风也凉凉的，本来穿着一条短袖裙子的羽鸟也在身上加了一件薄外套。她打开房门，只见桃城“嗖”的一下从他房间冲了出来，顺带唠叨了羽鸟一句“快点下来”就冲下楼了，不二笑着走了过来，“阿桃他太兴奋了。”

“他真的很喜欢网球呢。”羽鸟笑了起来，“和他同班的时候，经常上课睡着了还在喊‘我要发球局’之类的话。”

“什么？”菊丸突然跳到了不二身边，眼珠子滴溜溜地盯着羽鸟转，“他上课睡觉？”

羽鸟点点头，“是啊，不过后来被老师罚去走廊几次，就没这么做过了。”

“喂！小子们！立海大那群人还有十分钟就到了！”

玉川粗犷的声音从楼下传来，羽鸟和不二、菊丸一起下了楼，这才发现全部人都在等他们三个。脸有些发热，羽鸟还没来得及说“抱歉来晚了”便被玉川抢了先：“跟着老娘来，老娘带你们去网球场！”

跟着玉川在树林里约摸走了十分钟，突然众人眼前一亮——这种半山腰的地方居然还有这么好的球场！玉川自豪地拍拍胸脯，“这是我们玉川家的产业！”

到底玉川老师的老公是谁！

此时一辆巴士在不远处的空地上停了下来，车门被打开，第一个下车的是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生。羽鸟眯着眼还是看不清，手冢也看不清，但在那个男生下来的一瞬他便认出了，这是真田弦一郎。

随后，幸村精市也从车上下来了。这两个人，带着之后下车的六个人从空地走了过来。就算这只是练习赛，他们的气势也十分惊人。手冢上前，“下午好，幸村，真田。”

和幸村打招呼是因为他是立海的部长，和真田打招呼是因为他和真田从小就认识。

“下午好，手冢。”幸村笑着，礼貌地回了一句，真田拉了拉帽沿，“下午好。”嗯？那个女的好眼熟，像是在哪儿见过——啊，他在手冢家住的时候见过，说是邻居家的女儿。

乾上前两步，走到了另一个眯着眼的褐发男生面前，“莲二，好久不见。”

“已经是六个月又十五天不见了，贞治。出赛顺次决定好了吗？”柳莲二看着乾，“你想和我比赛的几率是，100％。”

“正确。”乾扬了扬手上的夹板，上面夹着此次出赛顺次名单。

练习赛，即将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_（：3」∠）_我又写比赛了。。




、二八

下午的风夹杂着独特的潮湿味道徐徐吹拂，此刻，在双打边界已经长草的球场上，乾贞治和柳莲二站在了三面球场的中央，“那么，”乾看着手中的夹板，“A场，菊丸英二，大石秀一郎。”

与此同时，柳眯着眼缓缓扫视他的队友们，“A场，仁王雅治，柳生比吕士。”

乾：“B场，海堂薰。”柳：“B场，切原赤也。”

乾和柳：“C场，我。”

说罢，二人默契地同时离开球场，朝着各自的队友走去。二人各自拿起自己的球拍，走到了C场上。握手，乾笑着抬了抬眼镜，“这是我们第46次对战了。”

柳也笑笑，“前面的45场，你赢了22场，我赢了23场。对于今天的赛果预测，我还是那句话。”
“双方都是50％的胜率嘛。”乾把他的话接了过去，“Which？”（哪面？）

“Smooth．”（正面。）

球拍旋转落地，乾把它按落地时的样子拾了起来，“正面。”

“这面球场。”柳说罢，走到了乾的那边。乾耸耸肩，绕到了另半面球场上。球场上通常由裁判来抛硬币，运动员猜正反来决定发球顺次，不过一般在练习赛上，大家都是偷懒用转拍子的方式来决定的。猜中的运动员可以在发球和挑场地中二选一，大部分单打选手都是会选择发球的，对场地有偏爱的选手比较少。再者，就算选了场地，逢单局还是需要要交换场地。

不过他和柳那么熟了，就算拿到发球权也没什么优势。

在C场当裁判的是水野胜雄，加藤胜郎在B场，荒川宏木在A场，他们三个都不是青学的正选，所以都没比赛，自然得去帮忙。“乾贞治对柳莲二，一局定胜负，乾发球。”

乾朝空中抛起球，对准边界用力一击，柳立刻跑位做好接球准备。乾的发球速度十分快，以至于普通人只能在眼中留下一道流星般的残像。“哦！”桃城站在场外，兴奋地扒拉着铁丝网，“一上来就是高速发球！”

柳看准时机打了个半截击，球从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朝着乾所在的半面球场的中部落去。乾上前救球，并瞄准柳的另一边，打了个直线穿越球。球还未落地，柳已经站在了预测落点的后方。“贞治，你的回球力量又增大了。”

说罢，柳单手回球，打了个大穿越球。乾迅速跑到预测落点后方，“彼此彼此。”

话音未落，乾的球已经落在了柳那方的单打边界上了。“150！”

乾再次站在了底线上，发球。柳迅速分析他的球路，突然发现乾的打球方式和以前似乎略有不同。怎么了？柳一边回球一边看着乾，乾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自己坚持了多年的打球方式的人，他要是做出了改变，必然有其道理。

乾趁着柳还在底线附近，接球后竟上网了。柳一顿，第一反应是打穿越球到他的后方，而实际上他也这么做了。乾个子高，要是挑高球必定是给他制造机会球，所以柳选择了打穿越球。然而穿越球对于这个在网前而且个子高的乾来说，也是十分容易接到的。柳突然明白他为什么要上网了，乾是想利用他的身高优势来对他柳莲二施压。乾不是普通地进攻，而是在进攻的同时想要逼他犯错，造成非技术性失误。

——可惜啊，柳在立海的压力，远比和乾对打的时候要大得多。

所谓王者，意味着绝不能输，意味着绝对胜利。而立海从始至终，都是王者。“绝不容许失败”，是立海的规则，是王者的规则。

这也就意味着柳莲二在立海，随时都得面对来自各个网球部成员的压力。只要他有一丝松懈，周围的豺狼虎豹就会扑上来抢去正选的位置。柳淡然地回了一球，他作为立海No。3，就从来没有被压力吓倒过。

不过说句实话，比起压力来，还是副部长真田弦一郎比较吓人。

柳瞄准乾的防守盲点，一球精准地打了过去。乾连忙救球，却还是没有成功。

“15平。”

“怎么了，贞治，”柳看着他，“这是你的发球局。”

“嗯。”乾从口袋中拿出了一颗网球，“发球局还是得保住的。”

见柳准备好回球了，乾这才将球高高地抛起。跳跃，举拍，击球，动作一气呵成，顿时那颗球落在了柳的附近，速度惊人，连柳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硬生生错过了回击时间。乾从地上捡起了一颗球，神情自若，仿佛刚才他打出的不是一记精彩的发球ACE。

“3015！”

见柳一直在盯着方才那一球的落点看，乾抬了抬眼镜，“怎么了，莲二？”

“不，没什么。”柳回过头，做好接发球的准备。

乾再次把球高高抛出，跳跃举拍击球。柳分析着他的动作和球路，想要回球，却还是让乾的分了。“4015！”

他看着那颗球落地反弹，随后将视线扭回场内。柳回到了底线，乾的发球技术又提高了呢，他以后是想走职业的道路吧……“贞治，以后你是想走职业的道路吗？”

乾微微一笑，“谁知道呢。”说罢，再次发球。柳看准时机，趁着球刚刚反弹，打了个半截击。乾迅速跑位，接球。职业网球选手？是啊，他的确想要走这条路。但是凭他现在的能力还不够资格，还差一点……“莲二，你呢？”

柳一笑，回球，“我也不清楚。”

他现在只是很享受打球而已，他现在只是想要打球并且获胜而已。

所以有时候人们很单纯，并不是为了什么目的而特意去做什么，人们只是单纯地随心而已。柳有时候会觉得，只有在球场上，他才是一个纯粹的、单纯的自我，一个只是喜欢打网球并且追求胜利的人而已。

“乾获胜，10，交换场地。”

柳看着那颗球从自己身旁飞过，而他却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二人走到了固定网子的柱子旁，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乾扶着眼镜，“莲二，刚才那一球，你有点心不在焉。”

“抱歉，接下来不会了。”柳似乎是给自己一个承诺一般，点点头。

“有机会的话，我们组一次双打吧。”乾笑着看他，随后朝场地走去。柳回过头，看着他的背影，笑着承诺，“那么，约好了。”

在隔壁场的海堂一愣，难怪一向喜欢单打的乾最近总是在琢磨双打。他是不理解为什么乾要这么做，但是乾这么做必然有其道理。同海堂比赛的切原刚一回球，就发现他的对手海堂薰跑了几秒的神，顿时心生不爽。怎么啦，和他切原比赛就这么丢海堂的脸？“喂，你专心点！”好歹他也是立海的王牌啊！

在切原出声的时候，乾和柳同时朝隔壁的B场瞟了一眼。眼见着球就要落到柳所在的班场上了，柳迅速回过神，挥拍击球。“海堂，后退三步半再左移半步！”乾一边回球一边对隔壁场的海堂做出指示，柳立刻理解了乾的意思，“赤也，回底线。”

“他们这样分心没问题吗？”站在场地外的羽鸟抬头问人，这才发现自己左边站着的是手冢，右边站着的是一个不认识的男生。手冢没有回答她，而不认识的男生抬了抬眼镜，“柳前辈是我们立海的军师，这点程度的分心还难不住他。”他低下头，看着羽鸟，“当然，对于乾也是一样。”

“啊，呃，谢谢。”羽鸟没想到那个不认识的男生居然会回答她，男生笑笑，“我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千石要，立海大学附属高中二年级学生。你呢？”

羽鸟笑着回答：“你好，我是青春学园高中部二年级学生。”

说起来，立海和青学似乎渊源很深，大家也都是不分学校随意地站在一起看比赛，桃城还很高兴地和一个红头发男生讨论着什么。场上是对手，场下是朋友，也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与此同时，在得到乾的命令后瞬间理解他的意思并且照做的海堂打出了一记蛇球，而听见柳的指导后的切原立刻做出判断：“柳可能知道了乾的意图”。因此，他毫不迟疑地按着柳说的去做。果不其然，柳果真预测到了海堂回球的落点。他用力挥拍，将球回击，却见海堂早已站在预测落点后方，将手臂略微举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