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蔷薇插在冰山上- 第33部分

对于真田而言，正面对决才是他的网球哲学。

因此，真田毫不避忌，甚至正面挑战手冢。

“015！”

手冢看着落在自己所在的半面球场上的球，再回眸，表情依旧，“真田，不用客气，放马过来。”

“正合我意。”真田说罢，再发一球。手冢瞄准真田的死角一球打了过去，球未离拍真田已经发现手冢的意图，估测落点后迅速跑位。手冢一球回了过来，正好落在了他预测的落点上。真田挥拍，“疾如风！”

话音未落，那颗球竟凭空消失了。等它再次出现时，它已经落在了手冢脚边。“030！”

“弦一郎一上来就用‘风林火山’呢。”柳站在了人群中看着球场，乾补了一句：“证明手冢具有足够的威胁性。”

“怎么了，手冢。”真田气势凛然地看着手冢，仿佛他是君临天下的皇帝一般。不，他就是君临天下的皇帝，浑身上下散发出王者立海的气势，一般人早已经被吓得斗志全无。手冢站在了底线上，“不要大意地上吧。”

既是对真田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真田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你也不要松懈了！”

话音未落，一记发球ACE落在了手冢半场内。乾的脸色沉了些，“疾如风！”

手冢把视线从落下的球移到了真田身上，只见后者拉了拉黑色鸭舌帽帽檐，抬头挺胸严肃地看着手冢。手冢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用上自己的绝招，但这也是在情理之中。手冢和真田，大大小小打过无数场比赛，彼此都算是比较熟稔的，隐瞒招式之类的根本就是无用功。

“真田胜，01，交换场地！”

手冢想，真田绝对不会把这场比赛当作练习赛，这场比赛对于真田而言，就是正式比赛。就算大比分是65，真田也会继续打下去，直到决出胜负。当然，他手冢国光也会打下去。

而真田的目光又凌厉了三分，就算他真田先拿到六局胜利，只要手冢赢了五局，手冢也不会放弃，手冢完全把这场比赛当作了正式比赛。那么，自己就更没理由把它当作练习赛。就算进入抢七局，他真田弦一郎也要打下去！

一开场便透出巨大的气势，即便是练习赛也毫不松懈。这两个人，怕是两间学校中对胜利最为执著的人了。交换场地完毕的手冢拾起了两颗球，口袋中放了一颗，手上拿了一颗。他抬了抬眼镜，瞄准发球区的中央位置，将球抛起，准确地将球击至目的地点。真田朝单打边界的与底线的左边交角打去，却突然发现球朝着手冢飞去了。自己决不可能瞄准出错，所以只有一个结论：这是手冢领域！

“终于看见了传说中的手冢领域了呢。”千石一边擦汗一边朝在C场附近看比赛的众人走来，“柳前辈，64赢了，文太前辈打了25个上旋球12个切球以及8个高球。”

“辛苦了。”柳虽然是对千石道谢，双眼却还是看着真田与手冢的比赛。这场比赛很精彩，太精彩了，甚至比B场的不二对幸村还要精彩。

“3015！”

真田看着手冢上网打了一个截击，终于手冢也开始进攻了吗？手冢这人虽然热血，头脑却是十分清晰，性格也很谨慎，因此才会选择先观察一段时间再来组织进攻。但是别忘了，他是真田弦一郎，一切小心一切谨慎在他这里，全部没用！

“疾如风！”真田抽出球拍，将反手位置的球回到了手冢所在半场。“真田胜，02！”任谁都完全能从这两局看出，只要手冢不进攻，那么真田就会掌控整个球场！

真田发球，手冢一反常态上网截击，从真田手中夺下一分。“150。”

手冢知道自己若是不进攻，那么整场比赛就会被真田掌控。对，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具有王者气势的人。手冢眉头稍降，在真田发球后再次上网截击。真田预测到了手冢可能会再次上网，提前跑到了网前对手冢的小球进行拦截。手冢见状，转身回到了底线附近，以一个对角线穿越球夺到了一分。“300！”

真田看着手冢，再次发球。

“球不见了！”菊丸揉了揉眼睛，不对啊，球已经落在了手冢脚边啊！柳看向菊丸，“这是真田的‘风林火山’之一：疾如风。你应该见过。”

——好像是真的见过。

“原来如此。”乾突然理解为什么真田要在发球上用“疾如风”了。想必他也发现了，只要手冢的球拍碰到了球，就等于之后的球都能回到手冢身边。那么，在真田自己的发球局，干脆就让手冢无法接球就好。

“真、真田胜，03，交换场地！”

手冢……被压制住了！

天色越来越沉，似是有下雨的征兆。手冢目前为止并没有拿下一局，这让真田也颇为疑惑。他并非第一次和手冢对打，他清楚这么干脆地放掉三局不是手冢的作风，手冢的实力也不是那么弱，而目前为止也只是见他用了“手冢领域”这一招更是不合理。二人交换场地，手冢拾起一颗网球，“真田，不要大意了。”

他将球高高抛起，拍首举高，球拍中间碰到了网球，并随着他的动作朝前飞去。球离开了球拍线，球直直地朝着真田飞去，落地时撞起的尘土，把真田的鞋子也弄脏了。真田单手接球，意外地感到了如此强大的力量，一下子没抓稳球拍，竟是落在了地上，撞出了小小的土云。

这些天的集训并非白训，手冢紧握着拍子，见真田已经拾起球拍回到底线准备接发球，他也回到了底线，发球。此次真田有备而来，硬是用单手把如此重的球回给了手冢。手冢抬头看了真田一眼，反手切球，真田一惊，确实不能大意——手冢还有在底线放小球的招式！

“短球！”桃城愣了愣，被压制了足足三局的手冢这个时候才打出短球，到底他在想什么？

手冢冷静地评估着现在的局势，真田的“风林火山”只用出了“疾如风”这一招。他不是第一次和真田打，然而到现在，他还没有完全破解真田的“风林火山”。

不，倒不如说每次他即将破解风林火山的时候，真田都不会让他得手。

而真田也冷静地看着手冢。他并不在意手冢到底有多少招式没有涌出来，他在意的是手冢为何今日一反常态。手冢是担得上“王者”称号的人，小心谨慎，但却有一腔热血，执着又不失理智，强硬却又温和，明明是相对的性格，却在他身上得到了完美的糅合，简直就像是……太极！

真田面对来球，举起球拍，“侵略如火！”

强硬的一记回球，竟被手冢硬生生挡住了。他难得地双手握拍，一球回到了单打边界处。真田接球，调动手冢左右侧跑，然而等他回了五球后才发现，手冢站在了底线中央，一步也没有走过。

“这是手冢领域！”他瞄准来球，“看我破坏你的领域！侵略如火！”

真田一个回球，逼得手冢不得不把右脚朝右挪了半步，这样一来他的手冢领域就开始出现崩坏了。手冢再次双手握拍，直直地把来球打到了真田所在的半场，其速度之快让人咋舌，简直和真田的“疾如风”一样。

“150！”

在场外的桃城惊呼：“我的Jack　knife！”

“不是疾如风吗？”柳看向桃城，乾突然懂了，“手冢是把Jack　knife与疾如风结合在了一起！”

“结合？”柳惊诧地看着乾，很少听说有人会把不同的招式结合在一起，尤其是用真田的“疾如风”来结合。柳突然间想起了自己“立海No。3”的来历——那还是初中的时候。

柳从小就打网球，而且还有着数据网球的绝招，所以他刚刚进入立海大学附属中学的网球部的时候，曾经单挑网球部的正选前辈，并且赢得很精彩。当时他有些自负，却不想同年级的幸村走了过来，希望柳能和他比赛。柳自然同意了，然后被幸村毁得险些放弃网球。

之后幸村和柳顺利成为正选，并且在柳的支持与策划下，幸村成为了网球部部长。幸村在当上部长后不久，便与他商讨起副部长的人选问题：“莲二，我想让弦一郎当副部长，你怎么看？”

当时柳并没有和真田比过赛，自然是不认可的。于是两个人进行了一场比赛。柳的数据网球与掌控全场的能力让真田吃惊，二人打得不相上下。正当柳以为他们会就这样进入抢七局的时候，真田突然发动了“风林火山”中的“徐如林”，把他逼得一点办法也没有，最后输给了真田。

如此强大的真田，如此强大的“风林火山”，是绝对不会轻易地被模仿的，就算对方是全国级别的选手——手冢国光——也是一样！

连站在场外的人都能感到这两个人互不相让的气势，看着比赛，衣服竟被汗水洇湿了。

手冢举拍发球，球速十分快。然而这对于能够打出“疾如风”这种超高速球的真田而言，这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发球。真田打了个大对角线穿越球，却见手冢以一种极为别扭的姿势回了一个直线穿越球，真田险些追赶不上，勉强回了一球，却是一记挑高球。对于在底线附近的手冢而言，这简直就是机会球。

手冢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球，他抬起头看着球落下，一跃而起，对准来球狠狠扣杀。真田预测落点应该会在他所在的半场的中央，快速跑位，却见手冢的那颗球仍未离开他的球拍。等得球拍距离球网只有约三十厘米的距离时，手冢的球拍终于离开了黄色小球。场外的桃城一惊，“圣阿尔托莉雅的绪方维瑟的‘日舞’，还有我的入樽式扣杀！”

手冢看着场外的桃城，没错，他的确是接连用了日舞和入樽式扣杀。真田看着手冢，眼神复杂了些，镇定地判断：“这是无我境界。”

“无我境界？”羽鸟抬头询问，话音未落，乾的声音便悠悠地飘了过来，“无我境界就是一种完全依靠身体自身的行动的境界。以手冢为例，他曾多次与阿桃交手，身体自然记得他的一些招式，如Jack　knife，因此在他发动‘无我境界’之后，他能够顺利打出阿桃的招式。”

乾认为这是一种学习能力。

“然而无我境界对体力的消耗很大，”柳戳了戳面前的铁丝网，“不知道手冢能不能坚持下去。”

“没事的！”羽鸟的一声反驳，甚至把准备发球的手冢以及准备接球的真田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而她自己却毫无知觉，抬头看着柳，“他一定能行！”




、三一

所谓“风林火山”，实则为“风林火山阴雷”，是以——

其疾如风：动作神速，有如飚风之疾；

其徐如林：舒缓行进，其行列齐肃则如林木之森然有序；

侵掠如火：侵袭掠扰，有如烈火之猛，不可遏止；

不动如山：屯兵固守，则如山岳之固，不可动摇；

难知如阴：深密藏形，有如阴霾迷漫，莫辨辰象；

动如雷霆：驱兵接仗，则如霆雷之威，触之者折。

——出自《孙子兵法》

天空渐渐变得灰暗，山风习习，透着一股潮湿感。远处的山上起了山岚，也许正在比赛的手冢国光和真田弦一郎也身处山岚之中，只是因为成为了局中人，所以没发现。

“手冢胜，13！”

裁判的声音响起，此时比赛已经进行了将近四十分钟。柳和乾刷刷地在本子上写着什么（柳的纸笔是管乾借的），前者侧重点在真田身上，后者侧重点在手冢身上。他们从未看见过这么长的比赛——不，在场的所有人应该都没见过四局比赛打了四十分钟的情况。与其说是势均力敌，不如说是谁也不肯让对方多得一分。

而B场地，幸村和不二在第十一局的抢夺上也花了将近十分钟，最后幸村和不二也被隔壁球场吸引了，约好下次再比过，以大比分五比五平暂停了比赛。其实幸村和不二都比较介意一个问题：为什么……大家都跑去看手冢和真田的比赛，而不是看他们俩的比赛？

等这俩人也加入到看比赛行列之后，他们才算明白。原来如此，这两个人已经不是在打练习赛了，简直就是走上了真正的赛场啊。大家都是对胜负很执着的人，幸村和不二自然很了解他们的心情。但是这两个人已经习惯了保存实力，所以在某些时候，他们并不介意丢掉几盘。

真田站在了底线上，眸子之中只剩下了手冢的身影。他抛起球，用力一击，“疾如风！”

他要把手冢的那种执着毁了！

谁知在真田发球的那一刻，手冢竟然闭上了眼。他侧耳倾听，耳旁传来了淡淡的“嗖嗖”声。这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手冢猛地睁开眼，朝着空中挥了一拍，“啪哒”一声，他的球拍上突然多了一颗网球。手冢挑高球，真田自然不会放过进攻的机会。他一跃而起，对准来球打了个高压球。这样的话，在底线上的手冢应该会追不上。真田想着，抬起眼，却发现手冢的球拍已经在球的下方了。手冢再次挑高球，真田连忙退回底线。手冢的移动速度变得比以前更快了？真田瞧着依旧面无表情的手冢，他还在网前。

现在要怎么办呢？如果挑高球调动手冢回底线，手冢一定毫不犹豫杀球；如果打穿越球，手冢在网前，真田在底线附近，那么没有优势。

真田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挑高球，而且高度比平时要高许多。

手冢后退了几步，等球略为降下才跃起打高压球。真田上网截击，把球砸在了手冢半场的单打边界上。

“015！”

“这么打下去，可能没有两个小时都结束不了。”乾低头看了看秒表，“单是这一分就用了4分15秒。”

“弦一郎从来不是喜欢拖泥带水的人，”柳轻轻叹气，“拖这么长时间不是他的作风。”

“手冢也是。”乾把签字笔的笔盖盖上去又打开来，“证明这两个人势均力敌。”

而羽鸟，却是紧紧地抓着铁丝网，双眸一直盯着那个蓝白色的模糊的身影。

——

“你有没有基辛格医生的电话？”
“有，要找她吗？”
“可能……有需要。”

——

突然间，手冢动作一顿，随后反手切球。真田预测好了落点提前跑位，却在他即将跑到预估落点后方的时候突然发现球路改变了！救球已经来不及了，真田只好眼睁睁看着这颗球落在了自己所在的半场。

“这……”乾一愣，“在我印象中，手冢应该是第一次打出这种球。”

“真的喵？”菊丸连忙伸头朝乾看去，“乾、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