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蔷薇插在冰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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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蔷薇插在冰山上-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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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和初中,也不见得有太大区别。

结束训练后,手冢走进了教学楼。三年级的课室在五楼,对他倒不是什么难事,反而是很多女生在抱怨。他不徐不疾地上楼。刚上三楼,两个从课室里出来的身影倒映在他的眼镜上。羽鸟低下头,铃木汐微笑地看着他。

他只是看了一眼,转身便朝楼上走去。汐扯了扯羽鸟的手臂,“他看我了,他看我了!”

“那很好啊。”勉强笑笑,羽鸟扯了扯汐,朝办公室走去,“老师让我们拿资料的,可不要拖了。”

“嗯,说得也是。”汐点点头,连忙跟上。

等手冢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七点三十分了。一个小袋子放在了他的桌面上,他正想问问母亲这是怎么回事,母亲却过来了。还没等他问,她已把答案道了出来:“今天下午芽衣带来的,说庆祝你当会长了。听芽衣说这是蔷薇做的,我擅自替你收下了。”

羽鸟蔷薇?

他打开袋子,一条蓝黑色主调的格子手帕展现在手冢面前。手帕的四个角,是四个淡蓝色的桑椹形状的双面绣。
作者有话要说:╮( ̄▽ ̄〃)╭
我明天要早起啊还半夜码字……




、〇七

「手冢哥哥,我要桑椹,能帮我摘吗?」

虽是不大情愿,但这个从小就跟在他后头转的小女孩笑得天真,他也无法拒绝,只好把她抱了起来,举高。年纪尚小的手冢力气不足,硬撑着对女孩说:「羽鸟,快点。」

拼命摘桑椹的羽鸟不甘心又无可奈何,只得再扯一把桑椹,赶在手冢把她摔下来之前喊停。手冢把她放下,面前出现了一捧桑椹,有的还能保持形状,有的已经被挤变形。

「这个给哥哥,这个给蔷薇。」说着,她挑出了好的桑椹塞进了手冢手里,蹦啊跳啊朝家里跑去。手冢拿着桑椹,有点哭笑不得——那桑树,是他家的啊。

——

夜半,手冢睁开了眼。

不知道为什么,梦到了小时候的事情。小的时候羽鸟很喜欢吃自己家桑树结的桑椹,还很喜欢偷着吃,重点是居然叫他——桑树主人的儿子——帮忙偷。偷来了,每次都会分一些给他,剩下的要么带回家,要么洗也不洗一颗颗塞进嘴巴里。莓红的汁液占得满嘴都是,她还笑嘻嘻地告诉他,牙酸倒了。

谁让她吃那么多。

之后就会听到不肯吃晚饭的羽鸟狂敲自家门,擅自跑进来找自家母亲,说她的妈妈追着她要她吃饭可她咬不动,又不敢说自己偷桑椹去了。

以为到自己家就能寻求福祉么?

事实上每次都是手冢告诉羽鸟夫人,自己请她吃桑椹,把牙齿给酸倒了。不过这些事情羽鸟一概不知,她每次都会躲在厕所里等母亲告诉她“没问题了”。虽说讲的不完全是真话,但也算不上是假话。

这家伙酷爱桑椹,每年桑树结果,母亲都会摘一些装在食盒里送去。一个食盒能装多少?对于羽鸟蔷薇,那是绝对不够的。

但是不知从何时起,她就没有来偷过桑椹了。以往在成熟时会被摘得一个不剩的桑椹,现在每年落得满地都是。偶尔他会摘一两个放进嘴里,只是吃多了真的会把牙酸倒,他因此不会多吃。
手冢不再多想,转身又睡着了。

天气晴朗。

明明是双休日,羽鸟还是被接二连三的电话吵醒了。她后悔了,不该告诉铃木姐妹她的电话号码的。今天是网球部的比赛日,她的日历上的红圈圈提醒着她。铃木汐会那么积极,她大概能猜到原因。

套上衣服,梳好头发,把早饭端到了院子里吃。窗外的景色一如既往,该绿的绿,该红的红,连手冢家的桑树,也恰如其分。

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看了看时间,不过六点四十九分。“是谁呢?”羽鸟自言自语,却仍是放下早饭朝大门走去。不曾想,才来到屋前准备迎接,抬头却见到了手冢。羽鸟一愣,勉强扯出了笑容,“早、早上好,手冢。”

“早。”他把母亲让他带来的纸袋交给了羽鸟,“前几天亲戚送来的,夏威夷土特产。”
羽鸟接下,调侃道:“不会是草裙吧?”

手冢无语,羽鸟笑着挥挥手,“开玩笑,开玩笑。谢谢啊,还让你特意送过来。对了,比赛加油。”

“啊。”手冢应了一声,刚转身离开,却又折了回来,“去年——”

去年全国大赛的时候,羽鸟说,出门的时候叫上她去看比赛,结果她发烧被禁止出门,青学也输了比赛。“明年记得叫我啊!”羽鸟当时这么对他说。

“去年——”羽鸟一愣,得亏他还记得,“嗯……我会去的。”

愣生生地把“什么去年,我不记得了”这句话吞入肚内,羽鸟目送手冢远离,却又在心理狠狠地骂自己。讨厌自己的半吊子思绪,明明都决定当朋友了,却还是想要靠近他,靠近他,靠近他。越被禁止,就越是想要去做。

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的胆小,恨得想要抹杀“羽鸟蔷薇”这个存在,可她没有勇气。喜欢一个人没有错,错在自己喜欢的那个人是手冢,手冢国光。

想要去爱,却又害怕去爱。

天下怎么会有她这么麻烦的人?

手机第N次响起,打电话来的依旧是汐。有些人就是那么奇怪,明明和你认识连一个月都不到,却熟稔得如同认识了十来年的朋友。汐和渚,就是这样的人。

挂了电话,连忙把早饭吃完,羽鸟匆匆出门。

“好慢啊,好慢啊!”

在公车站等得不耐烦的汐看见了羽鸟的身影,便开始抱怨。她的心情羽鸟能理解,但是她已经很拼命在跑了,“抱、抱歉!”

羽鸟方停下脚步,公车入站。汐二话不说拉起羽鸟就跑,硬把她拽上了公车。车上人不多,但刚好没座位了,羽鸟只得扶着栏杆大口吸着空气,得救了……要是再跑久一些,她可能性命不保啊。

“蔷薇,你帮我个忙吧?”

下了公车,一边在网球公园里寻找青学的比赛场地,汐一边说着她的计划:“你看,你是班长,去找手冢特别有理由对吧?你就帮我把这颗球给他,别告诉他是我送的,就说‘有个人送给你的’就好了。这样程度的忙你就帮一帮嘛!”

“可你也是副班长啊。”羽鸟不解,汐摆摆手,白皙的脸颊上透着些许粉红,“我会不好意思的。”

她的“可是”还没说出口,汐已经惊喜地跳了起来,“在那儿,在那儿!”

顺着她的手看去,羽鸟发现了站在球场边缘的手冢,他身边还有好几个和他穿一样运动服的人,是他的队友吧。羽鸟知道对于手冢而言这些队友有多重要——就像人离不开空气、鱼离不开水一样的重要。

“去吧!”把球塞给了羽鸟,汐猛地把她推了出去。羽鸟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回头给了一个抱怨的眼神,汐一脸歉意地笑着。羽鸟彻底没了法子,明明理智告诉她要上去,双腿却不肯挪动一步。“要是汐同学知道了那件事……我要怎么办啊?”她自言自语。

可她还是上前了。

手冢旁边的一个男子不经意撇到了羽鸟,一脸亢奋地朝她招手,“羽鸟!这边这边!”

被他这样叫唤,手冢也回过头,眼里透出了探究的光芒。羽鸟顿时觉得自己大意了,居然忘了自己一年级时候的同班同学也是网球部的。她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微微鞠躬:“桃城,早上好;手冢前辈,各位前辈,早上好。”

“早。”手冢习惯地打个招呼,双眸依旧看着桃城和羽鸟。桃城一脸惊讶,“羽鸟,你认识部长?”

“嗯。”她不想告诉桃城他和她的邻居关系,含糊其辞地带过去了,反而是桃城,似乎在回忆什么,“啊啊,还记得去年你帮我挺多的,我还没来得及谢你啊。”

“都是些小事……不必介意的。”羽鸟不想把桃城所说的“帮忙”的内容说出来,只好再次含糊其辞。谁知偏有好事者名曰菊丸英二的凑了过来,“呐呐,你帮他啥了喵?”

羽鸟知道他,他叫菊丸英二,从初中开始就和手冢当队友了。不过他曾私下告诉羽鸟,他挺怕手冢的,还问她为什么会和他相处得这么随性自然。桃城见状连忙阻止,“别说啊!别说啊!”

“说啦说啦!阿桃你吵死了!”菊丸瘪嘴。

“真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羽鸟笑看那两个快要打起来的人,话锋一转,“对了,手冢前辈,有一位同学拜托我转交一个小礼物给你。”

说着,将握在手上的网球双手捧上。脸上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羽鸟在心里呐喊:快点收下,快点收下……

“谁?”手冢没有收,目光凌厉地看着她。

“那位同学让我保密。”羽鸟招架不住他的目光,只好低下头。因为憋着话,脸泛起了些许红。手冢瞥见了她的脸颊,深呼吸,伸手拿起了球,握在了手里。羽鸟连忙鞠躬,“抱歉,我有事先走了。桃城,手冢前辈,比赛加油。”

“诶?你不看比赛吗?”桃城停止了和菊丸的打闹,羽鸟摇摇头,“抱歉了,下次我一定会来帮你加油。”

“没办法啊,没办法呢。”桃城耸耸肩,“羽鸟!下次请吃饭!”

羽鸟没有回应他,夺路而逃。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到了要把“工作”挂在嘴边的年纪了啊……
( ̄_ ̄|||)
啊对了,今天就这一更ㄟ( ▔; ▔ )ㄏ
因为明天要早起。




、〇八

“蔷薇,我们要去逛街,你去吗?”

下课铃刚响,渚便转头问羽鸟。羽鸟摇摇头,一脸尴尬,“抱歉,今天轮到我去图书馆。下次再去,好吗?”

“这样啊。”汐一脸遗憾,“真是可惜。没办法了,下次再说吧。”

很快,两姐妹收拾东西离开了课室。羽鸟慢悠悠地收拾着东西,脑海里全是周末那天的手冢和汐。手冢收下了汐的礼物,汐的笑颜——明明他们都是自己珍视的人,可喉咙却不知为何堵得要紧,饭也好难咽下。

结果今天她再次失眠,只好提前出门,躲在他家围墙附近,探头偷偷看他离开。

放学后,她拿起书包,朝图书馆走去。羽鸟喜欢书,喜欢在文字中畅游,但是她成绩却不好。成绩与看书似乎没有必然联系,她这么想着。

青学的图书馆还算挺大的,在一年级的时候她已经看掉了三分之一的书,虽说不是全部都读,毕竟书有好有坏。好,接下来的目标是把剩下的全看完!羽鸟想。

如果一目十行算是特长的话,她也不至于什么特长都没有吧。

“羽鸟同学真是喜欢书啊。”图书管理员阿姨一脸微笑地看着她,“又来看书了?”

羽鸟点点头,“今年也请多指教了。”

阿姨指了指堆在还书处的书,“那羽鸟同学,这些书请你帮我放回原位吧,今天有新书到,放完这些就去一楼吧。”

“好。”她笑着应了下来。

整理书本难不倒羽鸟。去年的她几乎每天都泡在这里,看书,帮阿姨的忙,帮同学的忙,因此找书爬架子都习以为常。抱起书本,羽鸟自然地朝架子走去。

把最后一本书放在书架上,她满足地笑笑。离开了图书馆,朝一楼走去。低着头下楼的羽鸟把有些许散落的头发别在耳后,再抬头,却突然顿住了脚步。“下午好,手冢前辈。”羽鸟自然地打招呼。

“下午好。”四周都没有人,手冢回归到平日的语气,补了一句,“羽鸟。”

“是来还书吗?”瞥见手冢手里的《世界通史》,羽鸟笑笑,伸出了手,“我来吧。”

手冢顿了顿,缓缓开口,“顺便……借书。”

“这样。”羽鸟点点头,转身朝楼上走去。手冢没说什么,也随之朝图书馆走去。然而,就在转身的一瞬,她的笑容瞬间崩溃。

他叫她“羽鸟”,在学校,他叫她“羽鸟”。

从小到大,手冢读什么学校,第二年羽鸟就会入学。然而两个人似乎心有灵犀地达成了共识:在学校里以及同学面前,羽鸟叫他手冢前辈,他则视情况而定。可现在,手冢居然在学校的图书馆里叫她“羽鸟”,这让她受宠若惊。仿佛这一切是假的,但这一切又确实是真的。

回到图书馆,羽鸟接过手冢的书,替他办好了归还手续,而手冢本人则直接去找书了。羽鸟一边盖章一边苦笑,借书卡上的“手冢国光”四个字清秀端庄,是那么美好。

全图书馆的书的位置,只要是来这里超过五天的人大体都能记得。历史类的放在第三个书架,至于世界史,应该是在倒数第二层。将架子移动到了适当的位置,羽鸟爬上架子,将书本放进了书架里。

手冢正在寻找《源氏物语》,可找了半天还是没找到。因为社团活动的关系,他回家的时候图书馆早关门了,所以他对于图书馆算不上很熟悉。从第一个书架旁出来的时候,羽鸟正搬着架子走到第三个架子里。他走过去,看见她伸长手努力地将《世界通史》放在合适的位置上。而几本长相一样的《世界通史》旁边,正是他要找的《源氏物语》,孤零零一本,躺在别的史书中间。

“奇怪,”羽鸟轻声自语,“为什么《源氏物语》会在这里?”

她爬下架子,走到了第三个书架前,看着上面的提示,“没错,应该是在下面那层的。”她自语。

她再次爬上架子,伸出手把书从书堆里抽出来。正要把它放在倒数第三层的几本同样的《源氏物语》之间,没想到一只手伸来捏住了书本的底部,稍一用力便从她手中拿去了。羽鸟诧异地低头看去,却见手冢正在翻动方才还在自己手上的书。

连忙转头面朝书堆,缓缓地爬下架子,把架子放好,再朝借书处走去。手冢正在填写名字,认真专注的表情让羽鸟不愿把眼眸从他身上移走。待他写好了名字,她在手冢名字前的“借出”列盖上了章。把书卡放在了书本上的纸袋,羽鸟的脸上露出了略带苦涩的微笑,“前辈,这是你想借的书。”

“谢谢。”手冢接过书,无视她脸上有些奇怪的表情,手冢转身离开。

明明要下楼帮忙的,如果是以往的羽鸟,一定毫不客气地抓住这个机会,和他并肩下楼——可现在,羽鸟做不到。

真的,做不到。

一边是朋友,一边是喜欢的人——她是那么珍惜铃木姐妹,毕竟她的朋友一向不多。

为什么她喜欢的不是别人,偏偏是手冢呢?

“喜欢”从来不分先来后到,就算她暗恋了他那么多年,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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