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老钱这人比较迂,有什么说什么,他也是为了新潟的声誉着想,你别见怪啊。”旁边一位差不多年纪的中年人一脸和善对着许暖边笑边解释。这番话连消带打的让大家对于许暖压制对方的喜悦之情骤退不少。
笑里藏刀的混蛋!许暖心里委屈,这是什么意思?说自己不安分,搅局,影响新潟声誉?知道这个时候出声不是明智之举,可是许暖怎么滴也得给人添点堵啊,许暖用那委屈的快要落泪的大眼镜望着钱董和李董。两个中年人对于这么直愣愣地眼神也是没什么抵抗力,又咳了几声,把头扭开。
新潟的董事大多很年轻,是当初的各家小太子,可是还是有一些不是的,比如上市后散落的被现在的钱董买入的股份,比如李家小太子被李家硬逼着转让到小叔身上的股份。这些人的出现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年轻人们愿意跟着纪要,跟着楼析与唐羽一条路死心塌地的往下走,可不代表这些中年人也是这么想的。虽然他们的股份都不多,可是加在一起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若是老老实实的还好,可是没事添点堵,喜欢对公司事务指手画脚,那就不是纪要他们几个可以容忍的了。也幸好新潟还是年轻人的天下,几个老大的积威犹在,大家才都静悄悄的没有做声,也让李董的挑拨没有成功。
看到许暖被指责,纪要心里暗恨,这些人欺负了小绵羊,等楼哥知道了,自己就完了。
看到内鬼自己站出来,这件事情也可以解决了,本来不确定的,现在可是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这些人脑子不好么?瞟到小个子,嚣张男的眼里闪过嘲笑与不屑,纪要心里直冒火。就你这么个荣天集团,还敢在太岁头上撒野。等解决了内部问题,哼哼,你们等着吧。
看着Jerome使了个眼色,许暖乖觉地退到他身后。
纪要满脸笑容的站起来,“哎呀呀,我们新潟这是公司为人人,人人为公司。员工积极,对公司也是好事情啊。”这样明晃晃的打脸让钱董与李董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而此时的许暖却讶然的发现在其中一个人脸上一闪而过的嘲讽的神情。或许是许暖的眼神太过直白,那个人瞬间抬头看了过来,看到的却是Jerome一个一个扫过众人的脸,看他并没有特意的盯着谁,又似乎谁都在仔细的瞧,微松口气,又重新低下头去。许暖低头不敢再有动作,却用余光不时地瞄着众人。
“至于这份设计稿啊,明天才是截稿日期,那我们就明天再商量!今天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说完纪要一点不给对方面子,戏都演完了,还给什么脸!
“送客!”
发起彪来的纪要,小个子他们完全不是对手,但什么赔偿的合同都没有签,信誓旦旦的保证没有完成,荣天的人也不愿意就这么离开。可是几个回合下来,荣天的人就已经是大汗淋漓了。连带着钱董与李董脸色也越发阴沉。嚣张男最后想说什么来着,被人拽走了。
荣天的人走出去,许暖心里才缓了口气,第一次亲身体会到了,平常嬉笑玩闹的纪要原来这么能干。会议室的门被打开,许暖下意识的搜寻了一下,Jerome看到了问她:“在找什么?”许暖摇摇头,程菲与郭于怀已经不见了踪影。自己为什么会跌入会议室还是一个未知数,心里不禁泛起凉意。
纪要的那位万能秘书很尽责的把荣天的众人送走了,会议室里少了几十号人,空荡了不少,除了几位重要秘书和许暖,Jerome,其他全是董事。
许暖觉得自己应该先行离开了,心里颇有一种功成身退的自豪,连对钱董,李董和程菲,郭于怀的凉意都少了不少。剩下来的事情应该就交给纪总了。
可是Jerome并没有开口放人,反而是让了个位置让她坐下。纪要也点头默认了,可许暖心里还是有些为难,无论何时,都要认清自己的位置,而现在,这个位置,这个会议都不合适她参加。还是Jerome的话打消了许暖的意图,他说:“被泄漏的那幅图就是你画的那幅。”
许暖好像懂了,又有点迷糊,Jerome摸摸她的头,“小阿暖”。
后面后面会议的主题在李董等人看来应该是如果解决设计稿泄漏问题,可是纪要关上门后讨论的主题却是卖主的人会受到什么惩罚。
会议进行的没有一点悬念,纪要的步步紧逼,他们根本招架不住,纪要甩出几份证据扔在他们面前,“是要我赶你们,还是你们主动离开?”
钱董站起来:“呸,什么东西,我等着你们明天好看!”
李董也保持不住脸上的笑意,知道对方虽然撕破脸,却不会把证据交给警方,他也没什么担心的,监守自盗这种事虽然他们的名声不好听,新潟受到的影响会更大!
两个人摔门离开后,纪要也选择了散会。
许暖跟着Jerome来到了纪要的办公室,才了解到了事件的全部情况。原来自己也是其中重要的一枚棋子。
事情是这样的。
纪要,林中一等几个人觉得新潟的董事混了几个不是自己人很是别扭,不过突然好好的把人逐出董事会也不行。可没多久,连接的几起投标新潟都失利了。要不是后台背景比较硬,投资决策人能力又出众,拿下了几个标,新潟就真的丢人丢大发了。可是底线被泄漏这种事情谁会干啊,董事会的人哪个不想自己多拿点分红。所以他们也没往这个方面想,只想着哪个知道内幕的工作人员被人收买了。
可是渐渐地,他们觉得不对了,整个董事会就11个人,有半数是他们的人,还有几个不管事的,剩下的跟年轻人都不是一伙,总想把多弄到点股份好把持新潟。而股份虽不多,但在公司的管理上还是有管理权的,整天指手画脚的看得人就烦。他们要是不支持,谁敢干出这样子的事情,只是不确定有几个人,是哪几个人。没想到,这次居然帮着荣天集团,也不知道是收了多少好处。
局是荣天集团的人步下来的,却被纪要和Jerome带着几个人掌握主动,等着明日的迎头痛击。到时候拿出设计稿,开个新闻发布会就该荣天的人头痛了啊。
荣天集团在几个月前把自己的年度宣传广告策划交给容大公司了,只要求提供一份设计稿,但是得新颖,不可雷同,同时开出了天价的金额。这倒没什么,但是他们要求一旦违约得三倍赔偿,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上层还没决定好,容大的设计人员已经把案子给接了。为了以防万一,Jerome拜托好友模仿自己的设计风格制作了一份附的,他自己已经做好原稿了,再做不出假的,为了防止穿帮,还让许暖帮忙修改了一下,虽然修改后做工差了点,但风格的确是接近的,不是熟悉的人看不出来。再通过咨询许暖设计稿的事,让大家都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也是提醒埋伏的人员,你们该行动啦!
而出乎荣天所料的是,Jerome居然提前把设计稿交上来了,他们在新潟的内部员工已经拿到稿件了,原是打算截止日期当天到新潟拿到稿件,再当天让荣添的人开发布会,这样新潟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不仅能败坏新潟的名誉,还能拿到三倍的高额罚金。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还拉拢了新潟中间的几位董事,希望能在及时的时候出手帮忙拉一把。就这几位贪嘴的,可是拿了不少钱。
现在这样虽然一样的做了,可是中间有了时间差,新潟想脱身就容易多了,再加上,小个子的心头浮起一阵恍惚,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容易。
Ps:看明白了么?我觉得我最近的逻辑思维似乎有点混乱……o(╯□╰)o
分量够了哦,我总担心解释不清。。。
、第三十九章 凌晨的电话
大雨倾盆后便是淅淅沥沥的小雨,许暖因为没有带伞,是纪要送回家的。她并没有隐瞒自己进入会议室的经过,因为从情理上说起来,她的确是不应该私自进行这样的会议现场。不过是因为这件事情正好跟许暖有关才。许暖目送了纪要离开,在楼梯口站了很久,也没有勇气打开自家的大门。
风从楼梯道口的窗户吹进来,许暖打了个冷颤,才发现自己在家门口已然站了好久。掏出钥匙,打开家门,却发现里面黑乎乎的一片。
“阿爸?”许暖试探的喊了一声。
并没有人应。
许暖打开灯,房间里的确是没有人的,倒是客厅的小茶几上放了一张张,许岩的一手楷书跃然纸上。
“小暖:我明日有课,已回家,你不必想太多,万事有我。父留。“
“你”字后面有一个很明显的“阿”,却被人划掉了。许暖想来应该是阿爸想说她的事情,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说了万事有他。
许暖这一天下来,从等待解释时的忐忑,到了解事实真相的震惊,以为连累到Jerome时的愧疚,被人推入会议室的紧张,把荣天赶走时的激动,知道自己被当枪使时的不知所措,还有回来后站在门口的胆怯。种种的种种,在看到许岩说“万事有我”时终于爆发了,她觉得很累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明明不想哭的啊,在看到那位女士时(原谅她还喊不出来妈妈),在被人推进会议室时,在受刁难时,在被委屈时。可是现在看到这样一张短短的只有一行字的小纸条,她却像个孩子似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在沙发上缩成一团。
许暖是被电话打醒的,看看是楼析的电话,手机上显示已经快到凌晨两点了,昨天晚上她没有吃饭,没有洗漱,什么都没有做,连手机都忘记关,就窝在沙发上居然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许暖坐起来,接了电话:“喂~”
“你还没睡?”不知道是不是夜里的原因,楼析的声音听起来多了几分暗哑。
“没,刚刚睡醒了。”
“我吵到你了?”
“没呢,睡了一觉,刚刚正好醒了。”如果不是电话,这春寒料峭的,指不定明天自己就得发烧进医院。
怎么可能刚刚醒,但她不说,楼析也就没问,估计不是自己把她吵醒了,就是根本还没睡。
“你怎么今天晚上睡觉手机没关?”许暖有一习惯,晚上睡觉前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这样既不怕有人半夜骚扰,也不担心手机信号辐射。
“恩,刚刚不小心睡着了,忘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难过的睡不着。楼析心里都是担忧,突然得知十几年未见的妈妈的消息,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
这种事情世家财阀们都跟苍蝇似的,专盯着等那呢,哪里有点事情马上就大家都知道,谁也捂不住。何况还是这么大的事情。
这次是不知道被哪家小报看到唐氏公司的掌门人进了许暖所住的小屋,再查到屋主是聂邵,以为能出什么大戏呢,又报出现在租住的是位姓许的姑娘,联系到20年前那场轰轰烈烈地私奔,大伙都沸腾了,可惜,没发出报道就收到了种种威胁警告,可是世家们该知道的还是都知道了。
“你困不,我也就是白天睡得太多了,现在睡不着,陪我聊聊天吧。”
“好啊。你想说什么,我听着呢。”许暖的声音不大,带着点哑,语气却很平静。
“你声音听着不太对劲,怎么了?”楼析想着怎么找个话题让许暖把心里的话说出来,郁结于心,恐怕不是什么好事。这样的哑,也不知道是不是哭了一晚上。
其实他也没猜错,许暖的确是哭过,不过还有刚刚睡醒后嗓子的干,和躺沙发上受一晚上寒的哑。
“没事呢,一晚上没说话而已。”
双方都沉默了一会,只是这样的沉默却并不令两个人感到尴尬。而是有丝丝的什么东西涌动在其中。
还是楼析先开了口:“上次你拜托我查的东西我查到了。”
许暖“恩”了一声,“谢谢你,不用再查了,我已经找到了。”想一想怕楼析误会自己查到了也不告知一声,又补了一句,“今天下午才知道的,所以不用再查了。”
楼析“嗯”了一声,“我查到宿县的时候就发现还有两批人马。本打算找个机会跟你说这件事的,没想到没等我说……迟了。”
许暖“呵呵”的笑了两声,“不迟啊……就是挺感动的,也挺感激的。”
楼析没接这话,顿了顿:“你不难过吗?”
“难过?不会啊。知道自己不是被抛弃的,就行了。我都这么大了,找到,恩,她,难过什么?”
楼析没有做声。
果然过了一会,话筒里又传来声音:“只是一下子难以接受罢了。”
歇了一会,许暖又开口:“世事变化无常,不过是吵了一架,几天没等到人,现在看真不是多大的事,就照成了现在的情况……我只是有点想不通。唐家,许家,呵,还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
“你说,要是只有我跟阿爸多好,我干嘛非得解什么心结,找什么人呢?”
楼析没再开口,而是听着许暖说着一句一句没有连贯的话,猜想着里面的意义。话筒对面的女孩或许不难过,可是他能听出来,她很不安。她说自己的心结已经解开,可是她连一句妈妈都不愿喊,甚至希望回到跟父亲两个人独处的环境。他能感受到,她是真的没有安全感。
虽然唐妈如果听到这话会很伤心,可是他却觉得他能懂。听着许暖这样说话,他会不由自主的愿意包容这个女孩偶尔的任性,愿意接纳她的所有,愿意跟她分享快乐或者是忧伤。
“你还在么?”许是听到话筒对面很久没有声音,许暖轻声问了一句,像是怕把他吵醒。
“在呢,你说啊,我在听的。”
“你是不是起来了,准备出门?”许暖听到对面窸窸窣窣的声音。
“额……”
“你头上的伤还没好,乱跑什么?”许暖质问了一句。
“我想见你!”对面的声音没有停止,反而变大了,像是因为偷偷摸摸被发现了之后反而无所顾忌了。
“你别动,我出门了,马上过来。”这个时候的许暖发现原来自己没有换衣服很方便。她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拎着包就出门了。脸上的泪痕洗去了,眼睛的微肿却盖不住。
许暖怕楼析不信,非得出门,把自己乘坐的的士车牌号发给了他。可是坐在的士上十分钟后,吹着夜色的凉风,许暖才觉得自己贸贸然地失控了,可是那个时候在家里的想法很简单,自己也想见他,可是又不能让楼析出门,那么就只有自己去见他了
深夜里,一个小时就能到医院,楼析觉得自己就像那18,9岁的毛头小伙子一样,心急的根本等待不了,答应了许暖不要下楼的他,这一个小时就不时地站在窗边望,猜想着哪部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