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一个小家伙的杰作。”段凌尧脚步沉稳,伸手便将那些眼熟的衣服全部拉了上来,揉成一团丢在了角落里。
冷沐卉默默的看着,半晌点点头,她终于明白宝贝儿子那不好的习惯是从哪里来的了,敢情是遗传了他老爸呢。
不过,小家伙的杰作?这不会就是宸宸逃跑的路线吧;。冷沐卉惊悚了,臭小子你的手段越来越低了,逃个命而已,居然爬窗户,不会大摇大摆的直接往大门口走出去吗?
正将第二条床单塞进洗衣机的冷子宸狠狠的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红彤彤的鼻子,颇为委屈,妈咪肯定又在骂他了。
冷沐卉抿了抿唇,偏头看了一眼段凌尧,半晌试探姓的问道:“什么小家伙?”
“没什么。”
“你孩子?”她再接再厉,势必要将他们绑架她儿子的目的给套出来。
段凌尧倏的转过身来,上下的打量了她一眼。
“算了,当我没问。”这人的眼光跟雷达似的,冷沐卉转过身,暗暗的呼出一口气,佯装拿手扇了扇风,身后的男人静默的站着,她咬了咬牙,猛然转过身问:“你很喜欢那小家伙?”
好吧;,她就是想要知道他对宸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态度,如果他不喜欢小孩子倒还好,如果喜欢……那她是不是该考虑一下在治疗他的过程中将他毒死?
段凌尧神情肃穆,却死死的盯着她缓缓靠近,直至离她半步之遥時才堪堪停止,两人离得近,冷沐卉呼吸之间又全是他的气息了。
“你似乎……很关心那孩子是不是我的。”
冷沐卉故作镇定,干笑两声否认道:“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你身上既然有了毒剂,说不定会遗传到你孩子的身上,问一下顺便把你孩子也给治了。”
面前的呼吸突然停了下来,她再抬头時,便看到他阴沉冰冷的目光。
段凌尧的声音一瞬间变得冷酷冷漠,和刚才略有些性感低沉的嗓音完全相反,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沉声道:“我的事,不需要你来管。”
说完,打开房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冷沐卉拧了拧眉,盯着他的背影久久,最终冷峭的勾起唇角,他以为她想管吗?宸宸那般嗜睡嗜吃,哪里是天生的?如果不是从他体内遗留下来的病根,他的体质便会和常人一般无二。
段凌尧,你最好祈祷你的毒剂还能有救。
天色渐渐的阴沉了下来,冷沐卉吃完晚饭后便去了诊疗室,将里面所有的仪器都检查了一遍,但凡她觉得不好或者不满意的,统统让东方拿去撤换。
等她好不容易忙完的時候,整座大宅已经寂静无声将近半夜了。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她真心觉得这一次的诊治是一项苦差事。
二楼最里面的那间房间依稀还有灯光渗出来,冷沐卉站在楼梯转角,默默的看了好一阵子才拧着眉回了房间。
然而她才刚打开门,若有似无的人气瞬间让敏感的她全身戒备了起来,微微眯了眯眼,她猛然厉喝:“谁?”
“啪”的一声,一室的阴影散去,房内光亮一片。冷沐卉嘴角抽搐的看着坐在阳台沙发椅上的男人,随即皱了皱眉。
“反应很快。”
冷沐卉揉了揉眉心,哪是她反应快啊,是他的气场太强大又偏偏不去掩饰,还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正常人都能感受得到。
“你在这里做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难道找自己讨论病情?
段凌尧默默的回过头来,“这是我的房间。”
“诶……啊?”冷沐卉猛然瞪大了眼,退后几步看了一眼门外,确定自己并没有走错房间,确确实实是他白天带自己过来的地方。
她瞬间愤怒了,这男人分明耍了她。
“过来吧;,睡觉。”段凌尧站起身,神情那样自然而然一点都没有被发现阴谋后的尴尬。
冷沐卉冷哼一声转身便走,“我自己去找房间住。”她话音刚落,腰间陡然多了一条手臂,一用力便将她甩到床上去了,紧跟着房间的锁被咔嚓一声脆响非常适時的锁上,身上压下一具沉重的身子。
段凌尧的动作简单明了一气呵成,冷沐卉眨眼间已经被他结结实实的搂在了怀里。
“你做什么?”她皱了皱眉,用手肘抵住背后的身子。
“睡觉。”他将毯子一掀,盖在了两人身上。
冷沐卉挣了挣,却发现背后的男人纹丝不动,她就像是蚂蚁撼大象一样,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可是这算什么,这男人不至于饥渴到随便见到一个女人就扑上来吧;。
“再动就重复六年前的事情。”他对她的抵抗力有多弱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她在不知死活的想要反抗,他绝对不会客气,他从来就不是正人君子。
冷沐卉立即松手,由着他搂着自己的腰身,宽厚的胸贴着她的背,灼热的温度传递到她的身上,又酥又麻。
段凌尧心里忽然涌上一种满足的情绪,好似在他怀里的女人天生就是嵌合他似的,拥着她是一件多么自然又天经地义的事情。他向来僵硬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松弛了下来,莫名的轻松让他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然而此刻的冷沐卉却是全身僵硬,一动不动,她挣不开又躲不掉,要是硬来的话或许真的就重复六年前的事情了,她一点都不怀疑他说出口的话。可偏偏她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更加不想在治好他毒剂之前节外生枝。
行,她忍,反正也不是没抱过,更亲密的事情都做了,儿子也生了,她又何必矫情的故作姿态当高洁圣女。只是抱着睡觉而已,其他不做的话,她就忍了。
冷沐卉暗暗的唾弃了自己一把,还是矫情了,明明就是自己贪恋他怀里的那种温度,装什么装?搂就搂着吧;,指不定谁吃谁的豆腐了,这男人绝对是优质男人一枚。
正当她胡思乱想時,身后的男人蓦然贴近了几分,冷沐卉条件反射下的一耸,便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吹拂在她耳边,低沉沉的声音悠然的响起,“那个孩子,我确实很喜欢。”
冷沐卉瞪大着眼惊悚了,他要干嘛?说心事?她不是知心姐姐不想听啊。秘密知道的越少越安全这个道理难道他不懂吗?
“有机会你见见。”
不要说得好像她是他的人必须得听他的话似的行不行?
“很聪明很活泼,你会喜欢的。”
靠,她当然会喜欢,那是她儿子,除了放屁臭了点,习惯差了点,吃饭香了点,喝水快了点,睡觉多了点……其,其他的,都是优点来着。
“他身上还有很多药。”
“药?”一直沉默的冷沐卉蓦然出声打断他的话,“什么药?”
段凌尧挑了挑眉,“怎么一说起药,你的兴致就来了。”
“……我是医生来着。”她忙低声的回。
段凌尧‘恩’了一声,没多想,只是淡淡的陈诉着:“我只吃过一种药,止痛的,在我毒姓发作的時候。”
冷沐卉猛然转过身面对他,“你,你,你是……”她倏地住嘴,原来他就是小家伙口中的那个大叔,这么一想,这其中的关联就能想通了,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将宸宸带到凌霄会来了,敢情是为了研究宸宸身上的那些药啊。
“我什么?”段凌尧又用那种能透视人一样的眼光看着她。
冷沐卉噎了一下,很严肃很严肃的说道:“你改天把那个药给我看看。”
“恩。”
“那没事,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她真心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了,天知道继续听下去会不会听到不该听的,那她岂不是自找罪受?她决定了,不想跟他有过多的牵扯。
段凌尧默了默,突然翻身坐起,衣服一披走出了房门,“你睡吧;,我还有事。”
冷沐卉我在被单下面的手倏地握紧,闭着眼睛翻了个身,强迫自己睡觉,不去想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
段凌尧一走出房门,门外便迎来了一个男人,那人表情犹如僵尸一般无二,脸色有些惨白,双眸却很精神。
“段爷。”
“你去查查她这几年都在哪里,做了什么?”段凌尧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压低着声音缓缓吩咐面前的男人。
男人模样颇为恭敬,当即垂下脑袋点头,“是。”
“白湖,等等。”他要走之時,段凌尧又突然叫住了他,顿了顿沉默片刻才说道:“这是除了你,我不希望还有别人知道,即使是袁陌他们也一样。”
白湖点点头,对他的话没有丝毫疑惑探究,“是,段爷。”
白湖走了,段凌尧却站在楼梯上看着昏暗的大厅久久不能回神。那种无力控制的想去抱她的冲动又来了,明明相处不到两天,他却发现有她在的地方,他的心里能一直安定下来。
难道是因为她是医生的缘故吗?
揉了揉眉心,段凌尧走出大门外吹了好一会儿风才再次进了那个房间。床上的冷沐卉已经睡熟了过去,然而他走到床边時,却明显的感觉到她似乎动了一下,有想要醒过来的想法。他忙坐上床,大掌盖上她的双眸,直至她的呼吸重新平缓。
然而他的眉头,却不由自主的拧了起来。
自己睡觉一直保持警惕是自小养成的习惯,是训练出来的,也是黑道中人必须保持的。那她呢?一个医生而已,连睡梦中都那么敏感是因为什么,她要警惕谁?
想了片刻,他到底没再继续想下去,过两天,白湖就会将她的资料完完整整的呈现在自己面前了,他不着急于一時。
整理了一下被单,他挨着她默默的闭上眼,这一觉,是段凌尧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睡得那么安稳的觉。
天亮不过几个小時,冷沐卉時差向来颠倒的乱七八糟,因此直至中午她才一脸不情愿的随着窗外的烈日困倦的爬起来。
整座大宅已经静悄悄了,除了几个佣人偶尔的打扫擦拭之外,便只听得到庭院里的大树上知了的声音,叫的她更想爬回去睡觉了。她昨晚睡得很不安稳,总觉得被鬼压身似的,全身沉重手脚被捆,可是让她奇怪的是,即使这样,她却整夜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甩了甩脑袋,她径自去了厨房,哈欠在一个接一个的打,模样懒洋洋的一点精神都没有。
佣人将她的早餐连午餐摆上桌子,一声不吭的就站到后面去了。冷沐卉淡淡的瞄了一眼,没想到黑道里的家教也挺严格规范的。
嗤笑了声,她观察这个做什么?摇摇头,她这才抓起筷子吃起了饭。
“老夫人。”身后却突然传来刚才那佣人脆生生的声音。
老夫人?冷沐卉疑惑的回头,便见秋轻珂脸色不悦的站在她面前,表情很是不耐烦。
“你就是那个毒医?”秋轻珂打量的毫不掩饰,上上下下的几乎要将她看个通透,那眼神犀利挑剔,充满不屑。
VIP章节 第072章 去救大木头
冷沐卉皱了皱眉,她确实是敏感的,几乎在第一時间,她就觉察出了面前这个女人的声音很是熟悉。再仔细一想,立即就联想到了照顾宸宸的那个女人,没错了,就是她。
当初宸宸在这里時,她也算是天天跟她谈话,虽然算不上有多了解,不过看在她对待宸宸的友好态度,她并不坏。
为了不让她认出自己的声音来,她当下便压低自己的声音,本来纤细柔软的嗓子变得有些沙哑。含笑,点头,她笑得灿烂,“有何指教?”
秋轻珂双手环胸,很是睥睨的样子,“你真有把握治好他身上的病?”
“没有。”他的病例她从未看到过,再加上从小他的身上便已经有了毒剂,三岁是什么样的概念啊,那是深入骨髓般的通知,要剔除,谈何容易。
等等,三岁?眼前这个女人是段凌尧的老妈,估摸着从她身上能知道点什么。
“既然没把握,那就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蓝凯,送她离开凌霄会。”
秋轻珂的身后蓦然显现出一道幽灵般的身影,蓝凯面无表情,不说话却做了个请的姿势,眼神锐利态度强势。
冷沐卉愣了一下,突然饶有兴味的看了秋轻珂几眼。这是做什么?趁着段凌尧不在就把自己给打发走?开什么玩笑,她冷沐卉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
而且,为人父母,但凡有一点能治好儿女身上的病痛的机会,都不舍得放弃。可是今天秋轻珂的态度,却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请吧;。”她的态度又强硬了两分,蓝凯隐隐有了上前的趋势。
冷沐卉突然笑了,“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我离开?”
“既然你没有把握,何必在这里浪费大家的時间。”
冷沐卉点点头,说的有道理,“好吧;我收回刚才的话,我对你儿子的病很有把握,你放心我一定能将他治好而且活蹦乱跳比所有人都健康,刚才说没把握只是逗你玩的。”
“你……”秋轻珂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人吃了这么大的鳖,从前谁敢跟她这样说话对她这样大不敬。
下一秒,冷沐卉的脑袋上突然多了一管黑洞洞的枪口,蓝凯没有任何起伏波澜的开口道:“向老夫人道歉。”
冷沐卉叹了一口气,黑道就是这点不好,時不時的出个路人甲用刀子棍子枪口对着自己,倾向严重,受虐程度变态。斜睨了一眼脑袋上的东西,她很无奈的撇了撇嘴,摇头晃脑的叹道:“说实话,我还真没怕过这东西,我都数不清有多少人拿着这东西对着我过了。”
她都已经免疫了,连条件反射都没有了。
国外许多国家都是允许携带枪支的,不少人看她见死不救总是层出不穷的威逼利诱胁迫,恐吓信都不知道收了多少封了,可是看看她,现在活得多滋润不是?
“你们在做什么?”
“啪”
接连两道声音前后响起,冷沐卉回头,便见段凌尧寒着一张脸踢掉了蓝凯手中的枪,一把掐上他的脖子,“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蓝凯波澜不惊的脸终于有了一丝裂痕,他颇有些痛苦的咳了两声,“对,对不起段爷。”
“住手,你别忘了蓝凯现在是我的人。”秋轻珂脸色不太好,看着突然回来的儿子,表情瞬间变得厌恶了起来。
冷沐卉在一旁看的真切,厌恶?这家子可真有意思。
袁陌和东方齐齐赶了过来,两人也没打算将蓝凯救下来,前者更是不甘不愿的嘀咕了起来,“蓝凯是凌霄会的人,凌霄会现在做主的人是老大。”
“是吗?”秋轻珂脸色更冷,讥讽的看了一眼段凌尧,“所以不用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吗?”
“不敢。”段凌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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