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去和策划部说,当然前提是你父亲的那个合作案,投资金额允许‘中艺’降低两个百分点。”
向知瑶皮笑肉不笑,白来了,亏了,“哎,我可是很贵的,多给点代言费啊。”
“没有问题。”
下了班之后,展易铭开车上路,到第一个红绿灯时,接到了袁卓然的电话。那厮现在被家里人缠得紧,逼着又去相亲,今天这个对象非常厉害,袁卓然找不出别的借口,只好说已经和展易铭约好去他家拜访。谎话说多了的人,就算是实话都让人怀疑,袁卓然的父母自然是不信,现在打电话来向展易铭求救,让展易铭去露露脸。
展易铭只好转了方向,去袁家。
展易铭去袁家,终于将袁卓然给解救出来了。袁卓然一上他的车,表情就得瑟起来了,“还是你本人这张名片有价值。”
展易铭哼了一声,没有回话。
发动引擎开出一段距离后,袁卓然在后座哼起小调,心情相当的不错,“等会儿去哪里玩?”
“你不是说去拜访我父母?”展易铭从观后镜中看着袁卓然。
袁卓然也是一愣,发现他并非说着玩讽刺自己后,坐直了身体,“这是怎么了。”
“这几天我住在那边。”
袁卓然心领会神后,立即露出惊异的表情来,“你老婆也在?”
沉默也就代表着默认了。
袁卓然耸耸肩膀,一副心有戚戚的样子。肯定是展易铭的父母希望他们夫妻关系能好点,才让他们住在那边,父母的心思,有时候简单得都不用动脑子。
这更让袁卓然有反抗情绪了,“你说结婚有什么好的,偏偏天天逼着,找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跟坐牢似的。”
展易铭只开着车,也不答话。
袁卓然见对方不搭理自己,立即嚷嚷起来,“哥们儿,发个话啊。”展易铭是结婚很久的了,对这事儿有发言权,最好是能和自己站统一战线。
“我看你挺适合结婚的,最好把你给套着,免得出来麻烦别人。”
“别啊。”袁卓然是没处发泄,“还是单着好,不用负责任,你说吧,哪怕是找个不爱的女人,也有责任套着,要生孩子吧,还得为小孩着想。孩子还好点,尤其是女人麻烦,一天做梦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也不会想想她计划的男人愿不愿意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做白日梦做得欢快。”
展易铭没有做声,袁卓然接着笑了起来,“方家二少你知道吧?”
“谁?”
“方立行的弟弟啊?那个方老爷子的老来子。前段时间跑来这里玩,闹的那一出才叫个精彩,年纪轻轻就带着二奶出来玩,结果交往几年的女朋友跑来闹事,那场面,啧啧……我旁边站着的一群学生打扮的小女生一个个全在那里吼着‘三观毁了’,原来那小子对他女朋友各种好啊,现在却背着女朋友找别的女人,连旁观者都觉得不可思议。看吧,女人要的和我们想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反正都给不起,干脆拖着,结婚也是耽误人家。”说着说着,竟然有几分感慨了,“展易铭,说个实话吧,你有没有那种非他不可的女人?要是我能遇上,进入了婚姻也不错。”
展易铭开着车,在前方的红灯下停车,他靠了靠座背,“有吧。”
袁卓然顿感诧异,却也只是诧异,没有开口问。
男人心中也会有一个女人,放在心底,只是那和女人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不同,他只是放着而已,然后继续灯红酒绿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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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袁卓然跟着展易铭一同回来,展家二老虽然惊讶;但还是热情的款待。尤其是展启浩;拉着袁卓然闲扯着,让袁卓然颇为头疼,哪怕对方使劲的问他事业方面的事;还刻意的夸奖着。
而在饭后,袁卓然更是觉得尴尬。毕竟和展易铭算是一个圈子的,对他的那些事全都知情;如今对着人家老婆;有着说不出的怪异,于是打过招呼后便陪着小丫头了。
袁卓然跑去和在院子中玩的展晓安玩,小孩子单纯,聊天不用费脑子。
沈西菱自然是不喜欢展晓安在院子中玩;小孩子不爱讲究,随随便便便坐下站起的。可下丫头才吃了饭,如果不出去走动,食物不易消化,于是放纵着展晓安随便玩。沈西菱见小丫头玩得起劲儿,又觉得自己错了,那么爱讲究做什么,只要玩得开心,能随便笑随便哭,那都是好的。
那边袁卓然将小丫头给抱起来,“你怎么不理叔叔?安安今天可不乖。”
展晓安对袁卓然嘿嘿的笑,脸上的两个梨涡格外甜,让袁卓然一愣,怪不得展易铭会这么宝贝他家丫头,确实十分可爱,要是自己有这样一个丫头片子,也定然放在手心里宠着宝贝着。
沈西菱站在另一边的走廊,看着自己女儿玩得这么开心,也忍不住翘起了嘴角。她刚准备转身,便发现展易铭就站在离自己不足半米的地方,吓了一跳,脸色也跟着变了变,不清楚他何时站在这里的。
她有些尴尬,可张张嘴,又不不知该说什么,于是侧开身体,打算从他身边走过。擦肩而过时,展易铭伸出手捏住了她的手臂,她身体一僵,本能的抬头,下意识的便蹙紧眉头,似乎想着他又在刁难着自己。
展易铭将她的神情收入眼中,口吻很淡,“爷爷让我教你下围棋,有空的时候你也可以陪他下几局。”
她只是盯着他的脸,发现他没有任何表情,于是作罢。爷爷提出那个问题时,他明明没有表态,这会儿又怎么会想起这个。但鬼使神差的是她自己,竟然没有拒绝。
当他们分别坐在石桌的两方时,展易铭便拿出棋子,给她讲述着下围棋的规矩。沈西菱回忆着,他们结婚这么多年来,有没有这样安静的坐在一起过。她回想他的样子,对着自己的时候,要么是怒火冲天,要么是没有表情或者似笑非笑。可她又清楚,他不该是这样,正因为清楚,才会越发的想要离他远一点。
他明明很爱笑的,和向知瑶在一起时,他便常常笑,然后和向知瑶你一言我一语,仿若永远都有无穷无尽的话题,永远都不会因无趣而闭嘴。这样的画面看多了,让她特别好奇,甚至还追问着向知瑶,他们究竟在聊些什么,怎么可以说那么久那么久的话。
往日的回忆,让她的表情柔和了很多,她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颇有些恍惚。
她还记得向知瑶对他的评价,“不当广播员真可惜。”
向知瑶颇有点声控,对声音好听的男人没有抵抗能力。在高中的时候,播校园广播的那个男生声音特别有磁性,让听众听得也特舒畅,听说还在全市得了个奖。向知瑶当下便受不住,一定要去看那个男生的庐山真面目,最终失望而归,害向知瑶很长时间都觉得声音好听的男的多半其貌不扬。
但展易铭是一个例外。
那应该算是专业课,课程却一推再推,教务处给出的答复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老师上课,最终确定下来由一个带研究生的教授带他们。而那教授来上课,三句话不离“我带那些研究生,上课特别认真,哪像你们……”,语气中带着“我给你们上课真是自贬身份”,可就算是同学们反感也不敢逃课,那教授规定抓到一次旷课直接扣十分。
可这教授越来越懒了,来上课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最终干脆让他的助教来上课。说是助教,其实就是一个大四的学生。
那也是沈西菱第一次看到展易铭,他没有一点怯意,直接从前门进来。班上的几个活跃女生喊着,“帅哥,你走错教室了。”
“还真是。”他没有太大的表情,“不过既然刚好在这里走错了,也算一种缘分,那就不走了。”
他这才慢悠悠的走上讲台解释着那教授有事,临时让他来上课,希望大家多多配合。
沈西菱是喜欢坐最后几排的人,只是偏偏不凑巧,上这个课的同学占位从来都是占最后几排,于是逼着沈西菱坐前面,谁让她和向知瑶动作慢呢!
向知瑶是相当兴奋,“哇,原来我们学校还真的有帅哥,而且声音这么好听。”
沈西菱没有反应,忙着在桌子下面按着手机和杜延恒发短信。
过往慢慢呈现在她的脑海,让她想起,原来那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也不算见面,也就只是她知道了他而已。
展易铭盯着她,发现她表情呆呆的,于是将手中捏着的几颗棋子全丢进盒子,发出碰撞的声响来,“不喜欢可以早点说。”
沈西菱心下一跳,当即知道了他的意思,她在他说话时分神,似乎浪费了他的时间,“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她蹙着眉,想要解释。
展易铭笑了一下,“哦,想起了什么?”似乎真挺感兴趣,“不会是你那难忘的青春年少吧?”
就算她笨,也听出他语气中的讽刺,当下冷了脸。他又露出这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来,好像能知道她心中所想。这让她明白了之前奇怪在哪里,他对向知瑶时呵护有加,从来都有耐心。就算他对他那个小情人时,恐怕也是百般宠爱吧。想到这里,她的脸色更差,站起身,看也不看他一眼,便直接走掉。
她没有回头,但却听到什么东西从石桌上落了下来,一颗颗奔奔跳跳的声音,有点像小时候买的琉璃珠子,喜欢在房间里玩着,将它们丢在空中,欣赏它们落在地上的样子。
袁卓然和展晓安正玩着,见沈西菱走了过来,脸色并不好,当下狐疑的盯了另一边的展易铭。
沈西菱抱起自己的女儿,拍拍小丫头身上的灰,将她屁股上贴着的草一根一根取下来。袁卓然和沈西菱打过招呼后,便向展易铭走过去,似乎很理解,这两口子多半又闹不愉快了。
袁卓然拖着展易铭向外走,既然带在家不爽,自然要去外面找找乐子。
沈西菱看着这二人,眼里露出一丝讥讽,仿若在说“一路货色”。袁卓然见沈西菱脸色不善,立即打趣,“嫂子别多心,我失恋了,让易铭陪我喝喝酒。嫂子深明大义,一定不会阻止,对不对?”
沈西菱哼了一声,也不给出回应。
倒是展晓安看了看妈妈的脸色,然后不解的看着袁卓然,“叔叔失恋了,不高兴。可现在妈妈也不高兴,爸爸为什么要陪你?”
小丫头的声音很是稚嫩,脆生生的吐出这句话。
莫名的,沈西菱的心就柔了,摸着丫头的脸,刚才的不愉快也全都消散了。
展易铭瞧着自己的女儿笑,“爸爸送叔叔出门,马上就回来。”
袁卓然眉眼一挑,显然没有想到展易铭会改主意,于是撇撇嘴。
走出大门后,袁卓然吹了一声口哨,完全无法理解展易铭的想法,“我说你是怎么回事啊……”
展易铭抽出一支烟,随意的吸了两口,“得了吧,我要真跟你出去,我爸妈还不得在我耳边反复念叨出茧子,也不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袁卓然想了一下,觉得也对,“其实吧,我看你老婆也还行,女人嘛,你对她要求别太高。能过日子也就行了,要求多了,也没啥好处。”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对她要求高了?”
说着还挺来劲儿,袁卓然琢磨了一会儿,“得,算我没说。哎,听说你初恋又回来了,见过面了吧?那么重要的一支广告竟然就这样给她了,啧啧,看不出,你对女人还真是有情有义……”
展易铭将已经燃过一半的烟头向他扔过去,袁卓然快速的一闪,躲了过去。
“滚。”展易铭看也不看他,自己向回走。
袁卓然耸耸肩,瞧着展易铭的样子,这都算什么事啊。
展易铭走进去,就发现自家丫头正坐在院子里最高的那台阶上,乖乖的坐着。见到他之后,小丫头笑了起来,眼睛迷成月牙。展易铭急步走上去,将女儿一把抱起来,放进怀里后,用另外一只手点了点丫头的鼻子,“怎么自己坐在这里?”
“等爸爸啊。”小丫头回答得理所当然。
展易铭扫了扫旁边,没有看到人,“妈妈呢?”
“给我放洗澡水去了。等会儿,爸爸给我洗澡。”
“为什么?”不是嫌弃他皮肤不够好吗?
“妈妈的手指甲太长了,弄着不舒服。”
展易铭竟然笑了下,“这样,晚上睡觉的时候,安安就悄悄拿一把剪刀给你妈妈把手指甲减短,样就不用担心妈妈为你洗澡不舒服了。”
展晓安大大的眼睛望着展易铭,“爸爸坏。”
沈西菱把她那指甲当成心肝宝贝似的,他还真想看到她手指甲被减掉时的表情,应该会特别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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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西菱和展易铭并没有在这里待多少天,临走时又去陪老爷子聊聊后;这才回到“西铭居”。沈西菱明显的松了一大口气;住在那边时,见到那两位老人,自己的心总是提起;思索着应该说什么话,自己不要做出什么让他们不快的事。那两位老人大概也看出了自己的拘束,否则不会这么爽快的同意他们回来。展易铭自己是无所谓;待在哪里没有什么区别。
早上展易铭开车;先送女儿去幼儿园,之后又送沈西菱去上班。
一路上,她发现他的目光都有点意味深长,她等着他主动开口问自己什么。但他又什么都不说;于是在公司楼下,她直接下车离开,也不见他喊自己回去。
待在展家的几天,她都是请假的,一回来就发现工作堆积成小山似的,看着都头疼。而且这几天接的业务似乎特别多,同事们经常加班。她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请了假,一些急件全都分配到了同事头上,这样一想便有些不好意思。
因工作的繁忙,她无暇去想别的事,一天下来也算充实。对着电脑将需要翻译的文档打开,琢磨对话,斟酌用词。盯着盯着,眼睛也容易疲倦,滴了之前买的眼药水后,眼睛舒服了不少。
这几天暂时就这么过了,她和展易铭也这样不咸不淡的相处着,每天没有几句话,也没有什么交流,如果有对话多半是因为展晓安。早上他送丫头去幼儿园,会顺便送她上班,下午时便见不到人,她自己回去。展易铭的作息似乎不定,有时回去得比她还早,有时则很晚才归,还带着一身的酒气。
很平常的生活,也算正常的生活。可她看着自己这样的生活,心里那一份压抑却沉重,就这样将就下去吗?每天工作,下班回来陪孩子,不用想明天和未来,因为每一天都是一个样。
会不会疯掉?应该不会,大多数女人不是也这样过来了吗?
这天也和往常一样,展易铭先送丫头去幼儿园。沈西菱则嘱咐着小丫头在学校要听老师的话这类话,见到小丫头不耐烦的蹙眉,她怀疑是不是自己每天的说词都一样。
才上了车,展易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