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秦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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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秦合理-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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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飞飞撅嘴:“可是何棠姐姐连婚纱照都没拍过。”
何棠笑道:“我不介意的呀,阿理说了以后D市的婚礼会补办的。”
齐飞飞开心了:“那我到时再给你做伴娘!”
吉时到了,何棠在两个伴娘的陪伴下下了楼,秦理已经坐着轮椅等在客厅里。他穿一身黑色西服,粉色衬衣、红色领带,即使坐着都显得格外意气风发。他抬头看到走下楼梯的她,眼睛瞬时就笑弯了。
秦理的家人都站在他身后,何庆国夫妻看到女儿嫁人,心里多少是有点欣慰的,气氛和乐融融,宋月娥捧着糖篓不住地给来串门的小孩儿分糖。
何棠走到秦理面前,与他十指相牵。
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何海突然从厨房里冲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脸盆。何棠离秦理最近,抬眸看到何海,她心里一惊。果然,何海一扬手,就把脸盆里的东西向着秦理泼去。
千钧一发之际,何棠已经挡在了秦理身前,弯下腰紧紧地护住了他,她的喜服很宽大,尽可能地将秦理整个人都罩了起来。秦理惊呼出声:“糖糖!”
那不知名的液体已经泼到了何棠的背上。
宋月娥凄声尖叫起来,秦理的家人也都惊呆了,秦勉第一个反应过来,上前就夺掉了何海手里的脸盘,扣住了他的双手。
叶惠琴、秦树和齐飞飞赶紧去看何棠,何庆国冲到楼上去拿药箱,宋月娥看到秦勉制住了何海,立时过去与他拉扯起来。
“放开我儿子!放开!”她大喊,“他心脏不好,吓不得的!”
何海咻咻地喘着气,被母亲拉过来以后,一双眼睛直直地瞪着何棠,嘴里喃喃自语:“我不让你嫁给他,我不让你嫁给他……”
齐飞飞气不过,说:“你神经病啊!”
何海“刷”一下转头瞪她,吓得齐飞飞立马躲到秦勉身后,秦勉反手护住了她。
秦理左手牢牢扣着何棠的手,他仰着头急问:“糖糖,糖糖,有没有事?”他又转过头对着何海吼道,“你到底泼的什么?!她是你亲妹妹!”
何庆国已经提着药箱下来了。
何海抿着唇,眼神涣散,胸口鼓动,宋月娥把他护到身后,扬着脖子说:“那么大声干吗!不就是一点水么。”
秦理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他懒得去管他们,又问何棠:“糖糖,是水吗?”
“是水。我没事。”何棠终于开了口,她直起腰,看着乱糟糟的屋子和惊呆了的一屋子人,捻了捻自己湿透了的喜裙,平静地说,“我上去换个衣服,不要行礼了,直接去酒店吧。”
幸亏喜服挺厚,何棠还在里面穿了保暖内衣,要不然——
她不知道别人有没有感觉到,何海泼的的确是水,不过是滚水。
中午的婚宴气氛沉重,草草结束,宋月娥和何海甚至没有出席,只有何庆国到了场。
吃完以后,叶惠琴和秦理商量,不要按原计划再留一晚了,直接出发回D市吧。
秦理也有此意,他把意见告诉何棠,何棠茫然地点了点头。
她很少说话,即使是回去的车上,当泽土镇的标志越离越远,她的神情都是麻木且迷惘的。
秦理伸展左臂将她拥进怀里,一遍一遍地亲吻她的额头,他微热的呼吸响在她耳边:“糖糖,糖糖,我们回家了,糖糖,我带你回家了。”
******
D市的灯火辉煌铺展在何棠面前时,已经是凌晨12点。关敬和秦勉开车很快,当天夜里就已经到了锦宏国际。
此时,何棠正站在套房客厅里,学着秦理的样子,站在他平时经常站的玻璃窗前,抱着手臂看着外面沉沉的夜幕。
秦理的轮椅运行声出现在她身后,何棠没有回头,秦理的左手已经揽上了她的腰。
“糖糖,你没事吧?”他柔声问着,语气担忧。
“没事啊。”何棠牵起嘴唇一笑,侧过身子面对秦理,她摸摸他的脸颊,说,“倒是你,有没有事?”
“我怎么会有事?”秦理反问。
“何海是针对你。”何棠默了一会儿,说,“该我说对不起。”
秦理低喝:“糖糖!”
“好啦,不要说这个了,好烦。”何棠低着头,问,“你洗澡了吗?”
“还没有。”
“早点洗了睡觉吧,我也去客房洗了。”说完,她拍了拍秦理的手背,正要走,秦理一把拉住了她:“糖糖。”
“啊?”
“我想和你一起洗。”


、57 
  
  “我想和你一起洗。”  
  
  秦理的眼神很柔很柔;何棠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拒绝,问:“怎么忽然想要一起洗啊?”  
  
  秦理操纵着轮椅往前一点;伸臂揽住何棠的腰身;仰着头说:“没有一起洗过;想试试看嘛。”  
  
  何棠问:“那……需要关敬帮忙吗?我会不会不够力气帮你?”  
  
  秦理眨眨眼睛;脸颊竟然有些红,回答:“前几天;关敬帮我洗澡的时候,我们有试过,我能不能在比较小的外力帮助下上下轮椅,练过几次……好像可以。”  
  
  “……”  
  
  “就是说,我觉得或许不用关敬帮忙。”秦理拉过何棠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声音低低的;“糖糖,我们试试看好不好?如果不行,你换好衣服出去叫关敬来帮我好了。”  
  
  他都这样说了,何棠怎么还好拒绝,点了点头答应了,秦理立刻就笑了起来,何棠又觉得不妥,低着头有些犹豫,秦理问:“怎么了?”  
  
  “对不起,白天没和你说……”何棠摸摸自己的背,轻声说,“何海泼的那个水有点烫,我背上红了一些……”  
  
  还没等她说完,秦理的眉瞬间就凝起了,脸色一下子变得极难看。  
  
  ******  
  
  何棠趴在床上,秦理坐着轮椅,拿着一把剪刀要剪开她后背的衣服。  
  
  何棠惊讶地说:“我脱出来就行!不要剪破啊,多浪费。”  
  
  “不行。”秦理拒绝得很干脆,“中午到现在都大半天了,你背上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子,脱下来很容易把皮肤碰坏。”  
  
  何棠扭过头小声反驳:“没那么严重,我后来上去换衣服时,我同学静华帮我看了,我们还去洗手间冲了好长时间的冷水,就是有些红,都没怎么起泡。”  
  
  秦理挑眉:“不起泡你还不满意了?”  
  
  “不是。”  
  
  “那么冷的天冲冷水,你受得了吗?”秦理已经动手剪起了衣服,忍不住又说,“糖糖,你为什么不和我讲?!”  
  
  何海把水泼到何棠背上时,秦理整个人都在何棠怀里,他没有看到那水的状态,只是感觉到有一阵热气。后来摸到何棠的衣服是温的,他放了点心,怎么也想不到何海居然真的会用很烫的水。  
  
  “我……”何棠呐呐地说,“我爸好歹是个村医,烫着了我知道该怎么处理。”  
  
  秦理问:“如果我不说和你一起洗澡,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了?”  
  
  何棠说:“没事了还告诉你干吗呀,我不想让你担心。”  
  
  “你!”  
  
  “阿理,我错了……”她很难得地用又嗲又糯的声音喊他,像是在撒娇,秦理再是郁闷生气,也只能硬生生咽下去了。  
  
  一会儿以后,他说:“你哥哥到底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应该去看下心理医生。”秦理只有左手能用,剪衣服的时候就不太顺利,但是他很耐心,剪一点儿就放下剪刀,轻轻地把衣服掀起来,再仔细地继续剪。  
  
  何棠把脸埋在双臂上,闷声答:“他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他。”  
  
  秦理气道:“什么我不要怪他?!他把你弄成这样!”  
  
  “我没什么事,幸好你没受伤。哎呦!”  
  
  听到何棠叫疼,秦理的手立刻顿住了,等了一会儿才继续剪下去。何棠说,“那么烫的水要是泼到你脸上可怎么办啊,何海也真是……其实刚才我真的很生气的。不过想想日子特殊,你又没受伤,就算了。”  
  
  秦理已经把何棠背上的衣服全剪开了,他小心翼翼地拨着,终于把那些衣服都撩到了一边,何棠的背整个儿地露了出来。  
  
  红红的一片,伤得的确不重,秦理心里松了口气,不过看到她背上、臀上还是有几处起泡的地方,并且因为时间过久而皮肤破损,他又开始心疼。  
  
  他将烫伤药均匀地涂抹在何棠的背上,何棠的身子微微颤抖,秦理知道她在忍着疼。  
  
  他默默地为她抹药,再也没有说话。  
  
  室温很暖,不知什么时候,何棠趴着睡着了。  
  
  秦理为了不打扰到涂过药的她,就把关敬叫到客房,帮着自己简单地洗了澡。然后他又想到,他没办法自己上床,无奈之下,只好叫关敬把他移到客房的床上睡觉。  
  
  他睡下的时候已经是凌晨2点了。秦理躺在客房的床上,久久没有睡意,扭过头他就看到了床头的布娃娃可可,自从何棠搬去了主卧睡,可可就被她留在了客房。  
  
  客房的床没有吊环,也没有护栏,秦理很难翻身,他努力了很久才伸长左臂把可可捞过来。  
  
  小娃娃在黑暗里笑嘻嘻地看着他,秦理也温柔地看着它。  
  
  可可依旧是齐刘海、及肩发、圆脸大眼睛,但是现实里的何棠头发已经留长许多了。  
  
  秦理曾见过她为自己剪刘海,站在镜子前面仔细地修剪着,直接把他看傻,下午就叫来发型师Mike帮何棠剪头发。  
  
  何棠不喜欢染发,但是在秦理的建议下,她同意把发尾烫成了蓬松的样子,Mike说这叫梨花头,他还为何棠把刘海剪得厚实有层次,做过发型的何棠立时显得时尚许多。  
  
  她很开心,因为自己变得美了一些。  
  
  看着她在镜子前打量刚做完的头发,秦理在边上思绪万千。  
  
  他可以完全改变何棠的生活,只要她愿意。  
  
  他可以给她最好的车,最好的住所,最好的服装和首饰,最好的食物和各种生活享受,他也可以给她深造提升的空间,读书或是旅游都不是问题。  
  
  但是很奇怪,秦理知道,不管他给何棠怎样的生活,她都不会变。  
  
  这个变不是代表一些外在的东西,比如,迟早有一天,她会学会品鉴红酒,也会学会吃高档料理,再也不会闹神户牛肉的笑话;她会学会开车,也会学会打麻将;她甚至能学会打高尔夫球,眼睛眨也不眨地买下一枚几十万元的首饰,或是穿起几万块的定制礼服,与他一起参加晚宴,优雅从容得好像一个天生的贵妇。  
  
  秦理相信何棠学得会这些,她骨子里就有一种镇定随和的性子,不会大惊小怪,也不会锋芒毕露,她不贪慕虚荣,也不仇富。秦理知道,何棠是淳朴,并不是笨。  
  
  可是,不管秦理能给何棠怎样的生活,她都依旧是何棠。几十年后,她还是那个会用小火炖起一锅蟹黄豆腐煲的女人,她会羞涩地笑,会乖乖地坐在他身边,陪着他一起看这个城市的夜景。  
  
  秦理知道何棠就是这么一个人。  
  
  很久以后,他终于有了睡意,可可在他的左臂弯里陪他一起睡,迷迷糊糊间,“吱呀”一声响,客房的门打开了,一个人影轻轻地走了进来。  
  
  她爬上床钻进被窝,从身侧抱住了秦理。  
  
  秦理睁了睁眼睛,扭头看去,何棠的脸搁在他的右边肩膀上,她闭着眼睛,嘴唇微微撅起,很可爱的模样。  
  
  他的心一下子变得柔软,忍不住抬起左手去抚摸她的脸颊。  
  
  何棠觉得痒,憋了一会儿还是睁开了眼睛,在憧憧夜色中望着他。  
  
  两个人对视了许久,只能看到彼此眼中微弱的光,秦理笑了,问:“怎么过来了?”  
  
  “醒过来发现你不在,出来找你。”何棠说,“你干吗要睡这儿?”  
  
  “你睡着了,我上不去床,又不好叫关敬进去。”秦理揉揉她的头发,“我睡哪儿都没关系的。”  
  
  “你可以把我叫醒的。”  
  
  “你背还疼呢,不舍得叫你。”秦理问,“现在还疼吗?”  
  
  “不疼了。”何棠笑笑,“那个药膏很有效。”  
  
  “明天我再帮你涂,每天要涂三次。”  
  
  说到这里,两个人都默了下来,一会儿后,秦理问,“糖糖,我问你,昨天你妈妈这样对你,你心里怎么想的?”  
  
  何棠思考了许久,没回答。  
  
  “你难道不难受吗?”秦理又问。  
  
  何棠摇头,又一次把脸靠在他瘦骨嶙峋的右肩上:“我习惯了,只是,她一句话都没问我,我心里还是有点失望的。”  
  
  “仅仅是有点失望?”秦理惊讶。  
  
  “是啊,我曾经抱过希望的,但是一次又一次以后,我终于知道我根本不该有任何幻想。”何棠苦笑,“阿理,并不是每个妈妈都像你妈妈那样好的。我妈并没有虐待我,已经很不容易了。”  
  
  秦理还要说话,何棠拉过被子盖到了头上,紧紧地抱住了他。  
  
  “阿理不要再讲这个事了好吗?我想睡了。”  
  
  她这样讲,秦理也就不再开口了。  
  
  一会儿以后,他说:“糖糖。”  
  
  “嗯?”  
  
  “正好你来了,帮我翻个身吧,我仰天睡了很久了。”  
  
  ******  
  
  冷空气过境几天,离元宵节还有两天时,天气放晴了。  
  
  久违的太阳露出了脸,新的一年正式拉开帷幕。  
  
  春节假期结束,开门炮炸起,中勤集团所有的下属公司都恢复了正常的工作作息,秦理和秦勉也开始上班了。  
  
  吴慧尧回到了D市,她依旧住在春山新苑,何棠约她一起吃饭,简单地讲了下近一个月发生的事,吴慧尧帮她出了不少主意,到了最后,她吞吞吐吐地问何棠,能不能帮她在中勤建设找一份工作。  
  
  “毕业一年做淘宝,都快把老本行给忘了,我爸妈都希望我进一家公司上班。”吴慧尧说,“何妈妈,挺不好意思的,不过你能不能帮我问问秦老板啊,做文员也没关系。当然,他不答应也很正常,毕竟中勤招人的门槛很高。”  
  
  何棠回头问了秦理,没想到他一口就答应了。  
  
  “我见过吴慧尧,她挺有活力,是个吃得了苦的人,学的又是造价,就叫她去预算部上班吧。”  
  
  何棠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吴慧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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