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一天,我要炸平康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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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有一天,我要炸平康铎-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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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柏钦松开了手上的力道,微微咳嗽了一声:“make peace,嗯?”
蓁宁默默地忍住了心里激烈动荡,她了解他,他不是轻易给承诺的人,但一旦给了承诺,那就绝不会失信,如今他开口跟她说分明,那想必他已经是下定决心要放弃——放弃这段举国拥戴的婚约,放弃那位深得民心的王妃,放弃两个豪门世家之间的联姻。
隔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地说:“问题会不会很麻烦?”
杜柏钦安慰她:“不用担心,我可以处理。”
蓁宁说:“今天,将小姐还来过。”
杜柏钦抚了抚她的头发:“我听司三说了,抱歉我在开会。”
蓁宁低了低头:“我总觉得有点羞愧。”
杜柏钦脸上黯了黯:“对不起。”
杜柏钦脸上的疲倦压不住,又开始咳嗽。
蓁宁轻轻拍他的背:“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吃药?”
杜柏钦皱着眉头抱怨:“咳咳——你都不知道,何美男存心的,那些药简直苦死人——”
蓁宁心底微微的难过,也是,他以前不知多健康,零下十几度穿一件防寒裤子一样去滑雪,南部那场雪地里的惨烈战役留下的枪伤,也不知道他受了多少苦发了多少脾气,才能接受今日这般身体。
他咳嗽得愈发厉害。
杜柏钦将手放在她的肩上,见她没有拒绝,才靠近她的怀中。
杜柏钦倚在她肩膀咳得后背都微微颤抖。
蓁宁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环住了他的宽厚肩膀,手摸到衬衣下肩胛骨,瘦削坚硬。
她轻轻替他拍背缓气,过了好久,他凌乱气息才慢慢平定下来,杜柏钦闭着眼靠在她的肩上,他的发梢有的微微潮湿的香气,钻进她的鼻尖。
男人的声音闷闷地传来:“蓁宁,我这几天咳得真是话都说不出了,你还跟我置气。”
蓁宁摸了摸他的下巴:“殿下,我知错了。”
杜柏钦侧过脸,咬了一口她的脖子:“还贫嘴。”
蓁宁扶着他站起来:“精神太差,我给你吹干头发,睡一会儿。”
蓁宁伺候他吃了药,看着他睡熟过去。
宽阔的主卧房里一片寂静。
蓁宁熄了起居室的灯,走到门口,犹豫了一秒,又蹑手蹑脚地溜回来,偷偷看他睡着的容颜。
杜柏钦闭着眼,忽然伸手拉住她的手,模糊低沉一句:“你要站多久才舍得上来?”
蓁宁挣开了他的手,小声地说:“等你回来再说。”
杜柏钦睁开眼,看着她像一个小鹿一般,逃出昏暗的卧室,消失在了起居室的门外。
第二日下午泛鹿的司机将她载到机场。
蓁宁在机场高速看到康铎的城郊,天光辽阔,冰寒天气,湛蓝天空,远处一幢一幢的高楼大厦伫立,路旁的大树掉光了叶子,只剩下疏朗的树枝伸向天空。
令人心醉的一座城市。
伊奢守在机场贵宾通道入口处,将她带往机场内的一间休息室。
杜柏钦坐在专属的候机厅,对着笔记本办公,见到她进来,笑着站了起来。
蓁宁伸出手臂抱了抱他,蹭进他的怀中。
杜柏钦拥抱她:“时间很赶,只好让你过来,路上冷不冷?”
蓁宁摇了摇头:“还好,我穿得很暖。”
杜柏钦握了握她的手,确认是暖和的,这才拉着她坐下来。
蓁宁打量他,杜柏钦已经打扮工整,是标准的外交姿态,纯黑西装,白色衬衣,紫色领带,头发又湿又硬,冷硬的脸庞英俊得恍若神人。
蓁宁问:“这次出差辛不辛苦,身体吃得消吗?”
杜柏钦似乎偏爱她的毛线帽子,手指缠绕着她帽子下的几缕发丝:“不用去军事基地,只是部长级的例行访问,有医生跟着,别担心。”
蓁宁拍掉他在她头上捣乱的手,挑挑眉问道:“嗯,美艳的呼吸科副主任?”
杜柏钦侧过头笑了笑,嘴角勾勒出清浅的弧度,蓁宁似乎已经很久没看到过他这样的笑容,一时竟有些目眩神迷到差点忘了呼吸。
杜柏钦捏了捏她的鼻子:“吃飞醋。”
蓁宁瞪他。
杜柏钦只好老实交代:“不是,何美男另外派了人。”
两个人挤在柔软的沙发上享受片刻的休憩。
直到侍卫过来敲了敲门,低声一句禀报:“殿下,专机已经在等候。”
杜柏钦起身穿上大衣。
蓁宁替他扣好扣子,然后朝他伸出手:“拿出来。”
杜柏钦装傻:“什么?”
蓁宁指了指他的大衣口袋。
杜柏钦无奈地将烟盒掏了出来。
他在工作间隙之间不过十几二十多分钟的休息时间,见个面简直争分夺秒,却是清澈得痛楚的爱恋。
蓁宁替他整了整领带。
杜柏钦低头吻她:“等我回来。”



、44

机场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外,似乎总可听到回旋的风声。
昨夜里下的一场小雪今早已经停了;数百公顷的停机坪上积雪已经被铲除;近处还有工人开着车洒下除雪剂,湿漉漉的水泥地面一直延伸到天际尽头。
蓁宁站在窗前;默默地望着眼前的万国飞机展。
一架一架的花花绿绿带着世界各地航司标志的飞机都静静地停泊在地面上;两条数千米的跑道上都没有起飞和降落。
极远处的机坪上,泊着两架飞机;机身是蓝白的墨撒兰国旗颜色,尾翼有一枚国防部标志——一个简单利落的黑色飞鹰图案,一架波音的空中指挥机,后面跟着一架银河战略运输机;飞机下有地面空乘人员正在忙碌。
正是出访归来的国防大臣专机抵埠。
蓁宁静静地站在人来人往的候机厅。
送他离开,又等他回来。
一颗心仿佛也随着起起落落,来来回回——也是真正等到他落地的那一刻,才能安定下来。
蓁宁回过头看了一眼大厅,候机的乘客都在悠闲地喝咖啡看报纸,并没有任何不习惯,偶有神色匆忙旅客拖着行李箱在柜台询问,都被礼貌微笑着的空乘人员安抚了下来。
因为墨国国防大臣抵达首都,康铎首都机场封锁了大约十分钟。
玻璃窗外开始有游客好奇凑过来观望,并兴奋地对着远处拍照留念。
蓁宁悄悄走开了几步躲到角落,避开了身侧那群吱吱喳喳的游客。
“真是我们墨撒兰最英俊出色的男子汉,不是吗?”身侧忽然传来一道慈祥的声音。
蓁宁转过头,看到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太太,披一件质地精良的暗红羊绒披肩,正对着她微笑。
蓁宁脸悄悄地红了一下,难道她的目光有这么明显?
蓁宁只好笑了笑,答:“是。”
老太太说一口流利英文,谈性颇浓厚:“姑娘是在等心上人?”
蓁宁愣了一秒,然后顽皮地眨了眨眼:“不是,客户。”
老太太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假牙:“撒谎的小顽皮精。”
蓁宁乐了:“您怎么就知道一定是呢?”
老太太说:“你脸上粉红的苹果色,甜心,那是浸入爱情的颜色。”
蓁宁羞赧地笑了笑:“瞧您说得。”
老太太神态很优雅安详:“柏钦殿下恰好返回首都,抱歉耽搁你一会儿。”
蓁宁赶忙摇摇头:“不会。”
这时有保镖过来,温和地提醒一句:“束小姐。”
蓁宁礼貌地告别这位友好的老太太,跟着杜柏钦的侍卫往外走,心里想着如果老太太知道她等的就是停机坪上的那位先生,还会不会有这么友好的态度。
蓁宁步下廊桥,踏上停机坪。
随行的官员和机场的工作人员都已经离开,只剩下伊奢领着侍卫守在机舱前,蓁宁刚刚走到飞机下,就看到杜柏钦和谢梓走出舱门。
蓁宁等在旋梯下,微微地抬头仰视他的身影。
黑色衬衣银灰色领带,工整深灰大衣,头发光可鉴人,面容略有疲色,但精神看起来还好。
杜柏钦将她抱起来。
谢梓笑笑礼貌跟她致意,先上了一旁等候的车子。
伊奢正指挥侍卫将杜柏钦文件和电脑往车上搬。
杜柏钦仔细看了看她的脸:“唔,眼睛有一点点肿。”
蓁宁只好坦白从宽:“我昨晚熬夜了,今早起来得太早。“
杜柏钦牵着她的手往外走:“一不在家你就给我胡闹。”
蓁宁小声地反驳:“哪有。”
侍卫替他们拉开了车门。

轿车行驶在首都的机场高速。
蓁宁缩在宽大舒服的后座上,靠着他的肩头,闻着身侧的人身上的气息,是熟悉的雪茄清冽气息和某种树木的淡淡香气,一颗心浮浮沉沉的终于慢慢沉静下来,她和杜柏钦说话,说着说着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杜柏钦摸了一下她的脸:“怎么困成这样?”
蓁宁因为睡意涌上来,嗓音听起来略有几分慵懒:“他们说你早上七点到,谁知耽搁到九点。”
杜柏钦面上维持着不动如山的平静,抬手将她的肩膀扶住,声音低沉得近乎温存:“抱歉,因为临时有个会议,你先睡一会儿。”
蓁宁窝在他怀中睡着了。
蓁宁一路睡得香甜,浑然不觉车子将他们带入了伏空军区。
杜柏钦看她睡得脸颊粉红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车内宽敞舒适,也很暖和,实在不忍心叫醒她,只是这里是国家空军军事基地,他若这般将她抱出去未免实在太过招摇,只好吩咐伊奢亲自守着车子,让她一醒来就带她进他办公室。
蓁宁昨晚熬夜将手上记录着的那本墨国珍惜植物资源一大半翻译成了中文,正打算睡下就被司三叫起,今早又一个早上都耗在了机场,因此这一觉睡得格外的深沉,待到她模模糊糊地醒过来,方才发现是在杜柏钦的车内,身上披着他的外套,只是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蓁宁睡眼惺忪爬起来,迷迷糊糊着推开车门,一只脚和半个身子探出车外的那一刻——后背忽然狠狠地战栗了一下,瞬间人整个完全冰冻。
她抬头看了一眼,车门外一排黑漆漆的枪口正对着她。
神智在同一刻完全清醒,蓁宁举起手,镇定地道:“诸位,误会。”
为首的高壮男人穿着军服,有一张严肃的四方脸:“你是谁,为何在殿下车内?”
蓁宁头脑转动得极快,想了一圈却不晓得何种说辞最为稳妥,她举着手一动不动飞快地转动了一圈眼珠,终于看到伊奢从车库的入口处飞奔而来。
伊奢一边跑一边大叫道:“盖德!嘿!住手!“
为首那个大个子盖德看了一眼,挥手让那群伙计移开了一步,只是枪口仍然没动。
伊奢迅速挡在了蓁宁的前面,喘了几口大气道:“这位女士从泛鹿来,是殿下的家眷。”
盖德愣了一秒,立刻收起了枪。
蓁宁终于慢慢地从车子里站了出来,她镇定从容的神色看得一行警卫眼中都不禁露出些许敬佩。
盖德这时仿佛才看清面前的是一位优雅迷人的小姐,他羞涩笑了笑,冲着她敬了一个礼:“抱歉,女士。”
蓁宁客气笑笑:“没关系。”
盖德领着手下继续巡逻去了。
伊奢大大松了口气,魂魄这才归位:“蓁宁,有点事我临时去处理了一下,还以为你不会醒的这么快。”
蓁宁看看时间,她睡了快三个小时。
伊奢递给她热咖啡和三文治。
蓁宁和他一同步出停车场。
伊奢规矩地走在她身后半步,只是这时没有旁人在场,伊奢不再刻意的礼貌生疏,声音显得亲厚许多:“部长例会刚刚结束,今日空军有海上航空能力遂行作战任务,殿下要视察第二航空队的飞行演习,让你在办公室内等他。”
蓁宁想了想,开口问他:“我可否在外面看?”
伊奢答:“待我我请示一下。”
伊奢慢走几步打了一个电话,又等了几秒,兴许是等秘书进会议室请示,一会儿伊奢收起了电话转身问她:“殿下问,你穿得可够暖?”
蓁宁指了指身上的羽绒服:“嗯。”
伊奢点了点头,将一个牌子挂在她的胸前,低头时在她耳边有些感慨地低声说了一句:“没想到你们竟然真的相爱,他对待你,真是宠得毫无原则。”
蓁宁愣了一下,张了张嘴,却一时说不出话。
伊奢指给她一排椅子:“好了,去那边坐着,你不说话,没有人会理你。”
蓁宁坐在一幢白色的二层楼前,这里只是一个后勤基地,线条简洁的军事设施,偶有神色轻松的大兵嬉闹着走过,看到她也只是多看一眼,有好事者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但并没有人敢上前来查问。
她坐的位置可看到极远处的跑道,各式的巡航机和导弹机,一直在不间断地起起落落。
天高云阔,一望无垠,白色的房子,灰色的云朵,蓝色的天空,空气因为寒冷而分外的清新,蓁宁只觉得非常的舒心。
蓁宁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坐着,中间伊奢吩咐人给她带热茶,她捧着茶看着一架一架的飞机在天上滑翔而过,仿佛看小时候的童话剧一般兴致盎然,直到一个小时的飞行训练结束,寂寥长空恢复了冬日的平静。
侍卫过来将她带走。
蓁宁跟着杜柏钦的警卫,走过开阔的地坪,穿过后勤基地的楼房,来到后方的停机舱房。
经过降落伞舱时还有执勤的士兵在整理物件。
再往里走,就没有人了。
侍卫将她带至入口。
蓁宁看到一个高密度的银白色材料搭建起来的封闭巨大仓库,远远看过去足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里边停着一架一架的各式战机。蓁宁遥遥往里看了一眼,杜柏钦高挑笔直身影正站在一架飞机下,他身旁跟随着一位穿着工装的飞机技师,还有两位的高级将领模样的军人,几个人正对着的打开的飞机肚子,几个人偶尔低声交谈几句,似乎是在检视飞机弹道装置。
伊奢和两名侍卫隔了一段距离,默默地站在通道口的入口处。
蓁宁不太常看到他在工作时候的样子,因此稍微有点陌生,他穿深色军服,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外面是棕色风衣,脊骨如剑,面上无笑,眉目凛冽,浑身上下都是不怒而威的严峻。
古相书上所说的,铁面剑眉,兵权万里。
蓁宁听到自己的心,如擂鼓一样的跳动,她一次又一次地看到自己的心,因为心有怀疑故而绝望地确定的一件事情——她深爱这个男人。
爱到疯狂,爱到心碎,爱到深恩负尽,哪怕是走到今日境地,她仍愿意付诸一切代价。
警卫并不走近,只在通道口处行礼,跟伊奢禀报一声:“长官。”
杜柏钦听到声音回过头,见到她的小小身影正躲在卫兵后,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转头对说了一句,几个部下对他简短交谈了几句,然后依次从另外一个通道口走了出去。
杜柏钦对她招手:“过来。”
伊奢对着警卫示意,几个人也跟着退了出去。
蓁宁慢慢睇走过去。
杜柏钦说:“冷吗?”
蓁宁面上有点恍惚:“不冷。”
杜柏钦握了握她的手,目光在她脸上巡视:“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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