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一天,我要炸平康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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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有一天,我要炸平康铎-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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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再无话可说,良久,杜柏钦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


、55

十一时四十五分,教堂的大门缓缓打开。
将茉雅挽着父亲将维将军的手臂款款走进礼堂。
披着红袍的康铎大主教迎上前。
杜柏钦从容走上前;拥抱新娘的父亲;而后静静站在一旁,静候新娘父女再次拥抱;互相擦拭泪水;然后他接过了新娘的手,挽着她的手徐徐地穿过满场注视的目光;一步一步地走到神坛下,——他做得是如此的彬彬有礼、雍容优雅、一丝不苟,完完全全的皇家风范,完美精密的——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感。
可是嘉宾们从任何一个角度看;这都是的一对光彩照人的佳偶。
大主教开始宣读祝祷词,宾客起立为新人唱颂歌。
一篇祝祷词充满了各式的溢美和祝福之词,一番颂唱之后,冗长仪式终于结束,一对新人即将随大主教开始宣誓。
大主教手捧圣经站立在神坛上。
满座衣冠,屏息静待。
就在这一个瞬间,忽然有女子轻轻一句,柔和悦耳的嗓音:“等一下。”
柏铮做的是首席伴郎,他就站在大哥的身旁,看到杜柏钦的肩膀微微一震,然后迅速转头。
几乎是声音发出的同一时刻,他的目光立刻攫取了坐在右边靠最角落的一个位子。
柏铮顺着大哥的目光,看到一个身姿窈窕的女郎,穿米白色套裙,一顶黑色宽沿帽子,缓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杜柏钦整个人完全怔住了。
立在廊柱深处的数名保镖手上迅速按住了佩枪。
杜柏钦用眼光示意伊奢,伊奢赶忙走过去制止。
那美丽的女郎亭亭而立,优雅地对着宾客欠了欠身,嘴角微微含着温雅的微笑,然后起身走向前台。
这般肃穆的场地,这么隆重的宾客,她仍是这么从容美好,众人顿时被这等镇定优雅的风姿震慑住了。
蓁宁走到将茉雅的身边,看也未看对面的杜柏钦一眼,微笑着俯□。
一旁的伴娘过来阻挡她。
蓁宁反手一把就扼住了她的手腕。
将茉雅蒙着头纱,看到一张微笑的脸庞靠近她的肩头。
蓁宁凑近在她的耳边,用两人才听得到的耳语,清清楚楚地道:“杜柏钦根本不是你救的,将小姐,你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你不配跟他结婚。”
声音幽凉清悦,缕缕飘散,丝丝不绝。
将茉雅双眼惊恐地蓦然瞪大,下意识的反应是立刻扭头查看四周,发现除了她似乎无人听得见,这个隐藏在她心底深处多年最可怕的秘密,日日夜夜鞭笞着她的良心,令她不安和恐惧,此刻仿若潘多拉的魔盒被瞬间在眼前打开,各种白色和黑色的魔鬼发酵,膨胀,狰狞着面孔,纷纷向她扑来,将她那点可怜的勇气都淹没了。
将茉雅脸庞微微地发起抖来,然后是肩膀和手臂,最后禁不住全身都开始打颤。
蓁宁只说了一句话,随即站起身来,客气地对站在神坛上的大主教笑了笑,款款走了回去。
宾客们直瞪瞪地看着,直到那美丽的女郎坐回了位子,依旧什么也没有发生。

乐队重新演奏起动人的乐曲。
满场依然温馨美丽,一对新人盈盈伫立,方才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只有柏铮分神望向大哥,他的脊背挺直,几乎要僵硬,脸色苍白。
大主教处变不惊,笑了笑捧着圣经上前来继续开始宣读誓词,将茉雅却忽然猛地抬起头来,动手掀开头纱,新娘的脸色也是呆滞而发白的,她牙齿咯咯地打颤,朝着对面的杜柏钦挤出了一句:“你来处理。”
语罢她提起了婚纱,飞快地往礼堂的后面跑走了。
新娘的母亲几乎是直觉一般地立刻站起来尖叫了一声:“茉雅!”
将茉雅一秒钟也不回头,仿佛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追着她似的,白色的身影一霎那就消失了。
“哦,上帝啊!”新娘的母亲倒在椅子上,惊厥了过去。
一群人手忙脚乱地扶住将夫人。
随着那声惊呼之后,现场瞬间陷入了一片寂静,然后又迅速涌起了一片嗡嗡的低声交谈。
这时有人嗤地一下漫声轻笑,音调不大不小,却足够他的周围的宾客都听见了。
一个衣着入时的西装男青年嘴角微翘,声音倒是非常非常的遗憾:真可惜。
诸人目光纷纷掉头,又看到了那位白衣黑帽的神秘女郎,此人如此绝代佳人手臂上挽着的,不是笑意盈盈的香嘉上又是谁。
宾客愈发的骚动喧哗起来。
杜柏钦最先从变故中反应过来,他走到第一排的豪华座椅前,倾身恭敬地道:“抱歉,婚事取消了,陛下。”
国王站起来和他握手:我很遗憾。
一群侍从拥护着国王夫妇往外走。
满场宾客这才真正意识到婚礼告吹的事实,纷纷站立了起来,一时间,椅子拖动的声响,不安走动的脚步声,人们压低声音的交谈,夹杂其间的各种情绪,充满了整个开阔的弧形礼拜堂。
杜柏钦脸上依旧是苍白镇定的,他送走国王一行人,杜夫人迎上前,他低头对母亲说了几句话,杜夫人微微叹息了一声,转而对立在一旁的柏铮和柏钰交代了几句。
杜柏钦最先走到新娘的家人那一排,低声道:“将伯伯——”
将夫人已经苏醒了过来,这位柔弱的妇人拉着杜柏钦的手,喃喃不安地道:“柏钦,这怎么回事?”
杜柏钦握了握她的手,语调温和地说:“夫人,您先回去休息。”
将茉雅的哥哥将霭恼怒地冲着他叫:“杜柏钦,那个女人是谁?你的情妇上来搅场是不是?”
将维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敲:“浑小子!不得无礼!送你妈妈回去。”
杜夫人上前来温柔地交谈了几句,和将家的大公子一起,把将夫人送了出去。
眼见重要的宾客离场,杜柏钦的侍卫围拢上来。
杜柏钦缓缓地深吸了口气,抬手松松领带,扶着桌子捏了捏眉心,转头示意伊奢。
伊奢给他递上烟。
杜柏钦点烟深深吸了一口,稍微聚起些许精神,转头道:“问文,替我送一下客人。”
方问文一直待在他的身后,闻言点点头,往礼堂前面走去。
杜柏钦走到梅杰面前:“阁下,抱歉。”
首相梅杰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丝隐秘的笑意,然后转过身来神色平缓对着他身后的政府官员和外交官说:“绅士们,走吧。”
那一排先生们都站了起来。
有人上来拍了拍柏钦的肩膀,但也不多说话,很快就离席了。
将维将军此刻顾不上许多,站在礼堂中央对着将家的保镖咆哮:“荒唐!不成体统!给我派人将茉雅找回来!”
保镖战战兢兢地道:“老爷,艾里克已经追出去了,茉雅小姐不接电话。”
首相离去后,杜柏钦走了回来,刚想要说话,却忍不住先低咳起来。
杜夫人在一旁好言相劝:“将先生,茉雅肯定不是故意的,一定是柏钦哪里做得不好,先别怪孩子,等到平静下来我们再仔细问问缘由。”
将维将军是一贯耿直的火爆脾气,双脸涨红怒道:“婚姻不是儿戏,不管什么理由,这就是不负责任,将家出了这么一个任性混账的女儿,照我看,她索性也别嫁了,嫁了,也是祸害!”
杜夫人轻声细语地说 :“你夫人身体不好,别责怪女儿伤了夫人的心,老将,儿女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做主。”
将维将军又回过神来,神色有些不安的踌躇:“刚刚家里说,内人回去车上受刺激伤心得哭了一阵子又不好了,我得回去瞧瞧。”
杜夫人说:“那快些回去陪尊夫人。”
将维将军握了握她的手,重重地叹了口气:“杜夫人,唉!”
将维将军跨前了一步,转头看了一眼四周:“那这一团乱……”
杜夫人妥贴地说:“交给柏钦罢。”
将维将军对一直站在母亲身侧的人道:“柏钦,辛苦你善后。”
杜柏钦正接过侍卫捧上的温水喝了止咳,闻言只稳重地点了点头。
将维将军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了。
女方的最后一拨宾客也自然随着离席。
此时的宾客已经走了大半,柏铮和柏钰站在教堂的门前,和每一位离席的客人握手,致歉,拥抱,挥手,目送他们登车离去。
杜柏钦抬首往座中望去,香嘉上挽着蓁宁的手,跟在一群|交谈不休的宾客身后,正慢慢地朝着教堂大门走去。
杜柏钦心脏的最深处轻微一抖,直觉一般地抬腿跟上去,嗓音微微发颤:“蓁……”
半个字却生生吞进了喉中。
身形才移动了一步,他已看清了眼前金碧辉煌的教堂,看清了门前的大批政要贵宾,看清了盯着他们的或明或暗或敌或友的无数视线,硬是止住了前行的脚步。
他不能不顾虑她已经暴露的敏感身份。
杜柏钦暗自咬牙克制着自己,只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香嘉上携着她的手臂,两人亲密地交谈了几句,那抹白衣黑帽的窈窕身影渐渐走远,最终消失在了教堂大门的转角。
他身子微微晃后退了一步,抬手扶住了椅背。
侍卫上前来:“殿下?”
杜柏钦闭了闭眼,转头对侍卫道:“召司三和谢梓过来,吩咐柏铮殿下送夫人和柏钰回泛鹿去。”
侍卫领命走开了。
杜柏钦转头看了一眼四周,对影子一般跟在他身后的伊奢低声道:“吩咐人跟着他们的车回去,谨防记者或是其他人接近她。”
伊奢恭敬地答了一句:“遵命。”

到门前将最后一位宾客送走,应付了无数句难缠的调侃或关怀,还来不及松口气,杜柏钦就被请进了康铎大主教的办公室,好不容易聆听完了一诫训,走出来时,司三请示他联络酒店取消晚宴的事宜,然后开始一位一位地通知出席的宾客。
一桩一桩的事情忙下来。
时间已经是近下午。
取消一场万民瞩目的婚宴,不会比操办一场婚礼更容易处理。
早前轿车一辆一辆地驶离大教堂,守候在外的媒体似乎得到了些风声,到午后雨雪已经停了,大批围在市政广场外的民众围在更是骚动起来。
杜柏钦乘坐的车子驶出来时,立刻被媒体堵了个严严实实。
轿车的隔音效果极好,黑色窗户的阻隔了外部的躁动,杜柏钦侧过脸倚在椅背上,用一方深蓝手帕掩住了唇角,只静静地阖目休息。
一会儿谢梓电话进来:“殿下,媒体已经披露了婚礼取消的消息,新闻部不堪压力,要求我们首先要出一份简单声明稿件。”
杜柏钦自上了车就咳得没停过,此时话都说得断续低微:“咳咳……让詹通派一名官员……到我办公室来,联络一下、将维将军看看他的意见,咳咳……你们先回掸光做事。”
他按了按发闷的胸口:“我一会儿到、这里堵车——”
谢梓很快地答:“明白,您先休息。”


、56

深夜的泛鹿庄园。
今晚异常的安静。
二楼主卧室外的客厅有低声的交谈,佣人一直在楼道外垂着手候差。
主卧室内咳嗽声隐隐不断。
杜柏钦半倚在床头;头发微湿;身上穿了一件深蓝睡衣,更加衬得肤色白得凝脂一般。
他一直不停地咳嗽。
方才护士给他打针;发现他的手臂的长出大片红点;当即谨慎地放下了点滴袋,出去请示何美南。
何美南进来看了一眼他的手臂;熟门熟路地去掀他的睡衣,杜柏钦一把掀开了他的手。
何美南没有好脸色,不悦地道:“别妨碍我,让我看看过敏的情况。”
杜柏钦鼻音很重;闷声说:“不用看了,全身都是。”
今天满场浓郁香气和鲜花花粉对他敏感脆弱的肺部简直是一场灾难。
何美南头大无比,过敏只会让病人的身体免疫能力更加下降,他蹲在床边改医嘱:“上次订婚,搞了一个跟好莱坞一样的盛大场面,结果回来高烧了一个礼拜,你就非得做这么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杜柏钦没理会他,低唤了一句:“司三。”
司三早已在等候,听到他的声音,扬声朝外吩了一句:“请詹姆斯先生进来。”
一分钟后詹姆斯提着一个黑色手提包走了进来。
何美南说:“你们能不能不谈公事了?”
詹姆斯笑容可掬:“何院长,不是公事。”
何美南耸肩,低声交待护士:“过敏可能会加重发烧,每隔十五分钟给他测体温和耳温,我给免疫科和皮肤科主任打电话。”
护士点点头,打完针,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詹姆斯翘着腿坐在床边,一边从手提电脑中调取资料,一边笑着道:“老大,毕生难忘的半场婚礼。”
杜柏钦声音沙哑:“少废话,速度干活。”
詹姆斯手上飞快按了几个键,翻转电脑到他跟前:“——唔,找到了。”
他右手扎着针不方便,詹姆斯拖了张椅子放在床沿,让他方便使用左手。
杜柏钦皱着眉头凝视屏幕上的资料:“当时跟着她的那两名飞官,现在可还在康铎?”
詹姆斯的回答颇为有趣:“我当时做调查报告时询问过,他们的口径都毫无破绽。下午接到你电话时我去资料室,然后我一个一个打电话去查,事情蹊跷了,当时陪同将小姐两名飞行员,现在一个也不在国内了。”
杜柏钦眉心拧得更紧了。
詹姆斯有着职业敏感度:“柏钦,你怀疑将小姐救你的真实性?”
杜柏钦淡淡的眸光看了他一眼。
詹姆斯再了解他不过,如果不是思虑良久有了几分把握,他断然不会说出这么重大攸关的事情,他即刻问:“那么你觉得是谁?”
杜柏钦声音嘶哑轻柔:“是蓁宁。”
詹姆斯灵光乍现:“你们早先就认识?”
杜柏钦点了点头,一边低咳一边问道:“她当时不是也在南部?”
詹姆斯迅速调出南部战役的资料,一页一页地翻查,进行时间点的详细比对。
詹姆斯一边埋头干活一边说:“你当时没有跟我说,我当时以为是两个独立的案子,梅杰前几周还查过你姑娘,他跟你说了罢?放心,我没给他多少实际性的资料,问题是他知道得似乎比我还多?柏钦,是不是有人调查你?话说回来,将小姐的确逼着飞官冒险开进战地,然后驾即机将受伤的你接回,当时空军基地的所有官兵和医生都可以作证,没有人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这时护士在外面敲门。
詹姆斯看了看表:“太晚了,你先休息,为了弥补我的严重失误,我今晚不睡也得找出线索来。”
杜柏钦垂眸低头,闻言苦涩地笑了笑:“只怕犯下严重失误的是我。”
詹姆斯安慰地拍了拍他:“我先回去,尽快修补。”
他脚步匆匆地推门离去了。
杜柏钦闭上眼靠进枕头,太阳穴一抽一抽地跳着疼,脑中思绪纷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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