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枫,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女孩伏在男人的肩膀上,感受着他那散发着清香药水味的气息。
“阮妈妈一直没有把这些细节告诉你,是希望你们之间的感情可以纯粹一些,彼此在付出与回报中健康积极得生活着。”杜辰枫抚摸着女孩软软的秀发:“就像你也一直不肯告诉她,为了孤儿院的存亡,为了汪爸爸的药费,一个人去做贼这样的事。”
汪甜玉知道此时此刻,自己什么话都不应该再说,只想就这样平静得躺在爱人的怀里感受着最贴近彼此灵魂的呼吸。
那些误会,那些猜疑,那些生离死别的纠结就像昨日噩梦般永远消散殆尽。从此以后,他们的字典里应该只剩下满溢的爱意。
生活总会给人出其不意的惊喜,汪甜玉想,若没有经历过这样一番痛彻骨的虐心。也许永远都不知道——所谓的重要,真的可以重要到如此深处。
从此以后,大家爱戴的杜医生身边将会永远跟随着一个乐观开朗的小护士,他们互相支持着鼓励着。在心爱的岗位和坚决的责任面前,在和睦的家庭和信任的朋友面前,走得温馨又洒脱。
“阿枫,我想给你生个孩子…”女孩的侧脸靠在男人的肩膀上,手指轻轻张开,羞涩得在他那洁白的居家服上画着圈圈。
“清平那天还说我,是被小希望彻底激起了内心深处的母性呢。忽然觉得很好奇,一个母亲眼睁睁得看着自己的孩子在身体里孕育成长,哪怕经历再大的苦痛也会为人世间最美好的幸福所折服。我真的好不能理解,为什么还会有人狠心抛弃自己的亲生骨肉呢。”
“小甜,你一定会是个很好的母亲的。”男人弯弯的笑眼收起来,表情骤然变得严肃又性感。
忽的一声,汪甜玉只觉得整个人被一下子扯了起来,不由分说便栽倒男人身上。
“喂你干什么啊!痛不痛啊?”汪甜玉手忙脚乱得爬起来,却被男人抓得死死的。小腹一下子被荒唐的物件顶了个正着。
“你不是要生孩子么?”杜辰枫看着她,不怀好意得笑:“难道光用看得就能生了么?”
“可是…你身子还没好…”汪甜玉可是知道,断了七八根骨头不是闹着玩的好不好。
“它好了就可以了。”男人戏谑着往下看了看,把女孩往怀里一带。汪甜玉站立不稳,再次扑到。
“自己上来…”男人伸手解开女孩的衣扣,拉着她白藕一般的手臂。
“这…这大白天的!”汪甜玉羞红了脸,只看到男人一伸手,整扇窗子的百叶窗帘都被拉了下来。
“你早就是我的人了,还有什么可害羞的,小丫头。”杜辰枫拉过她,开始拥吻,然后不知不觉得叫女孩爬上了自己的身子。
但旋即而来的意外却差点叫他痛苦得咬了舌头:“你…。”
“对不起对不起!”汪甜玉红着脸道歉:“我不会啊,我不知道应该怎样!是不是弄疼你了?”
对于永远学不会女上位的姑娘来说,上辈子都是假冒伪劣的弹簧。
她们摩拳擦掌地爬到男人身上,往下一坐,孔对歪了,移位再坐,一动就滑。不知道是蹲着还是该跪,身体是往前还是后仰,哼哧了两下就累了个半死,一不留神叽里咕噜滚下来,四仰八叉翻过身继续往上爬。
杜辰枫想:对于这样的萌妹纸,还是忍着伤痛温柔的压倒吧。
房间里的羊绒地毯上有清洁剂和阳光晒过的味道,暖暖的软软的。男人的身子温柔得压上,肌肤贴合的瞬间让女孩不可思议得把思绪放空开。
只有在这时候,她才敢确认不久之前那个差一点就失去的爱人,如此鲜活,带着生命活力与似水柔情得与自己缠绵一处。他把这世上最美好的契合与快乐灌注在自己的灵魂深处,用悸动和占有把安全感逐渐攀升。
这样踏实又奇妙的感觉,是汪甜玉第一次感受到的。
畅快淋漓又不忍挣扎,隐忍兴奋却又含羞难挡。
“小甜…”杜辰枫重重的喘息最终收于女孩耳畔:“喜欢么?”
“阿枫,累不累?”感受着身体最深处那甜蜜又疲惫的颤抖,女孩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干嘛这么…卖力啊…”
“当时出事的时候,你逃离我的身边。有没有认真的想过如果真的万劫不复,你最遗憾的事是什么?”男人退出身子,温情的眼眸几乎盯入女孩的灵魂。
不是没有想过,怎能没有想过?汪甜玉的心猛然攫住,在那个孤独的夜晚,整个世界都塌陷于她眼前的漫长折磨里。她几乎把自己这短暂却又欢脱的一生都回忆了一个完整。
她有想过对未来疾病的恐惧,有想过不能再相守的遗憾,有想过不能给男人生个孩子的绝望,甚至也红着脸想过…再也不能与他如此肌肤之亲畅快淋漓的感觉。
“我想了好多好多…”汪甜玉把脸埋下去,淡淡的潮红犯上面颊:“其实…其实我好难过,以后再也不能跟你这样了。”
杜辰枫俯下脸,深深得在女孩唇上印上一吻:“我不怕,万一你得了病,我就跟你一起得…想叫我不碰你,却是万万不得的。”
“傻瓜!”汪甜玉心里一暖:“我就是怕你这样,当初才想逃跑的嘛!”
“你再敢逃我就好好惩罚你。”男人咬住她敏感的脖颈。
“喂…书上说…”汪甜玉松开紧抓着的肩膀:“之后,是不是要做一个奇怪的姿势,确保那个在身体里,才能加大怀宝宝的概率?”
“这样么?”杜辰枫轻笑一声,像揪兔子耳朵一样把女孩两条纤长的腿拎了起来。就像一只欢脱的小青蛙。
“喂!别这样!好难看啊——”
第七十二章 善意的谎言
三伏天的一场暴雨过后,阳光再一次毒辣起来。汪甜玉以期末考试第一名的好成绩再次获得了暑期实习的机会,此时她坐在护士站里吹着空调,不时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小希望的甜甜笑脸发着呆。
小希望已经被接到家里快两个月了,虽然有专门的奶妈管带着,但汪甜玉还是没能睡过一个囫囵觉。养条猫猫狗狗都会把一大半的心思放在上面,更何况是添了一口人。
每每到半夜,汪甜玉就像幻听一样以为孩子又在哭。慌慌张张得爬起来才想起来奶妈和孩子是住在一楼的,就算哭了也听不见。
杜辰枫说如果她继续这样下去,自己恐怕也要跟着她一块神经衰弱了。医生职业不比寻常,不能保证良好的休息睡眠可是会出大事的。
那几天汪甜玉心情十分低落,甚至不太理会杜辰枫,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压根就没做好当母亲的准备。
小希望满百天的那天,家里只举行了小小的聚会。杜辰枫和汪甜玉正式给孩子起了一个名字,杜希榆。
纪念着他远在天边的家乡,和早早逝去的父母。标志着从遥远的灾区榆阳里获救的一颗希望。
而且榆字又与玉字谐音。这样一个完美的名字一定可以带给孩子一段完美的人生希冀。
“阿枫,你说万一我们以后生个女儿,这两个孩子演一段韩剧最俗的桥段,兄妹恋了可怎么办啊!”汪甜玉明明没有生孩子,却像得了产后忧郁症一样。
“那就让他们亲上加亲咯,反正也没有血缘关系。”
“那怎么行,法律上叫拟定血亲,也是不能结婚的,哎呀到时候两个孩子可要受苦了——”
“你还能不能行了,八辈子打不着的事现在就开始纠结。”杜辰枫敲了下汪甜玉的脑袋:“儿孙自有儿孙福,各有因缘莫羡仙。”
今天医院平安无事,快到四点半的时候杜辰枫过来找她。
“晚上去外面吃饭吧,”杜辰枫伏在案台上:“那家餐厅很多人介绍——”
“啊?”汪甜玉收拾着东西抬头道:“可我想早点回家看小希望,说是我们领养的孩子,整天都丢给保姆像什么话啦。”
“小甜,你最近实在是太紧张了点。”男人宠溺得扶了下女孩的面颊,引得旁边的一群小护士都尴尬万分得幽幽躲开。
“你不是说我们从来都没约会过么?生离死别也经历过了,今天就我们两个…好好轻松一下吧。”
“恩。”男人诚挚的眼光不容女孩拒绝,更何况她自己也意识到自从当了妈妈,紧张的她都快更年期逼近了,哪里还像半分天真可爱的小丫头。
“但是…”杜辰枫看了下手表:“我还要去一个病房,你跟我一块来吧。包包带着,直接走。”
跟同事们打招呼告别,汪甜玉跟着男人的脚步穿过住院部的通道。
“这里是血液科?”汪甜玉很少过来这里,因为杜辰枫也不在此处管辖办公。
“恩,这个不是我的病人,但是我需要来看看她。”
“就是这间?”汪甜玉看着门牌上的名字:“301床的赵小蕊,慢性粒细胞…性白血病…”嘴唇咬了咬,汪甜玉的心情一下子沉重了起来。
病床上的女孩大约十一二岁,八次化疗已经叫她本有的一头乌黑长发尽数脱落。苍白的脸上玲珑的五官还能透着一丝年少的纯真,只是病魔已经女孩所有的精气神都折磨的大打折扣了。
此时她正在安睡,呼吸一起一伏,眉头偶尔轻蹙。
“我擅作主张,助养了这个女孩。”杜辰枫对汪甜玉道。
“她是孤儿么?”女孩的同情瞬间泛滥:“真的好可怜,还这么小的年纪,本该像花儿一样绚烂。”
“她的妈妈三年前也是得这个病去世的,家族遗传。”杜辰枫把女孩的被子往上拉了一寸:“她的爸爸…在一周前,被一审判处枪决,罪名是故意杀人。”
“啊?!”汪甜玉差点惊叫出声,目光再次落到女孩的病例牌上,突然恍然大悟:“她…她是——”
杜辰枫点头:“她是赵新国的女儿。”
“那个败类——”汪甜玉几乎破口而出,且不说他在灾区的累累罪行,光是最后那一个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烟头差点害得杜辰枫送了性命!
“嘘!”杜辰枫伸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女孩突然抽搐了一下,睁开眼睛:“杜叔叔?你来看我了啊!”
赵小蕊的脸上呈现出一丝欢快的笑容。
“恩,今天感觉怎么样了?”杜辰枫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听大夫说,你昨晚又发烧了。”
“我还好啊,只是…”女孩垂下头,神情骤然黯然下来:“只是我很想爸爸,他都好久没来看我了。”
“你爸爸他在灾区救援,”杜辰枫说:“那里发生了很大的地震,很多人们都失去了家园,也有好多受了伤的小朋友失去自己的爸爸和妈妈——”
“杜叔叔——”赵小蕊的眼里突然泛起了泪花:“你别骗我了,我爸爸…他是不是在灾区出了什么事了。”十几岁的孩子已经有了独立判断事情的能力,是最不容易被哄骗的年纪了。
“他…”杜辰枫一时语塞。
“你们是看我病重才瞒着我的吧,我爸爸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他在灾区,救了好多孩子,”杜辰枫屏住呼吸,把脸转向窗外:“后来发生了很大的余震,他为了保护那些孩子牺牲了。”
好美的一个英雄的故事,就像电流一样注入孩子的大脑。
赵小蕊的嘴唇动了动,转而微笑道:“爸爸那么久都没来看过我,我就有点猜到了。爸爸以前就说过,他是军医,根被的大夫不一样…最危险的时候都要冲到前面。他告诉我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也不要悲伤。
我跟妈妈的身体都不好,得了这样的病要花好多钱,还要爸爸一个人照顾…他一定非常非常的辛苦。”
汪甜玉只觉得一股异样的情绪混合着撕不破的伤感就要冲出口腔,眼里的酸涩一阵阵收紧。
她不敢抬头去看女孩的眼睛,也不敢去看杜辰枫。只听到男人软软的话语奏响:“小蕊,你爸爸,他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爸爸,到最后一刻他还惦记着你的身体。所以,坚强一点,一定会康复的。”
“杜叔叔,爸爸他算烈士么?”
“…在每一个他曾经救过的人心里,他都是烈士。”
“等我长大了,我也想要当军医!”赵小蕊甜甜得笑着,笑容给苍白的脸色晕染了一份愉悦的姿色:“像杜叔叔这样,像我爸爸这样救死扶伤!爸爸和妈妈,一定会在天上保佑我的!”
“小蕊加油哦!”汪甜玉的笑容拼命扯住泪水:“不要让爱你的人失望!”
走出医院后的心情莫名的有些沉重,杜辰枫有些抱歉:“今天说好出来吃饭的,本不该带你去看她。”
“从灾区回来后,你就联系上了这个小姑娘对吧。”汪甜玉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越来越了解眼前的男人了。
“赵新国罪恶滔天,死有余辜,”杜辰枫拉开车门把汪甜玉让进去:“但他首先是个父亲,作为一个父亲…我无法去评价他的对错。”
“小蕊长大后要是知道真相的话,一定会好难过的。”汪甜玉叹了口气。
“她的主治医生说,她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了。”杜辰枫发动了车子:“我很少撒谎,可是刚刚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却是…。却是那么平静自然。可能我只是在想,叫她人生中最后的时光里,对父亲还能有一个完整热爱的印象吧。”
“是啊,不过你这谎撒的太过平静真实,让我有些怕你了呢。”汪甜玉撇撇嘴:“撒谎不眨眼的男人可是会让人没有安全感的哦。”
“想要安全感,先把安全带系上!”杜辰枫笑。
汪甜玉侧过头,一瞬间心里暖流满溢。她终于相信了杜月生之前对自己说过的话,杜辰枫真的不一样了呢。
一个人的善良不一定要体现在多愁善感上,一个人的责任亦不一定要体现在牺牲一切上。杜辰枫还是那个杜辰枫,心性从无改变,却可以更好得接纳融汇来自各种各样的世事嗟叹人生悲苦。
他的从容和宛然开始走出那见不得阳光的阴霾,褪去了棱角却历练出真正的智者大爱。
“你,看着我看什么?”男人转过头,发现汪甜玉花痴一样得对着自己咽口水。
“没什么,就是有点饿了。”
“那你是打算先去吃饭还是先吃我?”男人戏谑的表情渐渐浮上。
“吃你!”抓过男人的手臂,汪甜玉一口白牙张开,狠狠得咬了上去。
“别闹——开车呢!”杜辰枫眉头一皱,一个急转弯把车停在路边:“你吃我?呵,我倒叫你看看是谁吃谁!”拉上了车窗四周的单层茶色玻璃。
“你干什么?”汪甜玉呼吸急促,从嘴角到耳边全部涨红。
“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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