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南安安点点头,安奈很小就随着她妈到楚家了,她们俩甚至没怎么见过,没想到她会出手帮她。她向一边的林暮道了谢,林暮摆摆手大大咧咧地:“路见不平一声吼,在下鲁提辖。”
安奈淡淡地提醒她:“你可以告她。”
她说着拿起南安安的手机,细长漂亮的手指在搜索框里输入了“网络诽谤罪”几个字之后还给她,看南安安浏览了一遍之后又惜字如金地开口——“都符合。”
“谢谢你。”南安安收起手机,真诚地对安奈说道。
“我护短,”安奈摇摇头,认真道:“我是你,我就弄死她。”
这边互殴事件一出,方楼那边的老师就来了,南安安从没想过自己也有打架被叫家长的一天,好在安漾不在国内。
南安安坐在院办公室的沙发上,等着游秋的家长来兴师问罪。
办公室门一响南安安抬头就见游夏走了进来,游秋鼻子被林暮砸出了血,脸颊还有她的手印,看起来触目惊心。
游夏进来之后游秋并没有得到了依仗一样的表现,反而是恨恨地瞪着游夏。
游夏递了张纸巾给她之后就淡然地把目光投向南安安:“安安,小秋还小,可能……”
南安安理解地点点头,“我比她还小。”
游夏被噎了一下,还是心平气和道:“这样吧,我们这边不追究你打游秋的事情,bbs的事你也不追究游秋的责任,各退一步怎么样?看在我和姜铭的关系上。”以游夏的经验,游秋的帖子可以够上网络诽谤罪。
南安安摇摇头,油盐不进:“请追究我。”
……
谈判进入了一个僵局,从办公室出来游夏撂下游秋,坚持要单独请南安安喝咖啡,南安安坐在咖啡厅里看着对面游夏优雅地搅拌咖啡。
“我先对你说一声抱歉。”游夏刚才被南安安拒绝了依然态度很温和,语气很温柔地开门见山道,“设身处地来讲,游秋这件事做得很过分,给你的生活带来了很大的困扰。但作为姐姐,我恳求你不追究她。”
“我知道这个要求很无理,事实上,自从游秋回到游家之后,我就经常低声下气跟人求和。我父亲是个很重男轻女的人,继我之后终于有了游离他还是不满足,结果第三胎是女孩,我父亲就为了前途把游秋送给了一个远房亲戚,前几年我父亲退休了,为了他的良心就把小秋接了回来……我承认,她心里是扭曲的。”
“说实话,如果这件事情单单扯到游秋,我不会这样恳求你。只是一旦你告她,势必会牵扯到游离,我弟弟在这件事情上有责任,但是也很无辜。虽然我们都想对游秋好一些,但是我也知道,她挺乐意看到我和游离不幸的,也许是因为小时候被父母放弃留下的心理阴影。”
“我知道你可能想说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遭受不公平的待遇,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同样去恶意中伤别人。”作为一个法学博士,游夏头头是道,逻辑清晰地堵了她所有的话。
“请你体谅我作为姐姐的心情,抱歉,我们对她有所亏欠。”
打完亲情牌之后,游夏又趁机抛出一个新的话题,她必须让南安安无暇顾及游秋的事情:“我把帖子的事情告诉姜铭了,他暂时还没有回复我……”
南安安手中的陶瓷杯落到桌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一阵风一样卷出了咖啡厅。
一件事情还没有发生的时候,人往往会惶恐害怕不安。平静之下酝酿的暴风雨总是让人胆战心惊。
但是暴风雨终于来的时候,南安安却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她甚至松了一口气。
回到姜铭公寓的时候还早,南安安坐在沙发上蹭了蹭柔软的抱枕,细细地看整个客厅才发现这里和她第一次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沙发的颜色是温馨的米色,窗台上还依次摆着从高到低的仙人掌,还有被风吹起来的浅卡其色窗帘。
她在这里留下了很多痕迹,但是在姜铭那里呢?
南安安掏出手机,屏幕点亮之后还停留在刚才的页面,是安奈刚才帮她搜索的网络诽谤罪。
安安重新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输入搜索框——“女朋友性冷淡”
搜索框下马上弹出来的第一条就是“女朋友性冷淡想分手”
她换了几个字——“老婆性冷淡”
相关词依旧简单粗暴——“老婆性冷淡想离婚”
……
这就是她小心翼翼隐瞒的原因,也是她避无可避的现实。
安安把手机翻到联系人那里,第一个就是姜铭的号码。
她没有丝毫犹豫地点击了通话键
——
没人接。
机械而甜美的女声在安静地房间里,清晰而坚定。
南安安打了多少次电话……
那个女声就重复了多少遍。
单调重复到让人崩溃。
南安安把脸埋在沙发扶手里,像无数次坐在姜铭身上探着身子枕在沙发扶手看电视那样,姜铭总会捏着她腰把她轻而易举地拽回去。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南安安打开冰箱给自己取了一瓶酸奶,她几乎一整天都没吃东西胃里空空的。
刚走到客厅那里就听到了自己的手机铃声,她从没有一次觉得自己的手机铃声如此动听,南安安放下手里的酸奶冲到沙发那里探着身子把手机捞起来,
——不是姜铭。
南安安接起电话,“喂,妈妈?”
“安安,”安漾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
客厅的灯没有开,南安安捧着手机站在光线昏暗的客厅里,低声又叫了声“妈妈”
安漾疑惑地嗯了一声,“怎么了?”
南安安把头埋进抱枕里,
妈妈,我有点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写得都是高~潮,好累嗷嗷
想说好多话啊
1我想我家暮爷了
2安安毕竟还小,她打得过游秋也玩不过游夏的,年龄上智商上……
3姜铭知道了,其实应该说是南安安知道姜铭知道了,好绕嘴
第48章 我有病得治
安漾似乎听出了她的不对劲儿;放柔了声音说道:“安安……乖”
最后那个字她停顿了一下说得不太顺畅,南安安一直都知道安漾从来都不是一个温柔的妈妈,她一向对她和南微微要求严格,她小时候一哭安漾就会冷着脸对她说“收”;很少这样哄她。
她明明憋了一整天;像安漾一直要求的那样,要勇敢要坚强;现在却一点也忍不住了。
“妈妈,真的没有男人可以接受柏拉图爱情吗?”南安安问完之后;屏气凝神地等着那边的回答。
那边安漾沉默了很久,
南安安捧着手机听安漾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过来,她说“……很少”。
……
姜铭走出机场大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已经很晚了。姜铭还是开机直接给南安安打了个电话,电话那边出乎意料的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姜铭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坐在车上又给南安安打了几个电话,还是已关机。
他知道南安安晚上睡觉从来不关机,前几次他强制关了她的手机,南安安也要偷偷地重新开机抱着手机看笑话,久而久之姜铭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直接把她捞过来捂眼睛。
关机……姜铭心里升起一丝不安。
到了公寓后姜铭拿钥匙开了门,客厅里一片漆黑,他抬手按了开关。
灯火通明的的客厅看起来空荡荡的,姜铭把薄风衣扔到沙发上,行李箱撂在楼下直接上了楼。
主卧里没人,
书房也没有,
姜铭甚至还去客房看了一眼,也没人。
已经十一点多了。
姜铭开车去了趟学校,研究生公寓的宿管阿姨肯定地说南安安已经两晚没回宿舍了,怕姜铭不信,阿姨还摆摆手:“二十一宿的丫头们我都记得一清二楚呢,她确实没回来。”
姜铭在找遍了学校后又开车去了一趟南安安家里,她家里所有的窗子都黑漆漆的,还是没人。
姜铭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又开车找了一夜,查学校通讯录找到唐圆的电话打过去,唐圆也不知道南安安去哪儿了。
姜铭靠在车门上有些疲惫地掐了掐眉心,南安安真的离家出走了。
“老师……”唐圆一路跑过来还气喘吁吁的,一手扶着车门拍着心口喘气,“我也打不通安安的手机。”
她犹豫了一下,“老师,安安很有可能是回美国了,毕竟是快中秋节了嘛。”那个帖子已经被删了,唐圆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想了半天还是没开口,万一姜铭知道了和南安安分手……
姜铭看了连睡意都没换下来的唐圆一眼,把自己的手机号告诉唐圆以便南安安一旦和唐圆联系他能第一时间得知,最后说了声“谢谢”就走了。
唐圆看着姜铭的车驶入夜色里,又给南安安打了几次电话还是没人接。
九月的c市已经不太热了,甚至入夜还有些冷,纵使如此姜铭到家的时候还是出了一身汗,他走到餐厅那里从冰箱中取了一瓶矿泉水,正要拧开就听到手机铃声大作。
屏幕上弹出一条彩信,发件人是唐圆,
彩信的内容是bbs上帖子的截图。
姜铭修长的手指划着屏幕,神情愈发冷冽,向下拉到最后的时候抬手就一拳砸到了冰箱上。
唐圆说安安伤心了。
在她最伤心的时候,承受着来自别人的恶意的时候,他没陪在她身边。
姜铭收回砸到冰箱上的左手,力道太大他的手有些麻木。
他抽出一支烟,用打火机点了几次没点着,打火机砸到地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这就是游秋口中的——我妹妹在bbs上发表了一些不太好的言论。
南安安一直欢快又逗比,那件事情却是她唯一的软肋。
姜铭早就发现了南安安对他们亲密接触的不自然,他以为不说破是最好的。
十二岁的小卷毛对于得知父母的事情而心理阴暗的自己而言,就像是铺天盖地的阳光,隔着屏幕都带着温暖。
十九岁的南安安对于姜铭依然如此。
在接受阳光的时候,他就做好了准备——有阳光的地方,也会有阴影。
每一次看南安安条件反射地躲开他的怀抱后又小心翼翼地靠过来主动搂着他,主动亲他,他都有种冲动想告诉她他没那么在乎。
是没那么在乎,不是完全不在乎。
他是个男人,纵使家庭原因和对姜洋所作所为的厌恶让他像赌气一样洁身自好至今,他也不可能面对着喜欢的人无动于衷,清心寡欲没有任何生理需求。
他想抱着她,想亲吻她,想要她把全部都给他。
他一样期待着情到浓时的顺理成章,纵使知道南安安有心理阴影。
所以最终他还是没开口,一方面是她那么小心翼翼掩藏的秘密,他就装作不知道不去戳她的伤疤,另一个原因,大概就是他还是希望她能好的,他希望自己是南安安的那个例外。
却没想到……一星期的时间,那个给他哼唱“我把全部都给你……不留一丝余地”的小卷毛就走了。
她有多伤心呢。
姜铭手里的矿泉水瓶被握得有些变形,南安安再坚强再乐观也只是个不满十九岁的小姑娘……
多年来,姜铭像有强迫症一样习惯有条不紊地做每一件事,而现在他提不起劲。
扔在茶几上的手机不遗余力地响着,姜铭扫了一眼游夏两个字没接,他现在没有任何心情去听她为她妹妹开脱或条条在理地辩驳。
茶几上的手机一直响到耗尽了最后一点电才彻底安静了下来。
姜铭点了支烟抽了几口就撵灭在烟灰缸里,不多时烟灰缸里就满满都是烟头。
他是第一次发现这个房子这么大,客厅这么空。
沙发上还放着南安安看电影时最喜欢抱的抱枕,窗帘也是她挑的温暖的米色,一切像是和以前一样,又像是再也不一样了。
他刷牙的时候会看到她的牙刷杯,洗脸的时候会看到她的毛巾,用剃须刀的时候也会想起南安安第一次笨手笨脚地给他刮胡子。
她就这么招惹了他,又跑了。
去他的爱和性缺一不可!
……
“喂,我查到了,查了这几天所有的航班简直累成狗……你一定要请我吃饭,”电话那边的朋友絮絮叨叨的,“是飞往洛杉矶的,时间是……”
时间是那篇帖子发出来的第三天凌晨。
姜铭捻灭烟头,订了最近一班的航班从行李箱里直接拿出证件就要出门,走到玄关处的时候却听到了钥匙开门的金属碰撞声,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姜铭站在原地,看着锁眼转动了一下……
南安安把钥匙插^^进锁孔转动了一圈,她走得时候明明还上了防盗,这次只转了一圈就听到了锁开的声音。南安安有些疑惑地开了门一走进门就咳嗽了起来,偌大的客厅里满满都是烟草味,呛得她差点眼泪都出来了。
南安安往里走了几步,就看到了姜铭站在玄关那里,他还穿着衬衣甚至没换家居服,这对于轻微洁癖的姜铭而言还是破天荒第一次。
他的黑色衬衣有些皱了,姜铭站在她几步之外眉头紧锁,莫名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几天不见,姜铭看起来像是憔悴了许多。
南安安笑眯眯地抬手朝他挥了挥,热情洋溢地跟他打了个招呼“嗨ヾ(≧≦*)ゝ”
姜铭没回应她,他站在几步之外,漆黑的眸子把她牢牢钉在原地。
南安安本来鼓起勇气回来了,看到姜铭这样不动声色的样子又有些不安,她生气他骗他了吗?
她拖着行李箱的手紧了紧,正想开口说什么就被一道阴影笼罩住了,她一下子就被姜铭按到了墙上,他一只胳膊撑在她耳边把她禁锢在墙和他之间,离得太近南安安呼吸间都是姜铭身上强烈的烟草气息,她整个人被姜铭按在墙上一通吻,不像以前任何一次。
他第一次吻她吻得不那么小心翼翼,又不止是浅尝辄止那么简单,带着浓浓的占有欲,甚至还有一些惩罚的意味,疾风骤雨一半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南安安觉得自己嘴唇都要被咬烂了,姜铭都没放开她。
“唔”南安安想说些什么也被堵回去了,许久姜铭才离开的嘴唇却丝毫没放松对她的禁锢,南安安垂着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就听到姜铭的声音从她头顶上方传过来,低沉暗哑,“你去哪儿了?”
南安安好不容易顺过气,听他这样问有些莫名其妙,他不是应该先问她她瞒着他的事情吗?不过她还是乖乖地回答道:“去找我爸爸了。”
“我走得很急打你电话你不接,我还给你留了小纸条,”南安安看姜铭的手松了一下,拉着他的手就往客厅里面的小餐厅走,边走边解释,“我还怕你看不到专门贴到了冰箱上,咦,小纸条呢?”
南安安看着干净的白色冰箱门摸了摸鼻子,“我明明贴了呀。”
南安安说着弯腰在四周找,“太久没用胶不粘了吗?”,很快她就眼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