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听得一个头两个大,曾一翩说话向来不加标点符号,而且逻辑混乱,不过,何处还是听明白了重点,那就是即使她抛弃了曾小宝,曾大姐也会不计前嫌地带她进入艺术圈。
何处擦了擦汗,婉言拒绝了她,理由是她最近对古典主义国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短期内不能接受太前卫的作品。
曾一翩终于失望地挂了电话。何处吁出一口气,心却平和不少。抬头看着天空,天空高远,挂满星子,耀眼明亮。和煦的晚风拂过发梢,带来芬芳馥郁的气息,令人沉醉;旁边潺潺的流水,由高处飘然而下,如烟如雾如尘,月光下,水气氤氲处,映着灯光烟雾漫漫天如仙境。这样梦幻的时刻,她想起许多许多,心情难以言喻。
王小受的到来打断她的沉思,交给她一把折叠伞。
何处问,“是谁的?”
、156 何处的表态
王小受说道,“我在门口碰到折回来的曾少,他让我转交给你的。”何处默默接在手里,一时没说话,往旁边让了让。
王小受坐下来,问:“看你心事重重的,有什么烦恼吗?”
何处直言不讳,“对啊,我正在十字路口犹豫不决。”
王小受拿出润手霜仔细的把涂抹一遍,才问,“为什么?因为曾少?他看起来对你很好。”
何处点头,叹了口气,说:“是啊,的确不错。”
王小受见她心不在焉,也不再说话,起身离开。何处烦恼半天,突然跳起来,对着墨蓝的天空挥出一拳,真没出息,喜欢就喜欢了,怕什么呀!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想那么多做什么!等不喜欢了,一脚踢开,大不了痛哭几场,死不了人!
她相信,即使有一天,她与曾一骞分道扬镳,他也不会毁掉她的未来。她也愿意相信自己是与众不同的。
连日来的压抑烟消云散,何处轻松的伸了个懒腰,撑开曾一骞送的伞,欢乐的转了一个圈,往草地上一倒。然后给曾一骞电话,“你现在在哪?”
曾一骞问,“有事吗。”
何处嚣张的说:“曾一骞,你若真想跟我好,立即出现在我面前,给你一个小时。”管他有什么事,要追回女朋友总要付出点代价。二话不说,立即关机。
曾一骞听完她的话,怔了下,随即反应过来什么意思,惊喜不已。旁边的空姐提醒他:“先生,飞机马上要起飞了,请你关掉手机。”
曾一骞胡乱点头,等空乘小姐一走,立即给何处拨了过去,一听人工服务的声音,急的不行!这丫头又给他关机,怎么老玩这套!一个小时出现在她面前,让他从飞机上跳下去?
何处回到宾馆,舒舒服服泡了个澡,看看时间差不多到了,他人还没来,于是开机。其实她当时说那话,纯属冲动,欠考虑,没想过他可能上飞机了,于是当成玩笑话。耸了耸肩,不甚在意。小宋约她去逛街,何处欣然同意,欢欢乐乐的就出去了。
可是曾一骞就不一样了,频频拨电话,全身的汗都逼出来了。心想何处好不容易想通了,就这么毁了,那怎么行!偏偏一点办法都没有,那一个小时他是坐立不安,额上冷汗涔涔,不断想着怎么跟她解释。这次可千万不能搞砸了!
何处在路上接到曾一骞电话,他说,“何处,你给我电话的时候我已经上飞机了。你等着啊,十一点有飞昆明的飞机,回头我找你。”
何处问:“你已经到北京了?这么快。”
曾一骞说,“没有,还在飞机上。”
何处叫起来:“你在飞机上打电话?想出事是不是!”
曾一骞擦着汗说:“那有什么办法!谁叫你话也不说完就关机!我问了下服务人员,晚上十一点有飞昆明的航班,我到时候去找你。”她还真会折腾人!
何处忙说:“你回北京不是有事么?你忙正事去吧。我说着玩的,你还当真了,赶不过来就赶不过来,有什么要紧的。飞机上不能打电话,赶紧挂了吧。”连忙挂了电话。
曾一骞气的不行,他急了整整一个小时,结果就为了她几句玩笑话?存心整他是不是!他这一生气,也不回头去找她了,直奔公司。
曾一骞这一回去就忙到第二天晚上,光会议就开了五个。等到晚上,终于歇口气,又后悔了,心想俩人好不容易和解了,应该甜甜蜜蜜才是。于是拨电话过去,“今天玩的高兴吗?”
何处揉着眼睛说:“什么玩,我们是去工作好不好,可累了。”
瞄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说:“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曾一骞叹气,“睡?我恐怕又得熬一个得通宵了。”连日来积压下的工作,够他手忙脚乱。
何处以前在酒吧打工,也经常熬通宵,不甚在意,只“恩”了声。
曾一骞叫起来,“你老公连续通宵工作,你也没个表示,就这冷冰冰的态度?”
何处听的从被窝里跳起来,“你再给我胡说八道!”她被曾一骞自称老公给吓坏了。
曾一骞痞痞的笑说:“我正经的很,哪胡说了!”
何处皱眉,他正经,亏他好意思说的出来!也不怕天打雷劈。什么人啊,老在口舌上占她便宜。
何处压着声音正色说:“你以后别再胡说了,听着别扭死了!”
曾一骞说:“哪别扭了,多听几次就习惯了。你老公千里追妻,现在累的喘口气的工夫都没有,你还这样打击我。你叫句老公来听听,我就不累了。”整个就一流氓痞子。前两天的在她面前的深沉,都是狗屁装出来的。
何处气的骂:“油腔滑调,嬉皮笑脸!不跟你说了,我睡觉了!”
曾一骞忙说:“我哪油腔滑调了?你身边的同学不都这样叫吗?”
何处不做声,现在的大学生的确都是这样的,自己的女朋友称媳妇,男朋友称老公。见怪不怪。可是一套在自己身上,却吓的不轻。她跟萧逸谈了那么多年,都没敢说出这样的话,曾一骞又不是二十来岁的小毛孩,怎么也这样跟着乱叫?
曾一骞硬是拖着她东拉西扯,说:“我一个人待办公室,外面漆黑,连个说话的伴都没有。昨天一回来,连茶都没喝半口,连开了五个会议,都是为了你,你总要安慰安慰我。今天有没有想我?”
何处被逼的连声说:“想了想了,想的心都碎了!你脸没被我想红了吗?”这话肉麻的自己都受不了。幸好小宋睡得熟,不然她就不用活了。
曾一骞不由得笑出声,盯着电脑说:“昆明这两天有雨,你自己注意点,多穿件衣服。”
何处听着窗外的风雨声,打着哈欠说:“下午天气就变了,下起了雨,幸亏你给我留了伞,不然可得淋成落汤鸡了,衣服都没得换。”想起伞,心里还真是暖烘烘的。他痞是痞了点,又色又流氓,但是确实体贴细心。
两人也不知聊了多久,曾一骞就是不挂电话。何处也不似以往那样生硬果断,嘴上说要挂电话,却也磨磨噌噌的依着他。
早上爬起来,手机压在耳边,原来昨晚竟然说着说着就睡着了,大骂自己奢侈,长途加漫游这样打!谈个恋爱,可不要搞的财政出现赤字。
剧组在昆明又多待了两天,采了几个镜头,然后赶往丽江。
丽江是一个世外桃源,仿若是片净土,与世隔绝,令远到而来的客人一洗满身的尘俗之气,卸下旅途的疲惫与烦恼。古城环山绕水,文化独特,风景秀丽,夜晚的星空明亮璀璨,像苍穹盖在头顶,仿佛手可摘星,美的让人心神俱醉,叹为观止。
何处从没有见过这样美的夜空,仿佛独立于世外,而她无意中闯入,惊慌、惊叹、惊讶、惊奇……所有的言语都不足以表达内心的震撼。
他们去了古城北的黑龙潭公园看日出,品位独特的纳西文化;十几个人租自行车去白沙和束河古镇游览,借住在当地居民家里,吃当地各种各样的特色小吃,晚上在各个商铺游荡,和小贩拼命砍价……
虽说这些都是在镜头低下完成的,可是何处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是在工作,很自然的漫步在雨中的青龙桥,悠闲从容,站在莲花寺俯瞰片片青檐屋瓦……
镜头下那个美丽的少女,根本不用刻意修饰自己的表情,她拥有甜蜜的爱情,滋润得像花儿一样,一切看起来那么美好,让人移不开眼。
何处也觉得不虚此行,虽说是工作,却也玩得痛快淋漓。
她打电话给曾一骞,兴奋的语无伦次:“我们晚上住在古城的客栈,又干净又舒服去四方街吃凉拌米线,凉拌吹肝呀,豆豉烤鱼呀,鸡豆凉粉……滋味鲜美,可好吃了;我还在田方街买了很多小玩意儿,很有意思的,回头送给你啊……”她那种炫耀的语气,听的曾一骞十分羡慕。他并非没到过丽江,商业气息渐浓,晚上红灯酒绿,到处是酒吧,可是从何处嘴里说出来,却是另外一个样,娴静质朴,古色古香,静若处子,秀外慧中,仿佛是人间天堂,世间乐土。
只要年轻,到哪里都可以留下一路的欢声笑语。
何处笑:“嘻嘻,谁叫你不来,真是可惜了……我和师兄今天去白沙古镇了,看到了那里特有的壁画文化,我拍了好多照片呢,等我读研后,这些都可以拿出来作素材,你不知道他们的他们的路牌很有特点,纳西文化,回头给你看啊……”
曾一骞打断她:“你怎么老跟那个丁浩在一块儿?”他这几天每次听她说话,都要听到丁浩的名字,还腻兮兮的叫他师兄,不由得醋海翻波,终于沉不住气了。
何处解释:“师兄对丽江这带很熟,他给我们当导游,再说还有其他人跟我们一块呢。你不要老这样针对他。”,
曾一骞“哼”了一声,说:“你们这个月十号不就回来了吗?要不,我也去丽江看看?顺道跟你一块回来。”他这两天闲下来了,又开始小动作不断,对丁浩起了防备之心。
何处连忙阻止:“你又来干嘛!我们是来工作,不是来观光旅游的。”他跑来瞎凑什么热闹。上次来昆明,已经够她受的了。一不小心,又上了他的贼船。
曾一骞说:“你把丽江说的天上有,地上无,我也想去看看呗。”
何何处说:“我拍了照,回头给你看也是一样的。你不忙吗?怎么整天有时间东游西荡?”
曾一骞耸肩:“这就是当老板的好处。”又说坐汽车太累了,和他一块坐飞机回来舒服些。
何处正色说:“曾一骞,我们这是集体工作,不能个人主义。大家都坐车,为什么我就能享有特权?”人家丁浩日丽万机的,该坐巴士还得坐巴士。
曾一骞霸道的说,“因为你是我女人!”
、157 恋爱进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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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一骞说到做到,第二天一大早就出现在何处所住的宾馆里。
何处自己住了一个小单间,曾一骞敲开她的门时,怕被人误会,拉着他就往外走,埋怨道,“你怎么说来就来啊!”
曾一骞笑道,“那不然呢。”其实他零辰二点多就到了,怕打扰她睡觉,托到早晨才来找她。
只是何处没想到,经过一楼餐厅的时候,所有人都坐在那里眼巴巴的看着她和曾一骞并排走进来。人人眼里都含着一丝暧昧和促狭。这感觉实在……实在太像新婚第二天早晨去给公公婆婆敬茶……
唉,何处不禁在心里头默默地哀叹了一声,算了,算了,反正怎么着都是说不清的。
曾一骞很平民的与众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对导演说,“王导,广告什么时候结束,我想做东,请大家好好玩一玩,不知可否赏光?”
何处不知道曾一骞搞什么鬼,连连摆手,说道,“不行的,我们还有几个镜头需要补的,哪有时间玩?”将目光投向丁浩。
丁浩却说道,“即然曾总带头玩,我们自然乐意陪行。”
何处暗暗的掐了曾一骞一下,低声问,“你到底想干嘛?”
曾一骞吸了一口气,有些好笑的说道,“我不是早就说过,要带你出去玩嘛,却一直没有机会,看你喜欢丽江,那想先在这儿玩玩,等我们结婚再去去马尔代夫,或是普罗旺斯,要不去巴哈巴群岛……”
何处一听他越说越没谱,又当着这么多人,赶紧打断他,说道,“我想去泸沽湖,出发吧。”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泸沽湖出发。一路欢歌笑语,热闹非凡。渐渐地车子驶入山地,路况很是难走,加上昨晚刚下过一场大大雨,土路变得更加泥泞难行。
何处一群人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到头晕目眩,有气无力地瘫在座位上,像个泄了气的充气娃娃。
曾一骞倾身过来抱她,何处觉得当着那么多的人不好意思,想躲,身上又没有力气,被他稳稳当当地圈在了怀里。即使这样了,曾一骞依然还不忘“轻薄”她,趁机俯身在她额上一吻,“吧唧”一声,然后直起腰来很开心地说:“真乖。”
她倒是想不乖来着,如果她还有力气反抗的话。只好在曾一骞的“伺候”下乖乖地喝水,吃水果来补充体能。曾一骞一路上都把她扣在怀里,隔三差五,总不忘低头轻薄她一下,她一开始还张牙舞爪地试图来揍他,后来想想算了,亲都亲了,别人该看的也都看了,一次两次也没有多大不同。 平常三个小时的车程,硬是走了大半天,到了泸沽湖已是傍晚。何处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野外露宿,当然,除了曾经被曾一骞拐到路上看星星的那次。饶是她身体不舒服,也觉得兴奋莫名,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可是曾一骞把她抱进帐篷的时候她就傻了眼了,瞪着地上的睡袋问:“我跟你住啊?”
曾一骞一听就乐了,这回不亲她脸,直接咬一口她粉嫩的嘴唇说:“答对了,我老婆可真聪明!”
“曾一骞你就是想坏我名誉是不是!”何处气得骂起来,抓起手边的矿泉水就往他掷过去。
曾一骞身子一闪,临逃出帐篷之前还不忘占她便宜,大笑道:“救命啊,我老婆要杀人了!”
何处无语了。吃完晚饭,躺在帐篷里头,或许是湖边寒气重,或许是因为白天颠簸久了,何处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脑子里想了很多事情,关于她自己、曾一骞还有萧逸。在很久以前,她与萧逸也规划过,毕业之前去丽江旅行一次,现在她在这儿,而那个人呢?身在美国的他,是不是也会偶尔想起她?
何处想了一阵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夜里只觉得冷,拼命地把身体往一起缩。模模糊糊中感觉到有人掀了帘子进来,那人的手一直温柔地抚在她的额头上,很久很久,渐渐地往下,最终轻柔地停在她的嘴角上。这是熟悉的感觉,她还没来得及叹息,下一秒整个人已经落入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