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曾一骞真这么君子,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色狼的本性是不会变的,只是他沉得住气。
经过酒瓶的锤敲,他知道对付何处这种特种女孩子得用特种手段。曾一骞摸摸后脑勺,这丫头可够狠的,没多大个人,砸起人来毫不含糊。
要说曾一骞这段时间过得可真够惨的。被何处砸成脑震荡住了院不说,被于子乔那个多嘴的家伙通知他大哥,曾一翮。然后消息很多传入老太太耳中。
曾老太太一听说宝贝孙子被人欧打入院,就差派两支部队来,愣是把他遣送回家。
曾一骞在外向来呼风唤雨,作为时光集团的董事长,年轻有为,却被老太太囚禁在家,还得乖乖的不敢反抗。
倒不是怕曾老太太腰上的那杆枪,老人家是真真正正的老革命,爬雪山,过草地,一拳一脚才有了今天,什么事儿都讲原则,纪律,亲孙子也不例外。听说自己的孙子在公寓被人打伤,对方好像还是个小丫头,心里跟明镜似的。
好不容解了禁,就马上给那小丫头打电话,却不巧接到她的求救。
曾一骞承认自己最初不过是想和她玩玩。因为你知道,他有钱,他初次见到她的时候那感觉就像一个自负的猎手遇到了符合自己口味的猎物,那气味对了,没有道理,诱惑得人快速地出手追捕。
而他,他太过清楚自己的魅力,何况,还有钱财为他镀得一身金光,所以,每个女人的落入,毫无悬念。
而何处却激起了他的挑战。
这一夜何处睡的甚是香甜,还是曾一骞敲门把她叫醒的。在床上赖了近半个小时,才揉着眼睛出来,头发乱糟糟的,衣服皱成一团。
曾一骞站在窗前,清晨的风吹过他的白衬衫,阳光透过水蓝色的窗帘,撒在他的脸上。柔和的阳光短暂逗留在他小麦色的皮肤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是那么和谐。让她觉得他像一个童话里才能见到的王子,在清晨的城堡中,等待公主的到来。
何处怔住,这样的曾一骞与之前有所不同,她从他的侧影中读到一种孤独的味道。
听见何处出来,他回过头来,眼中原本淡淡的孤单稍纵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暧昧玩味的坏笑。他斜靠在窗边,双手抱在胸前,说,“何处啊,你是不是特喜欢我的床?”
刚才那种朦胧的美感顿时烟消云散,被他这么一说,恶心得跟她摸黑刷完牙,开灯时却发现牙缸里盛着半个水淋淋的老鼠一般。何处顺手扯起沙发上一个抱枕摔向他,说“去你妹的。”
“我可没妹妹。”曾一骞说的一本正经,迅速挡开袭来的物什,身手之利落,不是她能想象,一看就知道他是高手中的高手。心里开始直打鼓,如果曾一骞现在对她做出点啥事来,她未必能再次逃得过。
虽然心里害怕,嘴上还是轻蔑说的,“曾大少爷的床还不知躺过多少女人,我睡了一晚不打紧,回去还得全身消毒……”
话还没说完,胳膊就出奇不异的被曾一骞拽住,然后将她困在手臂与沙发背之间,姿势暧昧。微眯着眼看着她,一脸阴寒,晶亮的黑眸闪着危险的气息,“你真以为我什么样的女人都往家带啊?”说着,像只猫一样,用短硬发鬓磨憎她的柔软发鬓。
曾一骞的头发剪得短短的,显得干净利落。何处不知道,他这是被她打伤后,手术需要,就被理了光头。现在的头发是长了一个多月才长出来的。
何处吓了一跳,她都没看清楚他是什么时候移过来的,睫毛不停的抖动着,直着脖子同他叫,“曾一骞,如果你再敢动我一下,我就跟你拼命!”
曾一骞贴着她耳盼笑,“你说我都有办法动你了,你还怎么跟我拼命?”
何处一怒之下,就用脚踹他,那力道几乎用上了吃奶的劲。其实曾一骞只不过是吓吓她,想让她说句软话,露出点女孩子该有的娇态。
在他过往日记中,所有人都是对他充满敬畏。而且,特别是女人,对他,多是又爱又恨。所以导致他严重的自恋成灾,以为没了他,全世界的春色就失去了半园之多。
何处并不明白这些,对他又咬又踢。尖厉的牙齿透过薄薄的衣衫咬住他臂上的肌肉,可能是咬疼了,遂不及防他猛扯了一下她的衣服,只听一声裂帛的声音,何处的那件在地摊花了三十块钱买的家居服被他活生生的撕裂了。
何处愣了。
曾一骞也愣了。
、56 是因为在乎我吧?
恰时门铃响起来,曾一骞下意识的去开门,连猫眼都没看。
何处估计也是愣过头了,曾一骞打开门,才想起跑进卧室,一时找不到避体的衣物,连忙扯下床单抱在胸前。
还没来及关门,一个时尚而娇媚的女子如同一条鳝鱼滑了进来。一脸媚笑的冲着曾一骞。直到看到何处。顿时愣在了原地,足足半分钟。
何处的衣服七零八落,因为有些受惊,抱着床单的模样可怜兮兮的,因为她的拉扯,床上一片凌乱。
“乔曼?”曾一骞眉头微邹,下意识将何处挡在身后,阴寒的脸上带着许厌恶。“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那个叫乔曼的女子恢复过来,一头撞进曾一骞怀里,不停的撕扯曾一骞的衣服。她说,“曾一骞!我怎么就没发现你有这么一嗜好!你就这么喜欢飞机场?你喜欢一洗衣板么?你恋童癖么?你……”
她的话让何处下意识的紧了紧床单,专心致志的看着这个来势胸胸的女人,不,是来势汹汹的女人。
曾一骞一把将那女子甩开,脸色异常难看,说,“你闹够了没有?何处是我的客人。你不要总是那么多龌龊的思想,你还是一女人吗?”
“你们俩这个样子跟我讲龌龊!曾一骞,我算是瞎了眼!我本是来跟你好声道歉,翩翩姐说,你是个好男人,我不该将你想得那么坏!可是,以前你同我分手,你说,如果你再年轻几岁,你一定会娶我!你说,我太年轻了。可是,眼前这个丫头难道比我老么?”
“你闹够了没?”曾一骞狠狠瞪了她一眼,“看在曾一翩的份上,我不予你计较,你现在马上给我离开。”
乔曼的眼眶红成一片,她委屈的捂住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曾一骞,“你凶我,你竟然为了她……”,说完就冲曾一骞扑来,发疯一样撕扯,只听到另一声裂帛的声音,曾一骞的白衬衫被她撕扯掉一个袖子去。
何处嗤笑出声,原来世界顶级名牌衣服同她身上的地摊货一样,都会被撕裂。衣服就是衣服,再名贵又如何?
曾一骞已经彻底黑了脸,何处本来就不待见他,他又找时机又花心思的,才把她弄到家里来,这下算是被乔曼这女人给彻底搅泡汤了。要不说女人是不能惹的。
当乔曼发现曾一骞的脸色确实很坏的时候,终是哭着离开了。
乔曼的到来如同一场闹剧,戏散人走,空间一下子安静下来。曾一骞走到何处身边,脸上竟带着许难堪的羞涩,语气讪讪,“对不起,何处,她真的是个意外。”
何处笑,一脸鄙夷,“曾一骞,你真会跟人家小女孩开玩笑,你看刚才那女人。你说她丑,她可以去整容;你说她胖,她可以去抽脂;你说她旺仔小馒头,她可以去隆成中华大寿桃;你说她不高,她可以作接肢增高手术……可是你偏偏说她年龄小,你也太毒了吧,你明明知道,她不可能将你一脚踹回你妈肚子里再等她几年……”
曾一骞听的脸色变了又变,却又不得不压住怒火走进她。
何处避瘟神一样一步跳开,真丝床单下滑了几分,曾一骞可以明显看到她胸罩的颜色以及露出来的蕾丝花边,便觉得口干舌躁。看的见摸不着,只好在言语上占她便宜,“你没听她说你就是一飞机场,搓衣板,还捂什么捂,把床单扔掉得了。”脑中还不知道在想什么呢。
何处拿眼瞪他,“我就一飞机场怎么了?曾一骞,你少下流!今天我跟你把话说明白了,我不喜欢你,也没兴趣跟你玩这种感情游戏。以后,不要再来招惹我,小心我告你性骚扰!”她算是看明白了,曾一骞这种男人就是招蜂引蝶的栏桃花一枝。还没怎么着,他的女人就见了仨。那一天,她就应该一酒瓶了结了他,替全世界女性消灭一个祸害。
曾一骞哭笑不得,这丫头竟然连“性骚扰”都能说出来,还一本正经的样子。不过她的这些话着实有些伤人,他又不是没脸没皮,被一个小女孩这么挤兑,头几次还觉得新鲜,时间长了,难免窝火。
顿时觉得没意思,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两件衣服,将一件T恤扔给何处,说了句,换上。自己拿着另一件去了书房。
何处看着镜中糟乱的自己,厌恶的邹了邹眉头,钻进浴室用热水随便冲了冲,套上曾一骞的那件T恤,原白色的,质地非常绵软。只是又肥又大,完全撑不起来。
何处骨架非常纤细,买衣服从来只要最小号的,葛荀跟她一起洗过澡,总说她没腰,买裤子只要撑的住胯部就行。
而曾一骞这件T恤,上衣直垂到膝盖上面,倒像时下流行的短裙,只是领口处过于肥大褪到手臂,露出胸前大片肌肤。
曾一骞换完衣服看到扯着领口出来的何处,黑眸不由一亮,眼下的她,短发微湿,由于刚洗过澡,娇嫩的皮肤还有些微红,腰肢不盈一握,整个人如此娇小柔软,我见忧怜。很想抱在怀里恣意怜爱,只是想想她那火辣的脾气,下手砸人那狠劲,得理不饶人的小嘴,有些意兴阑珊。
何处拉了拉滑下来的领口,“曾一骞,你这样的人,家里怎么可能没有女人衣服呢?给我找一件吧,我不能这么回学校吧。”
曾一骞阴了脸,冷声道,“吃过猪肉的人一定要养猪吗?喝牛奶的人一定要养牛吗?何处你以后少问我这样的问题,我会厌烦你的。”
何处端着脸看曾一骞冷笑,说,“我巴不得你厌烦我,这样我会开心死,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招惹到你,总是跟你这样的种猪纠缠不清。”
想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口恶气卡在心口,让何处不吐不快。不管与曾一骞有关的还是没关的事情,只要是让她不痛快的,一股脑的,全扣在了曾一骞头上。
于是整一个清早,何处污辱完曾一骞的人格再污辱智商。上至祖宗八代,下至未出世的曾子曾孙,甚至,她将曾一骞家的抽水马桶都诅咒它下十八层地狱……总之能污辱的东西,她都污辱完了,一个也没放过!半个都没放过!
曾一骞靠在沙发边上,等何处喘息的机会,才慢悠悠说,“何处你这么激动不会是因为在乎我吧?”
、57 掩耳盗铃
何处顿时愣住,她在乎个鬼,他是什么样的人关她什么事。这段时间与世隔绝,把脑子锈坏了,她不赶快回学校,在他家里发什么疯。低声又咒骂自己一句,气的不行。穿上鞋就往外走。
曾一骞很快追上去,坚持要送她回学校,说,“你是我带出来的,我义务把你安全送回去。”
何处也觉得自己身上的衣服太招摇,憋着气坐上他的车,并要求他在学校拐弯的路口处停车。
曾一骞开着车,单手抚着方向盘,眯着眼看着前方,说道,“何处,我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差劲吗?”神情极其落莫,语气极其的认真。
何处愣了一下。回想今早自己都说啥了?能让曾一骞这种不可一世,目空一切的男人产生了自我怀疑。
想了想,觉得自己今早说得话确实的有点过。曾一骞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个十恶不赦的人。纵使对她有什么不轨的企图,也只不过是有钱公子哥的通病。虽然不喜,也没必要当面表现得厌恶至极。像曾一骞这种有钱人,你越对他千推万阻,他对越你纠缠不休。
突然间的福至心灵让何处开了化。她转过头看着曾一骞,安慰道,“其实您很好。”
曾一骞看她,黑色的眸里闪过一丝光亮,他问“你觉得我好在哪里?”
何处没料到曾一骞会不耻下问,想了很久,说道,“比陈道明青春,比潘长江高,比葛优头发多,比奥巴马本土。”
车子经过红绿灯一个急刹车停下,曾一骞看着她,问“那比萧逸呢?”
何处捂着胸口赞美他:“比萧逸国际化。”
……
良久,曾一骞叹口气说道,“肚子饿不?我们还是先吃早餐吧。”
何处想,她与曾一骞应该没有什么机会再打交道了。之前他坑她,她揍他,也没法说谁占了谁便宜。不过她欠了他一屁股债是真的,在还清债务之前,蹭他一顿早饭,这事越想越厚道。
像何处这种穷学生,一般不会去肯德基或者麦当劳吃早饭,因为一个肉夹馍3块钱,一个法风烧饼11块5毛钱。两者的差别在于一片生菜叶子。
但想到这是曾一骞出钱,不吃一片价值8块5毛钱的生菜叶子,对不起她义正言词归还的钻石手镯,对不起她大义凛然撕碎的五百万支票,对不起曾一骞纠缠了她这么久。
所以当曾一骞绅士的提出去富春茶社吃早点,被何处一口拒绝了。于是,她在回校的路途中,经过肯德基买了一个烧饼,一个鸡柳卷,经过在麦当劳买了一个猪柳蛋堡。
曾一骞跟在她身后,默默的给她买了份八宝粥。提醒她,肠胃不适,少吃快餐食品。
何处哪里肯听,沿途再买了一个肉夹馍,研究中西饮食文化的差异。曾一骞看她就一小孩心性,无奈的笑笑,也就依了她。
快到学校时,何处才忽想起一个问题,转头狐疑的看着曾一骞,“你那天送我去医院,是怎么进到我宿舍的?”
曾一骞挑眉,“我说我侄女生病了,她就带我进去了。”
何处抱着一袋子汉堡,也不予他计较。曾一骞那小模样老少通吃,想必楼管阿姨都被他衣冠禽兽的模样蒙骗了,不然怎能随便放他进去。
“停车!”何处突喊一声,还不等曾一骞把车停稳,就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曾一骞怔住,他刚刚还因为她主动找话说而沾沾自喜,不到一秒钟的工夫这丫头就变脸比变天还快,二话不说,避瘟疫一样逃开他,心中不由怒火上升。
何处急乎乎的下车,是因为她看见萧逸进了学校。虽然离校门口还有一段距离,但是何处相信,萧逸的背影,她是不会认错的。
何处顾不得多想,赶紧抄了个近路一口气跑到宿舍楼下,看情况萧逸好像还没走过来。呼出一气,忽然没了力气。心脏“砰砰砰”乱跳,喘着气差点直不起腰。
“何处,你又跑去哪了?”楼道里碰到葛荀,她看着何处身上的大T恤,倒退了三步,“咦,